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传开的。”
柳蘅暗想,这公主继母也过得颇为不易呀!连亲弟弟都站在种/马爹的一边,和柳赟打起了擂台,却弄得一个不好的名声来。
“柳驸马除却多情好美色这一毛病让人诟病外,不但长相俊美,气质出众,写出的诗词让人传唱,在朝廷之上做出了不少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情来,他曾劝说圣人天子,民为水,君为舟,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让圣人天子广施德政于民,放自立朝以来沦为贱籍的两万余百姓为良籍,查括田与隐户,限豪族蓄奴之数,养农重商,与各胡族通商,改朝廷取士之策,十余年来,诸多寒门子入朝堂,都称柳相为师,被人称为治世之能臣。如今天下呈现盛世之相,都有驸马的身影呢。”
少年郎讲到此处,也有些佩服这位柳驸马了,好美色不过是私德有亏罢了,但是大事之上才干不凡,确实让人钦佩万分。
柳蘅听到此处,却是再一次呆住了,这位种/马爹身上透出的那重重的穿越气味是怎么回事?难道穿越已然成风了?心中的不安,让柳蘅又细细问了公主以及两个女儿的事情,就是柳家大伯和二房的事情也全都细细打听了一遍。虽然少年郎因为年纪小长相清秀,走两京行商时进过柳府,但是柳家人内部的纠葛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一些小事之上,柳蘅还是听出了如今这襄城伯府里的暗潮不小。
看来自己这次回长安去,不单单是晋阳公主和种/马爹之意,就是柳府上下也是有思量的。
“多谢小郎君了。”柳蘅谢过少年郎,又谢过了高双权,让阿杏取来的酬金,让阿桃送他们出了府,这才靠坐在软榻上细细思量起来。
当今圣人的身体不太好?膝下却只有五子,中宫皇后乃是德阳大长公主的女儿柴氏,比圣人年长两岁。而和汉武帝陈阿娇的故事相似,这位柴皇后和柴氏一族在圣人登上皇位的过程中出力不小,但是得到的仅仅是一个皇后之位和柴氏得了两个侯爵。而要命的是柴皇后无子,皇帝膝下的五子四女,皇后生了幼女,两子一女为贵妃韦氏所生,一子一女为柳氏淑妃所生,一子为昭媛朱氏所生,一子为宫女子所生。而柳淑妃便是出自襄城伯府,乃是柳赞柳赟等的亲姊妹,柳蘅的亲姑母。而晋阳长公主却和淑妃不和,同韦贵妃以及朱昭媛等都比较亲近。这些皇子,除了最小的两个皇子外,其余的三子都到了定下王妃的年纪。
“看来与皇子选妃便是柳家来接自己回长安的原因了。”柳蘅心里说不出的憋闷,任谁知道所谓的亲人心里完全没有自己,只是在没法子的时候才想起自己,都高兴不起来。
“大伯父家嫡出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庶出的两个女儿也嫁了一个,剩下的一个便是参选了,也只够做皇子的妾而已,二伯父家的情况差不多,嫡出的三个女儿嫁了一个,剩下的两个虽是嫡出,但是二伯父的官位实在是太低了,哪怕有柳氏这个姓给她们加成也没有什么竞争力,更不用剩下的两个庶女了。而晋阳所生的长女柳蘩,如今只十一岁,幼女更是只有九岁,柳氏一族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也就不奇怪了,自己毕竟是原配所生的嫡女呀!”
有个种/马爹,那不是自己选的没有办法,但是嫁个种/马老公,柳蘅可没有什么兴趣,哪怕这个老公可能带来她至高无上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做柳家的摆布的棋子,家族,这一所有高门士族女都放在心里的词,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再说了,种/马爹现在也许还未察觉,他那种种听起来很带劲的行为,给他树立了不知多少的敌人。虽说如今高门士族已经日薄西山,但是苟延残喘时拼死一搏也是能咬死人的。而柳家与皇帝实在是走得太近了,可却没有好好地对待晋阳长公主,皇帝是个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公主所受的委屈,丁太妃可还活着呢。作为母亲,真的对女儿受到的委屈视而不见?柳蘅是不相信的。
而正如柳蘅所猜测的那样,此时的柳府里确实是人心攒动,白太夫人和襄城伯夫妻想谋的自然是皇子正妃之位。但是对于柳二郎柳宽及小白氏而言,给皇子做妾不同于一般,若是皇子日后登上大位,那么此时为夫人为孺人,即便份位不及正妃,将来的份位也不会低的。他们觉得的自己一房比兄弟们的长房和三房都差,因此是最迫不及待的,两个嫡女不及长房和三房的嫡女,比这两房的庶女总强些吧。
柳荻,乃是柳二和小白氏的嫡幼女,在一众堂姐妹中行八,长相清秀,文辞出众,据传有班氏道韫之风。是柳二和白氏的子女中,唯一被白太夫人看重的孙女。而她,也是柳宽和小白氏极力争取的女郎。
“母亲,儿听说晋阳进宫去只是拜见了皇后殿下,然后在韦贵妃那里盘桓了一个多时辰,又见了朱昭媛,却未曾踏及淑妃殿下的缀秀殿。母亲,不是儿多心,只怕晋阳并非与我等一条心呢。”小白氏挨着白太夫人坐在暖阁之中,手中拿着一把美人锤,轻轻地捶着太夫人的腿。
白太夫人不以为然,“她就算想将九娘说定给韦贵妃所出的二殿下,也不想想人家韦贵妃会不会答应?皇长子早逝,二殿下为实际上的长子,在外又有京兆韦氏的支持,二殿下的王妃,不出意外,应该是出自同韦氏亲近人家的小娘子。咱们家便是想送小娘子给二皇子,只怕人家都不放心呢。你就别担心了。”
小白氏心里暗唾了太夫人一口,既然看得这般明白,为何还接了三叔那养在冀州乡下的九娘回来?想到小叔子柳三在朝中的地位,便是那柳娘真的被养得小娘子上不得台面,也比自家的儿女多几分胜算的。不由得急道:“母亲,你最疼八娘了,她养在你跟前,自小的性子不知道多好,还极孝顺。同四殿下小时候也常常见面的,若是她定给了四殿下为正妃,于淑妃殿下于我们柳家都是好事呢。九娘虽是三弟的嫡长女,但是自有在王家长大,心里向着谁还真说不准呢。”
柳蘅,便是她们婆媳嘴里的九娘了,这人还没有回来,却已经牵动着柳家上上下下人的心。便是襄城伯府隔壁的公主府中,晋阳长公主宇文芳也正在和她所出的长女,十一娘柳蘩说着柳蘅。
“阿娘,您真的安排九姐趁着进宫甄选皇子妃的机会去侍奉二殿下呀?祖母和阿爷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家里头肯定会再起风波的,还是算了吧。”柳蘩神情中带着不安,她虽是公主的长女,却并不像其母一样骄横。
晋阳长公主年近三十岁,一身石榴红色的锦绣长袍,金线暗绣牡丹花,直从榻上旖旎委下,说不出的肆意慵懒。她的头上并未戴着发髻,只斜斜挽了一坠髻,其上插着一根象牙雕簪子,便别无其他的发饰,如云乌发之下,是犹如凝脂一般雪白细腻丰润的脖子,边上闪烁着镶翠金耳环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摸上一把。
晋阳长公主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唇角漾起一丝讽刺笑,看向柳蘩的目光却是柔和至极的,“九娘不过是枚幌子罢了,一个乡下丫头,怎配得居高位让我儿也拜她?我的十二娘,才配站到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柳蘅而言,有个种马穿越爹并非是好事呀╮(╯▽╰)╭
最后,都更新一周啦,大概是更新的时间点不太好,明天起我改更新时间为晚上八点,希望看文的妹子们能留下评论,谢谢大家啦O(∩_∩)O~~~~
☆、污浊已暗藏
冀州刺史府东面的沉香阁里,一干仆不见身影,只最外面的院门有人守着。然而清幽宁静的室内,却是一副淫/靡之景。屋中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来,仔细一听才会听出,里面的女声,竟然是长房庶出的七娘王静华发出的,而男声分明就是长房嫡出的三郎王重发出的。
当一切停下来,素来体弱而脸色苍白的王静华,光滑的小脸上染上难得的胭脂色,一双杏眼睛水汪汪的,好似要滴出水来,浑身散发出一股春意来。 而王重苍白的脸颊也布满了红晕,靠着雕花榻郎重重地喘息着。
王七娘也不忙着穿衣服,而是挑衅地看着穿戴整齐的王重,“你这是听到柳蘅要回长安就急了?哼,若真是个男人,就去寻她办一回事,只作践我算什么?还是说那些小东西都满足不了你了?”
王重沉着脸立床前,冷冷地回头,看着发髻大乱,只一件薄被盖住下/身而露出大片雪白,却依然自若仰卧榻上的王七娘,冷笑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你这样的贱货懂得什么?清高的有骨气的小东西玩起来才过瘾。”
王静华心中暗恨,薄被之下透着丹蔻的长指不小心就断了半片,心中冷笑涟涟,我王七娘再贱,还不是被你王重这衣冠禽兽给害的?也越发恨得自己落入这等境地的柳蘅来。神色间却是一片慵懒,将宝蓝色的锦被往上提了提,笑道:“你若是想如愿以偿得到她,我帮你如何?”
王重伸出左手轻轻地拂过不能视物的左眼,才扭头盯着王静华道:“也好,今天回去你就去她那儿走动,三天后引她去海棠苑!记住,别坏我的事,你知道后果的。”
王静华娇媚一笑,压住心中的厌恶,翻身坐起伏在王重的肩头,“三哥放心,我定会不会坏您的事的。”
待王静华出了沉香阁,又是平日里那略有一些害羞,性格柔和的七娘子了。两个婢女绿莲和碧荷也不知去了那儿玩耍了,她也没有叫人,而是一步一步缓缓地回了她和王五娘王怡华共住的,郑氏正房后的倒坐房里。
王怡华屋子的小婢女小燕和小雀儿在两人共用的堂屋中烘烤衣物,瞧见王静华进来了,忙起身问好。
“七娘子若是也有衣物没有干,不如给婢子们一道烘干呢。”小燕几个都觉得王静华这七娘子性格软糯,连身边伺候的婢女都不将她放在眼中,时常打混摸鱼。
“谢谢你们了,应是不用的。一会儿我让小罗烘干也是一样的。”王静华进了屋关上了门,却是顾不得屋子里没有炭盆,春寒透骨,将将衣服给脱了,倒了桌子上的铜茶壶半温的水擦起身来,身体擦红了有了痛感,这才伏在床榻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另一边屋子里的王怡华却是坐在窗下静静地做着针线,听到王静华的动静,神色半点不变。倒是她的贴身婢女青雀出声道:“五娘子,七娘子再纵容那些个婢子,只怕又得大病一场了。其实你若是能在夫人面前提一句,便是不成,也是个人情呀。”
王怡华却是淡淡地道:“我也不过是个庶女,夫人眼中我和七娘有什么区别么?她自个不争气被婢女怠慢,任凭别人怎么使力也是无用的。再说了,她哪里需要我多事?起码她和三郎还有几分兄妹之情的,而我却是半点依靠也无的。”
青雀看王怡华冷冷淡淡的样子,一腔热血都浇了个透心凉,暗想便是异母姐妹,自小住在一处,却还是这般薄情,待自己这些仆妇只怕更冷淡了。看来自己以后只需做好分内的差事,待再过一两年出去嫁人便罢了。
王怡华自是不知道身边婢女的想法,她将手里最后一针做好,又拿出早前做好的另外一只鞋子,仔细看了看后满意地起身:“随我将这双春鞋送去太夫人处。”
姜太夫人正在读自长安来的一封书信,而身为冀州刺史的王沉之,也难得的在巳时中没有去府衙,而是留在了后院。他身穿宝蓝色祥云团花圆领长袍,腰系玉带,头戴紫色团花幞头,身材修长。只是面容消瘦中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只有亲近的人才发觉得出。
“阿娘,太后娘娘在信中说了什么?可是我回长安之事可行了?”王沉之的话中露出一丝急切来。他虽为冀州刺史,但是并不代表就是此地的土皇帝了。不说隔壁的襄国郡就是河东总管的治所,而北面的河间府里,还有一个河间郡王,郡王虽管不到他这个冀州刺史,但是河间郡王的阿爷,却是燕王,辖地可是包括自己的冀州的。被人压着在冀州任上十年,便是自认沉稳的王沉之,都有几分等不及了。
姜太夫人摇了摇头,看次子如此着急,不由得皱眉出声道:“你可是一州主管,怎能露出急躁之色来?让属官看见了岂不是笑话你?太后娘娘在信中说的,是圣人有意为两个年长的皇子选妃。姜家合适的女儿只有一个,只得拿了偏远庶支的女郎充数。她的意思,若是我们家的女郎年纪合适的,便回长安甄选去。”
王沉之本是一阵失落,听了甄选王妃之事方又高兴起来,“咱们家的小娘子虽夭折了好几个,但是如今养住的,也有四个呢。五娘、六娘、七娘还有九娘。尤其是九娘,更是我和杜氏嫡出的,出身不差,再有太后娘娘使把力,选上的机会极大呀!”
姜太夫人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之前柳家来信要接蘅娘回京,我还诧异起来白氏那老货怎么就想着了这十年不见的孙女,现在有了太后的书信,我方才明白了。柳家接蘅娘回去的用意也是送她入宫甄选呀。”
王沉之听了脸色一变,犹豫了片刻出言道:“若是蘅娘也参与甄选,那么九娘入选的机会就小了许多了。柳赟这几年在长安的声势,可是半点不输政事堂那几位相公的。儿我虽为冀州刺史,哪里又及得上他?这选王妃说白了,还是看父兄的地位和才干呢。”他抬头看了眼姜太夫人,摇了摇牙道:“不若留了蘅娘在冀州,不允她回长安?”
姜太夫人白了儿子一眼,暗叹次子果真不如长子聪慧,却又舍得不呵斥他,只得出声道:“你这是什么烂法子?蘅娘虽是你阿姐的独女,但是却姓柳,柳家要接她回去,于情于理。”
“不如,不如,阿娘你装下病,到时就说要蘅娘伺疾?”王沉之想了片刻后出声道。
姜太夫人这次是真的叹息出声了,无奈道:“便是以我这个外祖母生病要外孙女伺疾为借口,也不过是让柳家人笑话罢了,孙子孙女都有,哪里轮到一个外孙女来伺疾?好了,让蘅娘不参加甄选不只留她不回长安这一个法子,若是她定亲了,自然就不能参加甄选了。四郎与朱家小娘子的婚事定下了,可还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