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悄悄对他说道:
“洛儿姐脖子上戴着的玉蝉儿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们正在找呢,宝儿,你没事的话也帮着找一找吧,你的眼睛好,看得清爽。”
“哎,好的,宝儿也帮着找!”
说着,陈宝儿也低了头满院子地找了起来。
一会儿,马四叔也看见了,听香草说正在找丢失的玉蝉儿,也赶紧帮忙找了起来。他说他一大早上就起来了,还出去过,也没有发现这地上有丢失的玉蝉儿呢。这宝砚斋里的老老少少,都多多少少地知道陈洛儿的脖子上有一块玉蝉儿,像宝贝一样。
但是他们将整个外院的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陈洛儿心爱的玉蝉儿。
陈洛儿直起了腰来,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然后,转身跑回了后院里去,趴在桌子上抽泣了起来,身子一动一动的,看得人心里发酸。
陈洛儿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要将她烧化一样。
怎么办?难道事情至此为止了,命运之神又要将自己送回去?让自己突然醒来,吓坏周围那些人?
又急又气又绝望,陈洛儿终于是晕厥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结难解
“洛儿姐,洛儿姐,你醒醒啊——”香草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大喊起来。
陈宝儿也吓坏了,赶紧跑到前面叫来了郑鹏程,说他的姐姐突然晕了过去!
郑鹏程心里怦的一声,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陈宝儿几步就跑到了后院里,当她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瘫软成一团的陈洛儿时,马上焦急地问香草:
“怎么回事?姑娘一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突然晕了过去?是不是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的缘故?”他看到陈洛儿眼睛紧闭,面色苍白,泪珠儿挂在眼角处,面上毫无生命的迹象一样,吓得手儿都抖了起来。
香草带着哭腔说:
“洛儿姐今天早上一直好好的,还比香草起来的早呢。只是发现自己脖子上惯常戴着的那枚玉蝉儿不见了之后,便成这样了!郑先生,快救救洛儿姐啊!”
香草哭着,抬着看着郑鹏程,一种绝望的感觉。要是她的洛儿姐今天走了,她还怎么生活在这世界上?是陈洛儿给了她完全不同的生活,像亲姐姐一样地爱着她,疼着她的!
她的现在的未来的生活里,完全不能没有她的洛儿姐啊!
郑鹏程毕竟年龄长些,懂点急救的知识,赶紧让香草进屋去舀些凉水来,他自己则将手指掐在陈洛儿的仁中上,使劲地掐,等到香草将那凉水舀来后,用手浇了洒了些在陈洛儿苍白的脸上,双管齐下,终于过了一会儿,陈洛儿啊了一声,醒了过来!
“洛儿姐,你可不能离开香草和宝儿啊!”香草哭得样子让人伤心,宝儿也哭了起来。
在他小小的年纪里,姐姐从来都是坚强和勇敢的,现在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了呢?他手足无措。
“好了,别哭了。洛儿姑娘已经醒过来了,你们再这么哭下去,她会难受的。”郑鹏程看着心疼,但是忍住了,忙着劝慰香草和陈宝儿。
听了郑先生的劝慰,香草和陈宝儿都尽力止住了哭声,然后泪光盈盈地看着陈洛儿,拉着她的有些发凉的手儿,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洛儿醒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抽泣了几声。忽然觉得现在是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她的一切美好的梦想,都是建立在她那宝贵无比的玉蝉儿上的,没有了它,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至少现在。一种空虚绝望的情绪罩住了她的全身,她连话都不想说一句了,只是闭了眼,轻轻地喘着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
郑鹏程见陈洛儿醒过来了,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放下了一些,但见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着急,便细细地问香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香草这才将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了,洛儿姑娘一定是和这玉蝉儿的感情太深,突然丢了,心里上受不了。这才成了这个样子的。想要洛儿姑娘高兴,必须得将这玉蝉儿想方设法地找到,她才会重新高兴起来的。别人眼里看起来不觉得怎么样的东西,在她的眼里,或许有特别的意义,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用心地找这玉蝉儿。”
香草听了,含着泪光点点头。
陈宝儿带着哭腔说道:
“宝儿知道的,姐姐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那玉蝉儿的,现在丢了,她肯定受不了的。宝儿一定将这玉蝉儿找到。”
说着,站了起来,开始满院子里一点点地找了起来。
陈洛儿心乱如麻,深身无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鹏程便和香草一起,一人一边,将陈洛儿扶到了她的屋子里。陈洛儿只是机械地走着,仿佛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一样。
扶到了榻边,郑鹏程便先行出去了,留下香草将她安置在了榻上,盖了被子,对她耳边说:
“洛儿姐,你好好睡一下吧,你放心,只要这玉蝉儿还在这院子里,香草和宝儿就会将它找到的!”
说完,也出了房间,将门轻轻掩上,到了院子里,开始和陈宝儿一起,找起那玉蝉儿来。
郑鹏程一见陈洛儿的样子,知道此事甚大,便到了前面的铺子里,暂且关了铺门,然后也到院子里来帮着找起来。马四叔也加入到了寻找的队伍里来。
四个人屏息凝神,在院子里房间里一点点地找着,但是哪里找得到?
找了一上午的样子,连玉蝉儿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躺在榻上的陈洛儿,一会儿醒着,一会儿睡着,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内心受着极大的煎熬。
中午,香草特地到外面去端来了她喜欢吃的饭菜,送到房间里去让她吃,但是陈洛儿却摇摇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连尝一口的**都没有。
香草黯然,只得端下去放到厨房里。
一家人都心事重重的,都没有心思吃饭,店子也没有心思开,都徒劳地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里找着。
下午的时候,周大娘风风火火地进到院子里来了。
她一进门,就问那郑鹏程,今天怎么连门都不开了呢?她从外面过,见这铺门紧闭,还以为他们都出去了,哪知道一进门来,除了没有见到陈洛儿,其余的人都在的。
“敢情洛儿姑娘一出去了,你们就偷懒不开门了啊!”周大娘乍乍呼呼地说道,全然不知道这院子里正经历着一场变故。
郑鹏程脸红了一下,只是苦笑着,勉强打了一个招呼给周大娘。
周大娘何等聪明的人儿,一见这院子里的人都无精打采的,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问道:
“洛儿姑娘哪里去了?怎么今天没有见到她的影子?我听了一些传闻,说是皇帝都给她题字了,难不能现在有了皇帝撑腰,连铺子都不开了?这样可不行啊,生意做得好好的,哪能这样呢?”
京城虽然很大,但那天知道陈洛儿得了皇帝题字的人不在少数。从三爷的府里一出来,就这传闻从各种渠道传开了,不多久,许多人都知道了。周大娘那里是茶肆,每天人来人往,消息最为灵通,所以得到这个信息并不奇怪。
周大娘一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到特别开心,陈洛儿是她的好妹妹,她希望她过上好日子。现在好了。一切都好起来了。所以。忙完了自家店子里的活儿,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陈洛儿这里来,姐妹俩想好好地说一说体己话呢!
哪知道一进来,所看到的和自己所想象的竟然完全不一样。心里就纳了闷了。
香草见周大娘进来了,像抓到了救星一样,忙跑过去,拉了周大娘的袖子说道:
“周大娘,你赶快去看看我家小主吧,她现在躺在榻上,不吃不喝不作声,已经一上午了,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正愁得没有办法的时候,你来了,我们都知道周大娘能说会道,最是会开导人的,麻烦周大娘赶紧去开导开导咱洛儿姐呢……”
周大娘一听。感觉奇怪,笑了一下,说道:
“我平常只知道洛儿姑娘是最会开导别人的,心胸又不是一般的开阔,今儿怎么会竟成了这样呢?难不成得了皇帝的赏赐不知道怎么办了吗?哈哈哈,待我进去好好问她一下……”说着,一阵风似的进了后院,又往陈洛儿的闺房里走去。
香草紧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她要作好解释工作呢。
周大娘进了陈洛儿的闺房,果然见陈洛儿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平常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她,现在竟没有了一丝气息一般,看得人心里发紧。
周大姐不明就里,几步过去,香草赶紧抬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我的好妹妹,几天不见,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瞧你的脸色,怎么苍白成这个样子了?”
但是陈洛儿只是睁开了眼睛,无神地看了一眼周大娘,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再不动一下。
香草忙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周大娘。
周大娘一听,十分奇怪,她皱了眉头,说道:
“这人啊都有个癖好啥的,总有一样两样自己舍不得的东西,不过,若真是丢了,也就丢了吧,何至于成了这个样子?”
“可不咋的?俗话说这钱财宝贝之类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洛儿姐平常不是想不开的人,更不是将钱财太过看重的人,今天丢了一个玉蝉儿,竟成了这样,香草也着实想不通呢。”
香草苦着脸,说着话儿,又忙去给周大娘倒了一些开水过来喝。只在有周大娘在这儿劝着她家的小主,她心里就要踏实一些。
“周大娘,要不,咱凑些钱,重新给洛儿姐定做一枚一模一样的去,这样她可能心里好受一点儿。”香草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
“钱倒不是问题,周姐姐一个人都可以出的,关键我看这不是钱的问题啊。兴许这枚玉蝉儿于洛儿是有着特别的意义呢,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刚才你不是说了吗?一大早起来,洛儿的心情就一直很好,甚至自己打扫了卫生,整理了厨房的呢。”
“可不咋的?”好事刚降临到了咱家,现在突然就出了这样的状况,香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香草一筹莫展的样子。
周大娘拍了拍香草的肩膀,安慰道:
“香草别急,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们不要先乱了套,等到她好点儿了,我问问她再说吧。洛儿她心里有结,不解开的话,你就是再买十个玉蝉儿于她也是无济于事的。”
听到这里,陈洛儿的眼角无声地滚落下几滴眼泪来。
第二百三十章 循循善诱
周大娘一见,心里有了数,马上对香草说:
“香草,你出去与郑先生说一下,这铺子还是要开的,如果无缘无故的不开铺子,对生意的发展没有好处。再说了,多大点儿事情啊,不过丢了一样东西,就愁成这样了,你放心好了,洛儿姑娘这里我来照顾,你还有事情要忙,出去招呼着吧。”
这番话既体贴又让人心里宽敞,香草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得赶紧将局面转过来。不然,家里人一片愁云怪惨雾的,哪里得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啊。
“周大娘,有了你的这一番话,香草心里好受多了!”香草抹了抹眼睛,说然挤出一个笑容来,“你陪着洛儿姐吧,我出去张罗去,洛儿姐听你的劝的。”
说着,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依旧闭着眼睛的陈洛儿,狠狠心转身出去了。
“我的好妹妹,不是当姐姐的说你啊,你这样可不是姐姐往常看到的好妹妹呢!怎么啦?竟为了一件东西就成这样?这分明不是你的性格啊?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丢失的玉蝉儿是祖传的玩意儿,觉得十分可惜?”
陈洛儿脑子里乱乱的,一点儿也不想说话。这事真没法与任何人说的,说不清楚,也不能说,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永远的秘密。
她不作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像是被谁给抽了筋,暂时找不到了活着的希望一般。
周大娘见她不作声,知道她心里还伤得厉害,也不强救她回答,只是劝慰道:
“我的好妹妹,你的心情姐姐还是挺理解的,像当年,姐姐一不小心将一个祖传的镯子给打碎了,心疼了好多天呢。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竟也和你现在是一样的。不过,过上一段时间,姐姐也想通啦,凡是丢掉的碎掉的东西,那都是命中不属于你的,还是自然对待放下才好呢。你若真丢了这玉蝉儿,说明它与你是没有什么缘分的听啊,或者说,你与它之间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头了。如此而已。想不开的话。只得自己受罪了。我的好妹妹……”
说着,将陈洛儿的手儿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长长得叹了一口气。
陈洛儿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了。暗想。难道我与那玉蝉儿的缘分真的就尽了么?既然要尽,为何这关键的时候要尽,要么不要,要么永远不要尽,老天何苦这般作弄于她呢?
“哎,好啦,姐姐也不说这玉蝉不玉蝉的了,其实,也许它真是掉在某个地方了呢。弄不好哪一天就突然冒出来了,平常正要找东西的时候,怎么都找不着,不找的时候,它又会自己冒出来。我看啊,你不要太过纠结,平常心吧,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了。再退一步讲,若真的找不到了,也不过一个玉蝉儿而已,到底是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了你的手艺,还怕以后挣不回来这玉蝉儿?”
要说,这周大娘真会劝人,若是平常的玩意儿,陈洛儿觉得自己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早释然了,无奈那玉蝉不是寻常之物,实在是让她心伤欲碎啊!
周大娘见再怎么说陈洛儿都不作声,不交流,知道今天的事情对她打击有点儿大了,便不再提这事,想用另外的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哟,洛儿,瞧姐姐过来好一阵子了,竟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呢。”
她期待着陈洛儿问“什么初衷啊”之类的话,只要她开了口,就好说了,心情的恢复就快了。哪知道,陈洛儿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依旧不作声,还是闭了眼,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一样。
周大娘心里心疼着,便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你不知道,外面的好多人都知道咱这条街上的一位姑娘得了皇帝的赏赐了,有传说皇帝还给你题了店名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