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说,好好休息,还是那句,不要乱想。
他临出门时,她问,“皇甫少恒,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是你亲生的,不是路边捡的小猫小狗!”
他只略楞在了门外片刻,就加快步子逃离了那里。
往后的日子,大军在继续前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返回南宁看看她,可是每才他感觉跟单依缘之间的关系好象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管任何一句话都能成为他们争吵的火头,最后更是发展成,明明她与丫鬟在花园里散步,有说有笑,可一见他回来就立刻收敛起笑颜,对他恭敬有礼,他是她的夫君,恭敬有礼是对的,可是不这样的,他想要的是以前那个会在他身边撒撒娇,甚至耍赖的单依缘,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得如冰般的女人。
现在大多数时候,他回来也不在说是回来专程看她的了,只对跟随进来的仆人说是回来拿些换吸衣物,可军营中哪会没有换洗之物啊,每每想起他也懊恼,也有过后悔,可是哪有顾得上这些。
“我明天清晨就走。”他坐到床边,目光移到她手握的书卷上,“以前见你不怎么爱看书,现在怎么抱着它啊。”
“哦,这本啊,是澈儿生前爱读的。”一本教书先生赠给皇甫澈的诗书,前几日收拾澈儿的东西时找到的,她就一直留在了身边,“这首,本是那日孩子要背给你听的。”她故意将诗书摊在他面前,故意挑衅他一样,“现在想听都听不到了。”
皇甫少恒本因为她跟自己说话的高兴劲被她的话唰的一下冻住了,手抓着床沿颤颤抖抖,很久才说:“我去书房睡,你早点休息。”
第八十六章 冷进了心中
可是,半个时辰后,皇甫少恒有返回到了璃园中,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终开口道:“单依缘,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于他的指责和怒气,她异常平静,放下诗书,仰头与之对视,“皇甫少恒,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快不认识你了。”因为小产,她的身体还一直养着,失血过多的肤色显得格外苍白,就连手也是枯瘦,他很心疼,总是吩咐厨房多做些补品送来,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补品端进来什么样,端出去也还是那个样。
“我还是我,还是那个爱着你的皇甫少恒!”他言辞简骇,眼中深情,可她却在看不见了,疏离的眼神像厉刀割着他的心,阵痛席卷整个身体,“忘了好吗?我说过澈儿是溺水。”他在次重申,这次连眼都没有眨一次。
她摇头,不相信。
“我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她举起手,指尖轻轻指在他的心上,“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吧,一切怎么就那么巧。”那么巧妙的一封书信,那么巧合的溺水而亡。
“是真的,是真的!”他极力掩饰,语气更是着急,手紧紧抓住那一指,“依儿相信我好不好!”他在不能失去什么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十年了,终等到她眼中有他,十年了,他终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可是怎么还是觉得失去得多,他迷茫了。
就像个即将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着急的想去抓住即将逝掉的一些东西。
“依缘,不要这样对我。”急切的吻堵住她的唇,带着啃咬,可她不挣扎,只冷冷的看着他,心被她的冷漠眼神冻住了,“依缘,澈儿不是我们孩子。”他试图用这个理由来减轻罪孽,“以后我们可以有更多孩子。”
“可他是你的儿子。”她推开他,皇甫少恒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她偏执的刻薄,“是!他不是我的儿子,可是他叫了我五年娘亲。”她突然站起来,站在床上,从上至下看着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去,想着那个可怜的孩子,“我不是你!…我不像你那么冷血!”
她冲了出去……
一路奔跑,她不知道自己会跑到哪里去,夜空,下起了雨,眼泪混进雨里,光着脚踩在碎石地上,冰冷的心寒。
望着前方,双手抱胸,她很冷,身体也因为淋雨变得难受起来,蜷缩进小亭中,无望的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
光华寺
“大师,澈儿的事就麻烦大师您了。”
今天,她将皇甫澈的骨灰抱进光华寺中,请高僧颂经念佛,保他早日投胎转世,“澈儿,下世去一个平凡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世。”她轻轻抚着白瓷罐。
高僧颔首行礼,道:“王妃,小世子定会早日转世投胎,下世安康。”
“谢大师。”她面色苍白,临出门时正与皇甫少恒擦肩而过,彼此都是一脸默然,他问她哪去,她上马车前只说光华寺。
“王妃,快晌午了。”跟来的家仆在催,是皇甫少恒指派的,说是家仆,可一看便是练武之人,这是怕她逃跑还是怎么?
单依缘转身,雅致笑着,可正对门外之人时却冷下语气,道:“知道了。”她想骂滚,可是当着澈儿她骂不出口。
第八十七章 殇
的,“王妃!”
马前一声大喊,马车急急停住。
“什么东西,竟敢挡道,不认识这是恒王府的马车吗!”
马夫一顿骂,单依缘本是闭眼养神的,可在听见那声大喊后睁开了眼睛,这声音…。不是澈儿的帖身侍女云汐又是谁。
她走出马车,“云汐?”可是只见那人一身褴褛,半边烂脸露在外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现状才能如此惨。
“王妃,云汐终于等到您了。”云汐一下跪在了她面前,“不然云汐死也不瞑目。”
皇甫少恒,我始终相信,自己自始自终都不曾后悔跟着你,可你却为什么要如此刻薄一个孩子。
云汐说,那夜,王爷将小世子带走,可王爷的神情很是不对劲,云汐不放心便跟在他们后面,直到王爷将小世子带到云崖台,小世子当时还很开心,说是爹带他来看星星。
可下刻,善机从夜幕下走出来,将小世子带走。
是善机亲自拔刀将小世子杀死的,就在云崖台的那块巨大的天然石台上。
血洒满了石台,她害怕后退却惊扰到了他们,她一路逃,最后被追到山崖边,最后被他们逼得跳了下去,后来不难不死,就想着来找她。
听完,单依缘几乎站立不住,最后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马车旁。
醒后,单依缘拉着云汐的手,将手腕上唯一的一对玉镯给了她,吩咐道:“快走!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你拿着,快离开南宁。”如果让皇甫少恒的人知道了,云汐必死无疑,“隐姓埋民,别在回来了。”她推着她快走,云汐叩拜她后,离开。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接到消息的人还是出现了。
她踉跄的步子站起来,看着前面那人笑,“走了很久了。”清眸带泪,她以为自己在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后会哭不出来,可是怎么还是有泪落下来。
“她对你说什么了?”皇甫少恒眼神狠厉而肃杀,“不要听那个奴才的鬼话!依儿。”
“那我要信谁的!”她吼着,血顺着嘴角流出,口中丝丝腥甜,苦涩。
“我从没想到你那么狠…那么…。冷血无情。”她扶着马车完全支撑起身子,走向他,带着嘲讽的笑意,“皇甫少恒,澈儿是我们的孩子啊…。就算你不认当做儿子,可我认他啊,你怎么可以?”她声声质问,让他皱紧了眉头,她缓步而来,他却一连退了一两步,“依儿,不要在过来了。”他好象在承受不起她的质问,心里就像被什么捏着,然后使劲捏拽着一样,他在害怕。
“少恒。”她依然坚定了步子走近,然后在他面前停下步子,手握上他腰上配着的白玉剑,握着剑柄,泪眼婆娑,“少恒,杀了我,让我去陪着澈儿。”
他夺开剑,竟她紧紧抱进怀中,“对不起,我错了!”
“就像你杀澈儿那样!”她推开他,迅速的拔出剑,放在自己脖子上,可是下刻,皇甫少恒就已经运用内力将她扯进怀中的时候就已经将剑控制在了自己手中,“你的武功根本没有失去。”
月光洒进来,一室柔凉。
曾经的缠绵悱恻的地方早被安下的铁条,形成一个囚禁她的牢笼,画地为牢,早知是如此的境地,她还在说着他的好,义无返顾的奔向他。
真心付出期望可守白头,可惜世与愿违,她不曾丢弃他对我的真心,也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举剑时,早已悔不当初,她就该一头跳进海里,便没了今日的痛彻心扉。
“师妹。”
那个妖里妖气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他就站在璃园外,隔着铁窗不过数米,钟离珏一脸得意,
“看来,你又惹恒王不开心了。”
单依缘见是他,早已怒红了眼睛,走到铁牢前,“畜生!钟离珏是你假冒师傅的笔记将我骗走的!你是畜生!畜生!”
“他只是个孩子!”
“你们这群畜生!”
钟离珏一脸无所谓,随意让她骂,“骂吧,反正新在痛苦的不是我。”他果然是个变态,单依缘将屋内的花瓶扔向了他,可触碰到铁条就已经粉碎,不沾他分毫,钟离珏笑得更加开怀。
“师妹,我就是喜欢见你这样,还记得小时候在忘忧峰,师傅是如何宠你的吗,连我那个皇兄也是那般宠你,可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无论我做多少努力,师傅总是看不到,他眼中也只有你和皇兄。”
“你不配提起师傅!”单依缘指着他,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他死,她要他遭受到跟澈儿一样的痛苦,“什么都是你设计的,你还我孩子!”
“还你?”钟离珏反问,笑意扩大,带着森冷:“怪就只怪他的母亲是个妓女,而你的夫君却是高贵的皇族,如果那孩子是你生的,我想他必是不会有如此命运的。”他调笑道。
单依缘咬紧了嘴唇,“住嘴!”
“偏不!事已至此我也不防告诉你好了,那刀是皇甫少恒亲自下的。”他看着她崩溃,看着她跑到铁窗前,看着她泪如珠断,看着她哀号。
他笑得惬意,笑得冷漠。
“师妹,你好好呆着,以后说不定你还能做个皇后。”
潼关,将军府
“确定?”
“奴才确定。”暗卫跪在下面,皇甫承继续问道,“关在哪里?”
“南宁恒王府。”
他挥手叫退暗卫,皇甫熙一脸凝重,“要不要告诉父皇?”
“可是,前面六叔丢了钦城,还没往上报,现在又告诉他,娘亲的事,我怕会迁怒六叔吧。”皇甫熙一脸担忧,为皇甫少锦。
不过钦城确实丢得窝囊,估计皇甫少卿知道后又一顿数落。
最后,皇甫承亲自执笔,尽量将事情的严重性降低了许多写成书函,派暗卫送回。
这边,皇甫少锦也不好过,丢了钦城,他就将援兵驻扎在钦城三十里外的树林边沿,伺机夺回,当日他是中了埋伏才失了钦城,他本已将恒军一支主力军追到树林边缘,正准备一举歼灭,没想到从树林中冒出一阵浓烟,他的人全都中毒烟倒下了马,才知中了埋伏,后面皇甫少逸的援兵未到他也就先弃了城。
“他奶奶的!”
“别气。”皇甫少逸手绕着白瓷酒杯的边沿,一圈一圈,似在思考,又是无所事事般,一阵镇定闲然,“迟早能报仇。”
“那是什么时候!”他皇甫少锦从带兵起还未如此丢过人,十四岁皇甫少卿就让他带兵,他也确实争气,只要是他主战的战时也从未败过,可今日却被那些人的小人行径坑苦了,“我要宰了钟离珏!”
“他?”皇甫少逸放下酒杯,道:“他是我的。”
钟离珏为人变态阴险,但是他们兄弟两人也不是吃素的,更不用说皇甫少卿了,站在千军万马前,就是神一样的人物。
这时,皇甫少逸带来的家仆进帐,“爷…。爷。”吞吞吐吐,皇甫少逸瞟他一眼,不耐烦道:“什么事!”
“爷,王妃来了。”
“她来做什么?”
看他如何收拾钟离珏的吗?
桃花羞作无情死
感激东风
吹落娇红
飘落身旁伴懊侬
谁怜病洒东阳瘦
也为春浓
不及芙蓉
一片幽清冷处落
“告诉夫君,来这是为了钟离珏。”皇甫少逸压着她,孩子气的问,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楚绿翘一巴掌打在他的俊脸上,期红了双颊,刹是好看,手忍不住抚上去,“我想你了。”他终于低低诉说,唇触上她的锁骨,轻轻啃咬着,“想我没?”
“不想!”她堵气说,他却在她肩窝中闷闷笑出声,“本王的小翘学会说谎了,不乖。”
惩罚性的在她精致的唇边咬了一记,“记住,以后不许心口不依。”
“你讨厌。”她嗔他一句,手顺应本能的环上他的脖子,神情娇羞可爱。
皇甫少逸也不在废话,也不问她来是为什么了,直接用行动证明,他想她了,想惨她了。
此时,大凉王宫,御膳房
“父皇,好米有啊?”嘉宝已经伸出双手讨吃的了,马德顺在一旁守着小祖宗,小祖宗刚才跟万岁打赌,捉猫猫,如果万岁找不到她,就要万岁亲自煮碗雪梨水给她喝,可不曾想那是万岁故意的,为讨上学堂没背出诗被帝师罚站回殿里发脾气的她开心。
“父皇,好饿。”
“父皇可不饿。”
皇甫少卿还在削梨皮,炉上还烧着水,这雪梨水是该蒸还是该用煮的呢?如果是单依缘在这,她回怎么做,记得她喜欢给孩子们做这个的。
门外,侍卫统领到,将一封信函先交给了马德顺,随后退下。
“万岁,侍卫统领刚送到的。”
皇甫少卿想接过,可手里还有梨,无奈看了眼身旁的宝贝,索性将梨喂进了小人嘴里,“先吃着,爹先看信。”
嘉宝瞪他一眼,还真就自个坐在那啃起了梨,也不扰他。
连夜起程,嘉宝还在睡梦中,“爹,去哪啊,嘉宝想睡觉。”
轻抚拍着孩子小脑袋,为她裹上一件保暖的皮裘长袍子,“乖,睡吧,睡醒就到了。”
只简单行装,马车也极其的质朴,出了宫门,就直奔南面而去
血,凝成一条血路,恨意将她的眼烧红,从那日钟离珏来过后,她就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皇甫少恒来过几次,可每次都只是站伫片刻就离开了,他快受不了她眼中的怨恨和陌生,他只能逃,逃回前线。
“管家。‘她语气虚弱,又带着沙哑,管家本是每日给她送饭来的,见平日风华万千的王妃现在这等非人非鬼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就忍不住站在铁窗前劝说起来,”王妃,吃饭吧,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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