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我的手指可以微微抬起一点了,费扬古象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握住我的手,“蓉儿,你听到了是吗?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
我在努力,眼球真的可以转动了,之后,缓缓的,我挑开沉重的眼皮迎来了新生命带来的第一线光芒。有人守在床边,但是我看不清楚,因为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但是我知道,费扬古正急切又惊喜的盼着这一刻。
心中那段无法承受的爱
他一把捧住我的脸,动容的叫:“你终于醒了,老天,终于醒了!”他一把抱起我紧紧拥在怀里。
咝……虽然伤口还很痛,总算还可以忍受得住。
他抬起头,我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盈满了泪,那个刚毅沉稳的费扬古竟然在我面前哭了,从我死的那刻到现在,已经是第二次看见他掉泪了。我缓缓抬眼打量着他,一段时间不见,他瘦多了,眼窝深陷,皮肤黯淡无光,下巴的胡茬都长了,可怜的人,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鼻腔里泛起浓浓的酸意,我微微张开颤抖的唇瓣,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他感动的笑摇了摇头,“先不要说话,你刚醒,还需要好好休息。”
他惊喜的重新又抱住我,贴着我额头静静的拥抱了许久。
昏沉的睡了几天后,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当他喂我喝药时,我虚弱的问:“这是哪儿,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靠近准噶尔的一个山脚下,不知是谁的屋子空了许久,我就住了。这里除了我,还有明将,我的跟班。”他喂我喝完后,把碗搁到了一旁,然后留恋的打量着我。
我则抬眼看向四周,这是间简陋的木屋,但足以遮挡风雨,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生活用具,竟布置得满满当当,我看回到费扬古身上,他的辫子有几天没梳了吧,有些凌乱。
“你快变成地道的山里人了……”
“你再不睡来我恐怕就不是山里人而是野人了。”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感激的泪笑:“谢天谢地,你没有让我失望,到底还是醒过来了!”
“名将呢?”
“听说你醒了,他高兴的进山打野味去了,说要给你好好补补呢。”不记得名将什么样子了,但能感觉得到他是个热心的小伙子,这些天也苦了他了。说了一会儿话我有点累了,歪头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傍黑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天从门外飘进来,我竟然有点饿了。
与世隔绝,重生之地
“爵爷,以后需要什么草药我进山里采,您不用再自己去了,留下来照顾杜姑娘就行了。”一个陌生的男音在高兴的说。
费扬古嗯了一声,“这些天亏了有你……”
“嘿嘿,这么多天属下终于看到你笑了,但愿杜姑娘快点好起来,爵爷的笑容就会越来越多了。”
怪不得昏迷期间只能听到费扬古的声音,想必是明将见费扬古一直静默着脸,明将也不敢上前打扰他吧。我到底睡了多久?
“你昏迷了十来天,我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费扬古端着碗耐心的用小勺一点点的喂着我。
“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喝这么苦的药。”我虚弱的问。
他疼惜的轻道:“等你好了自然就不用再喝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喂完药后,他看着我说了一句:“该给你换药了。”我愣愣的看着他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费扬古掀开了被子,身上顿时一凉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冷意,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怎么……难道我没有……穿衣服!当费扬古的手在我腰间摆弄时,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了方便换药,他早就帮我脱去了衣服之后再没穿过。
我的脸一阵发烫,费扬古低着头很认真的摆弄着,不知他为我换了多少次药,手法那样娴熟。末了,他盖好被子抬眼看向我沙哑的轻道:“你要忍着痛,我现在要帮你翻身。”
啊?还有一次,我想起后心那处伤。他抱着我小心的把我翻个身,果然,两处伤口疼得我小声的叫起来。以前一直昏迷不知道痛,现在醒了才感受到扯动伤口时的疼。等伤口处理好之后,我也痛出了一身汗。
费扬古细心的把被子为我盖好,“山里冷,一会儿我让明将多弄几个炭盆。”
我只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在他眼中肯定是一张大红脸吧。费扬古眼中存着少许笑意,看了我片刻这才起身离去。
不久我终于见到了明将的样子,一个爱笑的很年轻的小伙子,他把炭盆端进来后,羞涩的向我问安。
与世隔绝,重生之地2
跟他聊了一会儿,我方知道这里与世隔绝,最近的村子离这儿还有四五十里,而给我换的药粉就是他跑去村子里找到的,来回要花去整整一天的时间。
原来是他们把我从死神手中救了回来,能活着的感觉真好啊,我又重新有了期待。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躺在暖烘烘的木屋里我心里感慨万千,人一生能有几次生命,而我幸运的得到了两次重生的机会,一次是上天给的,一次是费扬古给的。
我只盼着快点好起来,回京城,去看看费祥,没有了我他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费扬古每天定时给我喂药,换伤口的药,吃饭,他所有的时间都在围着我转,不忙活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守着我,看着我,然后跟我一起回忆过去的事。兴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他一直刻意的不去提费祥,在他的话中,甚至没有费祥的存在。我不由隐隐担心起来,费扬古跟费祥之间不会真有了嫌隙了吧?
我正默默的想着心事,费扬古拎着一桶热水走进来,“该给你洗洗头发了,现在方便么?”
我点点头,从刚开始的磨不开面子到现在习惯他的照顾,我渐渐发现费扬古竟是个很会照顾别人的男人,可是他对齐格儿却从未有过这样的表现。
他小心的把我移往床边,然后托着我的头开始浇水揉搓起来。
我很享受的闭着眼睛,莞而笑道:“大哥,你现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无所不能,称得上世间最优秀的男人了吧?”
“哼哼,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费扬古笑哼。
“不关我的事,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好让你趁机磨练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出色男人呀。”我调皮的说道。
费扬古低笑起来,“我已经很出色了,不需要再出色了。再磨练下去,我干脆直接把命还给上天好了。”
我抿嘴笑了。等他把我头发擦干,又把我托回枕头平躺下来。满以为可以安心睡一会儿,
与世隔绝,重生之地3
谁知费扬古又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我呼吸一窒。“等一会儿,我帮你擦擦身子!”
什么?还、还要擦身上……我忙说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没等我说完话,他已经拎桶出去了,完全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唉,我自己也没办法洗吧,可是怎么能让他帮忙洗呢,就算是费祥我还要犹豫一下,更何况是他呢。虽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为了照顾我早就没了任何顾忌,但是我却磨不开面子做到象他一样没有任何想法。所以当他的手要扯开我被子时,我忙抓住他的手,红着脸呐呐地说:“不、不用了,过些天我自己来好了。”
他意外的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我的念头,嘴角边泛起一抹好笑的意味,“过些天?你想捂蛆吗?你昏迷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有做过,现在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什、什么?我吃惊得看着他,他含笑的用手掌盖住我眼睛,“要是觉得难为情,就把眼睛闭上。”
说着,他掀开一半被子,把我的手臂拉到床外,然后用湿布帮我擦了起来。我脸微红,把头扭头了另一边,唉,心跳得好厉害啊,想想费扬古一个古人都不觉得难为情,我一个现代人干嘛还这么扭捏呢,缓缓的,又把头转了过来,抬眼朝费扬古看去。
他真的目不斜视的专注着帮我擦身。“你在想什么?”他知道我在看,问了一句。
“我在想……往后还怎么嫁人啊……”我呐呐的说。
他低笑,“你怕自己嫁不出去吗?也是,你现在被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能再嫁别人吗?恐怕除了我,也没人再要你了吧?”
是啊,费祥会在意这件事吗?我不安的心慌了起来。
费扬古看了我一眼,眼底间闪烁着丝丝让我看不懂的光芒,他看似无意的缓缓说道:“我倒无妨,顶多娶你过门就是,齐格儿也会让着你的。而我还会跟以前一样对你一心一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了,这不好么?”
你不是弟妹,是我爱的女人
我心一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要娶我?真是这样想的吗?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费扬古似乎感觉到我的震惊,缓缓盖上被子,抬头看向我,“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他?”
我艰涩的张了张口,“自从……皇上把我指给僧格,我就已经是僧格的女人了不是吗?”
“这个不是难事,我会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让你不再是僧格的女人。”
“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只想知道,你还爱着他吗?”费扬古说的是费祥,一想到他,我的眼睛顷刻间湿润了。费扬古静默的将头转移开,低沉地问道:“这些天是我守着你,是我寸步不离的在照顾你,这些都不足换回你的心吗?”
“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也很感激你,可是……我没办法回报你,你有家有业什么都不缺,费祥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你何苦还要把他这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剥夺了?”
过了许久,费扬古深长的吸了口气,才缓缓的沉声说道:“我给了他很多,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对他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蓉儿。”他沉着脸说道:“当看到他把箭指向你的时候,知道我心里什么感觉吗?我有一种亲自养大的鹰竟然张开坚硬的嘴壳转头在剜我的心,吃的肉!”
最后一句话是他狠狠的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竟然把我形容成他心头的肉。听到这儿,我忙替费祥解释:“这件事不要怪他,是我让他这样做的,当时那种情形我宁愿死在他箭下。”
他一震,吃惊的看向我,“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伊万的眼神很可怕,担心万一他不杀我怎么办?我不想落得比被杀更悲惨的地步,所以才请费祥答应在必要的时候送我上路……当时,只有他有机会能做到这一点,你以为费祥忍心杀我吗?他当时是被我逼,含着泪才点头的。大哥,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
你不是弟妹,是我爱的女人!
如果当时是你,你会怎么做,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凌辱,你不想痛痛快快的送她上路?”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饶恕他!”他一气之下愤然离去。
我轻轻叹息,看来想转变费扬古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固执起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费扬古细心照料下,我的伤势日益好转,不久就可以让人扶持着下床出屋走动了。
清晨,站在屋外闻着清冷的晨光,我不禁为自己的重生而感动,若不是费扬古,我恐怕早就离开人世了。
“在这儿坐一会儿,你刚好转,身子还虚着。”费扬古扶着我在屋外的卧椅上坐下来,这是他们自己打造的一个很简单的靠椅,虽然说不上好看,却很结实。
费扬古把被子盖在我身上,他则在旁边劈起柴来。这间木屋原本只有一间房,我一直很奇怪,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费扬古和明将住在哪里的。现在刚才费扬古扶着我出来时,才发现原来他们在木屋的隔壁搭了个帐篷,两人每天就在帐子里凑和着的。山里的温度低,尤其到了夜里,他们把被子让给了我,他们却只盖着单薄的被单。
我很过意不去,费扬古却不以为然的说,他们是男人,有什么不可以受的。是啊,我快点好起来,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了。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我满怀期待的问。
“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说,这么盼着回京?”
我点头轻道:“嗯,回去就可以看见家人,看见费祥了,还可以逛庙会,听小曲,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闷都闷死了。”
他笑了一下,“回去之后,我带你去逛庙会听小曲,但是现在,你的任务是安安心心的养伤。”
真是好盼着回去啊,好想知道费祥过得好不好……我正出神的想事情,费扬古擦干手,端着一茶热水过来,“来,喝点水。”他小心的托着我的头喂了两口,我一口气喝完了它,他满意的在我额头吻了一记。
你不是弟妹,是我心爱的女人!
他满意的在我额头吻了一记,“好极了,再吃多点就更好了。”我微微一笑,喂完水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眉眼含笑的直瞅着我,我被他看得脸微微发烫,嗔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你穿上凤冠霞帔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心一动,我现在是僧格的女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哥在取笑我吗?你说过从皇上把我指给僧格那一刻我就是别人的女人了,我还可以再嫁人么?”
“我也说过,我会把你变成另一个人,那个嫁给僧格的蓉儿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将是另一个蓉儿。”他自信的笑道。我听得越发糊涂了,他打算怎么把我变成另一个蓉儿?难道我还有机会再跟费祥在一起?“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会赐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以新的面目生活下去。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嫁给僧格的女人还活着!”
我纳闷的问:“你要帮我易容吗?”
他旦笑不语,缓缓低下头,以唇轻轻碰触着我的唇瓣,低哑道:“从今以后,我要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每时每刻的看着你,过去那个蓉儿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我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听着他满意又自豪的话,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不安惶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我和费祥……”
“再没有费祥这个人了,你是我的。”没等我从震惊中回神,他启开我的唇跟我缠绵起来,透着霸气的吻热烈而绵长,直吻得我气喘吁吁。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我,但仍留恋的频频吻着我的眉眼,鼻梁。被他掠夺过的唇瓣微痛,有些肿涨。不知为什么,我心头有种莫名的恐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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