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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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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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詅挣开徐三爷,眼中亦有泪,试问,项家谁是最苦的人,项绍云最是,跪坐他面前将他依靠怀中,“云儿,傻孩子,莫要犯糊涂,你睁眼看看姑姑”。

项绍云一声惨然,“姑姑,为什么,项家、、、、”。

项詅轻拍他,“好孩子,姑姑知道,姑姑都知道,你是项家的希望,你莫要这样,你还有姑姑,你还有姑父,你六叔,七叔,再想想你妹妹嫃儿,她最是喜欢你这个哥哥了”。

项绍云靠在她身上哭泣,项詅心中凄然,六年了,项绍云都是个努力又上进,体贴又坚强的孩子,项詅是从小培养他,但今日看来这些都是表象,应该说这些都是他强撑出来给外人看的,内心里,他只是个需要亲人,需要父母亲,需要一个完整家庭的少年,项詅就是给得再多也代替不了没有亲生父母而缺失的感情。

徐三爷早知会如此,但人就是这样,治病救人伤口发炎长脓从而有了腐肉,若是不割去,就是表面有新肉长出,终究是留有后患,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伤口上撒盐除根,没了腐肉,才是最好的法子,才能新生。

待项绍云稍冷静些,班头搬了座椅进来,众人坐着,再看项义、项维,两人早已惊呆,哪时侯见过这样疯狂的项绍云,哪时候又见过项詅这般坚强的女子也有无奈。

华如烟一直处在疼痛中,铁质的刑具拍打在身上,原先想着受的磨难,如今在这个差点失去理智的少年面前,全都不够看。

她不禁想起姐姐华如媕临死前与她说的话,“猿啼哀鸣,老死不相往来,你自珍重”。

是谁早早就迷失了,迷失在所谓的爱情里面,所谓的长生不老,秘境桃源,生死相随,她抬手看着这双枯手,白天里枯瘦如柴,夜间之后应月生辉,腐骨生肌,再现风华。

值得吗,欣赏她的那个人不在了,再无人会看她这个会换肤的妖怪。

“我与你说,全都说出来,你只答应我,让我与他同葬一处,哪怕是只剩尘粒,同撒江河也可”。

正文 第五十章、爱之

年前被押卸进京的叛军,就在当日头目悉数斩首,叛王晋玮亦是,如今再想去找尸身,怕是不能了。

再看项绍云确实难过,早已迷茫瘫软,若是再听出旁的伤心事,不知他是否还承受得住,唤来小厮侍卫,文清背起项绍云,领着项义、项维先行回府,待他们离去,重塑铁制牢门重新合上。

“叛军罪该万死,你没有提条件的权利,不过”,徐三爷话音一转,眼中肃杀,“若是你想说的确实有用,合葬一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华如烟再没有了强势残忍,“求大人开恩,只求能与他死后相依”,连磕了好几个头。

徐三爷出声,“说来”。

华如烟转脸对项詅说,“项、、夫人,华家确实有辛密,我母亲是继室,不能算正统,所以我自小比不上姐姐得祖父、父亲看重,从而怨恨,家中无子承业,三弟虽是家中唯一男嗣,但他是庶出,只能奉养不能传家,华家历来祖训如此,姐姐远嫁时,父亲与祖父便将华家那份从未有人见过的宝物夹带进姐姐的嫁妆”。

“华家原是西南隐族,出过许多有名的术士,直至被招入大理王宫为昭王炼取不老长生药,这才引来祸端,当时应召进宫的术士是为华氏一族的脊梁之辈,一共十三位,倾尽年华,十年出丹,昭王大悦,特封其中资历最长者为国师,不成想不过一年时间,昭王通敌南夷,朝廷去兵剿灭,换了新的昭王,新昭王不信黄老,将王宫中诸多术士道仙道观悉数处置,以华家十三位术士最为惨烈,因其练出丹药,且在通敌证据中查出前昭王曾将丹药送给南夷王,由此,华家遭灭顶之灾,十五岁以上男丁锒铛入狱受审,无一挺过,幼小妇孺全数驱逐出大理,直至京中有信传至,华氏一族受平白之冤,特赦免,当时只剩华氏族长家中长孙,被王宫中有恩受与他家人的侍卫藏于密室中,得以存活,朝廷恢复其术士身份,还其家业,此时家不成家,族不成族,获新昭王允许出大理落户常州,这才有了常州华家。”

“华家这段秘闻全都在姐姐陪嫁的宝物里面有记载”。

项詅疑惑,“你直说我母亲陪嫁里面有宝物,到底是什么宝物?”

华如烟叹息,若是她早些醒悟,是不是不会有今日。

“就是项家的印章”。

项詅立起身,怒指她,“你胡说,印章乃项家家主之印,已传世多年,怎会是你说的华家宝物?”

徐三爷也起身拉住她,对华如烟说道,“凡事说话要清楚,若是有半点假话,你所愿定不能成。”

华如烟也大声,“我没有说假话,这些都是事实,姐姐出嫁时,我们全无得知,直到那年我所用之药用完,再向父亲讨要时,父亲回避,说日后华家再无此类东西,叫我悬崖勒马,早些断了,或许还会有平静人生,当时我已是服用万形草过十年,若是就此断了,就再也炼不成‘妖娆’,我与三弟这才使阴招逼问父亲与祖父,家中只有姐姐不是药身,父亲与祖父,我与三弟都是,想来,一开始,祖父与父亲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姐姐清白离家,所以姐姐远嫁之时,在陪嫁的掩护下,华家所有宝物都被转移,父亲与祖父临终前我给姐姐去信,叫她回常州救治,她不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与祖父死于药蛊,由此我与三弟猜测姐姐不回来是有缘由的,父亲、祖父是有意不让姐姐再回常州,有意不让华家再做药人。”

华如烟话毕,再开口,声音中有了少女情痴,“我十三岁遇见他,那时候时间真好,他是西南新封的镇南王,俊秀英武,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对他倾心,可他偏偏遇上我,我是隐族华家的女儿,自小便是药身,若能炼得‘妖娆’,将拥有倾世之貌,一世无变,我们相知相爱,暗许终身不悔,我告知他华家辛密,他想要长生秘药献给宫中,但听说我有万形草,便也想服用,我的万形草是幼时家中已备好,悉数服用才能炼成完整的‘妖娆’,我不敢再向父亲讨要,所以将自己那一份分出一半给他服用,待药物用完,我再去问父亲讨要时,得知华家再无此物,气恼之下与三弟谋算了父亲与祖父,后来才醒悟,华家不可能就这样丢弃那些东西,要说华家那些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只有姐姐远嫁,且她不是药身,待父亲与祖父身逝之后,我便上京都寻姐姐,她无一不否认,直说她不能尽孝祖父、父亲已是罪过,全没有什么宝物可以救治他们两人,我不信她,趁她坐月子时勾引了姐夫,事虽没成,但却可以留在项家。”

项詅不信她,“你说什么万形草,简直是胡话,还有印章,能藏什么宝物在里面,简直笑谈”。

华如烟看她不信,“你不相信,我给你看看吧,若不是这万形草,他怎可能十年前逃过那一劫”,说完不屑的冷笑,“鞭尸三百,尸骨无存?真是可笑,他已服用万形草多年,兵败时,早能成旁的模样,死的那个人不过是个面目全非的替身罢了。”

今夜是十六,月光如洗,就是在这样封闭黑暗的牢房中,顶上天窗只留了一个小孔透气,此时皎洁光华,投影在地面上亮了清酒杯口般大小的亮处,华如烟身锁重链,几步距离,双手双膝爬至那处月光,旁人看来,囚衣蓬头,在地上形成惊悚无比。

项詅闭了眼睛,叹一口气,再睁眼时,华如烟伸手至月光里,奇异出现,原先干枯瘦手像是用了幻术般,慢慢变得莹润光滑,如少女之手无般二,再至手腕,胳膊,肩颈,头发,面庞、、、、此时出现在人前的果真是个倾世女子,徐三爷身后的文尚暗骂一句,“见鬼”。

众人愣住,那女子出声,婉转动听,再不复才将嘶哑,“若不是将一半万形草分给他,我也不会只有晚间才能现月光而脱变。”说完素手抚上面颊,“如今,再也没有了他的欣赏,再美又如何”。

说完看向项詅,“夫人长得很像姐姐,姐姐的容貌是华家长女独有,她不是药身,可以生儿育女,过平常人的生活,若说我此生唯一的遗憾,那就是只恨不是长女,但我也是幸运的,得以遇见他,无悔了”。

“我心已了,请大人允许我自行了断,至于印章,宝物其实不是印章,而是印章里面的东西,为了它,我不惜残害项家两代家主,有心人看来或许它是至宝,但对于你们这样幸福的人,奉劝不要沾惹,就让它成为华家的葬身之所,永远消失吧。”

“项绍云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即便是入阴曹地府也不得安宁,可这也是我的归宿,万望大人信守承诺,将我带至他身边,我华如烟来生再报恩德”,情之一字害苦的何止一人。

说完伸出食指与中指,在自己心脏处慢慢摩挲,几个眨眼后两指已至衣里心头。项詅只觉眼前黑暗,徐三爷大手一盖掩住她的视线,再看时,眼前早没了华如烟,只剩一套囚衣和一滩水渍,正在惊讶时,囚衣靠胸口的地方有东西蠕动,徐三爷瞬间将项詅拉至身后,“文尚,拿火把来”。

守在外面的班头与两位将军听见徐三爷呼声,‘砰’的打开牢门,两枝火把进来,将那东西照得清楚,项詅偷看一眼,嘴里无意识的说出,“万形药蛊?”。

抬头看徐三爷,声音颤抖,“三爷,留不得,快烧了”。

话音落,将军抬手一桶热油浇上去,火把投去,瞬间火起,那东西只在几个呼吸间已经分裂出另两条一模一样的来,火燎中发出惨叫,似女子啼哭。

待大火灭尽,再无异动,项詅与徐三爷行至出来,外面月光正好,项詅几个快步走至衙门前的桑树扶住,铺天盖地的恶心感传来,再也忍不住呕吐。

徐三爷心疼的看着她,一边给她拍背,一边让人拿水来,好一阵之后,缓了口气,漱口喝茶,觉着好些,抬眼时,再看徐三爷,眼中泪滴滚下,“三爷,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哥哥,还有我那未谋面的外祖父,曾祖父,双双惨死在她所谓的爱里面,世间怎会有如此自私的爱情,怎会有如此自私的人。”

徐三爷躬身将她抱将起来,亲她额头,“不要再想,都过去了”。

转身往自家马车行去,项詅埋头在他怀里,如今,也只有这个怀抱可以给她安慰,泪如雨下,停刹不住。

正文 第五十一章、对饮

自那日从衙门水牢回来,项绍云好多天都没露过笑脸,就仿佛心里压了一块巨石,疼得慌,也闷得慌,一心想要把巨石移开,可突然巨石移开之后,心里空了,疼痛没有了,日日为之愤然的心也没有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适应,他的未来还很长,总要让他自己走出来。

这日,春光乍现,果见桃花粉红,蝶飞影舞,让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好。

跟着项绍云的小厮三儿求见项詅,在西院的广厅里面,妈妈们正打趣快做新娘子的心兰,项詅赏了好多东西,布匹首饰,码得整整齐齐的,都是喜红色,看得人心里喜欢,让三儿进来回话,一众十几个人看着他。

倒也不局促,只是眼中有着急,给项詅问安,再给在座的妈妈行礼,起身回话。

“给姑奶奶请安,用过午膳之后,大少爷便说他要去睡,让奴才等候,可才将奴才去叫门时,大少爷不在屋里,奴才去问门人,门人说大少爷出去了,骑了马,身边只带着柳大哥一人,至于去哪儿,他们也不知,奴才不放心这便来给姑奶奶回话,请姑奶奶定夺。”

“几时不见的人?”项詅将嫃儿交给李妈妈,起身要去外院。

“奴才才从东院出来,已不见大少爷”,三儿是项绍云的贴身小厮,自个主子不见了,第一个要受罚的就是他,再者他是自小就跟着项绍云的人,项詅信他也看重他。

先到东院主屋,进院子时,见里面丫鬟婆子全数都在,贺妈妈见项詅进来,上去行礼,项詅走了一圈,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想来是从侧院出去了,那是给徐三爷开的门,方便他进北院。

打发东院的人各自去忙,坐在项绍云的书房,项詅一时也想不出他会去哪儿。

目光落在书案上,收拾得很干净,除了金枝笔砚,墨绿福寿镇纸之外,只余一副新写的字。

是一篇孝悌新文。

看完之后,项詅心里了然,她知道项绍云去哪儿了。

看着日头正好,领着人便回了西院,直至快摆晚膳时,也不见项绍云回来,徐三爷在衙门用饭也没见到人,就项詅与项义、项维,晚膳之后,交待俩人几句,蔷儿提了食盒,心兰提了些祭祀的东西,主仆三人便坐马车出门,去往项家的祠堂。

将祭品香火纸钱递给管着项家祠堂的族兄,族兄来回没见着项绍云,三人又转去项家的祖坟。

果然,老远就瞧见他,身边跟着柳家那小子,俩人听见声响,转身看见是项詅,忙迎上来,项绍云避开项詅的眼光,低着头扶她去上坟烧纸。

项詅食指点他额头,“出门也不留音,来这儿也不带烛火纸钱。”

项绍云听这话,头低得更低。

几人烧了纸,丫鬟小厮站在身后,姑侄两人对坐在项大奶奶坟前,一时静默,项詅给坟前的酒杯满上,又摆了另两个杯子,几滴清酒,在夕阳余晖中,清中带黄,酒香扑鼻。

项詅将其中一杯撒在坟前,手执一杯递给项绍云,项绍云接过,另一杯自己拿过,“今儿陪你母亲喝一杯,日后你就是大人了”。

项绍云喊她“姑姑”。

项詅抬手打断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项詅满脸笑意,项绍云亦举杯饮尽,入口辛辣。

“你母亲定是在说姑姑又贪杯,她知道我好酒,所以今儿咱们一起喝,这样她不会怪罪。”

又满上三杯,照旧是每人一杯,项詅双手捧杯,敬项大奶奶,“大嫂,我和云儿来看你,你在那边还好吧,云儿懂事了,明年就能考童生,我让他走科举,你莫要怪罪,项家的生意有我呢,日后等新媳妇进门了,我就能交权好好歇一歇,到时候新媳妇一定要带来给你瞧一瞧,你这个婆婆可要好好掌眼,咱们给云儿找个好媳妇。”说完一饮而尽。

项绍云红了眼也红了脸,“姑姑,您怎么说这些?”

“说这些也不算早,待你成年便可成亲,我倒是要好好帮你寻一寻,小姑娘的品性是要从小看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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