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这样说的。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洛儿,这事真的感谢你,没有你的深明大义,我现在也许还在哪里暗自垂泪呢。你还年轻,我是老了,若真是有什么变故的话,怎么活下去?孩子也还那么小……”孙氏动起情来,眼眶湿润了。
陈洛儿拉起她的手儿,宽慰道:
“夫人放心,这一次事情过了以后,姜先生便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的,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谁都破坏不了的。只是,洛儿不知道,以后和姜先生还能否做上朋友,洛儿实在是,实在是不舍得失去他那样的好大哥呢……”
“哎呀,怎么不可以?他也说了,等过段时间,还是会来看洛儿姑娘的,不过,不会再提什么收到房中的话了,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敬慕洛儿姑娘的,他和你一样,也是不想失去一个好友,异性的好友。”
陈洛儿一听,心里完全放松了。事情百转千回,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既然如此,今天夫人到这儿来,为何不将姜先生唤上一起过来?”
孙氏说:
“今天老爷他出门了,说是出去散散心,过上一段时间就回来。所以,我才有时间到洛儿姑娘这里来的。一来是想告诉洛儿这些事情,二来,还是想多嘴问一句,那天你说的那花公子是你的男友,真是这样的吗?还是为了哄我家老爷而不得已说的呢?”
陈洛儿一听,捂嘴轻笑,说道:
“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花公子啊,哪里是我的什么男友?不过是我临时借来用用,让姜先生对我死心的道具罢了……我这样做可能不对,但是,当时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又觉得这个办法可能效果最好,便铤而走险了,今天说出来,还望夫人不要笑话洛儿的唐突……”
第二百零七章 吉兆
孙氏一听,果然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洛儿,好半天才说:
“见过胆大的,却没有见过你这么胆大的啊!这样的事情,也可以拿来开玩笑,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陈洛儿呵呵地笑了,心想这算什么啊,在我原来生活的时代里,根本不在话下,只是现在,说出来才让人惊讶罢了。关键时候,得出险招,不然,怎么能将事情处理得好?
“夫人不要笑话,洛儿年纪小,不懂事,做事情没有什么分寸,夫人还要经常提醒才是呢。”陈洛儿拉了孙氏的手,亲热地说道。毕竟,还是不能给人留下太过张扬和不靠谱的印象,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很讲究的,穿越过来了,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洛儿姑娘,你倒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啊。以为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哪知道,竟是如此能干,还聪惠善良,真是让人爱死了……”
“夫人再不能夸洛儿了,不过讨生活而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哪里配得上夫人这样的夸奖?”
“瞧,脸都红了,我看啊,不能聪明能干,而且还谦虚谨慎呢。”
孙氏和陈洛儿俩人一扫前日里的纠结和不快,重新融洽起来。
送走孙氏,陈洛儿高兴得不行。姜先生的事情,虽然过程惊险,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解决掉了。
现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当天下午,她就抓紧时间将那“明月砚”打磨完毕,晚上睡觉前,又将砚台放到了空间里的泉水里养着。过一阵子去拿起来看,发现经了泉水的养育和浸泡,那砚台已经灵气逼现。
乳白色的砚堂里,好像月光如水酒下来到感觉,深青色的树丛和房顶,让人感觉到了无比的幽静与恬淡。
陈洛儿很满意。继续将砚台放到泉水里养着,第二天如果拿出来,就可以装盒交货了。
千两银子以上的收入,又可以收入囊中了!
这个夜晚,陈洛儿心情很好,睡得很甜,还梦到了漫山遍野金灿灿的油菜花,像满山的金子一样!
直到醒过来,她都一直不能忘记梦中的场景。第二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无意中说起来。郑鹏程听了。却笑着高兴地说:
“这怕是吉兆啊!”
“哈哈。吉兆就好,咱过日子,就想着是天天都有吉兆呢。”陈洛儿也没当回事,随口说说罢了。人家郑先生很会说话。说这话,真是让人开心啊。
傍晚的时候,那朱清云仿佛知道她已经雕刻好了砚台一样,竟自己上门来了!同路来的,还有花子骞。
这些都是自己的老主顾,花子骞是最重要的牵线人,陈洛儿喜欢他们,更不会慢怠,所以当即就上茶摆椅子的。热情得不行。
俩人坐下,陈洛儿笑谈:
“朱公子,莫不是你已经知道了砚台已经雕刻好了么?今天就上门来取了,真是神算啊!”
朱清云一听,摇了摇扇子。说:
“真的吗?真有这么巧?”
“真的。”陈洛儿抿嘴一笑。
“朱公子估摸着应该好了,所以迫不及待地上门来了。”一旁坐着的花子骞,开口替朋友朱清云回答了。
朱清云想说什么,但见花子骞在看他,便咽下了要说的话,顺着花子骞的意思说:
“正是,无一日不在期待呢。你将三爷的货已经交了,想必应该是轮到给我雕砚了吧,算了算日子,觉得今天应该起了,便来了。”
“砚台昨儿就雕好了,一直养着,今天既然朱公子来了,便拿出来看看,如果觉得满意的话,洛儿也就算了却了一桩心事,算是交了差了。”
“那再好不过了,赶紧的,去拿啊,我都等不及了!”朱清云真是没想到这么快的。
陈洛儿站起来,进了屋子里去拿砚台去了。
朱清云今天本来不打算到陈洛儿的“宝砚斋”来的,只是想到花子骞消遣消遣,哪知道到了花府,一见着了花子骞,才坐了一会儿,花子骞就非得让他跟着一起到“宝砚斋”来一下。
他问去干什么?砚台可能还没有好呢,不急,慢工才能出细活,让洛儿姑娘慢慢雕刻好了。
花子骞却说是另外一桩事情。让他非得过来一下,找准机会自然而然地问一问,陈洛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属啥。朱清云问花子骞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却不答,只说是很紧要。
朱清云大约知道了一点儿,又不好详问,便痛快地答应了,陪着花子骞往“宝砚斋”而来。
陈洛儿从空间里的泉水里取出了砚台,找干净的棉帕子擦干净了水,这才装在锦盒里拿了出来。
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花子骞却不让马上打开锦盒看。
“清云兄,你喜欢什么样的砚台?当初你订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要求,现在砚台出来了,我想让你猜猜看,里面的砚台大约是个什么类型,或猜猜它大概的样子,看看洛儿姑娘了不了解你,想知道她的砚台合不合你的心意。”
“啊,子骞,你是想要暗中的测一测洛儿姑娘的眼光吧。这个可是有风险的哦。如果我说出来的,和洛儿姑娘雕刻的完全不搭界的话,岂不是让洛儿姑娘为难?罢了,还是不这样玩吧,洛儿姑娘雕刻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
花子骞说:
“清云兄好心肠,心地善良,不过我不是存心为难洛儿姑娘的,只是觉得,她应该是相当了解每个人的秉性,她做出来的砚台,总是会和砚台的主人相配的,这么多次了,没有哪一次是让砚台的主人不满意呢,今天正好,不如现场来试一试。”
花子骞在这方面很是佩服陈洛儿,相信她不会错的,一心想在朋友面前让她露露脸,高兴高兴。
朱清云一听是这样,兴致也来了,看了看一直微笑不语的陈洛儿,说:
“好啊,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来猜一猜,助个兴怎么样?”
“行,猜吧。”陈洛儿温柔地说道。她对自己的手艺和眼光都很有把握的。她不怕。
朱清云闭了眼睛想了想,然后睁开眼睛,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恰巧,此时的一轮圆月已经升到天边了,虽然不是很亮,但是已初具形状。
他触景生情,于是说道:
“虽然不知道洛儿姑娘究竟是怎么样的设计,但是清云我还是希望有着像现在一样的感觉,宁静的,安稳的,有着恬淡风格的砚台吧。当然,如果上面有一轮明月的话就更好了,因为我正好看到了明月……好啦,我已经说完了,不要再为难我了,更不要再为难洛儿姑娘了。”
朱清云有些抱歉地看着陈洛儿,觉得可能会让她有些难堪的。
花子骞一听,心里也有一些紧张。他这样做的出发点本来是好的,但是,别一不小心将事情搞僵了就惨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罢了,刚才不过是开开玩笑,不上算的,洛儿别在意,砚台的样式千千万,哪里会猜得出来?打开吧,一定是一方美妙无比的砚台的,每一次打开盒子的时候,都是一种绝妙的享受。”
他开始为陈洛儿找台阶下。
陈洛儿虽然一直微笑着,但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小紧张的,别猜的完全不搭界,就真是有些尴尬了。不过,当听了朱清云陈述了自己的想象后,她一个激灵:莫不是上天在帮自己?怎么朱清云说的和自己雕刻的完全一样?难道这真是上天的意思?想要再一次的成全她的美名么?
想到这里,陈洛儿无比镇定地笑着,对二位公了说道:
“看来今天是一个美妙的日子。清云兄,不知道这方砚台可还放你的法眼?”陈洛儿轻轻地打开了锦盒的盖子,微笑着看俩人的表情。
俩人心情复杂地伸出头去看,才看了一眼,便惊得一下子坐下了,跌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觉得万分得不可思议。
“天啦,洛儿姑娘莫不是会什么法术吧?怎么我想的,说的,完全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了呢?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朱清云惊骇不已。太吓人了,才说了明月,才说了恬淡的风景,现在那样的一方砚台就出现了,若不是亲眼见到,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呢!
花子骞更是惊得非同小可。
他一直担心着,没想到事情上真的有这样奇妙又巧合的事情,那砚台,和朱清云描述的真的一模一样!
多美的一方砚台啊!
“洛儿,我没有看错吧。”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陈洛儿盈盈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地回答道:
“子骞公子,你没有看错,是真的。不过,这真是巧合而已。”
“哪里是什么巧合?洛儿,你太神奇了,你竟真的看得懂人的心啊,雕出来的作品,无一不是那人最想要的。这样做生意下去,想不发财都难呢!”花子骞简直心花怒放了。
第二百零八章 身世
“子骞公子,真是只是巧合而已啊……我还诧异呢,是不是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了,但细想想,真还没有给你们拿出来看过呢……”
陈洛儿轻展玉手,缓缓地,极小心地将那砚台从盒子里又拿了出来,摆到了桌子上,让俩位公子慢慢欣赏。
朱清云看到了完整的砚台,喜欢不已!说自己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砚台,刚才猜砚台的样子,是实在不知道怎么猜了,抬头看到了月亮,才随口一说的,看来这真是天意啊!
“朱公子喜欢就好。”陈洛儿的心放下了,总算是又完成了一桩生意。
在别人的眼里是艺术品加使用品,于现在的她而言,更多的是一件商品。因为是商品,就意味着能够卖出银子来,而她,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不是喜欢,是相当喜欢啊!”朱清云自一看到那脱俗的“明月砚”开始,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
“咦,洛儿姑娘,我觉得你真是不简单啊,你总说你没有什么文化,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一个没有一点儿文化修养的人,能够雕出这样富有人文气息的作品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实说,你到底读了多少书?”
朱清云看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陈洛儿,问道。
“正是,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没有读过书,没有很好的文化修养的女孩子,无论如何是雕不出这么有文化气息的作品来的。若雕一些传统图案,倒是可以理解,但这些景象和设计,非得有十足的文化修养才能支撑的啊……”坐在一边的花子骞也觉得有些生疑。
陈洛儿心一惊,不过很快地平静下来。她知道尽早人们都会问这个问题的。有意无意地早做了打算。不过,真问起来的话,她也不惧的,所问的人。并不是一个村子的人,他们不知道她曾经的过往,怎么骗这个话儿,全在她自己了。
陈洛儿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
“两位公子真是抬举了。不过说实话,洛儿并没有读过什么书,至于为什么能够雕成这样,大概是一种天生的本领吧。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行。一方砚台而已,哪里有公子们说得那样玄乎啊。以后再别夸洛儿了。再夸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样雕了呢。”
说罢,脸儿轻轻一红,眼波一转,看到了别处。直看得花子骞心里泛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洛儿姑娘,斗胆问一句,你的属相是什么?生在几月份啊?”朱清云也觉得陈洛儿十分得神奇,漂亮,又能干,于是他想到了临出发前,花子骞托付于他的事情。这件事才是今天的正经事呢,取砚台只是临时碰上的事情罢了。他不能因为砚台的事情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陈洛儿没想到朱清云会突然问到这个事情。
在古代。女孩子的年龄问题不是一个男子能够随便问的,想要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具体生辰,一般都是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问父母才会给说的。陈洛儿虽然灵魂深处并不是古代的人,但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不能轻易地将自己的年龄说给男子听。这是有伤大雅的事情。
“朱公子,怎么想起问这个事情来了?”陈洛儿觉得很尴尬。这事完全没在自己的预料之内,而且又是一个男子在问,让她怎么回答呢?一般情况下,并不能说,而她的情况更是特殊,她是一个养女,被杨氏捡回来的养女,她被捡回来的时候那样小,根本不可能记事的。
而且,杨氏并没有在她长大了的时候告诉过她,捡她的是哪一年,只是说过,那一年发了一场好大的水,到处的房子都淹完了,很惨的。
不提这事倒罢了,伤口早就愈合,一提的话,免不了又让人有些难受。毕竟,自己现在的本尊,是被捡回去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