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费祥睡着了,他跟虎子挤在一起沉沉的睡着,我把外衣轻轻盖在他们身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幸福的看着他,睡意全无。
次日一早,我买来了三张夹肉的饼子,又借船上的锅煮了点粥。费祥和虎子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好,喝了粥吃了各自的饼子,真叫香。我把自己的饼子一分为二让他们吃下,然后收拾好民船,我们一起上了岸。费祥要去办差了,上马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正要说什么,
搬进新家
我抢先笑道:“你只管办你的差事好了,我去找房子,到了响午我让虎子去接你。”哼,他想甩下我没那么容易!让虎子去堵他的门看他能去哪儿。
费祥皱了下眉头,不快的小声嘀咕:“这年头连丫头都这么霸道了!”他无奈的打马离去。等他离去,我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走,虎子,我们去找住的地方!”
托船家指路的福,我和虎子很快找到一户要卖房的人家,对方要举家去山西,急于卖掉房子。幸好虎子随身带着我们的银票和首饰,于是我把当初皇上赏的那些首饰和银票通通给了他们,终于换下了这幢独立的宅院。
我把仅剩的一点散碎银两打发虎子买回两张旧床和两张桌子以及一些做饭的家伙,这下真的两袖清风了。不过用少量的钱换下了这幢大房子让我别提多开心了,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
“姐,自打来到京城,这可是你笑得最美的一天。”虎子兴奋地说,他拿着扫把正清扫院子里的地。我拍了拍他的肩,得意地说:“那当然,这里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呀!”
我接过他的扫把,“好了,你别忙了,去崇文门那边接下费祥吧。”
“哎!”他高兴的跑了出去。这里距离崇文门不远,虎子跑过去很快就到了。
费祥现在做的仍是九门提督的副将,手里管着所有守门将士的人事档案,不管谁调入调出都要经过他首肯才可以,这个职位是个肥差,除了每月固定的薪俸外,还有别的油水可捞,皇上对费祥不错,把最好的差事给了他。以前我并不知道九道城门各有什么作用,直到现在才明白每个城门各司其职,有专门运粮的朝阳门,专走龙车的正阳门,费祥每月都在不同的城门间巡视,这几日他就在运酒的崇文门办差。好在他的差事还算轻松,可以坐在小屋子里休息,看公文或是写写字什么的,跟外面监岗的哨兵比起来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舒服多了。
费祥的疑惑:你究竟是谁?
我做好午饭,把粥放在炉火上热着,然后拿起扫把准备打扫院子,这时,一阵马蹄声急响一刻不停的冲进了院子,抬头一看,费祥跟虎子共乘一骑回来了。
虎子跳下来,“姐,我来打扫!”他怀里抱着一坛酒,乐颠颠的放到一旁,我奇怪的问:“哪来的酒啊?”
“这是人家孝敬他的!今儿我们有酒喝了!”虎子开心的嘿嘿笑。
费祥端坐在马背上吃惊的打量四周,“这个宅子很贵吧?你们怎么买下来的?你们有钱吗?”
“我们才有多少银子,不过是沾了光,这户人家急于搬走才低价卖给了我们!”我笑吟吟的走过去,费祥下了马,开始逐屋打量,末了,'。 '不敢置信的哗了一句:“你也太能干了!”
“嗯,现在知道有我在的好处了吧?是不是该称赞我一句呀?”我得意的扬了扬眉。
费祥乐呵呵地说:“必须的!我真有点离不开你了!”
吃着午饭时候,费祥问我银子都哪儿来的,没等我回话,虎子抢着献殷勤,“姐姐把所有的首饰都卖了,连皇上赏的那个……”我在桌下踢了虎子一脚,虎子忙打住了话头,小声嘟囔着什么我姐不让说乖乖住了嘴。
费祥更疑惑了,纳闷的问:“什么?刚才有提到皇上吗?”
虎子汗颜的干笑:“没没,你听错了。”
“你们好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还有你,婉儿,你好象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你到底是谁?”费祥终于想起打听我的来历了,我抿嘴笑:“吃完饭再告诉你。”
虎子喝酒喝上了瘾,没一会儿就晕陶陶的趴在了桌上。费祥拍拍虎子的脸,啧啧数落道:“瞧这小子,真没出息,才两杯酒就醉了。”
“他以前很少喝酒,今儿是喝得最多的一次了!”不过看费祥也好象有点喝高了,多半是心里不快在借酒浇愁吧?虽然表面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很在意被赶出府的事。“你也别喝了,后晌不是还要办差吗?”
戏弄费祥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我扶他去屋里的床上休息,他推开我,自已脚步不稳的朝屋里走去,“不,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有喜欢的人,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忍不住想笑,都醉成这样了还记得跟我撇清关系,我硬挽住他手臂,“可惜呀,你是甩不掉我了,我打算一辈子粘着你!”费祥吓了一跳,进屋时竟被门槛绊到差点栽一跟头,幸好我及时扶住了他。“别激动呀,这还没到年根呢,用不着下跪这么客气,还有呀,有姑娘愿意以身相许你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费祥被我的话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忙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推开,生怕被我缠上似的,“喂喂,你最好跟我保持距离,我同意你跟着我,可没同意你动手动脚,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要再这样我就离开你们,自己找地方住去。”
我坏笑,“我在这里,你想去哪儿呀?”
我故意朝他靠去,费祥则被我嚣张和无耻的笑吓得连连后退一下子跌坐到床上。“总之我会躲得远远的,不想再见到你。”费祥没好气的瞪着我。
我双手抱胸,笑哼:“真没良心,以前口口声声说想念我,日里夜里的想看来都是假的呀!”
费祥张大嘴巴,一副见鬼的模样,“我?想你?这哪儿跟哪儿呀?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想的是蓉儿关你什么事?”
我眨了眨眼睛,嗔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干嘛要缠着你。”费祥听愣了,上上下下打量我,手指着不知再说什么好?“人家千辛万苦从新疆回来找你,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竟然不想要我了?”我撇了撇嘴,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
“新疆……”费祥猛地想到了什么,啊的叫出声,手指着我大叫:“你是鬼!”
“什么,有鬼!哪里有鬼!”隔壁的虎子突然拿着根棍子冲进来,左看右看,一见我和费祥在说话,方才松了口气,埋怨道:“姐,你们不要吓我好不好,你赶紧告诉他嘛,我先去睡了!”
以真面目重逢,蓉儿回来了!
虎子打个呵欠走开了,眼见费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我扑哧一笑,“喂,你见过大白天有影子的鬼吗?”
费祥用力拍了拍脑门,“我要晕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咯咯笑着上前把他推倒在床上,“好了,睡吧,等你醒来再说。”
费祥抓着我的手,“等等,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你的来历。”我把他的手塞到被子了,好笑地说道:“你喝了那么酒脑子都糊涂了,想知道我是谁的话就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会了解你的习惯;费扬古为什么说喜欢蓉儿却又紧盯着我,他是那样口是心非的人吗?他早就想赶你出府为什么留你到现在;突然赶你出府却想让管家拦住我,你心里没有疑问吗?有没有觉得我象谁?”
在我一句接一句的提示下,费祥惊愣的看着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有些混乱了。我帮他压好被角,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记,“等你睡醒后,我再告诉你答案!”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要关门,忽见费祥飞快掀开被子风似的冲过来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胸膛剧烈起伏,我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情绪正如巨浪般翻腾,看来刚才那番话起了效果,我鼻腔迅速泛起浓浓的酸意,紧紧环上他的腰,泪水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你的话是真的吗?我一直觉得你像一个人,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你真的是……”费祥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抬起婆娑的泪眼,“我当然是,我就是你要找的,要等的蓉儿,我还活着!”
“我没有看错没有听错吧?蓉儿,真的是你吗?”费祥的眼睛红了,他想笑,眼底却泛起了水意,他猛地喘了口气,突然捧起我的脸狠狠的吻住我的唇辗转起来,他的吻激动而热烈几乎吻痛了我,我微仰着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狂涌出来,泪水接连不断的流下来,我也回应着他,直到他缓缓放开我,我才看到他的眼中已满是泪水,
公开隐秘的内情
但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他一遍遍揉着我的脸,“没错,你是我的蓉儿,她的味道,她的感觉都在,真的是你!”他久久的抱着我,舍不得松开。不知这样相拥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松开我,爱恋的对我看了又看,生怕我突然消失似的。
“天哪,简直象在梦,我真怕睁开眼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我笑了,拉低他的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他的吻。“是真的,我一直在等机会,想把一切告诉你的。是费扬古盯的太紧,我不敢说,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费扬古把你赶了出来,反倒帮了我的忙。”
“你怕我大哥?为什么?莫非他也知道你还活着的事?”费祥震惊极了。
我伏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知道,因为,就是他救的我……”费祥身躯一震,心里的惊骇别提多大了,“大哥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就是要瞒下这件事,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活着这件事。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是费扬古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那段日子里,他没日没夜的照料我,真的很辛苦,我很感动。可是为了守住我的秘密,他不惜杀死了唯一知道我身份的副将。他说,我活着永远都是僧格的人,只有以新的面目和身份才能重新开始生活……”我把过去发生的故事事无巨细的一一讲给他听,他把我抱着床上,环着我的腰静静的听着,不时的亲吻我一下。
我的故事让他无比震惊,想不到我经历了那么多风波。当他听到费扬古骗我服下毁容的毒药时,握着我的手骤然一紧,气息也粗重起来,“我大哥当真那么冷血?”
“这件事我刚开始也觉得难以接受,但是这的确帮了我的大忙,相信费扬古也不是很情愿这样做,听大夫说那种药的药量如果控制不好会随时要了我的命,所以费扬古等我伤好以后才敢下手。”
费祥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新生活新开始
“那么,是谁又帮你恢复了容颜?”
“是虎子的老爹……”我继续讲述下去,等我讲完所有的故事,天也黑了,虎子在院子里点了盏马灯,一个人忙着做饭呢。我长长呼了口气,“你别怪费扬古,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跟你有重逢的一天,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感谢他。”
费祥点点头,在我鼻尖上吻了一记,嗓音低哑地说:“我介意的是他跟我瞒隐了你的事,显然,他从没打算告诉我。怪不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怪不得他会突然把我赶出府,一定是认出了你,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才这样做的。”
“没关系,至少我们在一起了,什么都不用怕了。”我甜甜一笑,“以后你要叫我婉儿了,还多了一个弟弟。”
费祥动容的点点头,“能再遇到你真好,我会感谢所有帮助过你的人!”他低下头,正想吻上我的唇,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费祥一僵,警觉地朝门口瞧去,我也跟着扭头看去,只见虎子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正探头在门口偷看,“嘿嘿,姐,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叫费祥姐夫了?”
“那当然,还用问。”费祥端着老大架式回了一句,低头小声说:“喂,这个虎子是不是太随便了,回头我要好好教教他非礼勿视的道理!”
我脸一红,“什么姐夫,不要太明显好吧?”
费祥把我揽到怀里,理所当然的说:“怕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让他叫姐夫也是当然的事。”“还是低调点好,我可不想找麻烦!”我扭头对虎子说:“以后叫他二哥好了,至于姐夫这个称呼以后看他的表现再说吧?”我笑眯眯的拉着虎子去做饭,费祥在后面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不是吧,还要表现?”
虎子一边添柴一边嘿嘿笑,“姐,你们赶紧成亲吧,成了亲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再也不怕别人拆散你们了!”话刚落,一只手臂圈上了虎子的脖子,费祥笑呵呵的凑了过来,“这个建议不错,你小子不笨嘛!”
费祥的反常举动
晚饭时,兴致高涨的费祥拉着虎子一起喝酒,虎子晌午喝得头痛劲还没过去不敢喝,费祥半捉弄半压迫的硬要灌虎子,吓得虎子连连求饶,我笑着忙把他们分开。费祥一个人喝了不少酒,到最后喝得舌头都不直了,虎子愣愣的看着他,“他好能喝啊!这样没事吗?”
“怎么没事,一觉醒来头不痛才怪。”也是因为太高兴了,费祥第一次这样敞开怀的喝酒,我没管他,见他醉醺醺的搂着虎子打起瞌睡,我只好跟虎子一起把他扶到屋里,盖上被子。
我把桌子收拾了,打发虎子也去睡,忙了一天我居然不觉得困,于是推开院角一间放杂物的屋子,想不到里面塞了满满一屋子物品,我捂着鼻子一件件整理,意外的,我发现有个箱子上了锁,“什么东西锁在这里?”
找了斧子把锁劈开一看,我哗了一声不由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满满一箱的崭新布匹,各种花样,各种质地的料子都有,这家主人一定早就忘了还有这箱子东西,真是便宜我了,刚好屋子需要好好点缀呢。
我把不同的布料分了分,挑出几块好看的印花棉布,把它裁成一块块的。费祥和虎子呼呼大睡的这一夜,我也收拾了整整一夜,半旧的屋子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色泛黑的窗纸被换成了白色透亮的纱布,桌上辅上了印花的蓝布,几只凳子变成配有软垫的新凳,床帐也换成了新的,我一口气忙到天亮累得腰都酸了。费祥向来有早起晨练的习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推开门走到费祥的床前捏他鼻子,“亲爱的,该起床了!”
费祥翻了个身,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我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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