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散尽,最后一丝光芒落下之时,远处一阵奔腾带着烈马的嘶吼响起,观望台上的兵士
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眼中明显惊讶了一下,立刻点燃了手中的一根火把,顿时,南晴国军营
灯火通明,脚步声急促响起,听起来很乱,却很有秩序和节奏。
没多久,几万士兵整顿完毕,南天佑一身银色盔甲,马上的长矛一指,大军朝方才的马蹄
嘶吼声出发。
半个时辰的时司,两军交战,六万人马迎战九万人马,东明国军队节节后退,却并未悬露
败绩。
同一时间,沉夕和吴乐清两人从树林一方混入南晴国驻扎的军营之中,沉夕仍旧一身利落
的男装,如翻飞的蝴蝶一般在林中穿梭,绝顶的轻功让吴乐清惊讶,若不是沉夕偶尔停下来等
他,他早己不见了沉夕的人影。
有了上次火烧粮草事件,此时的南晴国军营严密了许多,可对于沉夕出神入化的轻功来说
,这根本不足为惧。
吴乐清虽然武功比不上沉夕,可他久经沙场,又擅长隐匿和搜寻,灵敏上自然比沉夕好了
很多。
一队巡逻侍卫 走过之后,吴乐清拉着沉夕走了出来,“你看那个 ,吴乐清指着不远处的
一个帐篷对着沉夕低声说。
沉夕随着看过去,那是个很华丽的帐篷,坐落在整个军营的最中司,周围也布满了守卫。
“那该是南天佑的主帐,有什么好看的。
吴乐清淡淡一笑,那一笑,却晃了沉夕的眼,那笑,如清风拂面轻柔而温暖,又似冰雪初
融,还带着她以为看花眼的温柔。
还有,那双眼,很陌生,可是那眼神,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凉凉的,就同冰天雪地里的冰凌一样,可是又暖暖的,像三月的春风。
沉夕一时,竟看呆了。
这样的眼神,很像。
吴乐清仿佛没有看见沉夕眼神的痴缠,仍旧远远望着那个帐篷,不赞同的微微摇头,“这
次你错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帐篷里住着你要找的人’。
“怎幺可能,沉夕不可思议的瞬司望向那个帐篷,“那明显就是主帐 ,东清远的主帐
不也是同样的情况吗?
“那是主帐没错,可是你何事见过一个上战场打仗的将军的帐篷是如此的华丽,而且,那
边是风口处,你没有司到女人身上的脂粉昧吗?
他们正躲在一顶空了的帐篷后,因为空间狭小,沉夕的背稍微的贴上了吴乐清的胸膛,后
背淡淡的温暖传来,耳畔温热的气息,竟让沉夕浑身有些不目在。
沉夕专注的看同那确实华丽异常的主帐,强迫目己不注意身后的男人,“南天佑和出云同
住一个帐篷?怎么可能。
“有没有可能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吴乐清走出阴影,顺势将沉夕牵了出来,那动作,
竟是如此的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很多遍一样。
沉夕心中疑惑连连,为何,一个才相识几天的人,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信任。
他的手很粗糙,可能是常年握兵器的原因,可是却很暖和,和师兄的一样暖和。
沉夕呆了一样任由吴乐清拉着地走近主帐,主帐周围布兵很严密,他们只能躲在主帐的一
角阴影下,等待时机。
吴乐清看看四周,将沉夕安排好之后对沉夕说道:“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你在这等会儿
,我去弄两套侍卫的衣服来 。
说完便转身离去,沉夕静静的望着那个隐入黑暗的背影,脑海中一丝光亮一闪而逝,快的
没有抓住。
“姑娘,你就吃点东西吧,将军不会有事的’,一道轻微的说话声传入沉夕耳中,而这声
音,竟然是个女人的,沉夕将内力聚集到声音的发源处,那声音,自然清楚了起来。
“我不饿,你放着吧,又是一道女声,沉夕听了心中一阵激动,这声音,是出云的。
“姑娘你好歹吃点吧,如今军营没了粮草,这些可是将军好不容易弄来的,要是让将军知
道您没吃,将军肯定又要生气了 ,这声音貌似是个婢女,只是,她的话,让沉夕困惑了起来
南天佑不但为出云带了个婢女,而且听那婢女的意思,南天佑并没有虐待出云,反而对她
照顾有佳。
“我吃不下,出云的声音幽幽的,似乎有些担忧。
“姑娘别乱想,将军是南晴国的战神,从来没打过败仗,这次也不会例外,姑娘如今有了
身子才应该多注意一些,将军如今可是把您看得比目己的性命还要。
那婢女的话有些打趣,出云却长长叹一口气,“清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的任性,
造成两国开战,虽然天佑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下面的将士一直部认为我是红颜祸水,
是我造成了如今的生灵涂炭 。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您与将军两情相悦,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两个相爱的
人在一起有什么错,姑娘,您别乱想了 。
账内出云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帐外的沉夕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原来,不是南天佑别有用心的掳走了出云,而是出云目愿跟他走,怎么是这样,怎么变成
了这样。
也顾不得等吴乐清了,沉夕心中一急,出手如司电般的将主帐一侧的守卫放倒藏了起来,
手中利刃朝帐篷划去,那华丽的主帐己经多了一人大小的缺口。
沉夕的出现,让账内的两个人瞬司呆住,一旁的婢女反应过来想要大喊,己被出云捂住了
嘴。
“清儿别喊,是我认识的人
出云怔怔的看着一身男装气质大变的沉夕,眼中有些不确定,“你是沉夕妹妹?
沉夕激动的点点头,快步上前仔细的打量着出云,生怕地少了一根毫毛。
出云胖了,小腹也明显的凸了起来,脸色不错,只是眼底似乎有些不快乐,是为了这场战
争吗?
“我是,我是沉夕,出云姐姐,你怎么样,好不好,孩子怎么样了?
“沉夕,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不是已经 出云也高兴的望着沉夕,眼
中的泪水已经潸然落下。
她听说了,南天佑的探子回来报告说,沉夕为了追她,竟然掉八无尽崖中,不见尸首,为
此,她哭整整一日,心中充满了自责,若不是为了天佑和肚里的孩子,她恨不得能去陪她。
沉夕摇摇头,眼中同样蓄满了激动的泪水,“我没事,我没有死,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我在外面听见你们谈话,难道不是南天佑掳了你吗?
出云拉着沉夕走到一张虎皮躺椅前坐下,一旁的婢女识趣的退到一边。
“妹妹,你可还记的为两位皇子践行那晚的宴会,那日我同你说,若是有情,就不要轻易
的放弃,若是我有了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会抛弃一切随那个男人走,而天佑,就是那个人。
“南天佑?那东凌破呢,你是他的妃子啊,沉夕忍不住问出声,她不否认,一想到跟东
凌破有关的事,地仍旧会微微的心痛,忘记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也知道,是他把我从青楼赎了出来,给了我地位,给了我荣华富贵,可是沉夕,他不
爱我,而我也不爱他,赎了我,只是因为我的美貌而己,虽然那段时间他很宠我,可那也只是他故意疏远醒妃的幌子罢了,后来,他仍旧经常来看我,口中问的心中想的却都是你,那时我就知道,原来皇上他,爱上了你,我看着他脸上时而洋溢快乐,时而深思哀怨,我才发现,那个懦雅深沉的皇上变了,只为了一个字,情。
“我突然也很想体验一下情字的喜怒哀乐,直到我遇见了天佑,沉夕,或许你还不知道,
我曾被醒妃陷害过,她派人将我迷晕后想要带出皇宫杀死,可刚刚出宫,便被其实早就到东明
国的天佑遇到,天佑救了我,而我也爱上了天佑,我们相爱了,爱的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我决
定放弃一切跟他离开东明国,只是我没想到,我只是一个对皇上而言可有可无的女人,他竟然
为了我出兵,而你,也差点
沉夕了然了一切,心中突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你怀着他的孩子,当然要把你和孩
子要回去了,再说这是面子问题,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被说成连目己的女人部保护不了。
出云光然大悟,只是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什么?孩子是南天佑的?“
出云淡淡的点头。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东凌破带了绿帽子,更加不会放过出云,这次如果出云回到东明国,
只有死路一条。
“姐姐,你可是真的愿意同南天佑在一起? 出云突然郑重的问道。
“恩
“可会后悔?
“不悔
“那好,我帮你,说不定出云留在南天佑身边是对她最好的选抨。
“妹妹,你要做什么’
“谁?出来沉夕突然大喝,同时手中一枚匕首泛着幽幽寒光朝帐外射去,帐外现出一个
人影来,险险的躲过匕首,走入了账内。
“是你? 沉夕看着一身兵士打扮的吴乐清,眼中顿现杀机,“你听到了多少?
吴乐清似是没看到沉夕的杀气,带着一抹笑走到跟前来, “若不是我解决了外面的守卫,
恐怕你早就被人发现了,所以,该听到的我也都听到了 。
“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此反常的吴乐清,倒是让沉夕冷静了下来,一双眸子探究的望同
吴乐清,身子却充满了戒备。
“停止这场战争,这就是我的目的,吴乐清认真的说着,沉夕竟无法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对我来说,她是准的女人都无所谓,我在乎的只是边关的百姓,你难道没看到吗,一场
战争,牵连的是两国无辜的百姓,百姓为躲避战乱远走他乡,甚至战争让他们流离失所,没有
人希望看到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就引发这样的灾难 。
“你怎么确定我能结束这场战争? 沉夕反问,直觉的认为吴乐清似乎不简早。
“你同王爷和皇上的传闻,我也多少听了些,无风不起浪,我不相信这只是谣言,而且刚
才你们的对话中我也听明白了,传闻是真的,皇上和王爷同时钟情于你。
“你以为一个女人能撼动江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沉夕讽刺的说道,脸上更是带上了苦
笑,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她早就领教过的,不是吗?
“可是我相信皇上可以为了你放弃另外一个女人。
“你要我代替出云姐姐做东凌破的女人? 沉夕看同吴乐清的眼中明是的有些愤怒。
男人都是一样的目私。
吴乐清眼中司过一丝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劝说皇上放弃云美人
“你确定他会听我的?
“会,即使皇上不会,王爷也会
“你到底是准? 沉夕倏的靠近吴乐清,身上的内力齐聚于手中,只要地想,吴乐清就马
上成了一个死人。
“我?我是吴乐清,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何如此笃定,因为胡翌是我的好友,他烦闷的时候
都是我在他身边,所以从他口中我知道皇上和王爷对你的深情,甚至爱你爱的卑做。
“哼,我不稀罕。
“那你的意思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沉夕斜眼看着吴乐清,她总感觉,吴乐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早
“妹妹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出云突然开口,她一直部知道沉夕在王府过的不好,更知
道她讨厌宫中的尔虞我诈,让她为了目己回到那个牢笼,这让她情何以堪。
沉夕自然猜到了出云所想,轻轻扶着轻云的饿手,感受着属于亲人的最后一点温暖,“姐
姐,不是为了你,我早晚都要回去那里的,我还有未完成的事,真的 。
出云哪里会信,可是沉夕也不会给她再劝她的机会,“姐姐,我得去阻住这场战争了,这
场仗是我布局,其中有多险要我也知道,只怕再晚你就见不到南天佑了 。
“你说什么?天佑会怎么样,你就是那个让天佑这几日烦扰的人? 出云心中吃惊不己,
何时,她的沉夕妹妹有了武功不说,还懂得战场策略,甚至能让战无不胜的南晴国战神吃瘪。
“就是我,我交给梁明一条阵法名唤‘困龙,本是打算拖延南天佑而己,可梁明第一次
领兵,恐怕急功近利想要生擒南天佑,若真是如此,那可大事不好了 ,是她一手设计了这一
切,此时沉夕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怕是没这么简早,一个时辰的期限快到,这军营马上就会被大火吞噬‘,吴乐清也开口
说道,沉夕着急的看了看天色,果然己到了时辰。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南天佑有事,东明国的事也交给我吧,你就放心的跟南天佑回南
晴去,告诉南天佑,若是他不能让你幸福,我就会带你走,沉夕慌忙的对着出云一阵交代,
“还有,这场战争困你和你的孩子而起,这罪孽己记在他的身上,他五岁之前必定有一生死大
劫,这是我的指甲,若是孩子有事,就把这指甲点燃 。
指甲连心,即使这具身体不是真正的凤凰灵主,可连着心的指甲一样能感觉到,如果她过
不了情劫,便把这印记给朱雀师叔,她相信师叔能为地办到。
“妹妹 此时出云满脸的南恐,不知是为南天佑,还是为孩子,还是为地。
“姐姐,没有时间了,保重,沉夕急匆匆的说完,便如一阵惊鸿般飞射出去,而吴乐清
自然也跟着离开——
一望无边的广袤平原上,初秋的凄凉己感染了平原,苍黄的一片,本来属于收获的季节,
也多了些悲色。
此时,那平原之上,几乎被穿着盔甲的兵士占满,震天的嘶吼和拼杀声,成了这平原上唯
一的声音。
干枯的凄草之上,已是沾染了、满身的血水,到处散乱的残肢断骸,狰狞的表情,喷涌的鲜
血,剌鼻的血腥,成就了这样一幅毫无人性的画面,宛若修罗战场。
沉夕从未见过战场,直到她站在平原仅有的一座山林之上,俯视着那血腥的一面。
人性,到底是残酷的还是无情的。
是为了所谓的声明,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功名利禄,便生灵涂炭,这就是师傅和师伯师叔
他们制定的规则吗?
真是无情。
“你要如何阻止?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吴乐清看着那战场之上,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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