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眸中闪现的意外,流萤只是不着痕迹地淡淡一笑,盈盈向众人行礼。他们哪里会知道,前世她为了不让君天澜在外被人嘲笑,曾经拼了命地努力学习各种礼仪,她人虽然傻,但是在礼仪方面只要是她愿意,哪怕是唇角扬起的高度,每一步跨出去的大小,行礼时手肘所曲的角度,她都能做到分毫不差。
不知道是因为流岑升任宰相的原因,还是因为好奇她竟然能够活着回来,这一次的笄礼,流萤见到了很多预料出外的人,比如说孙玉茹的父亲孙强老将军,她的三弟孙庆将军,五弟孙留将军,还有前世极不待见她的舅舅上官侯爷上官耀、已经是大沥兵马元帅的表哥上官瞿、美艳动人的表姐上官明月。
见到许久未曾见过的祖母刘氏,流萤走上前去盈盈拜道:“萤儿见过祖母,舅舅,表哥,表姐,这厢有礼了!”
“好好好!快写起来!”刘氏慈爱地扶起流萤,抚摸着流萤的手,禁不住老泪纵横道:“没想到这么些年没见,萤儿你竟然长得这般大了。”
上官耀冷眼看了流萤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算是同她打过招呼,上官瞿倒是朝流萤微微点头一笑,只是流萤却只是还以漠视,只当没看见。
上官明月见流萤如此漠视自己的哥哥,美艳的脸颊扬起一丝冷笑道:“萤儿妹妹长得这般水灵,姑姑若是没有因那件事自缢,如今该是多么高兴啊!”
上官明月此话一出,立刻便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便是连君天澜与君天鸿也转过头来,看向流萤。
流萤的母亲上官兰馨六年前因为被人发现与人“通奸”自缢身亡一事,当初在京都传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直到这些年流岑当上了当朝丞相,这段流言方才被人压下,如今时隔这么久再次被上官明珠提起,众人互看一眼,皆是讳莫如深地隐隐一笑,
上官明月的话刚一出口,刘氏的脸色便瞬间变得惨白,女儿的丑闻是多年来让她抬不起头的根源,如今她在上官侯府空顶着老夫人的头衔,背地里早已不被下人待见,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接受不了上官明月这样一个晚辈,如此羞辱她的女儿,当下气得嘴唇颤抖,抬手指着她正要说话,却见流萤从容一笑道:“是啊,我娘若是知道表姐在她离去那么多年之后,依然能够如此惦记着她,相信我娘会更开心的。”
流萤这一番话是告诫上官明月,她们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她把她羞辱得体无完肤,她也会惹得一身骚,绝对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上官明月一听流萤这样说,气得花容失色,正要发作,却被上官瞿适时地用眼神制止,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明月,奶奶多年未见表妹,你让她们多说说话儿,我们随父亲去一旁坐坐吧!”
上官明月闻言看了父亲一眼便随着上官瞿向刘氏行了个礼去一旁的席边坐下休息,刘氏见三人走后,便拉着流萤坐到一旁,同她说着体己话,无非都是些询问些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曾受过什么委屈。
流萤按着当初为秦氏准备的说辞,拿出来又同刘氏说了一遍,刘氏性格温柔软弱,还不如秦氏强势,上官老侯爷过世后,她的日子过得极为艰苦,这些流萤都是知道的,然而同流萤在一起,她却只字不提自己所受的委屈,还说自己一切都很好,让流萤不必为自己担心。
同刘氏说了会儿话,流萤不知为何渐渐感觉有些头晕,她站起来甩了甩头,准备下去休息一下,谁知这时刚巧要开席了,流萤便只好留下来作陪。
席间,太子被众人轮番敬酒,几轮下来便不胜酒力,让流岑派人扶着下去休息了。
流萤几杯酒下肚之后,只感觉头晕乏力之感更甚,但为了不让众人扫兴,只能强撑着身子坐着,尽量不再喝酒,只是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看着高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卖力演唱。
君天澜修长的手指执起酒杯送至唇边,眼梢看向流萤略显苍白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不多时,台上戏子的身影在流萤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便是连对面的人影是谁,流萤都分不清了,她强撑着站起来向前迈了一步,竟然身子软软地就瘫了下来。
君天澜箭步上前,架起流萤的胳膊将她一把扶住,一旁布菜的婢女瞧见,赶忙放下手上的筷子将流萤扶住,看向孙玉茹。
孙玉茹笑着向众人解释道:“萤儿不胜酒力,恐怕今日一高兴多饮了几杯,所以便醉了,还望各位见谅,让她先下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点头道:“应该的,让流小姐快下去休息吧。”
上官瞿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边掠过一丝冷笑,孙玉茹、流岑这一对夫妻不愧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凡是挡住他们前进的人,他们要么就将她铲除,要么就将她踩在脚下当垫脚石,所谓的至亲,凉薄如斯也只能怪流萤命不好了!
散席后,人们三三两两的结伴或游流府的后花园,或向流岑告辞离去。这时,跟随君天鸿一起前来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到流府后花园,向流岑禀道:“相爷,不好了,太子爷不见了!”
这一消息在人群中散开,犹如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流岑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小太监,道:“太子爷不见了?!”
“是!”那小太监急得就快要落下泪来了,眼瞅着流岑着急道:“相爷,你府上的家丁已经帮我将整个流府,除了几位小姐的闺房之外的所有房间都找过了,可是就是没有看见太子殿下的影子!”
“你说什么?”流岑咽了口吐沫,狭长的眼眯起,看着那小太监道:“公公先不要着急,我流府虽算不上戒备森严,但也不至于让人凭空消失,本相一定会将太子殿下找到的!”
说完,流岑向众人一拱手腕道歉,便带着家丁下去搜寻,众人见此,也早已没有了游玩的心思,纷纷跟在流岑身后,跟着他一起去寻找。
君天澜远远落在众人身后,看着前方人头攒动的人群,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不断地攀升,不会又是有什么阴谋吧?流萤不会有什么事吧?为何偏偏她的头晕会和君天鸿几乎发生在同一时刻,这其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流岑带着众人很快将府上的房间一一搜寻了一边,同样没有发现任何疑问,现在就只剩下几位小姐的闺房没有搜了,三小姐流灵为了避开自己的嫌疑,当即便让人进自己的房间的去搜。
众人进去看了看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都退了出来,眼下便只剩下流敏与流萤的房间没有搜了。
孙玉茹因为怕众人发现流敏的异常,早就命人将她带出了园子,此刻她见流灵已经让人搜过了没有异常,便让人也进流敏的房间去查看。
虽然上次流萤带着她出去看花魁大赛,早已让她的傻样暴露众人之前,但孙玉茹却偏偏有办法拨乱反正,硬是让人误以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流府的大小姐,因此,在京城老百姓的眼中,她流敏还是天下第一的才女!
流敏的房间内,琴棋书画,古玩瓷器摆放的整整齐齐、清清爽爽,一看便让人联想到流敏的才女风华,自然是没有任何异常的,那么剩下来的便只有流萤的房间了。
看着流萤那扇紧闭的房门,君天澜面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手掌在宽大的袍袖中紧握成拳,如果让人发现君天鸿与她在一起,她的名节便彻底的毁了,以后她可还怎么活?!
流萤的那扇门,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打开了,众人随着流岑一起走进去,在那张悬挂着白色纱帐的床上,一名身型高大的男子,与一名发上插着蝴蝶金叉女子正赤身裸体的搂抱在在一起!
“是……是小姐!”清荷惊呼出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若隐若现的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033回 湿身与谁
流萤的那扇门,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打开了,众人随着流岑一起走进去,在那张悬挂着白色纱帐的床上,一名身型高大的男子,与一名发上插着蝴蝶金叉女子正赤身**的搂抱在在一起!
“是……是小姐!”清荷惊呼出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若隐若现的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看着地上流萤适才穿过的衣服,君天澜心头一颤,冷眼扫过脸上闪过一丝得色的孙玉茹与一脸得偿所愿的流岑,下巴的线条越绷越紧。
他猜得果然没有错,流岑与孙玉茹始终没有放过流萤,他们暂时认下流萤,不过是为了他们以后的计划铺路,如今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演上这一出,不过是要将流府与太子绑在一起,他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流萤强塞到太子怀里,难道就不怕太子怀恨在心,反而对流府不利吗?
不过,也或许,他们此举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同太子划清界限,他们真正想要讨好的主子,是睿王君天烈,毕竟孙玉茹怎么说也是君天烈的姨娘!如今君翔对太子盛宠不衰,睿王虽然精明能干却不讨君翔的欢心,如果将他和君翔早已忌惮的流萤绑在一起,定然会让君翔对流萤产生忌惮。
只是,从始至终,他们将流萤置于何处呢?六年前,他们为了自己的前程,毫不犹豫地利用流萤,将她推置千军万马之前;六年之后,他们又为了自己的前程,恬不知耻地将流萤剥光了送到太子的身边,他们可知道即便太子愿意负责娶她做了太子妃,她从此也会被人贴上勾引太子的标签,被人认为是不洁的女子!
想到这儿,君天澜的心禁不住一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们早已被他的眼神杀了千百次!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有为她想过分毫,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亦如此,他真的很怀疑,流萤到底是不是流岑的女人,为何他们大沥的这位丞相,良心、亲情泯灭如斯!
“萤儿……”老夫人看到此情此景惊得心口一痛,在众目睽睽之下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玉茹挡在众人身前,满脸怒容地吩咐流萤的丫鬟清荷道:“还不上前将你家小姐叫醒,真是家门不幸,这到底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屋内围观的众人,纷纷在底下窃窃私语,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便是上官兰馨的事都被人挖出来说得津津有味,说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是!”清荷一脸忐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掀开纱帐。
男子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与女子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众人眼前,那些未婚的少女纷纷扭过头去,往门外避开去,君天澜将外袍脱下来掷给清荷道:“给她披上!”
“多谢王爷!”清荷道了声谢,来到两人身边,将外袍给外面的女子披上,借着身体挡住众人的目光用力在她身上掐了一把道:“小姐,快些醒醒!”
“啊——”那床上的女子被掐得跳了起来,从床上光溜溜地蹦了下来,嚷道:“谁掐我?”
众人一见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这女子脸上画着艳俗的浓妆,嘴上的胭脂涂得如血盆大口一般,正瞪着一双呆滞的大眼看着眼前的清荷。这女子哪里是清新淡雅的流萤,分明是个夜叉嘛!
君天澜一见心便落了地,唇边隐隐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容,老夫人秦氏与流岑皆是震惊地惊呼出声:“敏儿!”
流敏在众人面前光着身子,却仿佛毫不知羞一般,扑过去便打清荷:“我让你掐我,让你掐我!该死的贱蹄子,谁给你的胆子,我可是相府的大小姐,你一个贱丫头也敢掐我!”
众人一听她就是流府的大小姐流敏,无不惊得瞠目结舌,尤其是那些对流敏仰慕不已的世家子弟,无不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看着流敏,却被父母拉着直往门外躲避。
孙玉茹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给流敏披上,抱住她的胳膊道:“敏儿,你冷静点儿,大家都在看着呢!”
然而流敏此刻的疯劲儿上来了,哪里是孙玉茹可以控制住的,她一边跳脚,一边直往清荷身上扑。孙强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了,气得指着孙玉茹道:“还不叫人把她拉下去!”
这一句话将孙玉茹给提醒了,孙玉茹赶忙叫人将她拉走,谁知流萤一看到那么多人来拉扯她,又惊又急疯的更厉害了,竟是一口死死咬在孙玉茹的手上,怎么都不撒口。
上前来的几名婢女因为流敏未穿衣服,也不敢怎么强行拉扯,孙玉茹的手被流敏咬得血肉模糊,却挣脱不开,看到眼前的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流岑心头一急上前扬起手掌一巴掌狠狠扇在流敏的脸颊上。
流敏被打的头偏在一旁,头上的蝴蝶金簪也掉在一旁,嘴角犹带着血迹,也不知是孙玉茹的还是自己的,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狠,彻底将流敏震慑住了,让她瑟瑟发抖地缩在孙玉茹怀里,如丧家之犬一般小心翼翼地看着流岑。
婢女上前欲要将流敏强行拉走,流敏却直往孙玉茹怀里躲,谁碰她她就又抓又挠,孙强看到有着天下第一才女的孙女流敏变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威武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孙玉茹闻言心头一颤,是啊,流敏平日里虽然脑筋不太好使,但何至于如此疯?而且明明回屋歇息的是流萤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流敏?难道说,她一早就知道了她在那只金簪里动了手脚,知道那金簪会造成人在短暂的困顿之后产生疯狂的举动?所以她才会将计就计,把这发簪弄到流敏的头上去,可是流敏又是怎么忽然出现流府呢?看样子,这一切都和流萤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儿,孙玉茹将流敏的衣服拢好,捡起地上的那枚金簪泪流满面道:“老爷,你一定要为敏儿做主啊,敏儿往日里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何至于如此疯魔?妾身明明让人将萤儿扶到了这床上休息,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敏儿了呢?还有,这支发簪……”
孙玉茹将发簪举起拿到众人眼前道:“这是今早妾身刚送给萤儿的,萤儿一直贴身带在发间,这忽然之间就跑到了敏儿的头上,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这其中疑点重重,一定是有心之人设计陷害,老爷你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敏儿一个公道啊!”
孙玉茹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是谁在设计陷害,但矛头无一不是指向流萤的,便是在场所有的人听在耳中,也是觉得流萤的嫌疑最大。
君天澜没想到到了此种地步孙玉茹依然能够如此大言不惭地反咬一口,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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