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皇上真的十分期待能跟你们准噶尔和亲呢,千万不要因个别的人伤了和气嘛!”
费祥不服的哼道:“走呀,不想谈就没得谈,有本事回你们准噶尔去!”
呼耶图不甘示弱的笑:“回是自然要回的,不过我们不会空手而回,倒是你费祥,恐怕要失去心上人了。”
费祥脸色一变,正要冲上前但被费扬古及时抱住,裕亲王淡笑道:“皇上即然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自然是我们的信任,你们谈就是跟我们谈,不谈,那就请便吧,朝廷不会再有第二批官员接手此事!”
呼耶图的眉头拧了起来,扭头看向反对派的官员。“可是真的?你不是说皇上主张和亲的吗?”
和亲谈判的关键:皇帝的心思
鳌拜的亲信忙解释:“皇上的确有意和亲,这会儿他正在跟一些重臣商议国事,待完了事就会到这里来!”
费扬古故意扭头问裕亲王,“王爷,皇上说了要来么?”
裕亲王淡淡地笑:“皇上若来我们会不知道?即然有人说皇上要来,那我们不妨等等看呀。”
费扬古会意的点头:“是啊,皇上若能一锤定音倒省了我们在这里磨嘴皮子了。”
费祥听了他们的话,有恃无恐的招呼呼耶图,“那还客气什么,坐呀,我们刚好见证一下皇上到底会不会来。”但见他们几个气定神闲的围坐在桌前,呼耶图不免有些疑心,再次疑惑的看向鳌拜的亲信,“你确定真的会来?”
鳌拜的亲信频频擦汗,“是、是的,鳌拜大人临走前是这样交待的,这也的确是皇上的意思,说是等手头的事清了,一准来!一准来!”
见那人满脸心虚的样子,费祥的自信又回来了,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滋滋有声的尝了一小口,一边轻松的笑:“皇上若赞同和亲当然会来,不过即然交给我们来处理,皇上的心思显而易见,他根本没打算跟你们准噶尔联姻。我劝你打消念头早点回去吧。”
呼耶图不悦的瞪着费祥,“那我要求见皇上!”
“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在这里王爷说了算,他是管事的!”
呼耶图的黑眸眯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裕亲王他们根本没打算和亲,有他们拦着,他更无法亲自面见皇上。渐渐的呼耶图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我们大老远从准噶尔赶来就是为了和亲一事,你们即无心和亲为何不早早回拒了我们?”
费祥解气地嘿嘿笑:“回拒了呀,是你们非要一意孤行跑这一趟,怪不得我们!”
呼耶图恼了,一把揪住官员的衣领,“难道是你在骗我?”
官员吓得连连摆手,忙分辩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骗您的意思,皇上真的说要来……”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在这时,
心神不宁的费祥
没等他把话说完,膳宫外面突然传来太监一声高报:“皇上驾到!”
正悠然喝茶的费祥猛地被茶呛住,剧烈咳起来,一边吃惊地睁大眼睛朝殿外看去;费扬古手一抖,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裕亲王脸上的一贯笑意顿时一扫而光,忙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鳌拜的亲信眼前一亮,指着门外惊喜的叫:“快看,是皇上,皇上来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顺着众人的视线扭头一瞧,可不是么,皇上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着同色系的圆帽,正领着几位大臣朝这边匆匆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班青衣太监和湖绿色衣饰打扮的宫女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迤逦而来。
皇上……真的来了!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
耳边突然传来当啷一声响,回头一看,费祥的手仍举在空中,茶杯却落在了地上,脸色苍白了许多。费扬古跟裕亲王惊疑不定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忙站了起来。
呼耶图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斜了裕亲王他们一眼,立刻率部下一起向进门的皇上行蒙古礼,“准噶尔使者呼耶图率部众给皇上请安,祝皇上龙体安康,万事顺意。”
裕亲王最先回过神,忙与费扬古一起躬身行礼,“臣弟见过皇上!”
“臣费扬古叩见皇上。”
周围的一起子官员纷纷跟着跪地问安,这时,费祥仿佛才恍然回神,缓缓离开座位没等站直身子便单膝跪地,心神不宁的低道:“费祥叩见皇上。”
皇上迈进门槛立定,抬眼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了垂头行礼的费祥身上,眼底间隐隐浮动起不易被人察觉的愧色,似乎猜到和谈并不顺利,只停留了片刻他便收回目光,随即伸臂对跟前的蒙古人虚扶了一下:“都平身吧,不知你们会谈得如何?”
呼耶图恭敬的答道:“皇上,呼耶图斗胆问一句,您派来的官员是主张和亲呢还是拒亲呢?”
皇上闻言,扭头朝裕亲王他们望来,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心知肚明的眸光。
皇上的深沉心机
略略思索了一下,客气的笑道:“怎么,有什么分歧大家可以好好商议啊,即是会谈自然要谈出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才是。”
裕亲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真的来,这岂不应了鳌拜亲信的话,难不成皇上真有心促成联姻一事?我也迷糊了,皇上到底站哪一边的,原以为皇上让裕亲王他们接见蒙古人一行是为了给我们机会劝服他们打消念头,可照礼部官员的说法,皇上似乎有心成全此事,那为何又让裕亲王等人插手谈判呢?就在裕亲王等人惊疑不定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倏地钻进脑海,我的心禁不住砰砰的乱跳起来。会不会……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此事,而是想让我们借此了解他的立场,然后知难而退呢?要是这样的话……
我不敢再往下想,心隐隐有些发慌。
“皇上话是不错,可是裕亲王他们好象并没有领会您的意思,一再劝阻我们取消联姻之事,还忘皇上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如若同意,在下立刻与大清朝签定和亲文书!”呼耶图步步紧逼的追问。
皇上一时犹豫起来,费扬古连忙进言:“皇上,杜蓉是舍弟即将过门的媳妇,早和我们是一家人了,这时候再指给外人于礼不合啊!”
裕亲王趁机帮腔:“以往大清远嫁的人选都是从满蒙贵族里挑选出身份高贵的姑娘。而杜蓉只是一介平民,没有资格代表大清去和亲。”
费祥焦灼的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恳求道:“皇上,请你看在费祥多年伴读的份上,留下蓉儿吧!她在平原生活多年,以她的柔弱的体质根本适应不了高原气候;准噶尔远在千里之外,她有什么事我们也无法关照,您让一个姑娘家陷入到那种举目无亲的境地于心何忍啊!”
“如果你担心的只是这一点,那我可以保证,杜蓉姑娘绝不会受到半点委屈,我家僧格大汗十分喜爱杜蓉姑娘,疼她还来不及又何来的让她受委屈?”
尽人事听天命
呼耶图继续向皇上请旨,“英明的皇上,请您尽快下旨,让我们早日返回准噶尔!”
“皇上,下旨吧!”另几位蒙古人一同抱拳请旨。
费祥急声叫道:“皇上!”旁边的费扬古见状跟着一并跪地,眼看着双方一时争执不下,皇上为难的皱了皱眉,闭目想了一会儿,睁开眼沉声道:“呼耶图,明日朕在乾清宫等你们,到时朕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费祥,跟朕过来,其它人散了吧。”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少年康熙显露出少有的凝重与沉着,一举一行间很有一股子铮铮气度,话说完,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费祥不晓得皇上为何单点他的名字,不安的看了费扬古一眼,顾不上说话忙跟了出去。
呼耶图自信的扯了下嘴角,冲裕亲王和费扬古行礼,“王爷,费爵爷,那就明日见了!我等先告辞了!”
几位蒙古使节鱼贯步出膳宫离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裕亲王不如担忧的叹道:“费兄,事情不容乐观啊,我越来越摸不透的皇上心思了,很担心真如他们所说,皇上早就有意跟准噶尔联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费扬古缓缓坐下,疲倦的抵着额头闭上了眼。
最近大家都在为我的事忙活,费扬古嘴里不说,心里也一定在担心吧!而裕亲王则站在殿门口静静的仰望着天空,幽幽的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皇上的声音,清晰的如同响在耳畔,“费祥,不要怪朕无情,朕也是没有办法……”哎?哪儿来的声音?我被突如其来的话音吓了一跳,迅速拉回视线朝费扬古的方向看去,谁知刚刚还坐在旁边的费扬古竟然不见了,只见费祥正跪在地上。再往周围一扫,我吃惊的睁大眼睛,倒吸了口冷气,老天,这、这里不是皇上的乾清宫吗?那刚才的膳宫……
朕求你放弃吧,把蓉儿给他们
我的神智有些恍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在膳宫的,怎么瞬息之间竟然置身于乾清宫,一切宛如做梦般。
往常随侍左右的宫女都不见了,象被遣退了,诺大的乾清宫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如今这情势朕只有一个选择……”少年皇帝站在费祥面前不忍的看着他,声音沉重的说道。
费祥闻言,缓缓抬起了头,似乎从皇上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脸色唰得没了血色,手指不由的紧紧抓着衣衫。
费祥颤抖着嘴唇正要说点什么,皇上轻声的却不失沉重的吐出了四个字,“你放弃吧!”
什么?皇上的决定震惊得我一下子懵住了,脑袋嗡的一下涨得老大,两耳轰轰作响几乎听不到声音。
“朕这些天反复考虑,为今之计的确只有一条路可走,费祥,算朕求你……放弃蓉儿吧。”
费祥紧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但眼底现出的浅浅泪光却暴露了他的情绪,他的呼吸骤然加重,身子也在微微发抖,他忙伏身给康熙行礼。
少年康熙眼圈红了,俯下身子伸手去扶费祥,“朕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可有什么法子,朕也有难处,这次你不帮朕,就没人能帮朕了。你与朕相识多年情同手足,你忍心把朕推入绝望吗?”
费祥的额头抵着地面执意不起,少年康熙竟然扶不起他,看到这场面,我鼻腔一酸,眼前的视线顿时模糊了。“朕怎会不知蓉儿是你的心头肉,朕这样做无异于在你心头剜肉,朕都知道的……费祥,如果你不松口,朕的二哥还有你大哥都不会退步,你们是朕的手足,是兄弟,朕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手足离分……因为你,朕已经拖延了数日,事到如今,群臣在逼,边境战事频起,朕没法子再拖了。费祥,朕求你了,求你点个头,让朕过了这一难关……”
费祥仍伏在地上埋头不起,身子抖动的更剧烈了,双手死死抠着地板缝,直抠得十根手指尖泛起可怕的青白色。
皇上的决定,费祥的哭喊
我鼻腔里的酸意越来越浓,手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泪水接连不断的顺着面庞流淌下来。皇上的决定是我们始料不及的,没想到到头来等待我们的仍就是分手的命运,看到费祥伤心的样子,我的心揪得生痛,如刀割一般。
少年康熙跪下来抱住费祥,“朕的好兄弟,朕求你了……”
“啊——!”强忍了半天的费祥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声高喊,伏地放声大哭,身躯剧烈抖动起来。
“费祥,你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今儿,朕陪你,陪你……”少年康熙抱着费祥,动容的劝道。
“皇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的蓉儿……啊,你不如杀了我,你让我怎么活下去!”费祥一边伏地痛哭,一边哭喊着。
认识费祥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他痛哭无状的样子,哭得我的心哽得难受。只见皇上的眼圈红了,抱着费祥的头一遍遍的喃道:“是朕的错,你埋怨的对,朕无能保不住蓉儿……”
渐渐的,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逐渐变成一团晃动的光影。我只觉得头阵阵发晕,有些支撑不住了,眼前一花顷刻间天地旋转,我象被卷入了时空漩涡般急剧的转动起来,瞬间,所有的光影都在眼前消失了。
“费祥……”我嘴唇动了一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室光明的寝室。原来是梦啊!我长长呼了口气,好真实的梦啊,手轻轻移向胸膛直到现在一颗心还梗得生疼,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脸颊凉凉的,用手一摸,是泪!我真的哭了……
以前也做过不少梦,从来没有象这次一样触目惊心,梦境中的一切就象真的一样,我心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走下床,推开门,院子里的下人们正各自忙着活计。抬头看看天空,午后的阳光依然强势的照耀着,看来我睡得时间并不长。费祥他们入宫有大半天了,也不知事情进展的如何?回想梦中的情形,好怕一切幻梦成真啊。
即将到来的分别
回想梦中的情形,好怕一切幻梦成真啊。“小姐!”
不远处有个身影朝这边匆匆而来,抬眼望去,原来是常老三,他身后还领着一个人,当看到那人的衣饰我一下子愣住了:咦,那不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小桂子吗?
小桂子快步来到我面前恭敬的打了个千,“小的给杜姑娘请安,皇上有话,请杜姑娘明日随费祥一同进宫。”
进宫?难道皇上心里有主意了?若是成全我和费祥,应该用不着我进宫吧?难道……不由的,我想起了梦境中的情形,心猛地打了个突。
“皇上可有说什么事?”
小桂子回道:“皇上没交待,小的也不清楚。”
我让秋蓉拿了点碎银塞给小桂子,小桂子不晓得我的用意哪里敢收,忙的推拒,我淡笑着让他收下,“行了,拿着吧。我只问一句,皇上可曾和费祥单独谈过话?”
小桂子为难的左右看了看,见他有所顾虑,我便让秋蓉常老三他们先下去。见没了外人,小桂子这才凑到我跟前,低声说道:“杜姑娘,皇上是单独见了费祥,还把左右宫女都清退了出来,殿门紧闭,至于说的什么小的就不晓得了,只是听见乾清殿里有哭声,后来皇上唤小的进去,小的见费二爷跪在地上眼圈都红了……”
一听到这儿,我的心猛地的一抽,老天,这不正跟我的梦境一样吗?难道我的梦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殿里的气氛很不对头,皇上沉默着,费二爷就是跪在地上哭,皇上让他下去,他也不动,皇上竟也没生气,还倒了杯茶给他……哎呀,小的侍候皇上两年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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