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宜心里慌张,胡乱指了一位,“我瞧着那位公子就挺不错的。”那紫衣公子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长相,不过看背影貌似长得不错,而且还与朝廷的几位核心大臣颇有话聊的样子,而且她还见其中一名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对他很是嘉许的样子。
其实这边厢的朝廷大臣的谈话内容是这样的:
“皇上今天也微服来了,看起来很高兴。”
其他人忙问:“在哪呢?在哪呢?”
刚才那人便指指正和宁谌说话的年轻人:“你们看仔细点,那不是?”
“还真是呢。”
“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前拜见?”
“不妥吧,皇上既然微服,一定是不想叫我等多礼打搅。”
某位大臣不由得叹道:“还是宁相面子大啊,连皇上也来观礼了。”
旁的有人说了一句,“这宁相娶的人可是皇上的亲侄女,亲侄女的婚礼,他怎么能不来呢?”传闻皇上对这位郡主可是疼宠有加得很啊!皇上是赐婚人,当然也是今天的主婚人,怎么着也该来喝杯酒的。
边上立马有个穿紫衣的单眼皮公子摇着扇子,一副风流倜傥样,插了话进来,“非也非也,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宁相和皇上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吗?”说话的时候还摸摸贴着的那撇小胡子。
这位紫衣公子就是曾经出现在太白楼和人八卦过皇上和当朝宰相之间的秘闻的侍郎家里的阙公子,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他当然要凑热闹的,这宰相府也不是闲杂人等都能进来的,想到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从自个儿老爹那里偷来的请帖,他就暗爽不已啊!也不知道他家老头子没了请帖,还能不能进来。不过,今天自己能顺利混进来观礼,就算是回去被老爹罚闭门思过十天半个月,那也值了。这可是他曾经以为的会为皇上守身一辈子的宁相的婚礼唉,要是错过了,他会一辈子都觉得遗憾的。
这不,听见有人在角落里八卦,他就跟着凑了过去。只是他这话一说,旁的那八卦的两人不吱声了,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八卦啊,这两位都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人物,万一说错话,被听到了可是会被杀头的,那先头说话的人拍了拍紫衣公子的肩膀,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下道:“这位小后生啊,东西可以乱吃,这话不可以乱说。”说着在脖子处比了个杀头的手势,阙公子还想说什么,那原先说话的两人逃也似的走了,弄得咱们的阙公子很是无奈地原地叹气:“小爷我说的可是比真金还真的真相啊,怎么就没人相信我的话呢?唉,果然真理总是站在少数人这边的。”崔婉宜在远处,等了半天,待那紫衣公子转过身来,崔婉宜看清了人家的长相,就有点失望了,这眼睛怎么长得那么小?还一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奇怪。不过好在那人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不算特别难看,也不像那些老男人一样猥琐。而且人家还已经发现她的纤纤玉手正指着人家。
阙家公子不知道,自己只是跟人八卦一下,就有艳遇袭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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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一章婚礼(下) 。。。
且不提这些旁人,最最出色最最得意的人,当然要数我们的准新郎新郡马宁谌宁大人了,一身绣工精致的大红蟒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本就出色的五官更是艳色逼人,微微上挑的凤眼,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可以说今日的宁谌少了以往的那丝凌厉高高在上的感觉,多了几分亲和随意,那眼中的笑意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眸中的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一闪一闪的,亮的惊人。
当他跨上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出现在街道上时,人群的欢呼几乎把锣鼓声都要淹没,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在那儿怨天怨地怨爹娘,恨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嫁给他呢。
就连看他不怎么顺眼的大舅子简亲王见了今日的宁谌也在心里赞一句,长相这样出色的男子配他的妹妹,也不算委屈了。只是嘴上还是要刺宁谌几句的,不然他这心里就不舒坦。
简亲王是送亲送到宁谌府上的,作为大舅子的他,自然是今天最为重要的贵客,与皇帝坐了首席。
除了宁谌以外,自然也有无数人上前来敬酒。皇帝倒是想喝,可惜宁谌不允许,大臣们也知道他的身体不适宜再饮酒,都没人敬他的,边上侍者也只给他斟些白水。
简亲王便有点来者不拒了,如果往常,他也许还会推辞一二,可今天妹妹大喜的日子,他又是高兴又是悲伤,心情无法言讲,只能拿酒出气,任谁来敬他都是杯到酒干。
皇帝见他喝得如此急,又是眼馋,又是担心他醉酒,在旁低声劝他少喝点,然而简亲王哪里还能听得见圣旨,自顾自畅饮不休。一时宁谌又转过来敬他,他便扯住宁谌的袖子不放,一手擎着酒杯指着宁谌摇摇晃晃地道:“姓宁的,王妹,王妹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哼,我……我与你誓不两立。”
简亲王喝得酒气冲天的,说话的时候还贴得宁谌极近,他本身就长得英姿挺拔,眼下又是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就更衬得此时穿着红衣的又任他呼喝的宁谌分外柔弱了。若不是宁谌身着男装,落在旁人眼里,真仿佛是恶霸在欺负良家妇女呢!
皇帝见这幅情状,叫不知情的看了,只怕还要以为简亲王仗势欺人,强逼宁谌娶他妹妹,很是有损简亲王素日正直英明的形象,便忙示意侍卫把他们拉开,一面又叫人去女眷席上请了王妃过来照顾。
简亲王妃赶来时,简亲王还在闹,几个侍卫又不好太过粗鲁,一时也拿他没办法。皇帝已经撒手不管了,由得他出丑。
简亲王妃知道自家王爷是舍不得妹妹嫁人了,这才喝得多了些。他们兄妹自小相依为命,他这个兄长待妹妹一直就像父亲一般,现在妹妹出嫁,就像把自己女儿嫁出去一样,简直是从他身上割肉。
简亲王妃在一边柔声地向哄劝小孩子一样劝道:“我的好王爷,今儿个是风姿的大好日子,你就暂且少说几句,教训新妹夫的时间有的是现在还是让宁大人赶紧敬完酒去陪妹妹吧。”
简亲王迷迷糊糊地一挥手:“对,赶紧去看看妹妹,我的妹妹……”说着便踉跄地朝外走,简亲王妃忙叫两个侍卫扶着他,自己向皇帝行礼赔罪:“今日王爷君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臣妾先带王爷回府,明日再与王爷来向皇上请罪。”
皇帝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去吧,好好照顾他。”毕竟也是嫁过一个嫡亲妹妹的人,很是能理解简亲王的感情。
宁谌看着简亲王妃出来收拾局面,心总算放了下去,他还真怕这位王爷酒喝多了搅了他的喜宴,而偏偏今日又不好对简亲王无礼。
原以为皇上能镇得住呢,没想到皇上还是看好戏的意味多一点,只怕巴不得他们两个闹一场笑话好供他日后取笑,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简亲王已经少不得被皇上戏谑了,为人君的有这么个恶趣味实在让为人臣子的无奈啊。想到这些,就不由感激地望了简亲王妃一眼,深深地作个长揖:“多谢王妃了。”
简亲王妃忙还了礼,打量了一眼今日的宁谌,只见他这身红衣配上那如画一般的精致容颜,连身为女人的简亲王妃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在心内暗叹一声,这小姑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妖孽一般的相公啊,这长得简直比倚红楼的梦师师姑娘还漂亮唉,这男人生来就是让女人嫉妒的嘛!
不过人家能位极宰相,又极受皇上宠信,想必能力肯定是不差的。这样一个狐狸一般的人物,跟她家那位小兔子一般单纯的郡主在一起,怎么想怎么不和谐啊!不过这些想得再多也无用了,简亲王妃只略想了一想,便回到现实,礼数周全地向宁谌及旁边地宾客们告了罪,方才辞去。
那简亲王走了几步却又挣扎着回头向宁谌喝道:“别欺负我妹妹!”
简亲王妃忙上前哄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瞧着新郡马对风姿可好着呢。”又低声埋怨,“都说要少喝些酒的,明儿个一早又该嚷着头疼了。”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宁谌换上笑容,重新招呼宾客,一直到二更,才所有的宾客都识趣了。
经过繁琐的婚礼,风姿这一整天算是累垮了,此时坐在床边等着新郎进屋掀盖头的她,恨不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场。
呜呜……早知道成亲是那么累人的事情,她就不成亲了。
而且她现在又渴又饿啊,嫂子说怕她吃多了喝多了闹肚子不方便,从早晨开始风姿就没吃过多少东西,也只喝了一点点水,现在不禁口干舌燥,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从小到大,她几乎就没尝过挨饿受渴的滋味,除了那一回跟宁大人逃难在荒郊野外过夜以外,她是每天吃好睡好喝好,今天可是她这辈子加起来最累的一天了,不能吃东西,不能睡觉,头上还顶着个又大又重的凤冠,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左等等不来,右等等还是不见人。
这宁大人怎么还不进来揭喜帕啊?这敬个酒怎么要这么长的时间啊?
身边的喜娘丫鬟有一大堆,害她想做点什么都不行,偏偏个个都像哑巴一样,也不说笑,叫她不仅闷得慌,还更加不敢有什么动静,也不敢叫人去前面催催,只怕自己一处做得不好,被人家看了笑话去,这些三姑六婆最是舌头长的,到时,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一个丫鬟的声音,招呼着里面的一干人去用茶饭,有人便问新娘子怎么办。那丫鬟便笑道:“几位妈妈和众位姐姐们都累了一天了,且安心歇会儿,这里由我们几个姐妹替着,诸位就不必担心了。”那些人这才走了。
风姿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她好松快松快,再看看身边有什么吃的好将就填一下口腹,却不想走了一波又换了一波,心里既恼又羡:凭什么他们都由得吃喝歇息,独她一个在这儿挨饿受累?
正想不顾看法地掀了盖头找东西吃,刚才说话的丫鬟行到她面前,带着其他几个丫鬟行礼道:“奴婢们见过夫人。夫人,相爷当心夫人,只是外面宾客未散,不得空儿,所以特命奴婢过来服侍夫人。”
风姿默不作声,心道,你们来服侍有什么用啊,刚才不是照样有人服侍,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正想着,那个丫鬟又接着道:“相爷知道夫人一日不曾饮食,特命厨下做了一碗粥,请夫人暂且用些。”说着上前来告了个罪,掀起她的盖头——当然盖头还是搭在凤冠上——旁边便有侍女奉上热气腾腾的一碗粥,刚才那个丫鬟执了调羹,一口一口仔细吹凉了喂她。
风姿是饿极了,只是勉强维持着形象,没像饿虎扑食。只是一碗粥哪里够,神色上面不免就露了点出来。那丫鬟看出的意思,忙解释:“待会儿相爷还要陪夫人用些酒食,夫人暂且忍耐。”
风姿还能如何,只能忍耐了。心中自然是一肚子抱怨,这成婚真是件受罪的事。不过也感念,宁大人已经很体谅她了。
喝完粥,盖头又重新放下来了,屋内也重新变得安静,只听得到一个丫鬟端着空的碗出去了,过了不一会儿,方才那群喜娘和陪嫁的丫鬟又都回来了。
风姿再度端端正正地在喜床上坐好。
刚才什么都没吃,肚子饿也就饿了,现在吃了点东西,便更觉得难熬了。风姿又无其他事好分神,只能回味着刚才的那碗粥,想象着自己正在吃第二碗。
想着想着,就想得很远了。
刚才那碗是一碗桂圆红枣花生莲子粥,取的正是“早生贵子”的意思,风姿暗中叹息:宁大人若还是情谊不变,这贵子只怕怎么也生不出来了。后又想到自己已经拜了堂成了他的夫人了,这贵子正是等着自己和宁大人生的,不免有些脸红,同时意识到今日是她与宁大人的洞房花烛,却不知改怎么过。
若是真正的夫妻……
风姿不免就想到嫂子给她看的那本婚前读物——春宫图,想到那画上的画面,风姿的脸儿开始发烫,这还没怎么呢,这脸就红得要滴出血来。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知谁说了句:“新郎回来了。”
风姿的精神一振,神游天外的心绪也被拉了回来。
宁大人回来了,她所受的折腾终于可以结束了,她现在又饿又想睡觉,这种感觉真是煎熬啊!
宁谌饮的酒也不少,不过总算意识还很清醒,只是步履有些不稳。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正地坐在床沿的新娘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自己历尽千辛万苦,自己总算是把她迎进门了。他这会儿只想快快地把剩下的仪式结束,好拥着他的新娘子安寝。
幸而喜娘们也是想早点结束着差事好回去休息,上前给他们两人道了喜,便说着吉利话奉上喜秤,宁谌轻轻地挑下了盖头,便看到那张已经刻在他心坎上的那张面孔。
无疑,这张熟悉的脸在今日显得更加美丽,宁谌一时也移不开目光。
风姿却半是羞涩半是矜持,只低着头,没敢看宁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凤冠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喜娘却是见惯了一切情形的,奉承的说了几句“男才女貌、一对璧人”之类的话,便奉上合欢酒,见他们交杯饮了,又说了无数吉祥话,引得宁谌厚厚的赏了他们,这才退下了。
这下人们都出去了,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总算是自在了。
宁谌小心地帮风姿取下累赘的凤冠,风姿便顿时感到头轻松了一半,这才有了闲情逸致看新郎。
风姿眨眨眼,再眨眨眼,这是宁谌么?真不敢相信,现在眼前这人就是她的夫君了呢!
几天不见,他好像又美丽了几分,唉,他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呢,这样带出去多危险啊!想到以后顶着宁夫人的称呼出门即将面对的妒羡的目光,风姿有些自得,不过一想到他们只是假成亲,有有些黯然了。只感觉刚才喝下去的酒,酒力发作,有点晕晕的。
宁谌看到风姿似乎有些不快,以为风姿是在抱怨他回来的太晚,便忙解释了一番。风姿自然是很轻易的便原谅了他。
虽然现在的身份让风姿觉得面对宁谌时有些尴尬,但总比面对丫鬟们自在点,风姿便坦言了自己肚子饿,很是抱怨了一番:“早知道成亲这么辛苦,我就不……”成亲了!
宁谌没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就又是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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