说着,起身就要走,再看到凤琉裳目光不舍的凝注在她手中的医书上的时候,傅惊鸿狂躁恼怒的心情略平静了一点儿。
死丫头,你不是很宝贝这本医书么?那我就一定不会再让你看到它!
见那一抹丽影消失在门边,凤琉裳勾唇笑了笑。
傅惊鸿你这个蠢货,你想给我找不自在,可得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只不过,凤琉裳纤眉微凝,她一时心中气怒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虽然是要算计恨不得她死的傅惊鸿,但是……
但是也要算计上他,想着那双烟金色的潋滟眸子,以及他风华绝代的魅惑容颜,凤琉裳不由得微微叹息,心里微微纠结起来,最近每次见到千城诀,都能感觉到他目光里的灼热。
她心里纠结难定,她不想戳破那层隔在她和他之间的薄烟,然而她也不想失去他这个“知心好友”。
想了半天,凤琉裳只能想到知心好友这个似是而非的词语来形容她与千城诀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朋友,却又知心,这样难明难解的关系,让她无法确定很多事情。
就像现在,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轻吁一口气,她摇了摇头,想着还有事情要做,便按耐下心中难宁的情绪,神情恢复淡定如莲,不再纠结。
这时三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门主,属下回来了。”
傅惊鸿这边愤愤然的坐马车回去傅府,心里越想越觉得难受。
想着在济世堂的时候千不离对凤琉裳那样的亲密,甚至对她言听计从,他一个堂堂王爷,竟然去帮她收拾什么宅院,她凭什么?
其实傅惊鸿心里也一直瞧不起千不离,觉得他这样“痴癫”又无权势的王爷根本什么也算不上,然而她今天为了千城诀千方百计的讨好他,他不但不接受,还说她比不上凤琉裳,她自然是气怒攻心,只觉得千城诀和千不离都是瞎了眼。
想到千城诀她更是恨恨,今天千城诀也来济世堂了,只是她来得晚了,没有碰到。
越想越嫉妒,她恨声咒骂:“凤琉裳,你怎么不去死,你若是死了,王爷就会看到我了,都是你这个祸害贱人挡了我的运道!”
她一边骂着,伸手抓过刚才从凤琉裳那里抢过来的医书,泄愤一般,双手一扯,便把书撕成了两半儿,欲要再撕,蓦然看到书页的几个字,傅惊鸿眸子一亮。
相思梦?
之前就听到凤琉裳说过这三个字,但是当时傅惊鸿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心是想着如何给凤琉裳找不自在,哪会管她嘴里念什么。
然而现在她看着那三个字,目光却是灼亮之极,心中更是念头百转,看了一会儿,她咬了咬唇,捡起刚才被自己撕毁的另一半医书,小心的合在了一起。
“铃铛!”
刚才上马车的时候铃铛看自家小姐脸色不对,便没敢跟着进马车,此时听到小姐喊自己,她身子一抖,急忙应声:“奴婢在,小姐怎么了?”
“叫车夫把车赶得快点儿,我现在有事要立即回去!”
听出傅惊鸿语气里的急切,铃铛也不敢去乱猜自家小姐为何要急着回去,只是急忙吩咐车夫。
马车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傅惊鸿手捧着医书,娇丽的面容上浮起一丝阴晦不明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幽然。
第167章 夜半惊魂
适夜,月明星稀。
一个青色锦衣的男子快步走在寂静的长街之上,他捏了捏手中的纸笺,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几行字,尚算得上俊朗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疑虑。
他把纸笺小心的折起,塞进袖子里,皱了皱眉头,继续向前走去。
纸笺上写得清清楚楚,他必须要在子时赶到永安街,在那里有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的都是准备好的货物,只要他把马车赶到永安街的尽头,把车上的货物交给那里等着的人,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一切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让吴俊才心里不安的是,为什么交货时间是在子夜?更何况这是和宫里做生意,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么?
可是凤琉裳给他的纸笺分明就是这么写的,他想去问问,但是想着他帮她送一趟货本来就是他自认的惩罚,若是去问,肯定会惹她不快。
更让他犹豫的是,凤琉裳还叫人送来了那块太医院的玉制令牌,足以说明这件事假不了。他按了按怀中的玉牌,心里安慰自己,渐渐的他心中的疑虑没有了。
只要做成这一单生意,那他就会得到一大笔的银钱,到时候,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么?一想到良田美宅再加上娇妻美妾,以及凤家的家产,吴俊才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很快,他脚步更快了,这下子却不是因为心情急躁的缘故,而是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终于到了永安街,远远便看到墙角有一辆马车,吴俊才急忙跑过去,马车并没有人,这个他早就知道,所以他也没有在意,他掀开车帘,向里面看了一眼,便闻到一股药草的香味儿。
“应该就是这个了。”
自言自语的点点头,吴俊才再没有迟疑的便跨上了马车,赶着马车便向前而去,只要过了这永安街,一切就成了!
他心里兴奋,马车赶的便快,马蹄声在幽寂的长街上听着十分的清脆,这声音刺激的吴俊才心情更好了,他不禁挥着马鞭哟喝了起来。
“驾驾!”
吴俊才原本还是很谨慎的,他也不是完全的蠢货,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也知道做生意赚钱不会那么简单,但是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是不是真的能赚钱上面,却忘了更简单的事情。
比如宵禁。
“什么人?”
突然听到一声厉喝,吴俊才吓了一跳,本来他正处于兴奋激动之中,被人突然一声断喝,他手一抖,不但没有让自己镇定下来,反而下意识的更加用力的挥舞手中的鞭子,拉车的马被他抽得嘶叫连连,越发疯了一样的向前冲去!
“站住!”
“快追!”
后面的喝声更多了起来,吴俊才这下子是真的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他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原本就有点儿心虚,被人一追一喝,更是害怕,只是拼命的赶马车,希望把后面的人给甩掉。然而他驾车的技术本来就一般,此时马也有点被他鞭子抽得发狂,再加上又是在一条长街上横冲直撞,不一会儿他就数次被颠簸的差点摔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吴俊才好不容易把歪斜到一边的身子稳好,那马车轮子突然碾上一块石头,车身猛然一抖一斜,吴俊才半个身子都给甩了出去。他被甩出去的时候是头向前的,他惊吓之下下意识的双腿向上一勾。
这一勾还真被他勾住了马车车厢的门角,他因此没有直接栽下去,但是更加可怕的是,他的脸离地面只有几寸,而马车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慢下来,在这样的极速前进之下,他若是脚上一松,迎接他的将是以面擦地!
这样的速度,这样坑洼不平到处是石子的路,只要擦一下,他就是容毁命殒的下场!
此时吴俊才心惊胆战。
后面追过来的人是圣京京兆尹手下的一支夜巡队,他们刚才看到有人竟然在宵禁过后赶着一辆马车,于是就出声喝问,谁想这赶马车的不但不停,反而加快的速度向前逃去。
本来只是怀疑这马车的来历,这下子他们认定这马车有问题,便追了上来。
那夜巡队的头目当先追了上来,他一眼看到吴俊才那危急的情况,他也是有功夫在身的,飞身上前,直接跳上了马车,一手勒住缰绳,一脚去勾吴俊才。
几乎在同一时间,马车停了,被吓得心胆俱裂的吴俊才也被人一脚勾了起来,一下子撞进了马车车厢里,在里面唉哟叫个不停。
揉了揉身上酸疼的地方,吴俊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救了,他准备向外爬去,要去感谢救他的人,同时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追他!
然而他身子刚一动,便见眼前雪亮的刀光一闪,一柄泛着利光的长刀便如闪电一般的抵在他的面前,他吓得身子猛然一抖,刚才好不容易略平复下来的心又紧揪了起来。
“这,这位大爷,您是要钱么?在,在下身上没有带银钱。”
吴俊才说的也算是实话,他现在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凤琉裳当生意的本钱,他现在只等着快些拿到利润,身上只有几两银子而已。
那夜巡队的队长一听这话,不禁哭笑不得,他冷哼一声道:“老子不是你大爷,老子是京兆尹手下的夜巡队九队队长孟松,你是何人,竟然敢在宵禁之后驾车行驶在京城长街之上?”
吴俊才心里一颤,他竟然忘了宵禁。他不禁伸手按了按袖子中的玉牌,心里略安了一下,他有宫中的玉牌,就算是犯了宵禁,也应该会没事的。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面前长刀,然后慢慢的从车厢里爬了出来。
孟松是武人,向来不喜欢文人酸儒的样子,再加上看着吴俊才一脸软弱不堪的样子,心里更是生厌。
他又冷哼一声,不客气的问:“大胆贼人,宵禁之后还敢赶着马车到处乱跑,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从实招来!”
话还没有说清楚便被给定了一个贼人的名号,吴俊才心里不服,但是也不敢招惹眼前的男人,急忙解释:“官爷容禀,在下是给宫里办差的,一时情急,所以忘了宵禁之令,还望官爷通融一下。”
一听这话,孟松心里更是怀疑。
“什么叫给宫里办差?你办的什么差,需要这大半夜的在此乱跑?莫不是想借此蒙混过关吧?”
“在下不敢,在下手中有令牌在此,这是宫里太医院采购药品的令牌!”
吴俊才急忙献上手中的玉牌,心想等这个夜巡队长看清楚了肯定不敢再为难自己,心里更得意,却见孟松脸色猛然一变。
“大胆,竟然私盗宫中令牌,简直是找死!”
这话一出,吴俊才登时懵了,这令牌怎么会是他盗出来的?这明明是凤琉裳送来给他的,而且上次那一单生意凤琉裳也是拿着这个令牌做成的,为何到了他这里就变成私盗了?
“官爷饶命啊!”
“来人,把这贼人绑起来,即刻押回府衙。”
吴俊才不懂,但是孟松却不是糊涂人,就算是宫中有事要办,令牌也该是在宫人身上手中,绝对不会假手到宫外之人手上,面前此人不但违返宵禁之令,竟然还手持宫中令牌,这令牌若不是假的,便是他偷盗的。
见眼前那些士兵真的来押解自己,吴俊才不禁大喊大叫,那些夜巡士兵可不是客气的,刀柄直接甩上吴俊才的脸,一下子打落了他口中的几颗牙齿,血也顺嘴流口,他疼得呜呜直叫,却再也喊叫不出来了。
孟松等人押着吴俊才和那辆马车向京兆府衙而去,而在街角的一处小楼之上,在窗口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幽然站着一个素衣少女。
她清丽如莲的面容在夜色下有一种瓷感,那双幽然如泉的眸子似是盛着月华,略有点神秘,又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韵味,就像月光掩映下的优昙静静绽放,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盛放绝世美丽。
她美丽的唇角轻勾了一下,淡淡的道:“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小姐,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蓝衣的俊美男子从黑暗里现身,他原本清俊的脸上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凤琉裳伸手轻轻一拢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悠然一笑:“算是吧。”
“算是?你故意叫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知道这个时候街上会有夜巡队?”飞羽抽了一下嘴角,大半夜的被凤琉裳扯起来,让他带她到这么个地方,然后就在刚才,他们一起看了一场“好戏”。
那个因为违反宵禁之令又被查出来偷盗宫中玉牌的倒霉男子他也认识,他知道最近自家小姐一直在给那个男人织一个网,然而她这样算计人家,他觉得有点寒浸浸的,因为他能感觉出来,那男人要完蛋了。
看来他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儿好了,免得下一个倒霉的是他自己。
凤琉裳没有回答飞羽的问题,她有点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睨了一眼飞羽,凝眉道:“只怕马上就有人要来寻我了,你还是快些带我回傅府吧。”
“是!”
飞羽一听这话,很聪明的不再多问,上前挟带着凤琉裳便掠出了窗子,在月色下几伏几综,很快便看到了傅家的宅子。
第168章 官差来请
子时刚过,原本清朗的月被乌云遮掩,整个圣京的夜色瞬间浓了几分。
京兆尹姚长宁正搂着新纳的美妾睡得香浓,不想却有人打扰了他的好梦。这若是搁在平时,他必定发火骂人,然而今天听了孟松的禀报,他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宵禁抓到违禁的人很正常,但是和皇宫扯上关系就不正常了,更何况还涉及到了违禁物品。
这事可大可小,而他京兆府衙要承担的责任也是可大可小。
急急忙忙的穿戴好,姚长宁和孟松等人快速前去府衙大堂。
吴俊才原先被人绑到府衙,他心里虽惊但是却并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他心里一直感觉是巡夜队的人误会了他,说清楚总会没事的。
却不想那个巡夜队队长竟然在他驾的马车上搜出了违禁药品。当即那孟松便叫人打了他二十板子,直打得他屁股开花,惨叫连连。打过之后就叫他招供,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何招供?只是白白挨了打,被人像破布一样的扔在大堂上,两边衙役看守着,那孟松则去请京兆尹了。
其实不用看着,现在吴俊才也没有力气逃走,他一动,全身伤口就似要撕裂绽开一样,他除了哀嚎,根本干不了别的。
他趴在冰凉的地上回想事情的经过,心里越想越怕,但是却依然想不通,心里隐隐觉得似是进了一个大大的圈套,但是却又想不通,而且他也不敢去深思。他孤注一掷的与凤琉裳合作,连家宅都卖掉了,可以说是散尽了家产,若这一切都是骗局,那他该怎么办?
心里像勒着一根绳子,他越想的深,那绳子就越勒得紧,他的一颗心被紧紧的勒成了一团,似是只要稍微一使力,他整个人都会撕裂断开!
内心的恐惧让吴俊才身子不住的发抖,他听到脚步声,又听到有人高声道:“大人升堂!”
知道是京兆尹大人来了,吴俊才顾不得疼痛,双手撑地,大声道:“大人,草民冤枉!”
姚长宁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孟松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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