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醉没有去送黑无常最后一程,自己躲在房间内,不肯出来,任凭谁来,都叫不开门,漠然的坐着,看着窗外,星起日落,昼夜交替,依然没有叫开门。
管家在外面哽咽的说:“小姐,你不出来送将军一程吗?”
应如醉漠然的摇头,不理会站在外面的管家看不到,许久,才听到他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门口总有,饭菜送来,热了一遍又一遍,换了一次又一次……
正当大家,想着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应如醉自己走了出来,端起门口的饭,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饿了很久一样。
她越是这样,大家越是难过,甚至是有人担心,应如醉会为黑无常殉情,一直看着她,怕她想不开。
没人知道,这两天内,应如醉想了多少事情,而她的脑中,盘旋不去的只有一个念头。
太子,见到应如醉,关切的看着她,拿出帕子,轻轻的擦起她嘴角的汤渍,柔声的说:“小醉,不要折磨自己,我和他都会很难过的!”
他是谁?黑无常还是上官轻语?应如醉懒得问他。
太子临走时说:“他三日后问斩”
此时,应如醉才放下了饭碗,开了口,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袖,问:“我能去为他送行吗?”
太子闻言,无奈的点头:“去吧,不让你去,只怕你会怪我一辈子!”
一辈子,太子有些伤感起来,他只有三年的时间,可要只有她不离开,那么就足够了,他厌倦了,争争抢抢,尔虞我诈的日子,一心只想着和心上人,共度余生即可!”
时间只剩下,两天两夜,而应如醉却在太子离开时,独自去了大牢,显然狱卒接受过指示,见到应如醉主动的引了进去,面带着掐媚的笑容。
“打开牢门!”应如醉说。
狱卒为难的看了眼应如醉,不敢动弹。
而应如醉却是低声的说:“他若是跑了,我就用我的脑袋换他的!”
狱卒无奈,她的头怎么能和皇子的比?看着应如醉不依不饶的样子,狠狠心,将牢门打了开来放她进去。
上官轻语笑看着她,端坐在稻草上,身形不动,可是明显憔悴了不少,看到应如醉来,眼中明显亮了起来。
应如醉将食盒中的酒菜端了出来,一样样的摆在地上,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上官轻语轻轻的皱着眉头,起身,拉起她来:“坐我这里吧,那里没有稻草会很冷!”
应如醉也不挣扎,任凭他和自己换了位置,方才开口:“我来看看你,明日想吃些什么?告诉我,我明日再送过来!”
上官轻语看着应如醉,眼眸深沉起来,可是却是更加的关注,从未有过的柔情,腻人。
应如醉不语,任由他看着,自然的斟满酒杯,递给上官轻语,他没有接,只是将头凑了过去,喝下她端过来的酒,没有一丝犹豫,酒杯见底,在应如醉握杯的手指上,轻轻的舔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正如初见时的那样。
“你不怕我毒死你?”应如醉收回手在眼前看了眼,然后漠然放下。
上官轻语笑着说:“不怕,死在你手,我甘心!”
可是这酒中无毒,她们二人都知道,所以更加的无语。
突然应如醉问:“你可想逃?”应如醉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愣,不知道自己为何恨他入骨,却看不得他落魄的模样。
上官轻语端着酒杯,放置在鼻子跟前,轻轻的晃动着酒杯,嗅了嗅,叹了一声:“好酒,应是梨花酿吧?”
笑着点头:“没错,正是梨花酿,我们初次喝酒时,喝的那种,你还没告诉我,你可是想逃?”
上官轻语闻言轻笑出声:“既然我肯放手,就证明我输得起,那时我倘若一直坚持,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应如醉闻言一愣,他自己放弃?不由的轻声问:“为何要放弃?”
酒杯端起,倒入口中,细细的品着,然后叹息着说:“我为了天下,不择手段,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可是我不在乎,任何挡我道的人都必须死,可是我不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我不能!”
叹息着,苦笑一声:“是啊,挡你者死,那么我该是庆幸挡了你这么久的路,此时还能活着和你喝酒!”
无奈叹息,没想到,见了面依然是这样,看似宁静的表面,却是相互的伤害,然后就是太过小心奕奕的躲闪,哪怕这样更加的伤人。
上官轻语放下酒杯,握住她的手,就在同时,应如醉开口说:“黑无常死了,就在前天!”表情自然的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一样,没有丝毫的痛楚,反倒是探寻的眼神,闪着不自然的光彩。
恐怕这才是她今天要来的目的吧?上官轻语暗自想着,想到却不点破,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多到无情
应如醉不理他,语气忽然缓和了不少:“明日想吃些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我都一并带来”
上官轻语忽然一笑,揽她过来,轻声的一笑:“只要你来就行,时间只有这么少,我不想浪费!”
应如醉一愣,对上他的眼,很是不解,可是脸却是不争气的红来起来,可是为何他笑的如此无奈?
上官轻语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就像是应如醉经常打他那样,力道却小了许多,满眼的包容甚至是宠溺,这样的上官轻语让应如醉不禁一愣,却陌生起来,眼睛警惕的看着他:“当真什么都不要?”
上官轻语摇头:“什么都不不要,你要你能来!”
应如醉点头,表示知道,可是脖颈处一根红绳突然露了出来,上官轻语伸手拎了出来,反倒是愣了,这个正是自己亲手挂在她脖子上的,如今她还戴着,应如醉也忙的低头,伸手摘下,递还给他:“收回去吧,我不能再戴着了,梦醒了,梦中的东西也就不能再留了!”
上官轻语却是不理,一直盯着那个小小的玉佩出神,自己贴身不离的东西,如今倒是送不出去了,可是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的酸涩,只能木然的长着嘴,说不出话来。
门口站着一人,低沉着声音说:“小醉,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石桥制作收集整理
是太子,应如醉有些意外,可是上官轻语显然是没打算松开她的手,反倒是紧紧的拥住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应如醉一时的窒息,竟是乖巧的任由他抱着,许久方才放开了她,眼眸中深藏的情感,急切需要宣泄,可是竟是没有时间了,伸手在她的头上摩挲着,直到应如醉变成了刺猬,方才伸手理顺,探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说:“走吧!”
应如醉有些愣神,可是门已经打开,腿不由自己的走了出去,走了好远,还不忘回头去看他,站在门口,眼一直看着自己,然后就是无数叹息幻化而成的一句话浅浅的“珍重!”
应如醉突然觉得有些诀别的意味,忙的跑回去,瞪着他,可是眼里满满的都是酸涩,流不出眼泪来,可是却是异常的难过:“这算是诀别吗?”
上官轻语也是一愣,笑着摇头:“不是!”
应如醉此时心里像是有什么落下一样,可是忽然间又提了起来,看着他郑重的说:“明日我再来看你!”
脚步尽管沉重,可是路程却是很短,只消几个转弯,人就再也看不到了。
太子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将她扶上马车上,然后自己也坐了进来,手轻轻的执起她的,只是叹息。
“我明日还能去看他吗?”应如醉问。
太子摇头:“或许他不会见你了!”至于为什么他并不说清楚。
可是应如醉的心里却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骄傲如他,怎么会甘心死于别人的手?想到这里竟然不顾一切的抽回了手,跳下马车,若不是车夫反应灵敏,应如醉就不会只是扭伤了脚了。
脚踝瞬间肿了起来,而她却是顾不得,一拐一拐的向大牢的方向跑去。
太子无奈的一叹,再次拉她上车,吩咐车夫回去大牢,此时应如醉竟然有些感激起他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淡淡的说:“谢谢!”
太子握着她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笑容很是平和:“怕是已经晚了!”
应如醉的身子猛然一僵,可是却没有言语,眼睛一直望向大牢的方向,隔着帘子什么都不看不到。
车停下,应如醉不敢耽搁一秒,马上跳了下去,脚踝刚一着地便是一阵剧痛,可是她竟也顾不得了,一路的奔跑,一路的祈祷。
终于那个身影,正坐在原地,手里拿着应如醉还回来的玉佩,正想得出神,应如醉停下身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就在上官轻语回过头来的时候,开怀的笑了出来,时间已经很少了,他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为何自己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敞开心扉去爱他呢?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
门打开,狱卒示意应如醉可以进去,可是应如醉看着他脚步匆匆的离开,牢门没有锁,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理,上官轻语对于应如醉的到来很是意外,可是略一沉思,便是会心的一笑:“天晚了,回去吧!明日再来!”
应如醉就这样盯着他,不躲闪,也不允许他躲闪,表情严肃的问:“明日来看你的尸首?”
果然她是知道!上官轻语被她点破也不恼,笑着拉她坐下,然后轻声的说:“没错,我刚刚却有此打算,可是就在刚刚见到你的那一时,我就放弃了,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再错过了!”
错过?怎么会,只是一直不敢有所交集而已。
应如醉看着他沉思的模样,突然笑出了声,头枕在他的肩头:“是啊,时间不多,所以你我都不能在躲避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一辈子,虽然我恨你,杀了我爹,可是我知道我管不住我的心,不知道从何时起就爱上了你,你必然会得到你应得的惩罚,所以在这一天内,我不在是那个一直恨你的应如醉,只是一个单纯的爱着的小女子!”
那一时,是什么声音叹出,如此这样,为何早早的不回头,原来自己放弃的竟然是这么多,多的让自己感到懊恼,这一时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输了她,自己不甘。
两人相拥,不说话,时不时的彼此凝视着,相互一笑,然后就是彼此相拥的贪恋着彼此的体温。
上官轻语执起她的手,看着她手臂上的一抹嫣红,不由的叹息,这就像是一道跨越不过的鸿沟,生生的浇熄了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不能害了她一生。
应如醉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然的一笑,抽回了手臂,攀在他的肩头,一直笑看着他不说话。
日升日落,躲在牢房深处的来人没有觉察,静谧的仿佛时间就此停止了一样,一直相拥而坐,轻轻的靠在一起。
消失了许久的狱卒走了进来,端着酒菜,放置好了,恭敬的说:“三皇子,吃吧,吃的饱饱的才好上路!”
上路?时间竟是如此的快,可是应如醉倒是和上官轻语相视一笑,狱卒看楞了,在大牢里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有那个人,赴刑场之前能笑出来的,可是竟也不能细想,叹息着离开。
“吃吧!”应如醉将筷子递了过去。
上官轻语不接,反倒是耍赖一样的笑着努努嘴:“喂我!”
“你……!”应如醉此时不想与他计较,倒是听话,夹起菜来抵到他的嘴边。
上官轻语笑着不接,眼一直盯着应如醉的嘴,应如醉知道他想什么,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伸手在捂在唇上,可是没一会,便转了过来,将菜含在唇上,羞赧的凑了过去。
此时,上官轻语方才满意的一笑,伸手揽过她来,手臂竟有些颤抖,张口含住她的唇,一点点的品尝着这最后的温柔。
唇齿相交,柔情四溢,这哪里是大牢中能看到的景象,应如醉和上官轻语显然不在意,谁都不肯闭上眼,想要将这时的彼此永远记住。
上官轻语紧紧的拥着她,手臂和身体不住的抖动着,可是笑容却突然定格了,喘息了片刻送开了她,唇边鲜血一点点的溢出,手紧紧的握住胸口,笑看着应如醉,彼此又是相视一笑,无奈的叹息。
应如醉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子,头凑到他的耳旁说:“我的唇碰不得,你的簪子也送不得!”
上官轻语虚弱的一笑,将头靠在她的怀中:“我知道,可是我甘愿,簪子还你,如此用浪费了!”硬是自己将没入胸口的簪子拔了出来,举着手血顺着指缝一点点的流向手腕,然后尽数藏在了衣袖中。
“你知道我唇上有毒,为何还有吻我?”应如醉不解的问,眼眸却是无比的哀伤。
上官轻语声音细微,可是却是说的很是慷慨:“死在你的手中,我甘愿,这世上没人配杀了我,只有你……给我留了全尸!”
只有我!应如醉反复的念叨着,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凄楚的看着他,他的眼眸中深邃不见,已然涣散起来,低下头,泪方才滴下,与雾蒙蒙的一层水气相触相吸相容,再荡漾开来,渐渐覆满眼眶,漫出来,顺着脸颊流下,竟分不出究竟是谁的了。大滴大滴的晶莹透彻,带着浓浓的不可散去的情仇。
呼吸轻浅紊乱似有似无,可是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鲜红刺目的液体,浓稠,像是将两只手粘合在一起一样,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
狱卒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时,上官轻语已然带着笑意,闭上了眼,浅浅的勾起的嘴角,像是初见那时的模样。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忙的奔到了门口,然后将她锁在了里面,方才惊恐的大喊着:“不好了!出大事了”一路奔了出去。
过了许久,早有人过来,围在外面,不停的踱着步,眼神不善的看着应如醉和她怀中的死人。
太子脚步一时的慌乱起来,开了门,硬生生的将应如醉拉起来,应如醉脚踝受伤,沾不得地,不由的斜靠在他的身前,手自然的将血红的簪子插在头上,太子叹息着:“你竟是如此心急,这样要我如何能保住你?”
“奉皇上口谕,带应如醉立刻进宫,皇上要亲审!”一个年岁不小的太监,来报。
太子拉着应如醉走了出去,一路上脸一直阴沉着,可是应如醉还是不住的回头,看了眼上官轻语,他没有形象的倒在地上,脸上沾上了些泥土,可是嘴角的笑意未消,他可有想过,死后竟会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皇帝的脸色不好,可是竟是没有难为应如醉,叫人搬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遣散了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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