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得着这么冷吗?顾念琳心中酸苦,但还是转了头看向担架上的二人,既而摇头:“回皇上,不认识!”龙允轩死死地看着她的面目表情,这会儿他几乎已能肯定,琳儿是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二人,刚要说话,却见她竟自动起了身,然后走至蓝氏夫妇二人身旁,众目睽睽之下,用手掰开了罗尔帝的口看了看,接着又抓了他无力的手,把起脉来。
“妖女,你要干什么?”安贤王见她这般为所欲为,却无一人阻止她,不禁心生怒意,大吼一声便要上前来阻止。
龙允乾已先一步拦住了他,道:“王叔,婉贵人会医术,见到有病之人难免心生同情,也正好,或者她还能查出蓝氏夫妇中了何毒呢,没准还能治好他也说不定,你不是想让蓝氏夫妇亲口说出奸细是谁吗?这不正好随了您的意吗?”
“治不好了,这下毒之人真狠,下这么重的硫酸铜,人没死已万幸了!”顾念琳查看了一番后,随即可惜又愤怒地说道,却不知等待她的将会是一连串的阴谋与诡计。
安贤王将龙允乾推至一边,然后在顾念琳面前站定了,冷笑着道:“你还知道自己狠,总算还有些良心,但你不该当着天下人的面睁眼说瞎话,云萝大公主!”
“你说什么?什么大公主,我不知道你在说谁!”顾念琳平时就讨厌安贤王这副贪婪的嘴脸,此时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一口否定。
“不知道没关系,本王可以问你的父王母后!”说完,他转头看着蓝氏夫妇,严厉地喝道:“蓝氏,你二人看清楚了,她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云萝公主?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顾念琳听言不屑地看了安贤王一眼,转而无惧地直视着蓝氏夫妇,“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看清楚了,别中了某些人的阴谋诡计!”
“蓝氏,你们还没看清楚吗?是,还是不是?”安贤王咬牙切齿,他没想到顾念琳竟有这般的意志,她的不惧让他心里很不安。
听言,罗尔王后便猛烈的点起头来,龙允轩与龙允乾同时一愣,罗尔帝却瞪了妻子一眼,转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起头来,同时,他的目光也在人群中找寻起来。
“哈哈哈......妖女,你还有何话可说?你的母后该不会认错女儿吧?”安贤王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正文 连环计2
顾念琳并不着急,指着罗尔国君,说:“王爷,您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没看到他在拼命的摇头吗?说实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用不着如此着急地对付我吧?”
这时,御史大夫吕时林站了出来,说:“王爷,这一个点头,一个摇头,怕是不好定夺吧?”
“你知道什么?”安贤王见吕时林提出异议,面上很是不爽,冲他道:“让本王来告诉你们,蓝氏夫妇为何会意见不一致吧,因为眼前的这位云萝公主是这昏君与宫女私通生下的孽种,虽是宫女所生,但毕竟也是他的女儿,他当然要保护她了?可罗尔王后却一直不喜她,从没将她当女儿看待,此时当然不会念亲情,大家同意本王的说法吗?”
安贤王这说法也合情合理,众人一时找不出怀疑的理由,此时只好将目光来回在皇上与顾念琳身上徘徊。“安贤王,你真是用心良苦,将我的身世安排得这么好,甚至连我自己都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会有幸被人唤作公主,请问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安排?是不是要振臂高呼:打倒妖女?”
呵......堂上顿时响起一阵闷笑声,众人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顾念琳还能如此坦然,众人心里不禁暗暗生出一丝敬佩,但却无一人站出来为她辩驳半句。
安贤王更怒了,丝毫不管堂上皇帝在坐,朝顾念琳吼道:“妖女,聪明的快交出你的同党,也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顾念琳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安贤王,我没有你那么聪明,实在变不出你所说的同党,不如这样,王爷这么能干,不如替我安排几个同党,这样,我就可以少受皮肉之苦了!”她一边与安贤王周旋,一边偷眼去看龙允轩的表情,龙允轩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面孔,让她突然没了挣扎的勇气,她的心开始滴血。
“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皇上!”安贤王觉得已没必要与她争执下去,此时转身朝皇上提议道:“这妖女狡猾之极,不费一番心思审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本王建议将她暂时收监,待定了罗尔帝后的罪后,再行提审!”
龙允轩暗叫一声‘不好’,但若此时为她说话,后果势必会更糟。狠了狠心,遂向众臣,问:“各位卿家以为如何?”
这些臣子因畏惧安贤王的权势,此时谁敢有异议?安贤王一见,再次面露得意之色,大声朝殿外喊道:“来人,将妖女顾念琳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皇后娘娘驾到!”谁知殿外的侍卫没进来,倒响起了皇后驾到的通传声。众臣皆是纳闷不解,皇后向来不在宫中行走,更不过问宫中诸事,她此时来这里做什么?
皇后着大红色赤罗蹙鸾五凤朝服,头顶龙凤展翅金丝翠玉凤冠,端庄贤淑,雍容华贵,此刻在玉萍与容梅的搀扶下,径直进了太合殿,目不斜视地在距离龙殿一丈远的地方停步,身子稍稍倾斜,口里道:“臣妾参见皇上!”
龙允轩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笑了亲自走下殿来扶了她,道:“皇后怎的来了?”边问边将她扶至龙椅旁边的后位上落坐。玉萍手上拿了一副卷轴,此刻便与容梅立于皇后身旁。
众臣尽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跪了,齐声请安:“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不必多礼,快快平身!”皇后的声音平和端庄,待众臣起身后,又道:“本宫听闻太合殿宣了义妹来此,甚觉好奇,因此想来一探究竟,不知圣上宣义妹来此所为何事?”皇上说着偏头看了皇帝一眼。
皇后的笑意如此自信,表情如此淡定,就如一剂定心丸,瞬间便让龙允轩平静了下来。“李应,你来将这事与皇后说一遍!”李应当下站出,手足并用,说得是天花乱坠,终于让皇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后的脸上始终带着端庄的笑容,听完后,转向安贤王,道:“仲父大人,本宫听说你也是个爱画之人?”
“这......”安贤王愣住,实不明白皇后此时提这些不相干的事作甚,满朝臣子也皆是不解,唯有皇帝一脸倘然。“娘娘,本王爱画乃朝中皆知之事,娘娘在此时提这个,似乎与今日所议之事无关!”
“哦,仲父大人不要误会,说来也巧,本宫偶得一画,想请仲父大人鉴定一番,本宫觉得此画正合今日所议之事,不知您作何看呢?”皇后说着朝玉萍吩咐道:“将画拿给仲父过目!”玉萍听言遂将手中的郑轴恭敬地交到了安贤王手中。安贤王不屑地接过,然后心不在焉地启开画轴,一绝子赫然立于宣纸上。仅只一眼,便让安贤王刚刚还极度不屑的脸庞突然抽了一下,皇后一见,遂问:“仲父,您觉着如何?本宫没说错吧,您想不想知道本宫是从何处寻得此画?”
安贤王像被人揪了辫子般,虽恼恨,却又不敢贸贸然发火,收了画,他面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但这笑,看在皇后眼里,却比哭还难看。只听安贤王说道:“皇后娘娘真是好雅兴,就不知谁人如此神的笔,竟将婉贵人的仪容芳姿构画的栩栩如生,本王佩服!”
“我?”思绪本来还处于神游状态中的顾念琳猛得听到安贤王说那画上画的是自己,着实吃了一惊,抬头问:“皇后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让人帮我画过像啊?”
皇后柔和地答道:“妹妹自然没让人画过像,可能是有些人钦慕妹妹的姿容,所以才暗中让人偷画的吧?”然后又转向安贤王,问:“仲父大人,您说是这个理吗?”
安贤王机械性地点了点头,说:“皇后说得对,婉贵人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本王想这可能是后宫中的哪位嫔妃所描吧,毕竟贵人在宫中,也只有后宫中的人才能常见到!”
“哟,王爷,您方才还一口一个妖女,怎么就看了一幅画,这就婉贵人前婉贵人后的,叫得如此亲切了;下臣很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幅画,竟能让王爷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王爷能不能让小的也过目一下,沾染一下其中的光彩呢?”李应见风使舵,虽不明白皇后与安贤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他从来就有捣乱的本事,这会儿哪能少得了他?
皇后见此,便故意斥道:“李将军,不得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嗜画如命,这见了画中仙、如来笔,当然心情大好了,你又不懂画,跟着瞎起什么哄?”李应便装了自讨没趣的样子,悻悻然退下。皇后便看了罗尔帝后一眼,遂吃惊地问:“这二位就是罗尔的蓝氏夫妇了?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龙允轩这才开口,说:“皇后有所不知,昨夜里天牢进了刺客,不仅将蓝氏夫妇毒哑弄残了,更让几个值守的侍卫集体失了踪,仲父大人与侯爷怀疑这是婉贵人所为,方才正在逼她交出宫中同党呢,皇后觉得有这可能吗?”
皇后一愣,说:“有这样的事?可本宫觉着奇怪,婉贵人的同党既然如此厉害,那以往她几次三番遭人所害,几乎没命,危难之际也没见她的同党现身,哦,对了,蓝贵嫔倒是帮过她几次,难道说她的同党竟是蓝贵嫔......”
皇后还未说完,担架上的蓝氏夫妇突然情绪不稳,拼命摇晃起了身子。顾念琳看得很清楚,蓝氏夫妇是在听皇后说到‘蓝贵嫔’三字时才失了控的,她脑中忽然一动,于是,弯下腰对罗尔帝后问道:“你们认识蓝贵嫔?”只见罗尔帝后眼里冒着火,猛烈的点着头,一副恨不能将人吃进肚里的凶狠模样。
“抓刺客!”顾念琳正待再问,突然殿外喧哗一片,打斗声响彻四周,众臣子大惊,大声喊着:“护驾,护驾!”大合殿顿时乱成一片。混乱中,午阳侯一边命人护驾往御书房撤,一边让人护着蓝氏夫妇折回天牢。
一番折腾后,刺客终是没有抓到,皇帝在御书房发了大火,将一帮侍卫通通下旨廷仗一百,然后又命人将蓝氏夫妇重押上来审问。然而,当前去宣旨的奴才回来禀报时,却说蓝氏夫妇竟已双双被人杀害。龙允轩怒火中烧,命人彻底查办。
这时,又有侍卫来报:“启禀圣上,在冷宫婉贵人的房中搜到这个!”侍卫说完双手呈上手中之物。皇后一见,脸色吓得一白,险些站不住。
顾念琳觉得奇怪,暗想:我的房中哪有什么奇怪之物啊?遂伸长了脖子去看,神色亦是一变,赶紧跪下,急道:“皇上,娘娘,这不是嫔妾的东西,这肯定是别人冤枉我的!”
正文 连环计3
龙允轩黑着脸,从玉公公手里接过三个用布缝成的布偶,只见三个布偶的腹部与头部各插了三四枚绣花针,其背部分别贴了一长形纸条。只一眼,龙允轩就已看清上面所写的是自己与太后以及蓝贵嫔的生辰八字。
想想这些时日不明所以的腹痛,再想想当日亲眼所见蓝贵嫔头痛欲裂、之后又从太医口中得知太后也有类似症状......龙允轩终于懂了,他只觉一股急怒攻心,几步走至顾念琳身前,抬起脚,想也没想的就狠狠踢向了她的脸,踢完之后还觉着不解恨,正待再踢,龙允乾已先一步拦在了两人之间,“皇上,这事还未查清楚,您怎能如此肯定这就是婉贵人所为呢?”
顾念琳的心死了,此时疲倦、悲伤、失望、痛楚......就算纠集了世上所有的痛苦,也没她这时的难受。龙允轩的一脚正踢在她的嘴角处,她只觉得左脸立刻又肿又痛,嘴角处鲜血不断流下,但她连擦一下的力气也没了,更别说为自己辩解;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在现代我杀了你的蓝冰,如今在古代被你杀死,也属因果报应,我也不该怨谁,不是吗?
龙允轩满面怒意,瞪着龙允乾,声音却是向着玉公公的:“玉公公,你将这几日的怪事与允亲王说说,看朕打她不得?”
玉公公便拖着甜腻的声音将皇上莫名其妙的腹痛、蓝贵嫔时不时发作的头痛以及太后的症状,一一与龙允乾说了,末了,他又拿起一个布偶,说:“王爷,您瞧,这件衫子可不正是婉贵人所有吗?奴才记得这还是皇上当初让奴才亲自为婉贵人选的布料呢?”
龙允乾还是不信,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证据来证明顾念琳的清白,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顾念琳,她嘴角的鲜血触目惊心,他心中一阵刺痛,突然有了抱着她杀出重围的冲动。皇后看出他的心思,此时也一手拿了布偶,将那料子看了,遂说:“皇上,臣妾记得这件宫裙,婉贵人并没有带进冷宫,这怎么会闹出这几个布偶呢?”
安贤王便冷冷一笑,说:“难道她就不能事先缝好了,再带去冷宫吗?本王早就说过,她是罗尔国的云萝公主,混进大顺后宫本来就是要暗害皇上与太后的!好了,如今人证物证皆有了,就请皇上立即赐死这妖女吧?”
龙允轩想必是怒极了,历来宫中最忌讳的便是似这种的巫术与蛊术,做为一个帝王,此时再有情份,也难容她犯如此大忌。只见他大手一挥,便让下旨处死顾念琳。李应便在此时发出了夸张地声响:“唉呀,这事不对劲啊?”
龙允轩转身怒向他,吼道:“李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存心让朕气结,想让朕闷死吗?”
“不是啊,皇上,您再瞧瞧这布偶,它真有不妥!”李应将布偶举至皇帝面前,委屈地说道。
皇帝却理都不理,问:“有何不妥?”
李应便问:“皇上,您是说这些时日您经常感觉腹痛难忍是吗?还有蓝贵嫔也是?”
龙允轩不耐烦地应道:“朕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嘛,李应,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说清!”
李应也不管他是否烦恼,只盯紧了布偶上的针,说:“不对啊,皇上,按理说,您该是腹痛一次,这婉贵人就该是用针扎这布偶一次吧?可是这上面没有多余的针眼啊?一个也没有!很明显,这是另有人缝好,将针插上后......嗯哼......”关键时刻,李应故意吐字含混不清。
皇后听言,赶紧拿起另两个布偶,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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