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泰喝了口酒,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狐疑的看向我:“你干嘛打听得这么详细?”
杀人眼神
我镇定自若的笑了笑:“因为……这么机密的一件事总要有人知道呀,但我不是第一个!”
巴尔泰的表情越发狐疑,正要开口再问什么,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用脚踹开,鳌拜恼羞成怒的冲了进来。
“叔叔!”巴尔泰吃惊的叫道。
接着让巴尔泰更为吃惊的情形出现了,只见鳌拜身后,陆续出现了很多朝廷官员,费扬古沉着脸目光冰冷的直盯着巴尔泰,旁边的福全双手抱胸显得十分悠闲,嘴角微微勾着一抹笑意,仿佛等着再看一场好戏;顺天府的尹大人看上去比谁都惊慌,额头满是密集集的细汗,他一边用帕子擦着,一边偷偷瞄着鳌拜,紧张得不得了。其它官员则相互交换着眼神,显然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桩秘密,偏偏还跟鳌拜有关。
鳌拜一进来,狠狠瞪了一眼没脑子的巴尔泰,接着那双犀利的黑眸便朝我射来,我缓缓站了起来,一颗心砰砰直跳,如果目光能杀人,我恐怕早就死了上百遍。
鳌拜死死瞪着我呼哧呼哧的喘息,嘴角微微抽动着,似乎在强忍着巨大愤怒。可以想象,巴尔泰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如今见我引诱他说出事情真相而将惹祸上身,自然杀了我的心都有。
幸好,这里有费扬古,有裕亲王我还沉得住气,但心里同时也清楚了一件事:这个鳌拜绝对不会放过我了!
“叔叔,你们……”巴尔泰的脸唰的变了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仿佛才回过味,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扭头朝我瞪来,“是你!”
我垂下眼帘转而看向巴尔泰,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替费祥谢谢你了。”
巴尔泰顿时恼了,“你这个臭丫头!”他握紧拳头突然朝我打来。“啊!”他的动作好快,我的心突地一跳,下意识的紧闭双眼。谁知,拳头并没有如期落到我身上,睁眼一看,只见费扬古的手正牢牢扣着巴尔泰手臂。
“当着这么多官员行凶施暴,你还赚你的罪名不重吗?”
一睹少年天子的真容
“当着这么多官员行凶施暴,你还赚你的罪名不重吗?”费扬古甩开他的手,顺势把我揽到了他怀里。
面对这么多官员质疑的目光,巴尔泰脸上渐渐露出惊慌之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大麻烦来了,他猛地喘了口气,求救般的朝鳌拜看去,“叔叔!”
鳌拜眯起眼睛又气又急的瞪了一眼巴尔泰,什么话也没说,甩袖离去。
“叔叔,不要走,等等我!”巴尔泰忙不迭的追上去,下楼时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下去的,他想拉鳌拜,鳌拜几次挥开了他的手,压低声怒骂:“被一个姑娘家甩得团团转,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想不到今儿竟然看了一出好戏,你就是费扬古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在问。
我扭头一看,只见众官员身后立着一位少年,他一开口,其它官员纷纷让出一条道,这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一袭明黄色长袍,头戴同色系的小圆帽,腰束红色玉带,一条乌黑油亮的发辫正垂于脑后,脸上正带着饶有兴趣的笑冲我上下打瞧。
看到他这副打扮,我眼皮突地一跳,妈呀,皇上!眼前这位少年就是清朝史上的一代圣君,年轻的康熙帝玄烨!
我的天哪,我的头顷刻间变得无比涨热,仿佛有一股气流正在里面横冲直撞,冲击得我心跳越来越快。我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完全忘记了反应。
“咳!”费扬古拉了我一把,低声提醒:“快见过皇上。”
我猛然间回神,忙上前福身行礼,“民女杜蓉见过皇上,皇上……”说到这儿我突然脑子一懵卡壳了,对了,后面要接什么来着。
“扑哧!”旁边传来福全的低笑声:“傻丫头,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当然给我见礼时说得不是挺溜的嘛!”
康熙微微笑,爽快地说道:“行了,起来吧。刚刚你让朕看了一出好戏,朕还没嘉奖你呢!”我起身抬起了头,今日终于有幸目睹他的真容了,这位年轻的皇帝年岁不大却已长得跟其它官员一般高了,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一股子尊贵气势。
案子出现转机
“行了,今天先到这儿,尹国驹,这个案子该怎么处理你该有数了吧?”
“是,下官立刻将费祥无罪释放,将巴尔泰缉拿归案。”伊大人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
皇上跟裕亲王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结伴下楼而去,其它一干官员也都跟了下去。费扬古低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赞赏的淡笑,伸手在我肩头拍了拍,“走吧。”
跟着他往下走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问:“费祥不会有事了吧?”
“嗯,托你的福,费祥的案子终于有了转机,相信今天儿就该放出来了。”费扬古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许多,一改往常的沉闷与沙哑。
我深深长长的呼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太好了,这正是我要的结果!一想到刚才跟那么一大群官员面对面,到现在心里扑嗵扑嗵直跳,仍没有从震惊中回神。
“哎呀!”光顾着想心事一不留心脚下骤然一空,我惊叫着,身子一下子朝前扑了下去。
“蓉儿!”一只手臂及时在我腰间一拦,总算把我扶住,我手扶着栏杆喘了口气,转头冲费扬古一笑:“你的反应蛮快嘛!”
“还笑得出来,我的心差点跳出去!”费扬古埋怨的看了我一眼。
淡淡的一句话透着浓浓的关心,我心一暖,“所以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全呀,至少不会栽跟头嘿嘿!”
费扬古宠溺的一笑,伸手在我鼻头捏了一下,“就你鬼灵精!”
这时,店小二走过来冲我们拱手,打招呼:“费大人!”费扬古定睛一看,意外的叫出声:“这不是张英么?”再看张英身上的扮相费扬古疑惑的朝我看来,见他似有话要问,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费扬古恍然明白了,原来这件事张英也是知情的。
张英拱手笑道:“费祥出事全因在下而起,如今事情终于解决了,在下也可以放心了。”
我小声跟费扬古咬耳朵:“这个主意还是他出的呢!”费扬古意外极了,忙向张英拱手道谢,
被鳌拜堵在屋内
“今晚我要为舍弟接风洗尘,如不嫌弃,一起过来喝杯酒吧!”
“那就谢过费大人了,在下一定准时到!”等张英离去,费扬古望着他的背影淡淡点了下头,自语道:“这个张英绝非等闲,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那当然,人家未来可是一代名相呢!我暗暗在心里说道。
我们走出聚福楼刚要上轿,我总觉得手里空空的好象少了什么,低头一看,咦?包包呢!
“啊,我的包包忘在桌上了!你等一下!”我跟费扬古说了一声,赶紧折身回二楼,推开雅间的门果然包包还在桌上,我走过去拿了就要走,刚跑到门口冷不丁有人从外面闪了进来,恰好横在我面前。我一个收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被某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力道之大超乎想象,疼得我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可恶!谁这么无礼!
我猛地抬起头,生气的瞪向那人,当看到他的瞬间,我的心猛得一抖,一股寒意迅速自脚底板升起向四肢蔓延,整个人惊在了原地。
粗狂冷酷的面庞,虎视眈眈的铜铃大眼,外加一脸的络腮胡子……鳌、鳌拜!
糟了,万万想不到他会折身回来,显然是来找我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几时跟上来的!
他的眼神冰凉无比正紧紧盯着我,并步步朝我逼近。他、想干什么?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呼吸都快停跳了。一看到那张阴沉无比的脸,我的心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小腿阵阵的猛抽。此刻这里没有别人,他想怎么对付都不会有人看到……
他不会、想杀了我吧?我紧张的咽下口水,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身后被墙抵住,再也无路可退。
他无须说话我就已经被他眼中的杀气与冷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缓缓抬起手一把钳住我脖子紧紧扣住,“要是,巴尔泰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掉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上西天!”低沉的声音说得极慢,一字一句的象利刃刺在我的心上。
他死,我送你上西天
天哪,他只消一用力我的小命就玩完了……我恐惧的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甚至连喊救命的心思都不敢有。
“嚓!”耳畔传来拔刀声,我心倏地一紧,不好,他要杀我!我刚要拼命挣扎,突然他手一扬,砰地一声停在我头侧。
我被吓得睁大了双眼不住的喘息,而那把刀就插在我头侧,离我只有两公分的距离。
原来……他不是要杀人,而是要警告我!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在他面前是多少的渺小,跟他作对多么得自不量力,如果他现在要杀我,我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鳌拜的冷眸死死的瞪着我,终于,他松开手,我则怔呆呆的立在原地,双眼变得茫然无神。
“巴尔泰喜欢你,我不会动你,能活多久就看巴尔泰的命有多长了!”鳌拜说完这番话,冷哼一声,猛地抽身离去。
鳌拜真的是……好可怕啊!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就象凝固了一般,人快晕过去了。
“蓉儿!”费扬古一声大叫,脚步噔噔噔的朝楼上冲来,下一刻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费扬古风似的出现在我面前。
“鳌拜是不是刚才来过?蓉儿?”他双手按住我的肩用力摇晃,我这才缓缓回神抬眼看向他,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想必我的脸色很难看吧,费扬古眼中现出无比痛惜的神色。他不再问什么,伸手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这一动我才感觉到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黏在身上湿湿的凉凉的很不舒服。乍一被费扬古抱住,我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终于得以放松下来,腿一软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的,一下子瘫倒在他怀里。鼻腔一酸,两眼被迅速涌出的泪意染湿,我暗暗咬着牙,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但是身子还是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
“没事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费扬古低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他把头贴在我脸侧,更紧的抱住了我。
'今晚继续更新哟!'
鳌拜的威胁话语
“主子!主……”随后追来的费扬古的贴身跟班柱子一冲进雅间,猛地脚步顿住,他睁大眼睛又惊又疑的看着我们,一副见鬼的神情。突然间他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退出门外,小心翼翼的探头偷瞄着。
我知道有人正躲在门外偷偷看着,可浑身疲倦的我已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了,只想先在这个臂弯里歇歇心,定定神,至于其它的……已经顾不上了……
“杜姑娘,你的茶来了。”
一名丫头端着茶走过来放在我面前的圆桌上,我则躺在旁边的竹藤卧椅上闭目养神。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人有些心力交瘁,但我不后悔,至少费祥终于平安的接出来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办得如此顺利,但如此一来巴尔泰那边就要面临刑部的问责了。因为巴尔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在场很多官员都听到了,就算鳌拜有心补救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要是,巴尔泰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掉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上西天!'
鳌拜那句狠话一直在耳畔不断回响,扰得我心神一直惶惶不安,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怕这个鳌拜,他动怒的样子犹如地狱的冷面判官,让人打心眼里感到害怕,惶恐。
事后费扬古问我鳌拜有跟我说什么,我沉默地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见我不肯说,他便不再继续追问,扭头叫柱儿下去备车。我才知道躲在门外人原来是柱子。因为我脸色不好,费扬古原打算先让柱子送我回府,由他去接费祥。但我还是决定先去接了费祥再一起回家。
马车在顺天府旁边的监牢口停驶,费扬古亲自扶着我下马车,那细心照料的举动让旁边的柱子十分吃惊,大概从没见过费扬古对谁有这样细心过吧。
“主子!是二爷,二爷出来了!”随着柱子一声欢呼,我和费扬古一起朝牢门口看去,只见费祥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缓缓从里里走出,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扭头缓缓朝我们看来。
狩猎般的迅猛眼神
费扬古笑了,叫了费祥一声。费祥快步跑过来一把将费扬古紧紧抱住,“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告诉我,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可以彻底安心了。”费扬古象哄孩子似的轻拍着费祥的后心,费祥不住的点头。
看费祥扑在费扬古怀里感动又信赖的样子,我眼一热,眼前多了一层雾气,我用力眨着眼睛努力把快要涌现的泪花眨干,恰好这时费扬古在说:“你应该好好谢谢蓉儿,是她救了你。”
“蓉儿?”费祥不敢置信的扭头朝我看来。
我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说道:“你瞧,我说你不会有事的吧?”
他用力点点头,上前一把抱住我,在我耳畔轻道:“我的好蓉儿,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捱过这段时间。”
“好了,即然出来了,就不要再发感慨了,我们回家吧!”费祥点点头,久违了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脸上,突然,他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开心的笑道:“在里面的时候,我一直想这样做,现在真的可以做了!我抱你上轿!
”一抹红晕倏地飞上了我脸颊,见费扬古在旁边看着,我不好意思的锤了下费祥肩头,低嗔:“别闹了,我自己会上。”
“不要,反正你早晚就要被我抱上花轿的,这次就当练习好了!”他笑得一如灿烂的阳光。
不知为什么,柱子在旁边看得冷汗涔涔,一会儿看看费扬古,一会儿又瞅瞅我们,好象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似的。
在费祥跟我打闹的时候,费扬古一直没有作声,嘴边噙着淡淡笑意,眼底却闪烁着幽幽的复杂眸光。无意中我触及费扬古的目光,心骤然漏了一拍,猛然间,我突然想起了裕亲王来的那天晚上费扬古那双狩猎般的迅猛眼神,而此刻,我又见到了那种眼神。
费扬古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眼神,他在想什么?我的心再次不安的浮动起来,下意识搂紧了费祥。
能活着再见你真好
面对我的目光,费扬古没有丝毫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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