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凡一死,她便立了别人为后。不是为别的什么,仅仅是因为如今的这位皇后与初凡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仅仅是因为她待玉箫犹如亲子。近十六年了,他真的从未忘记过初凡。
也许,当初若不是他……
可路一旦走了,便再无后悔路。炎帝狠叹一口气,望着此刻的景月儿,“抓回去,不许伤害清月公主一根头发。若她敢反抗,便将景尚疏和洛芳华先后凌迟。看她敢反抗!”
“事实上我也无力反抗!”
景月儿轻叹,望着周围的二十多名侍卫,“这么多人上前做什么?我难道不会走路吗?”
“识实物者为俊杰,都说这龙岩帝国的庶女学识浅薄。不如嫡女尊贵。可月儿例外。”
他笑了笑,拂袖便准备离开。景月儿也的确是准备踏足,再次滚回水烟阁。
“皇上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操纵天下。今日之举莫非是想让天下人耻笑,皇上其实是靠女人起家的?”
落梅居的杀气刚刚降下不少,一声恍若天籁的声音散落在这落梅居。更是添加一睹风采。男子高傲自负,欣长的身影在风中伫立。他身边只跟着一位侍者,却平白的让人觉得此人有着众星拱月般的光环。
“夜卿王说笑了,是朕平日里娇惯无度。女儿跑了,难道朕不该找回去好好管管?”
炎帝一句话,将君澜风撇做外人。的确,如今景月儿接受了册封已经是皇家之人。自然皇帝有权利将她带回去。而君澜风,人人都知道他和景月儿的关系。但未曾有婚礼之约便什么关系都没有。并无权过问景月儿的事。
“那你问问,她愿意跟你回去吗?”君澜风蹙了蹙眉,负手接着道:“若是管,她的生身母亲和父亲。怕是更有资格吧。你问问他们,答应么?”
当然,炎帝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人会答应他将景月儿带走。就连景月儿在这里都是尚书府的大夫人暗中告诉他的。当然他也怀疑这是埋伏,怀疑这是景月儿自己泄露的行踪。
所以,才带了这么多人准备来强的。
“不答应又如何,如今人在我手里。你能过来抢?”炎帝怒沉着脸,想着今日将人带回去怕是难了。便也不顾什么了。大袖一挥几个人瞬间将刀子放在她的脖子上。
望着景月儿无力反抗的模样她心里高兴极了,“不带走又如何?如今的情势,朕照样能威胁你。”
“你以为本王当真会在乎一个女人吗?”
君澜风冷笑,眸光闪动着深邃与精亮:“本王宠她,爱她。不过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
景月儿头皮一阵发麻
“皇上当真是可笑,若我是你,我就会打心底好好的宠她。月儿的易容术如此之高,可以好好利用。毒术这般出神入化,可谓举世无双。可你偏偏要这般威胁她,让她如今将你恨进了骨子里。于你,便没有任何价值。”
君澜风说完,又笑了笑:“当然,这颗棋子对我来说效果还不错。从不让我…操心!你若是条件开得小点,我倒是可以卖个人情给你。”说完,便准备离开。
景月儿嘴角抽了抽,该死的君澜风。讨价还价的功夫到底跟谁学的。
“君澜风,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说的么?”炎帝咬牙,深邃的眸中闪着一抹精光。他走过去,将一把匕首放在她的脸上:“你若敢走,朕便将她毁容灭尸。”
君澜风的脚步一顿,整个面容僵了很久。炎帝想要的是什么他知道,可是……也许他真的给不了!
“心疼了?”炎帝冷笑,“你果然是……动心了。”
“哈哈哈……君澜风,你也有今日。”
抓到他的把柄,炎帝忍不住仰天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君澜风在他面前死去一般。
他转过身,望着此刻被无数侍卫围着的她。炎帝手里的匕首只要再动一下,那白皙的肉便会瞬间模糊。她如此爱美,若是真的花了。她会不会恨他一辈子?
“放了她!”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语重心长。在炎帝听来,从君澜风的嘴里说出来第一次有了求的意思。
“把兵权交还给朕,你!以死谢天下。”炎帝道。
风像是凝固一般,谁不知道君澜风高傲自负。多年来无论棋里棋外,从未输给炎帝过。即便谁都知道君澜风一直不满炎帝,终有日会将他推翻。但也不敢说半句。
“皇上等这一日,等很久了吧?”
君澜风笑了笑,百无聊赖的理着袖子。
“朕一直在寻你的弱点。”炎帝却也不瞒,笑得极其讽刺:“如今却是终于找到了,所谓红颜祸水,当真是!”
他闭了闭目,心中一阵疼痛传来。铁打的身子,却总是有种窒息的感觉。若是他真的死了,炎帝真的会放过月儿吗?他死了,炎帝自然会找一个他谋反的证据。让他以谋反之名遗臭万年,在月儿心中必然是一根刺。
景月儿的能力,炎帝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是炎帝,自然会选择防范于未燃。再者炎帝也不是那种信守承诺的人。为巩固江山,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炎帝绝对不会存留着月儿这个祸患。
如此算来,他若失去兵权放弃自己的生命。炎帝必然也会斩草除根。
“你若杀了她,别怪我这个做臣子的不忠。”君澜风扬起一丝冷笑:“兵权可以交,但我的命你却没这福气拿。若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必然十倍百倍千倍奉还。覆灭你的江山,指日可待。若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可以试试。”
一席话让炎帝身上寒气肆意,没有人发现他的汗水已经湿透衣衫。心跳瞬间开始加快!
“当真?”炎帝手颤了颤,望着那如玉般的肌肤,下一秒便准备动手,“君澜风,我被你压迫得够久了。今日我便杀了这女人,然后再来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景月儿使了个眼神
下一秒,一阵劲风吹过炎帝只觉头晕沉无力。刀子落在地上,炎帝望着景月儿淡淡的身影渐渐的倒在地上。
“这落梅居的花香,芬芳四溢。但你却不知这里面有一种毒药,一旦吸入人体一段时间。便会中毒。而且,除了我和我的父母。都中毒了。”
她露出一丝冷笑,望着四下倒着的人。没有同情。
“你……”
周身弱的连爬都爬不起来的炎帝,恨透了景月儿。却是无法对她做出反抗。
“三个时辰内,若是没有让人解毒。便要举国缟素了。”又是一声冷笑。
“君澜风,若朕今日死在这里。你必然受尽天下人的唾弃。”
“本王的女人,不是你能惹的。”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的炎帝,“皇上等人来救驾吧。”
君澜风抱着景月儿,足尖一点。身体便轻飘飘的离开了地面。
“月儿,让你受苦了。”
他将她埋在他宽敞的袍中。
景月儿一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张脸。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今日的事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知道,澜风的确有在乎她。可在乎了多少,她却没有个底数。
她想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的爱自己的,可是,那些话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她以为他们彼此已经很了解,已经足够生死相许。可是如今看来,当真是个笑话。她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男子。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心中都经过千思万想。
澜风,若我真的死了。你会后悔吗?
若我真的死了,你又会怎样?
景月儿想去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去问这样的问题。问出了自己的答案,心中不免觉得不信。可若问出来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又何必还要再问。
“我想回康玉堂。”
景月儿笑了笑,“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好!”
他将她送到康玉堂三楼之后,望着她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痛:“月儿,我们之间需要解释吗?”
“不需要!”
景月儿释然一笑,“解释了,你就把我当外人了。”
“那好,我只说一句话。”君澜风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你在,我便在!”
剩下的话他似乎没有说完,君澜风没有解释。可在景月儿心里却像是吃了定心丸。那句话好像是在阐述,若她真的因为他那句话死了。她会为他报仇,然后陪她一起死。
她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去吧,我知道了。”
“月儿,你要发展你的事业。我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君澜风叹了叹,“可我唯一暂时不能娶你。”他说完,转身走出康玉堂。
没有过多的解释,景月儿竟不知他是真的不想把他当作外人。还是……
“月儿,今日有几个病例比较特殊。你帮我看看。”墨玉走过来,将病人的症状拿给景月儿过目。
“好!”
她叹了叹,看着那病例出了神。
“月儿,你今日有些不对啊。”墨玉一本正经的盯着她看。
景月儿凤眸一抬,笑了笑:“我给你写几个方子。”
打发了墨玉,景月儿靠在椅子上。抄写着药方。
你在,我在。
澜风会不会觉得她待在这京都,碍事了?若是她真的为他好,是不是该选择去江南。好好的把这地方留给澜风。一展天地!
“月儿,你还小。不懂感情!”
暗处,颜玉箫的身影走过来。悄无声息。或许是因为她最近失去了内力,以至于听不到。
第98章 一生相伴的女子
2015…3…13 0:44:35 本章字数:15949
“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女人。没想到心里还是那么多事,总爱胡思乱想。”
她靠在软榻上,忍不住觉得好笑,“哥,你倒是像是很懂感情。可惜这么多年,在你身边却不见一个女人。”
“哥哥希望你好,在你没有找到好归宿之前。哥哥不想谈论感情。”颜玉箫笑了笑,抚摸着她的秀发。
“月儿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包括对他也是一样。”景月儿眨了眨眼睛,倒了杯茶放在颜玉箫身边,“若是哥哥为了月儿好,便不要让月儿为难。”
颜玉箫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便是一冷:“你为何总是觉得,哥哥是在害你?”
景月儿也不答
“你说过打赌输了就去江南,好好发展血玉阁。”颜玉箫语重心长的耐着性子说:“那颜晴烟与他是青梅竹马,当年是颜晴烟求着她父亲救他。也是因为颜晴烟,君澜风才有如此地位。月儿,我再告诉你一次。君澜风心里有的是颜晴烟,不是你。她为你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当年许下颜晴烟的那个心愿。想让她做皇后!”
“其实君澜风无心朝政,也无心皇位。而为何他不能与你一起浪迹天涯?”颜玉箫又上前两步,不由叹息:“他又为何现在还保留着与颜晴烟的婚约?又为何迟迟不肯娶你?”
“傻丫头,你细心观察便可知道。其实他不过是让你顶替颜晴烟,受这一路的颠簸。而当他真正成为天下之主的时候,你觉得与他同甘的人会是你吗?”
听到这些话,景月儿心中不由浑身冒冷汗。
君澜风的那句,“我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娶你。”现在想来,当真是让人寒透人心。她从不将一纸婚书放在眼里,可若是一个男人从未想过把妻子的位置给你。而他的未婚妻又另有其人。试问,她景月儿又如何去忍受?
“钟灵鼎食之家,权谋如海。心思让人难以捉摸。”
景月儿不禁笑了笑,“行了哥哥,你跟他有恩怨。你的话我只能听一半。”
“明日一早,我便让人送你出城。”颜玉箫也不想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命令。
“你该知道我的个性,我不想去,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去。”
景月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如今这京都的确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事了,等我考虑几日。再说罢!”
颜玉箫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走出房间。
自那日起,炎帝的病便日渐加重。也不知是被毒的,还是被气的。竟是卧床不起!当然景月儿发誓那毒只是当时,并无其他作用。当然,若硬说有作用。那便是说那日炎帝肯定是觉得斗不过君澜风,而如今连她都斗不过。然后被气病的!
炎帝虽然是对于颜玉陌这儿子也是宠爱有佳,但最终却是不得不将朝政交给颜玉箫。也因此,颜玉箫也无暇再来顾及她肯不肯离开这权谋之地。不过他也的确是知道景月儿的个性,强求没用。
“听说,夜卿王这几日常常往长陵王府跑。夜不归宿呢。”
康玉堂三楼的暗格中,景月儿躺在椅子上。听着下属的汇报。好几日没有见到君澜风来这里,景月儿派个人去探听。便得到这样的结果。
“还有什么消息?”她冷冷的蹙了蹙眉,抑制着心中想要冲上去将君澜风打一顿的冲动。淡淡的喝了口茶。
“晴烟郡主的院子里,常常有夜卿王的脚步。更甚至,留宿。”
“晃荡”
那茶还没喝到嘴里,听说这话顿时喷洒了一地。就连杯子都掉落在地上。
那下属见此情况,连连跪在地上。从未见景月儿发这么大的脾气,而她一旦生气。便有种横扫**八荒的气势。让人忍不住臣服。
“滚……”
景月儿声音颤抖着,咬牙切齿。森冷可怖的气势压得那下属说不出半句话。连滚带爬的走出去。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索性将眼睛闭上。不然眼泪溢出。
似乎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辈子绝对不会哭。更不会为男人哭!可是,眼泪流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如今做的事让自己都觉得可怕。若说她对他有绝对的信任,可以不去计较君澜风那日在落梅居做的那些事。可这次,难道还不够证明哥哥的话是真的吗?
想着,她将眼泪擦净,走出暗格。
一个焕然一新的景月儿越过珠帘,看着她新开张的分店。看着漠然坐在一旁看诊。
新店开张,远离京都。这家店开在贫民区,漠然坐了很久都没有生意。不由的有些着急。但想着说来也是,漠然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坐在那里。这些人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在古代封建治下,女子开的药店一般都不会有人去光顾。那些山野之人,更是忌讳女子为医。
当然这点景月儿早就知道,但这样的安排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