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必也猜到,当东凌破几人看到那“神石天言”之后,心中必会猜到两人,“神女”余香醒和沉夕,余香醒是天下皆知的“神女”,可东凌破,东弧破甚至胡翌都对沉夕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他们心中便会摇摆不定。
而此时的刺杀,黑衣人的目标既然是“神女”余香醒,那“孽星”的位子,沉夕便是坐定了。
只是,她似乎太小看了她沉夕,而且她似乎也忘了,沉夕此时正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不能动呢。
打斗仍然没有停止,那些黑衣人眼中嗜血的光芒越来越盛,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激发了他们的体内的嗜血因子,甚至一些重伤倒地的黑衣人都再次站起来,挥舞着冷寒的武器朝着东凌破他们的保护圈杀了过来。
御林军侍卫被黑衣人嗜血的样子和诡异的身法吓住,气势弱了下去,自然死伤无数,即使御林军人数超过黑衣人几倍,可他们毕竟是真正的人类,哪能和这些附了黑暗灵魂的人想比,没多久,御林军侍卫便死伤大半,剩下的十几个也全部带了伤。
东凌破几人的保护圈被打破了一个缺口,东清远和东弧破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余香醒状似害怕的紧紧依附着东凌破,东凌破深邃的眸子则紧紧盯着那些诡异的黑衣人,眸中的惊骇越来越深。
胡翌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一身白衣早已染上血红,他手挽一个又一个的剑花,将黑衣人击退,可是没过多久,即使是伤到死穴或者心脏的黑衣人都能再次攻击过来。
不自觉的,东弧破和胡翌都加大了攻击的强度,甚至直接砍掉黑衣人的脑袋。
没了脑袋,黑暗灵魂也无法继续作祟,只是,黑衣人的武功诡异,能砍掉他们的脑袋,自然也需要费极大的力气。
御林军侍卫已所剩无几,东凌破甚至都拔出剑迎上了那些黑衣人。
盼春三人打斗的也有些吃力起来,毕竟,她们的功夫不算顶尖,而且,她们的灵力一丝都没有恢复。
沉夕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出手。
“皇上…”
余香醒一声惊叫,让东弧破和胡翌同时分了神,身上不觉都多了几条伤痕。
余香醒仍紧紧偎在东凌破怀里,东凌破只能一只手迎战,所以,没多久,他的身上就受了伤,而余香醒那声尖叫,就是东凌破受伤时被惊吓了。
沉夕顿觉心中一闷,她看到了,他那华服,多了几条割痕,肩部还隐隐有血丝渗出,染红了那肩头的华服,可是他却仍旧紧紧的抱着余香醒不放手,即使已经受伤。
沉夕眼睛生疼,仿佛被刀狠狠的剜着,而心,更是撕缴起来,仿佛一把钝刀,在一下一下的凌迟。
呵呵,他的爱,他的情话,原来都是假的。
他说,他爱夕儿,可是却愿意为了别的女人奋不顾身,他说,他要让夕儿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他却怀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死也不松手。
是他的爱是假的,还是他的爱比不上他的天下。
他不爱余香醒,她很早就知道,可是,他却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放手,因为她是“神女”,因为她是他天下的保证,所以,他放弃了她,沉夕。
只是,心虽痛,那怀抱在余香醒身上的手,虽让她扎眼,她却更不愿看到他受伤。
她,不是犯贱是什么。
明明他让她伤心,她却仍然忘不了他。
所以,她出手了。
锋芒天下 第二十五章 伴月和执意
正当黑衣人嗜血之气大盛时,一道婉转清音如天籁一般,划过充满血腥的夜空,如一道惊雷,划入打斗之中的所有人的心里。
那琴声,没有什么特别,甚至琴艺都一般水平,最多能评价为悠扬婉转而已,可是,就是那琴声,彷若一丝光明,带着圣洁的光亮,照亮了所有人的心智,包括被黑暗灵魂支配的黑衣人。
顿时,那满园的血腥淡淡散去,那黑衣人眸中的嗜血光芒,渐渐远去,就连那身上的诡异气息,似乎都在远离。
黑衣人的招式明显慢了下来,而东凌破,东弧破几人的招式却凌厉了起来。
他们卯足全力攻击过去,一些受了重伤的黑衣人开始摇摇晃晃无法站立,一些被击中心脏的黑衣人,甚至倒地死亡,顿时,黑衣人的攻势弱了,死伤无数。
东凌破仍旧紧紧护着余香醒,只是,他却不知,他怀中的女人听着那清澈的琴声,眸中闪过阴翳的光芒。
“啊…”
一个不察,黑衣人夹攻东凌破,东凌破自顾不暇,余香醒胳臂上被砍了一刀,不过幸好她躲的快,这一刀不深,只是渗出些微的血丝。
但,就是这些血丝,让已经不振的黑衣人再次嗅到了血腥味,那趋于平静的眸子再次闪现了嗜血的光芒,甚至于,那些已经死去的黑衣人都再次爬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彻底吓坏了余香醒,余香醒一个翻眼便昏了过去,也因此,东凌破的压力更大了,他几乎完全抱住余香醒,还要吃力的应付着这些诡异的黑衣人。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一直未参战,站在自己侍卫保护圈中的西若轻和南天佑。
他们本以为,这是简单的刺杀,目标不过是是东明国皇上或者“神女”,既然是东明国的“家务事”,他们自然不好插手,而那些黑夜人竟也没有对他们出手,可是如此看来,这些黑衣人身上的诡异之处,不得不让他们小心谨慎起来。
如此诡异嗜血的黑衣人,当真是见所未见,死人都能再次站起来,他们如何不惊恐。
只是,西若轻和南天佑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他们凝重的望着园中打斗,竟有随时离去的打算。
不过这也正常,这样诡秘的黑衣人,谁也不想去招惹。
黑衣人身上的黑暗气息越来越重,沉夕放在琴上,划过琴弦的双手,也越来越快,只是,她面纱下的脸上略显苍白,额上竟也微微冒出汗来。
“主子,够了,如此下去您会被‘清心曲’反噬的”,一直未离身的吟冬担忧的看着沉夕,沉夕的吃力,她能明显的感觉到。
同时,打斗中的盼春知夏和赏秋,不自觉的分神望了过来。
她们深知,只是破了第四道封印的主子,没有任何的灵力,能唤出藏于身体之中的“伴月”,已是很勉强,再用“伴月”弹奏“清心曲”,主子根本就是在乱来。
难道,那个东明国皇帝,在主子心中真的如此重要?
琴声越来越低,甚至有些短断断续续,相对于园中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息,“清心曲”的作用似乎已不大。
可是,沉夕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滴血红从指尖滴落,在月白的琴身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这滴血,似乎也痛了谁的心一般。
又一道婉转的悠扬划破长空带着尖啸闯了进来,而这次的悠扬,却是一道箫声。
沉夕猛地抬头,眼角露出笑意。
是师兄
带着真正的“执意”,她就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抛弃自己。
若说方才的琴音是一道烛光,那这萧声便是一根火把,带着更加清明的光亮,照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眨眼之间,黑衣人如被点穴一般再也动弹不得,重伤的黑衣人甚至直接倒地,再也站立不起来。
东凌破退出战圈,东弧破带领仅余的几名侍卫,趁机将黑衣人的头颅割下,他们很想留下一两个活口,可是谁知道当乐音停止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再次复活。
战斗结束了,乐音也同样结束,沉夕站起身,体力透支的她,幸亏吟冬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下去,盼春三人迅速退到沉夕身边,眼带担忧的看着她。
沉夕望向丽园的远处,那里,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琅玄将“执意”收起,黑色身影鬼魅般的隐于暗夜之中。
只是,离去的背影,带着淡淡的忧伤。
沉夕哀叹一声,她知道,她再次伤了师兄。
当年,她要学琴,为了接近师傅,师兄便为她找来百年灵火木,为她打造一把琴,她叫它“伴月”,而师兄,用同一棵灵火木打造了一支长萧,取名“执意”,他说,她弹琴时,他便为她吹箫。
那时,她看不见师兄的爱意。
当她满怀着爱意接近师傅时,却被伤得伤痕累累,她的琴声和不上师傅的琴声,师兄说,灵火木的灵性不同,当然和不上,可是,她却认为她选的乐器错了,所以,她偷偷的练起萧来,因为朱雀师叔说过,曾有一个女子的箫声能伴着师傅的琴声。
她知道,从此发誓再也不弹琴之后,从此学萧之后,师兄也将长萧“执意”收了起来,他学着弹琴,只因想要和上她的箫声,他再次打造了一把琴,成了长萧“执意”的替身。
如今,她终于再次取出了藏于体内的“伴月”,再次弹起了它,所以,被师兄深藏的“执意”,也终于出现了。
只是,师兄伤心了,只因“伴月”的出现,仍旧不是为了他。
锋芒天下 第二十六章 三男心思
夜已近三更,东弧破回到王府,所有的女眷早已熟睡,只留下梅苑一灯烛火仍在摇曳。
东弧破阴沉着脸坐在案桌前,东清远一脸凝重的立在身侧,面前,跪着几个一身干练的男子。
“马上去查一下今晚刺客的来历,包括他们的武功路数”
他仍旧不信,他们是夕儿派去的人,更不信,夕儿会是“孽星”。
“是”
简短的回答,几个人便凭空消失。
“清远,侧王妃今日如何?”
“王妃依旧躺着,今日只喝了少许的清水,丫鬟小丫曾进去服侍过,御医也来过,却被侧王妃赶了出来”。
东清远公事公办的说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他全都了解,可是,就连他,都不相信那个有着倔强眼神的女子会是让天下大乱的“孽星”。
同一时间,皇宫内
东凌破秉烛批阅奏折,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奏折上面。
“华光,今日你可看出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数?”
“禀皇上,属下不才,今晚刺客的武功有些诡异,并未看出”,华光是东凌破的近身侍卫,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连你都看不出,看来这些刺客果真神秘,而且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也确实诡异,翌,你怎么看?”
胡翌一身白衣坐在书房角落,看似不经意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可有谁知道,他这一子落得何其心不在焉。
“皇上,今日之事确实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臣早就说过,世间有主宰天下的神灵,自然也有吞噬黑暗的恶魔,而今日的刺客,臣虽不知确切原因,却能猜到一二,他们,必是被施了什么法术或者暗咒”。
“世上果真有玄灵之事?”
“有,只是皇上一直不信罢了,臣的师傅若散仙人,已是半仙之身,在人间,恐怕是鲜有敌手,可是,若得不到六大灵主的认可,他永远也登不上仙座”。
“六大灵主?那是什么?朕只记得有个传说,有几名神仙掌管着世间万物,难道就是那六大灵主?”
“六大灵主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凤凰麒麟,这六位灵主据说居住在一座叫灵山的地方,他们各司其职,掌管着世间的交替,善恶是非,风云变幻,甚至生死循环,他们,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掌管者,这些,并不是传说,而是却有奇事。恕臣冒昧,四国天子,也是这六大灵主仔细挑选而来,不然,这四国之间也不会保持上千年甚至几千年诡异的平衡”。
东凌破颓然的靠到椅背上,面上满是挫折。
“人说朕就是天子,天子,原来真是上天选择的人,只是,普天之下,这天子却不是至高无上的人,原来,还有比天子更加尊贵的人”。
“翌,那依你看,今日的琴声和箫声是怎么回事?”
“皇上,今日天色昏暗,即使武功高强之人都无法判断那乐声出自何方,更别谈看清弹琴吹箫之人,不过,今日的琴声皇上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你是说上次朕在王府遇刺…”
“没错,虽然音色不同,可同样的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和动作,如此的乐音,也早已不是平凡的乐音了,不过说起来,这两次,都没有伤害到我们,甚至还帮到了我们,所以,皇上,臣认为,这奏乐之人,想必是在帮我们”。
东凌破微微颔首,却未发表任何的意见,其实,此时最让他头痛和心烦的,不是刺杀,也不是诡异的乐音,而是沉夕。
“翌,那你觉得,你觉得…”
“皇上是想说,夕儿会不会是‘孽星’是不是?”
胡翌敛下双眸,这个问题,何尝不是他想知道的呢?
那个隐藏自己容貌不愿争宠的女子,那个倔强却带着清明眼神的女子,那个一身是迷却高傲塞白莲的女子,他怎么也不相信她就是让天下苍生惧怕的“孽星”。
可是,今日发生之事,却在在指证着,她就是。
“皇上,臣一直爱慕夕儿,这点臣从未隐瞒,皇上难道不怕臣有所偏袒?”
胡翌抬起头,看见那温和的面庞顿时多了几丝戾气,他已知道泊凌公子同夕儿的一切,也自然知道那个泊凌公子就是眼前的东明之主。
戾气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苦涩,蔓延上那张俊逸的面庞,就连声音,都带着几丝凄凉。
“翌,你是若散仙人的弟子,若散仙人要你辅佐神女,辅佐朕,朕自然信的过你”。
“那皇上可信得过夕儿?”
胡翌问得有些咄咄逼人,方才短暂的思考,他已经决定了一件事,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相信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不会是乱天下的“孽星”,只是,只有他信还不够。
东凌破因胡翌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一双深邃的眸子此时飘忽不定起来。
“皇上,臣承认,臣看不到夕儿的命格,更是不知夕儿的来历,可是,臣,信夕儿,今日甚至上次的刺杀都与她无关”,胡翌坚定的眼神让东凌破动摇。
“皇上难道忘了,夕儿如今同活死人一般躺在王府中,甚至连吃饭都要人伺候,如此的她,怎能刺杀神女,就算是她指使的,有谁愿意用被人砍断筋脉来做苦肉计,皇上是练武之人难道不知,砍断筋脉十二个时辰之后,筋脉便再也无法续接,皇上,有谁愿意一辈子做个废人?”
东凌破眼中闪过怜惜和悔恨,胡翌看的一清二楚,“原本,臣以为弧破如此伤害夕儿,已是最可恶之人,可是自臣知道泊凌公子与夕儿的两情相愿,看到弧破对夕儿日久生情之后,臣才觉得,原来弧破也是一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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