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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潆坐在囚车里,发现君天澜的软轿渐渐从自己视线里消失,而囚车行走的方向越来越荒凉,急得抓住囚车的栅栏喊道:“这里不是天牢!你们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没有一人回答她的质问,直到最后来到一座山顶,她被人从囚车里拎了出来,摔在雪地上,才猛然警觉,君翔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你们想干什么?”慕容潆慌忙从雪地里爬起来,看着眼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恐惧。
“想干什么?呵呵……”一名手拿断头刀的男子阴冷笑道:“对不起了小美人,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谁让你是慕容锦的女儿呢!”
“不!不!”慕容潆挣扎着不断后退,她不想死,她也绝不能死,她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她怎能现在就死!
“抓住他!”君翔一声令下,另外几名男人一拥而上将慕容潆小小的身子死死抓牢。
“对不住了!”一名男子扬起阔刀就往慕容潆的头上砍去。
“不——”慕容潆被巨大的惊恐笼罩着,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当啷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传来,慕容潆猛然一惊,睁开眼就看见那男子手的中刀被暗器打落。不远处,君天澜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他一定是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一路飞奔上山来的。
“太子哥哥……”慕容潆的心再一次被他感动,如今他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快逃!”君天澜来不及喘息,一剑逼退众人,抓起慕容潆的手转身便跑。
“还不快追!”君翔居高临下地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唇角带着冷酷的笑容道:“把逍遥王带回来,慕容潆就地处决!”
“是!”众人领命追赶,将两人包围在包围圈内。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两人就要束手就擒时,百里奚与流萤二人领着忠心慕容锦的几百人旧部救援上山。有了他们的加入,一时间山顶上战成一团,杀声震耳。
慕容潆看到流萤,激动地走过去握住流萤的手道:“小萤,谢谢你来救我。”
不待流萤回答,君天澜一把将慕容潆拉至身后,冷冷看了流萤一眼道:“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那一句话,犹如刀子一般扎中心头,痛得流萤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看着慕容潆摇头苦涩一笑。
慕容潆不解地看了看君天澜,又看了看流萤,想要安慰流萤几句,却又有些疑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
慕容锦的旧部很快杀光了君翔所带来的人马,就在他们准备趁胜追击,进一步对君翔动手时,却发现君翔冷冷一笑道:“你们以为自己胜利了吗?哈哈……流小姐,真是要多谢你将慕容锦的旧部尽数带过来,真是省了我不少事,从此以后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此言一出,流萤、百里奚、慕容潆、君天澜及在场所有慕容锦的旧部,无不大惊失色。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无数身裹白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暗卫从雪地里、山峰后、树丛后跳出来,化身成夺命修罗与慕容锦的旧部缠斗在一起。
很快,众人便见识到了君翔从未在展示过的暗卫实力,他们的招式实在是太令人恐怖了,个个出手狠辣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往往一招便能毙命!不过片刻功夫,百里奚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保护好慕容小姐!”混乱中,君天澜将慕容潆推到百里奚身边,将原本站在百里奚身边被他保护的流萤挤到一旁,自己也全力护着慕容潆突围。
流萤被挤到一旁,心头一痛,怔怔愣在原地,看着那刀向自己砍过来亦无知无觉。
“小心!”慕容潆急忙将流萤拉到自己身边,躲过那致命一击。
那人一击未中向着慕容潆及流萤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势,慕容潆见君天澜与百里奚先后挂彩,也加入到战斗中去,然而很快便被人踢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山顶上强撑到最后的寥寥数人,流萤陷入极大的自责中,心犹在滴血,是她害了他们,她不该同意百里奚去他们来救援的!
很快,慕容锦的旧部二百六十一人,无一人生还,慕容潆、百里奚、君天澜都被制服了,唯有流萤一人站在中央没有人上前动她一根手指头,面对着地面上无数的尸体,流萤凄厉地大笑起来,她真蠢,蠢到家了,是不是?
别人挖好了坑等着她来跳,她就毫不犹豫、奋不顾身、自以为是地跳进来了,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倒在同一个人的手里,何其可悲!
成王败寇,她技不如人,也只能认栽了,不是吗?
“流小姐,多谢你的配合,朕的赏赐明日便会派人亲自送到流府的。”君翔锐利的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流萤,唇角带着胜利者主宰一切的自信与魄力,轻轻勾唇微微一笑。
此言一出,不仅是君天澜、慕容潆闻言色变,就连百里奚都吃了一惊。
“小萤,难道你去慕容府救下我,又故意迟到,然后让我发现爹爹被押往法场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就是为了用我来引出爹爹的旧部吗?”被打成重伤,呼吸已经困难的慕容潆,看着流萤难以置信地问。
流萤看着她竟无言以对,她若说不是,现在还有人会信她吗?
百里奚难以置信地看着流萤,忽然醒悟过来,叫道:“慕容小姐你误会了,是我提议召集的慕容将军的旧部,流小姐根本就不知情,这错是我犯下的。”
说完,百里奚又着急地冲流萤喊:“小姐,不是这样的,你解释清楚啊……”
“还解释什么!”君天澜冷冷看着流萤,惨笑道:“你被人家利用,到现在还不醒悟吗?!”
“利用?”百里奚一愣,随后拼命摇头:“不会的,不是这样的,小姐你快说啊,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呵呵……现在纠结这些,还有用吗?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君翔厉眸一一扫过众人,淡笑道:“看在逍遥王爷如此呵护慕容小姐的份上,我就给她留个全尸好了,来人将慕容小姐丢下悬崖去。”
“不——”君天澜一听肝胆俱裂,在暗卫的手中拼命挣扎,此处山顶的背后便是悬崖峭壁,被扔下去岂能有活命的道理?
看到暗卫将慕容潆抱起来往悬崖边走,流萤一惊,下意识地冲上前死死抱住慕容潆,不可以不可以,她不可以让她死,她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将她救活,她怎么可以看着她去死!
“还磨蹭什么?保护好流小姐,别让她一起掉下去就是了!”君翔一个厉眸扫过去,四名暗卫几乎是拖着慕容潆和流萤一起来到悬崖边。
“不可以,不可以……”看到自己的手与慕容潆的手指一根一根被剥离,流萤害怕得连牙齿都开始颤抖,她是与她同命相怜的姐姐,她不会让她死的,不要……不要……
“小萤,小萤……”慕容潆眼里掩饰不住惊恐与愤恨,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可是却无法阻止死神前进的脚步。
“啊——”慕容潆与流萤紧扣的手指终于被人剥开,小小的身子被人连拖带拽的推向悬崖。
“不要……”君天澜吓得闭上双眼,心脏几乎跳出了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流萤奋不顾身地冲过去,趴在悬崖边,牢牢抓住慕容潆的手腕,看着苍白的脸,紧张道:“不要松手,我拉你上来。”
慕容潆紧紧咬着下唇,看着流萤,美丽哀伤的凤眸里,泪水不断往下流:“没用的,你拉不动我的。”
“不要……放弃……”流萤咬紧牙关死死攥紧慕容潆的手腕,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身体在雪地上滑行的速度。
“放手吧,小萤,我相信你没有出卖我……”慕容潆看着流萤摇了摇头,不忍看她与自己同归于尽。
“不……不要放弃……”流萤仿佛感受到慕容潆的决定,看着她拼命摇头,不要,千万不要……
看着流萤不断下滑的身子,慕容潆松开了与流萤紧握在一起的手,绝美的脸上挽起一抹凄婉的笑:“若有来世,我来保护你。”
“不——”看着慕容潆直直下坠的身影,流萤痛彻心扉的惨叫,响彻山谷。
“潆儿……”君天澜跪倒在雪地里,忍不住仰天长啸。
君翔带着他的人离开后,一切归于平静,山顶上只留下趴在悬崖边的流萤、跪在地上的君天澜与站在一旁无所适从的百里奚。
许久,百里奚这才将流萤扶起来,来到君天澜身边道:“爷,你……节哀顺变吧。”
君天澜眼里含着泪水,哀哀一笑,站起身来看着流萤道:“你满意了?”
流萤仰着头,怔怔望着他,未发一言。
“你……”君天澜猛地按住流萤瘦弱的双肩死死用力,俊眸里闪出一道凶光,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拆散了。
“你若是心有不同,想打,想骂,都冲我来好了。”流萤对肩上恍若要断裂的痛无知无觉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底一片荒芜。
说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她重生而来,没能替母亲洗刷冤屈,没能阻止哥哥死亡,没能阻止慕容将军一家的厄运,没能阻止靖王的叛变,甚至还惹得天澜哥哥对她恨之入骨……这么久以来,她是做什么,错什么,她还能怎么办呢?
君天澜双眸一凝,用力将她推到在雪地里,冷冷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冰冷的一句话将流萤整个人彻底击垮,她的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茫然不知她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看着流萤失魂落魄的样子,百里奚心底不忍刚要上前将流萤扶起,君天澜却冷冷道:“真当她是你主子了吗?还不随我走!”
百里奚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缩了回去,跟在君天澜身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天色转眼就黑了,整个空旷的山顶,只留下流萤一人面对着无数的死尸,她寂静无声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仿佛自己也是个死去多时的人一般。
雪沙沙地下着,不多时,已经将山顶上的死尸覆盖上了一层厚如棉絮的雪。
流萤置身冰冷的雪世界中,回想着自己重生以来的种种所为,没有一件是她值得骄傲的,没有一件是她不后悔的,想保护的人一个也没有保护好,想整垮的人,一个也没有整到,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同君天澜回到皇宫后,百里奚始终放心不下流萤,他答应过青儿和清荷要保护好流萤的,如今他岂能食言?等他冒着被君天澜处死的危险重新返回山顶时,山顶到处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百里奚回到白天他接走流萤的地方,只有青儿和清荷还在原地焦急地等待却不见流萤的身影。
几人一起回到流府,一大家子人也没有一个人说看见流萤回来了。
百里奚再次返回山顶,在尸体中疯狂地寻找流萤的身影,却依旧一无所获。
自此,与众人山顶一别,流萤再无身影,没有一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一人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而等到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经是六年以后。
------题外话------
某作者:哇咔咔,萤儿终于要长大了,偶的女儿要强大归来了。
君天澜:我也要强大归来!
某作者: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小心亲们拿大鞋底子抽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001回 似水流年
六年后的京都,政治、经贸都已经开始复苏,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六年前名不见经传的流府,因为流岑的丞相地位,如今已经跻身于名门望族,成为大沥的一代新贵,府中待字闺中的小姐,更是引得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流府的大小姐流敏,虽然智力迟钝,但由于孙玉茹保密及宣传工作做得好,竟让她才名远播,闻名遐迩。
阳春三月,京城最豪华的酒楼临云阁内人声鼎沸,自命风流的才子与官宦子弟们高谈阔论着流敏的新词,直把她夸得地上绝无,天上仅有。
坐在临窗位置一名身量纤细面容黝黑的男子,听到一名嘴角长着黑痣,引经据典的男子说出娶妻当如是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谁知,这一声笑,大大惹恼了那男子,那男子竟直直走向那身量纤细的男子身边,斜睨着他黝黑的面颊道:“笑什么笑?莫不是你也看中了流小姐?奉劝你一句,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是是,这位小哥你说得太对了!”那面容黝黑的男子起身忙不迭地赔不是:“我怎么敢高攀流大小姐呢?流大小姐这样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物,自然也就仁兄你这样才高八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才能相匹配了。”
那长着黑痣的男子正自鸣得意,谁知那黝黑男子对面坐着的一张娃娃脸男子,笑得趴在了桌子上,手指颤抖地指着那身量纤细的男子道:“我说刘明,有你这样的么,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妈的,敢耍我!”那男人醒悟过来,气得上前抄起地上的凳子就要往那叫刘明的男子头上砸。
旁边与他在一起的男子,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用眼神瞟了瞟一旁坐着的几个读书人打扮的男子示意他道:“此处有汇民心声报的人在,注意言行。”
那男子闻听此言气焰立刻熄了下去,看了看刘明面带不屑的脸,有些蔫蔫然地放下凳子道:“算你走运,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
“是吗?”刘明黝黑的脸上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笑容,摇头道:“可是爷今天被你这举凳子的行为一吓,心情着实不好了,爷可没打算不跟你计较。”
“你——”那男子伸手指着刘明的鼻子,还没开始说话便被刘明握住手指微一用力便听到手指咔哒一声断裂的清脆响声。
“啊——”那男子看着自己原本竖着的食指耷拉在手背上,惊得差点没背过去气去,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开了。
“瞧着声叫得多凄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命根子被废了!”刘明闲闲地挖了挖耳朵,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耳屎,摇头叹道:“唉!真是个不懂事的娃,难道你妈小时候没教过你说话的时候别用手指着别人的鼻子吗?瞧,不听话,遭报应了吧!”
“你……有你后悔的!给我打!”那男子说完,挥手招来自己的几名护卫,让人冲上去就打。
众人也没见刘明怎么躲避,立在原地轻轻巧巧地晃晃头动动身子,一挥手一抬脚,就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水了。
那男子见了气急败坏地抄起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