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娘娘认为臣妾应该不管事情对错,只要站在您一边就可以相安无事?如此,臣妾宁愿一死,也绝不与人合污!”惠贵嫔见方淑云行为、口气嚣张,仗着家世,竟然无视皇上在此,公然出言恐吓,很是不满。
皇后适时喝止:“好了,口角之争且先放一放,婉贵人,不如你先来说吧?”
婉贵人便站了出来,面上是自信的笑容,慢慢走到了玉妃面前站定,之后也不急着说话,就只是那样淡定地瞧着她。玉妃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渗渗,早已浸湿了内衫,此时见婉贵人这样望着自己,吓得更是浑身无力,身子一软便滑落在地。
婉贵人见此,伸手扶了她一把,笑着问:“玉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如果您真的怕,不如就将所知道的一切自动说出来,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嘛,只要自己站出来承认,她会向皇上求情的!”
玉妃借着她的手劲站了起来,勉强稳定了情绪,死鸭子嘴硬:“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没有怕什么,本宫只是昨日感了风寒,本已浑身无力,大清早的又这样久站,所以才弄得自己狼狈了些!”
婉贵人装作婉惜地叹口气,道:“好吧,既然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说罢转身面对众人,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从宁寿宫出来后,皇上因为政务繁忙,便只将我与惠贵嫔娘娘送到了永和宫门口,之后便走了;当时我这宫里所有的奴才因见主子未进屋,便全都迎了出来,我看贵嫔娘娘脸色不好,便也没急着进屋,就站在原地与贵嫔娘娘寒暄了几句,之后送走了娘娘后,进屋正发现一奴才竟从我的寝宫出了来!这个奴才是谁,自己站出来!”她厉声吼道。
站在角落里的小橙子经此一喝,吓得立马跪下,不住磕头求情起来:“主子饶罪,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贪财,偷了主子的金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婉贵人生怒,没想到小橙子这奴才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此时已不想给任何人半点机会了,喝问:“金簪?小橙子,你可记清楚了,到底是金簪还是金牌?”
小橙子依旧磕头如捣蒜,答:“回主子,奴才记得很清楚,是金簪没错,而且奴才所偷的金簪如今还在奴才的屋里,请娘娘明查,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吧,金簪就金簪!”婉贵人再不看他,朝众人继续说:“当时,我看这奴才从我的寝宫出来,其行为诡异,我就想,一个太监为何会进我的寝宫呢?他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我赶紧让容梅与奈儿进屋查看,看是否少了什么,我自己便也打开梳妆镜的柜子,里头躺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那是我用来装皇上赐给嫔妾的免罪金牌的,打开一看,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金牌不见了!”
听到这里,殿上也不知谁偷偷的小声接了一下口:“遗失皇上所赐之物,那可是死罪!”
婉贵人也不管这声音是谁发出,只笑了一下,说:“是呀,这可是死罪啊,所以,我不敢大意,立刻让容梅与奈儿去盯着小橙子;入夜时分,小橙子悄悄出了永和宫,大家猜他的去向是哪里吗?没错,是澄心苑!”
玉妃即激动地辩解:“你胡说,本宫从未与你宫里的奴才有接触,甚至小橙子是谁本宫都不知道,你少污蔑本宫!”
“是呀,婉贵人,这事你可不能乱说;即便小橙子与澄心苑接触,也不能说他是去找玉妃了,再有,你既然认定了这奴才偷了你的金牌,为何不当场将他拿了,夺回金牌,如果你当时这样做了,或许今日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你......”说话的是梨棠宫的楚妃。
婉贵人便转向楚容若,问:“楚妃娘娘,如果有人想害您,若一次不成,她会不会就此罢休?难道您能确定没有第二次、第三次?”
“贵人所说也对!”楚妃不再多言。
婉贵人接着道:“所以,当我大约知道想害我的人是谁时,三思过后,我没有阻止,甚至还任由这奴才将金牌送了出去,我这样做,为的就是逼这个人自动现身,让皇上能将她连根拔起,这才是杜绝隐患,一劳永逸的做法!”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一眼堂上坐着的皇帝,龙允轩带着赞赏的目光,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她回他一笑,继续:“之后,我让人秘密请来了惠贵嫔,她毕竟在宫里有些年头了,而且熟悉的人也多,不像我,走出这永和宫,真正能说上话的除了皇上与皇后,就再也挑不出别人了!”
正文 重封兰妃
惠贵嫔点头站到婉贵人身边,接着她的话说道:“婉贵人所说属实,当时,她着人来请我,我本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听了她的解释,我才惊出一身冷汗,牢里那个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这些官家小姐,一旦进了宫后,就被家人当成了尊享荣华富贵的棋子,有几个还能享受亲情关爱的?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除了这位姐姐,已再无别人!”
惠贵嫔满脸悲伤,其余嫔妃何不一样感叹?“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婉贵人的计划!我用手里头仅有的一点银子买通了一个牢卒,让他事先埋伏在监牢里;是夜,皇上一直在议合殿处理政务,我便与婉贵人带了人藏在天牢附近,见玉妃娘娘带着四个宫女偷偷过了来,其中一个宫女显然会些功夫,只见她来了个声东击西,看守牢门也就是方才那个重伤的侍卫就被引开了,之后,玉妃进入天牢,没一刻光景即出了来,再接着,被我买通的牢卒将我姐姐救了下来,我们进去时,已见她只剩一口气,婉贵人亲自喂了姐姐一粒药后,让牢卒过后去报信,这之后的事,大家都已看到了!”
惠贵嫔说完,对早已完全摊倒在地的玉倾萍质问道:“玉妃娘娘,臣妾所说是否有遗漏?臣妾没有冤枉了您吧?”
云贵妃冷笑道:“想昔日的惠贵嫔何等的不可一世,却没想到,如今竟沦落到巴结一位贵人的份上,实在可悲啊!可是大家别忘了,方才那个重伤侍卫可是很明确地指认了,金牌是从婉贵人身上拽下的,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只相信婉贵人与惠贵嫔的话才是!”
“这点不用解释,大家也能猜到是为何,云贵妃娘娘聪明绝顶、处事圆滑,难道会想不到这侍卫是为了脱罪才这样说的道理吗?何况当时若没有娘娘您与玉妃心急地误导,那侍卫可能连谁是婉贵人也不会知道!臣妾等只是好奇,既然事不关己,娘娘您当时着的哪门子急啊?”惠贵嫔不慌不忙地答道。
自至,真相大白。皇后大怒,朝玉妃喝道:“玉妃,你还有何话说?”
玉妃轰然拜倒,颓废地道:“罪妾认罪,无话可说,请皇上、娘娘发落!”
“好,既然你认罪,就该将一切交待出来,说吧,还有谁参与了此事,以你之力,绝对不能办成此事!”皇后没有任何停顿,逼问道。
玉妃头也不抬,答:“一切都是罪妾因妒生恨,咎由自取,没有任何人参与!罪妾只求一死,只希望不要累及家人就好!”
皇帝心知肚明,但因种种顾忌,最终只得将玉妃一人废去妃号,降为庶人,打入监牢;至于那些参与的奴才就交于了皇后处置。
热闹散去,众人嘘唏不已,纷纷借机假意安慰了婉贵人与惠贵嫔一番,讪讪离去。蓝贵嫔挺着即将七月大的肚子,被红梅扶了,慢慢向宫外走去,此时的她多希望皇上能看自己一眼。红梅会意,暗中掐了主子一把,蓝贵嫔瘁不及防,痛叫一声:“嘶......红梅!”
红梅赶紧大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方才站久了,累了胎儿......”
龙允轩神情一禀,赶紧过来察看,握着她的手,温柔地问:“蓝贵嫔,告诉朕,哪里痛了?”
蓝贵嫔松下一口气,皇上看自己的眸子还是温柔的,还是有情的,遂红了脸,轻声答:“让皇上忧心了,臣妾没事,只是腹中皇儿调皮,方才踢了臣妾一下!”
龙允轩一听,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宠爱地道:“哦,是吗?朕的皇儿经常踢母妃吗?”话像是对着蓝贵嫔说的,又像是对着她腹中的胎儿所说。
蓝贵嫔更加羞赧,此时用眼睛地余光,得意地看了旁边的婉贵人一眼,然后对皇上体贴地说:“皇上,臣妾站得久了些,身子乏得很,此刻就不扰您了,臣妾告退!”
蓝贵嫔这样体谅自己,龙允轩岂能负了她的一片情意?当下道:“朕送你回去!”说完转身,愧疚地对婉贵人道:“婉贵人,你受委曲了,萧......”当时他以为萧郁兰死了,所以伤心之下,这郁兰、郁兰的当然叫得顺口了;可如今没事了,他突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好一语带过,“一切就有劳皇后安排了!朕一会儿再回来!”
眼看着皇帝就要被蓝贵嫔带走,婉贵人哪里心甘,她做这一切可不是为水恨蓝制造机会的?再看眼前的水恨蓝,难怪别人都说怀孕的女人是最漂亮的。此刻看她一身水蓝色绫罗锦绸长裙,肩披橙色小纱衣,本来纤细的身材因孕而衬得朱圆玉润,头上一支事事如意簪,搭配了玲珑坠儿,让她越发的显得妩媚婉转、光彩照人。没来由地,婉贵人的心底升起一股妒意,脑子一转,即想到借口,脱口唤道:“皇上!”
龙允轩回头,面带笑意:“朕一会就回来,有事待会儿说,好吗?”
婉贵人心里气恼,暗道:一会儿就回来,说得好听,瞧了这女人的媚态,你要进了她的屋子,一时半刻出得来才怪了,哼,你休想如意!于是,紧走几步来到皇上跟前,诚恳地说:“皇上,虽说兰妃姐如今已无性命之忧,可她昨晚确实是受了苦的;再加上这么久以来的孤苦,她可谓是身心倍残,您...不如您送兰妃姐姐回她的储秀宫,贵嫔娘娘就由嫔妾来送吧?”
“兰...妃?”水恨蓝小声地咀嚼着这两字,同时心里恨透了顾念琳的狡猾多事;“皇上,君无戏言,后宫早已没了兰妃!”蓝贵嫔提醒道。
婉贵人立即回她:“君无戏言没错,以前的兰妃是没了,可是皇上就不能再开金口,册一位兰妃么?难道贵嫔娘娘认为兰姐姐被打进冷宫后,所受的罪,还不足以抵消她那些莫须有的罪孽吗?哦,也许贵嫔娘娘并没有瞧见兰姐姐当时的惨状,要不是臣妾及时相救,如今的兰姐姐可就得终身爬着走路了!”她故意将萧郁兰的惨状说得夸张,就是要引起皇上的同情与愧疚。
蓝贵嫔不依不挠,说:“可你别忘了,如今四妃位已满,哪里还能......”
“娘娘忘了,刚才玉妃已被废,这不刚好腾出一位吗?”婉贵人已将一切看得透彻。
萧郁兰本来也没指望什么,只要皇上肯正眼瞧她一下,她已心满意足了,至于翻身她压根没想过,此时听婉贵人这样叫自己,本能的一惊,道:“贵人,民妇罪孽深重,哪里还配......”
龙允轩见她这般低声下气,又听她称自己为‘民妇’,禁不住心里一软。摆在他眼前的事实是:郁兰以前对琳儿多般刁难,可是琳儿如今却不怪她,还真心救她、帮她!反观蓝儿,可就没有那么大度了!当下在心里已做出了选择,暗道:琳儿都不计较了,我又何必再去计较郁兰的过去呢?一时百感交集,遂道:“嗯,如此也好,琳儿,你好生替朕送贵嫔回去!”
“嫔妾遵旨!”婉贵人心花怒放,下一秒已伸手过去,接替了皇帝的手,扶着蓝贵嫔便往宫外而去。看看已远离了永和宫后,她才对蓝贵嫔变脸,冷喝道:“水恨蓝,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是不是?还想当着我的面勾引皇上,你是要逼我对你下手吗?”
蓝贵嫔冷笑,说:“顾念琳,你搞清楚,皇上不是你一人的!”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让他与你在一起,怎么样?”
蓝贵嫔鄙咦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将皇上从我身边弄走,你硬是将萧郁兰折腾了出来,只是千万别为了对付一匹狼,而引来一只虎啊,萧郁兰的厉害,你以前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你一个小小的贵人,竟然异想天开,想让一位兰妃听你的,你做梦去吧?”
婉贵人也回她一个同样的表情,说:“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处,你总是事事小心,猜度别人的时候,总是想着假如这事换了自己,会如何做?这样小心翼翼,倒限制了自己的发展!”
蓝贵嫔心里闪过一阵烦意,婉贵人所说一语中的,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如若不然,就以她多次的对婉贵人下毒手,恐怕顾念琳早已死了;就怪自己每次顾虑颇多,不想伤她性命,才让婉贵人如今有机会爬到自己头,公开地威胁自己。但她并不就此气馁,淡然道:“是吗?你认为你已经赢了本宫了吗?婉贵人,游戏才刚开始,咱们走着瞧!”
正文 怒目相对
“哦,我以为这游戏早在你我遇上的那一刻便开始了,我承认,一开始,你处处占上风!可是我很是不明白,你为何在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学容贵人那一套,你太不了解皇帝了,容贵人只有一个,你以为你放弃了位分,皇上就能对你另眼相看了?我想我真是高看你了,原来你也不过是蠢女人一个!”说到最后,婉贵人几乎是毫不留情面,一副极度看不起水恨蓝的模样。
肚里的胎儿仿佛不忍见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般,这时开始不安份起来,水恨蓝用手抚着肚子,忍下孩子的胎动,对婉贵人道:“顾念琳,你只不过赢了一次,也别到处宣扬自己的英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管如何,本宫肚里有皇上的孩子,本宫如今的位分还在你之上!本宫就不相信,皇上会不顾念自己的亲骨血,有本事,你也怀上一个孩子来,那时再来与本宫嚣张吧?”
婉贵人心中也没由来的一痛,水恨蓝的肚子、龙允轩的骨血,深深刺激了她。“水恨蓝,你这是逼我迈出最后一步吗?”婉贵人怒道。其实她的心里压根不想走这一步,孩子无辜,这个道理她懂!
蓝贵嫔却当了真,脸色一白,本能地退后,与她拉开几步距离。红梅见婉贵人这般欺凌自己的主子,一时气愤,质问:“贵人娘娘,请您自重,更请您慎言,奴婢斗胆,在此提醒娘娘,倘若日后我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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