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是臣出去一趟吧…”九王爷不好意思道。
敦庆帝不由问道,“九哥,你找他们来干嘛?”
“当着侄儿们的面,臣想皇上总得给臣留点情面的…”九王爷略带了些羞愧。
敦庆帝无语,只能摆摆手,叫九王爷赶紧出去打发了自己的三个蠢儿子。
于是,弘丰等人便见到了九王爷,好端端嘛…
望着三个侄儿好奇的眼神,九王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假意咳嗽了声,“没事了,你们赶紧撤吧…”说完还一个劲儿的做手势,示意弘丰他们赶紧走,别停留。
然后还呵斥了小太监一句,“还不快滚!”让小太监感激涕零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弘丰等人见状,只好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离开。
“要不去毓庆宫找帮手帮着探探到底发生了什么?”德儿想出了个坏主意。
“有点分寸好不好?!”弘丰当即否决,“少打永瑆他们的主意!你以为养心殿是毓庆宫啊,他们真要爬上养心殿的屋顶,你就等着大哥被弹劾吧!”
德儿瘪瘪嘴,看向弘历,“四哥,四嫂这胎一定要生个侄儿啊!”
弘历白了德儿一眼,“这事还是交给你儿子做吧…”
德儿叹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好奇怪?九伯不至于会闹这么个乌龙的啊…”
“晚上问皇阿玛吧,”弘丰很淡定…
绍兴城外
雅朗看着弘参,“真这么写?”
弘参正在给敦庆帝写密函,闻言顿了一下,“那你说还能怎么写?”
雅朗摇摇头,也没什么好法子,这事不论再怎么润色,实质都无法改变,还不如用平实的语言汇报呢。
雅朗只好静静的等着,等弘参将密函写好,然后接过看了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就这样吧。”
弘参随即叫人将密函发了出去,“如今只能等皇阿玛的消息了。”
“你说弘政在这事里…”雅朗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他毕竟在爪哇,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
弘参问道,“理由呢?凡事总有个理由吧?弘政有什么理由背叛朝廷?”
“会不会也是给捏住了把柄?”雅朗道,“因皇上登基后,没有大肆清算,所以,许多和爪哇亲王明里暗里有关系的人都没怎么遭殃,他们担心皇上知道他们早年干的事后秋后算账也是人之常情,弘政当时会不会给拉过去了?…”
“清算,”弘参摇头道,“为什么还要清算?二伯是皇玛法给废的,二伯的人手也是皇玛法给处置的,二伯的嫡系早就不成气候了,还有什么清算的必要…如今皇阿玛登基已有数载,根基早稳,就算知道了早先的事,皇阿玛又怎么会吃饱了没事干的去寻人晦气?真不知这些人都是些什么猪脑子…”
事情说来倒也不复杂,康熙朝时,皇子们争斗得厉害,许多宗室、大家族或多或少的、主动或被动的都给牵涉了进去。
而当时的废太子,如今的爪哇亲王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他的门人四处拉拢支持者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在全国各地,尤其是江南一带,很是建了些关系,其中不乏本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比如方家。
这些人家认为抱太子大腿收益大过风险,因此,有钱的便出钱,没钱的便出力—大家可别小瞧了软实力,而方家则就给前废太子出过馊主意,出馊主意并不可怕,倒霉催的是,方家要么是真的有高人,要么是为了想出彩来了个标新立异,在敦庆帝被贬到前山寨时,竟然建议前废太子务必要让敦庆帝回京,绝对不能让敦庆帝染指军权,前山寨虽然在广州,虽然离京城太远,但军权就是军权啊,不分距离的,而且天高地远,很多事更容易失控…
于是,当有人拿着方家当时的书信找来时,方家便慌了神,这事若让敦庆帝知道了,不仅吃不了,就是兜着走也不成啊…
好在来人的要求也不是那么的过分,并不需要方家将全族性命搭上,只是说要在南洋某岛建一个城,叫方家出钱出人并出力…
据方六少所说,他们确认了的,说不是爪哇岛,所以方家的头头们开了几天会后,选择了答应,“不是大清的领土,想着应该无碍的,我真没想到二阿哥你和庄亲王竟然会住进军营,听到这个消息,我才有些慌了,想着我们大概被蒙骗了…所以,当张公子找上我的时候,我便将计就计和他一起去找李真了,我想,只要他们不起疑,我就有办法探出实情来…”
弘参听得很无语,若能让你探出来,你还会给蒙骗到现在?“随你吧,不过,李真那边不能出什么差错…”
方六少应了,“我会注意分寸的。”
“你们除了书信来往,还有什么把柄在人手上?”弘参追问着。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方六少道,“我想就是大哥怕也不知,这次我来绍兴,也是因孔家的关系才来的,当时七娘的陪嫁里有我娘当年的一个陪嫁铺子,如今他们找到孔家要求提货却没印章凭证,孔家没敢推,应下了,但是,翻遍整个铺子也没找到那批货,所以,族里便找上了大哥,我们这才知道族里和爪哇亲王以前有联络…”
见方六少似乎的确也没更多的信息可透露,弘参便没再多问,只是提醒方六少多留意些细枝末节,并告诉方六少,要多注意安全,给了联络方法,并再次强调不得欺负李真后,才叫人将方六少给送回了城…(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石出(上)
自己好歹是来办差的,而且还是京城六部的工作人员,竟然被欺负至此,李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见江东父老,磨拳霍霍后,李真更悲催了,自己竟然连乌江边都退不了,想悲壮一回都没机会…
加班成了李真唯一能想到的、并且能实施的对策,苦啊,哭啊…
更让拼死拼活抢活干的李真尴尬的是,自己还没啥活可抢,大家都卯足了劲儿要挣功劳,对活雷锋是忒不待见,为了避免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李真只好拖时间,本来一刻钟可以干完的活,一定要磨皮擦样的拖上三刻钟…
就这样,有时候都还拖不到加班时间,分给李真的工作实在是太少了,因此,李真只好在办公室里拿出纸笔装模作样,假装在想工作计划,实际上是在想怎么给叶子写信,想着想着,李真突然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啊,叶子这段时间怎么没什么书信呢?
虽然给汇来了银票,但是,却没寄来窝心的只言片语…
还在生气?不应该吧?叶子一向很大度的…那为什么没来信关心关心自己呢?自己可是出门在外呢,李真挠头了,认真琢磨了一会儿,喔,自己还没写道歉信,自己写了的吧?难道没写?真是昏了头了,大概是没写吧?叶子肯定是在这等着呢…
于是,李真便在办公室构思着,该如何既让叶子日后不要再随便说和离,又能让叶子消气,等夜色浓了之后,李真还没打好腹稿,但也和零星的几个真加班的同事一起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明天一定能定稿了,不急…
幸好。这年头不流行加班费,否则敦庆帝可就亏大了…
李真以工作为由躲在了办公室,方六少和张公子自然是扑了个空。
鉴于弘参的提醒。方六少对于找不到李真是窃喜的,虽然心里会有些小不服气,自己是小舅子。李真是连襟,按说。自己更亲啊,为什么还要自己让着李真呢?喔,二阿哥要讲兄友弟恭,难道四阿哥就不讲了嘛?得对等不是?但是,奈何方家做了傻事,方六少的尾巴必须得夹得紧紧的,还没那力气和李真一争高下…
但是。张公子却很急,一副找不到李真天都快塌下来的模样,这让方六少很好奇,为什么非要为难李真呢?至此,方六少不得不承认,自家太蠢了,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栽了进去,蠢啊…
“马车行都关门了,李公子怎么一点都不急呢?”张公子扑了个空后,和方六少说起了闲话。
是了。方六少想起了,马车行给抵制了呢,说来也是自己引起的,唉。这梁子到底算是结下来还是没结下啊?…
“方兄?”张公子见方六少迟迟没接话,不由轻声唤道。
“啊?”方六少回了一下神,“大概李公子是真的啥都不操心的主…”
“这马车行占大头的可是庄亲王和四阿哥,”张公子透露道,“关门一事因李公子而起,李公子怎么也该着一下急吧?”
方六少这才搞清楚了马车行的股东构成,心想,得,自己一上来就得罪了一铁帽子王一皇子阿哥,“庄亲王不是在这嘛,想来有所交代…”
“也是,”张公子点了点头,“方兄,孔家二爷明日到绍兴,你们两家是亲戚,俞大人请方兄明日去府衙一聚。”
“好,一定到。”方六少应道。
“你义妹之事没准孔二爷能好主意呢。”张公子笑着。
方六少打了个哈哈,心中却在琢磨,孔家到底是被拿捏住了什么把柄呢?…
是夜,方六少和暗卫取得了联系,汇报了一下孔二爷的行踪,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如今的矛头都指向李公子呢?”…
不光方六少想到了这点,雅朗和弘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如今种种迹象表明,朝廷已有所察觉,那么,野心家此时更该低调的沉下去啊,为什么还揪着李真不放呢?一副不将事情闹大誓不罢休的势态?
声东击西?那也太小看朝廷了…
问题是,为什么要选李真来声东?
“应该是剑指四阿哥…”这是雅朗的判断。
“问题是针对四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弘参倒不赞同这个看法,野心家如今需要的是低调好不好,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悄无声息的在南洋将根据地建起来…
雅朗和弘参想不明白,于是便将难题扔给了敦庆帝,并叫弘历好好琢磨琢磨原委…
于是乎敦庆帝的几个儿子便聚集到了毓庆宫,托腮苦思。
“我和二伯家的阿哥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弘历道 ,“我也没偷溜到南洋去过,李真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西北待着,连海都没见过呢…”
“那就是和八伯有关系了?”弘丰分析着,“李真不是有可能是八伯的儿子嘛…”
“你都说了是有可能了,”德儿道,“皇玛法可没认呢,八伯也将这事给按下了,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宗室里就庄亲王和简亲王知道,就算李真的身世传了出去,不还有个弘旺嘛…”
虽然敦庆帝当时没接见弘丰三人,但是当天晚上,敦庆帝还是给儿子们开了个小型工作会,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随着弘参密折的到来,大家基本上是将事件给理顺了,也更确信了先前的诸多猜测,所以,弘暄等人如今已经知道弘旺给牵扯了进去。
“那就是要拉八伯下水?”弘暄琢磨了一会儿。
“将阵势闹得这么大?”弘丰摇摇头,“太得不偿失了吧…”
“皇阿玛召见八伯没?”弘历问道。
弘暄摇摇头,“皇阿玛还没拿好主意。”
“依我说,简单,”弘历翘起二郎腿,“叫这帮人自己出钱往北边走,出海去。有本事的,占地为王,给大清开疆扩土。没本事的,尸骨无存,谁也怪不到谁…”
“占地为王?”弘暄敲了弘历一下。“等壮大了再来威胁大清?亏你想得出来!”
“大哥,海的那一边是啥情况。咱们都不知道,那边要是离咱们大清近,怎么会这么多年来都没互通个往来呢?肯定是路途遥远,再说了,想在异地占稳脚跟谈何容易,没大清在背后支持,能当上山大王。土皇帝?哪有那么容易就跑回来威胁大清的…”弘历瘪嘴道。
“你想出海想疯了是吧?”弘丰也打了弘历一拳,“满脑子都是出海,连这事也能牵扯到出海上去,你还真行啊,干脆,也别管四弟妹了,你收拾包袱明儿就出发吧,皇阿玛和皇额娘那,我给你打掩护!”
“三哥,那你说怎么办?”弘历摊开双手。“这事说到底还是皇阿玛失策,虽然皇玛法将很多事处理了,可皇阿玛还是该想到有些事没收好尾嘛,这种事早就该表态。告诉大伙儿既往不咎,否则大家心里能安嘛?二伯可当了四十年的太子,那牵扯能少了?…”
“你也说了,二伯当了四十年的太子,一个当了四十年太子的人如今还能在爪哇悠哉游哉的当亲王,你翻遍史书能找出第二个嘛?”弘丰反驳道,“二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皇阿玛又没将他拉下太子之位!皇阿玛以德服人,又有什么不对的?”
“这事和二伯怕没多大关系,”弘暄道,“我曾和皇阿玛奉了皇玛法之命见过软禁中的二伯,瞧着,他的雄心已灭…”
“二伯是知足了,可禁不住他儿子想不过味啊,”弘历道,“这事十之八九是弘皙干的!弘皙是什么德行,皇阿玛应该清楚啊,皇玛法都将他罚去守陵了呢,要知道弘皙可在皇玛法身边跟了好多年的,他要不是坏透了,皇玛法会这么罚他?皇阿玛压根就不该让弘皙去爪哇!”
“四哥,合着你是挑皇阿玛错的啊?”德儿笑道。
“我不是挑错,”弘历忙澄清,“我只是说,皇阿玛疏忽了,可因这疏忽,如今牵扯的可不只是二伯一家了,弘皙手里不知道握了多少人家的把柄,难道皇阿玛还能全给一网打尽?漫说那些人家冤不冤,咱只说这对大清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如今大清瞧着国泰民安,可细一想,事多着呢,光内讧了,大事不耽搁才怪,要我说,这事啊,就收拾弘皙一人就行了,其余的,全赶去出海去,没准坏事还能变好事呢…”
弘暄听后笑了,“你这法子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如今咱们的问题是,咱们不清楚,弘皙,咱们暂时就认为是弘皙,弘皙手上到底有多少资源,有多少宗室子弟、大臣和乡绅这几年悄悄的帮着弘皙做事?漕帮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紧盯着李真不放,到底是想剑指何方?”说到这,弘暄顿了顿,“还有,以前牵扯进的人家可以既往不咎,可如今帮着弘皙做事的,却不能一概全都轻饶了,得看帮着做了些什么事…再受逼迫,也不能谋反不是?”
“那就将他们流放到海那边去,是死是活,咱们就不管了,全凭他们的造化…”弘历想了想,道,“咱们就留着他们的命,让他们去祸害旁人去!”
“弘政大哥那里还得多久才能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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