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其实,若光是赔那程掌柜的几千两银子也就罢了,她现在手上还是有些钱的,但是,明明没有做的事情去承认了,那身上的污点便永远都洗不掉了,她的亲人,也将会因些而无辜蒙羞,她的事业,更谈不上会有什么发展了。那程掌柜,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直到将她挤出这京城的市场为止。
真到了那时候,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前途啥的都没有了,穿越过来,这么早就挂掉了,真是白穿了,让人憋闷得要死呢。
陈洛儿打定主意,无论再难,都要将这次官司打赢。洗去别人泼在她身上的脏水。
而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摆在了面前。
她现在是男子装扮,若被投进了男监,那里面的恶鬼一样的犯人,不定会怎么羞辱她折磨她!
所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她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出来,告诉别人,她是女孩子,不是男人。
她纠结着。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黑眉公人,看他自得的样子,便知道不能去求他了。因为今天的这一出戏,分明是那程掌柜早买通了他,然后他和程掌柜一起演出来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卖力?怎么会在那么大的破绽面前还一口咬定就是她偷的东西?
陈洛儿背上升起一股寒意来。
看样子,只得在那牢头的身上下功夫了。兴许,程掌柜还没有将钱使到他那儿去呢。程掌柜大不了与那抓人的串通,应该还没有来得及与其他的人串通吧。
陈洛儿想着,只有到了那地方再看了。
终于来到了府衙。因为还没有过堂,所以暂且将她关在临时监舍里。
那黑眉公人带了她到了衙门旁的签押房,对那主典说:“犯人押到,先关起来。”
末了又问陈洛儿:“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洛儿想了想说:“小的姓陈名冠东。”陈个名字还是她与那秦君浩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取的呢。没想到,现在又用上了。
签押房的主典大人是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脸总是绷着,给人严肃的感觉。陈洛儿通过观察他与黑眉公人的交谈神情表现,大致判断出来,他只是公事公办,还没有被那程掌柜买通。
陈洛儿心里有了主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老鼠的监舍
等到将陈洛儿交给这里后,黑眉公人早累了,他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了。
今天这事干成了,那程家要拿的好处不少,今天晚上,早在百盛楼搬开了一桌,要庆功压惊呢。
黑眉公人也早从那程掌柜那里知道了些陈洛儿这边厢的背景。说背景,其实就是没背景。对付一个没甚背景的人,简直是小菜一碟,没有丝毫的风险。他这钱拿得,那叫一个踏实啊。
签押房的大人姓白,他唤来了衙役,准备让他们将这个自称叫陈冠东的年轻人押到那临时监舍里去看着。这家伙,简直看不出来,长得像模像样的一个人,竟然干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枉背了一身读书人的皮子呢。
白主典一下子对陈冠东这个人没有一丝的好感觉了。他一直苍白的脸上冷得可以刮出一层霜来。
陈洛儿知道,现在机会来了!如果错过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她瞅准时机,正要被衙役带走的时候,叫了一声“主典大人——”,并且,还深深地作了一揖。
“啥事?”白主典瞄了她一眼。
“主典大人,小的有话要给主典大人说一下……嗯……”陈洛儿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白主典长年在这个位置上干着,什么事没见过?那些进来的人,为了少受棍棒,都得跟他意思意思,他呢,也早习惯了别人的“孝敬”。刚才,看见陈洛儿一个人进来了,而且是个公子,本来就对他有些指望的,没想到他不醒事一样。弄得现在才暗示于他。
不过有暗示总好多没有暗示吧。
他顿了顿,然后喝退了要上来带人的衙役,问道: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本大人还有事情呢!”一副爱理不理,颇不在意的样子。
陈洛儿知道这都是他们做的样子。并不恼。在这些地方,底层的衙役或者一般管事的人,都是要通过犯人发一些小财的,不然,他们哪里养得活那一家子人?
陈洛儿见房间里没有人了,这才小声地说:
“主典大人,小的纯粹是被人冤枉的,等到过完堂,一切自有分晓,所以。还望主典大人多多照顾才是。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望!”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二两银子来。
这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差不多就有主典一个月的俸禄多了呢。
“你这是干什么?”白主典看了,心里一喜,面上却是不悦的样子。
陈洛儿说:
“大人。这点碎银子,大人拿去喝茶好了,等到事情有了转机,一定不会忘记大人的大恩大德的,今天来得急,带得不多,还望大人心疼小的。”
白主典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外面,说道:
“说吧。有啥要求?”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的。他很懂这个道理。这些年来一直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得稳稳当当的,全赖他的自觉性。反正收的都是小钱,不会影响什么事情的。
陈洛儿说:
“主典大人,小的身子一直弱,若和那些壮汉关了一起的话。恐怕是要吃亏的……主典大人看能不能将小的一个人关一间屋子……若能成的话,明儿我家里的人来了,一定不会忘记大人的恩德的!”
这话已经说得明白了。而且明天还会有的。虽然他常收银子,但也不是每一个进来的都会给他的。有的穷,有的不懂事,总之,今天这样的还是让他很高兴。一间房子关着,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白主典想了想,说道:
“这个嘛,是你运气好,这几天犯人少,倒还有一间小监舍空着,今天晚上,你就一个人吧。瞧你身子是有些弱的。”
陈洛儿大喜过望,忙感激道:
“多谢主典大人照顾!”
“行了行了,你我无冤无愁,不过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走吧,识趣些……”
“小人明白!”陈洛儿感激不尽。
从房间里出来,便被两个衙役押往那临时监舍里去了。
一排监舍在傍晚渐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阴森。陈洛儿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往里瞟了一眼,里面的人大都卧在地上,垂头丧气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监舍,老远都能闻出一股臭味来。陈洛儿皱了皱眉,心想这个程掌柜真是太过狠毒,竟使出这样的阴招来对付她!有一天若走出这监舍了,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走到那排监舍的尽头,果然还有一间小的。不过几平方米的样子。衙役黑着脸开了门,将陈洛儿推了进去。然后将门哗啦啦地关上,陈洛儿,便像一只笼中的小鸟儿一样,暂时失去了宝贵的自由。
那监舍里地上铺着稻草,散发出臭味来,间或有一两只老鼠跑出来,吱吱地叫着,眼里闪出吓人的光来。
陈洛儿尽量靠近里面,忍受着,坐到了一堆稻草上来,紧盯着老鼠的影子。哎,这里哪里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呆着的地方?
陈洛儿现在是无比怀念自己家里的后院了。那里是多么有温馨啊,香草手脚麻利,脸上总是笑着,活得简单;弟弟追求上进,那么可爱,让人看了还想再看,就是那有些木讷的郑鹏程,现在想想也是那么可爱。至于前院里的马四叔,那更是和蔼可亲,让人心生温暖的一个老头儿。
陈洛儿的鼻子有些发酸。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这些亲人怎么样了。他们一定不会好的,一定急坏了,让他们想办法,真是太难为他们了。
不行,她自己得想办法才行。
天渐渐黑了下来。空气中的泥腥味呛人鼻子。
陈洛儿回想起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浮尘味儿,当时感觉就很不好。没想到,果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她默默地坐在草堆上,无意之中,手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玉蝉。她轻轻地摸了好一阵子,心里这才安下了一点儿。
没事,只要有了它,她倒不至于受太多的苦。晚上实在不行的时候,便到空间里去吧。反正,这里到了晚上,除了偶尔巡夜的衙役,是不会再有人过来的。
而她在空间里,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的。老天爷既然给了它这样的礼物,便不会让她轻易地就被现实打败的吧。
她尽量乐观地想着。
这会儿,香草他们在干什么呢?她的脑子里,不由地又浮出了香草和宝儿的样子。
当陈洛儿到了监舍里,正在想着香草和宝儿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也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因为天都快黑了,但是前去通报姜先生的马四叔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等人的时间过得特别慢,特别难受。
香草等不了,便在房间里忙来忙去,打扫卫生,但是心里,却急得不行,总是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院门,希望那里很快有人闯进来。
宝儿倒是听了郑鹏程的话,正坐在桌了前安心地写字。他心里也急,但想到郑先生教导的,如果不识字不读书,将来没有功名的话,姐姐和他还有父母就会一辈子受人欺负。他不想再让姐姐他们受这样的苦了,他觉得自己该努力了。
也不知为什么,他小小的心里,总觉得姐姐不会有事情的。姐姐自从那一次跳了河被人救起来后,似乎就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同于以前的一个人。现在的这个姐姐不但乐观,而且能干,似乎老天爷还在保佑她一样,总是会给他们带来许多的惊喜。这样好的姐姐,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她的!
他一直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为姐姐陈洛儿祝福。
店门也被封了。郑鹏程没有生意可做,在后院里急不可耐。一次次地看着那院门,都没有马四叔的影子。
直到天都黑了下来,那院门才一下子被打开了,紧接着就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马四叔,一个正是那一直期盼着的姜老爷姜元锦!
“啊,总算将姜先生盼来了!”郑鹏程三步并着两步走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姜元锦的手。以前他俩的感觉并没有这样亲近,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俩人一下子就同了距离,站到了一条战线上。
香草和宝儿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一个似乎是能说上话的人来了!
姜元锦也不客气。他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对郑鹏程说:
“今天不好意思,来得晚了。马四哥到家里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巧在外面有一些事情,等回到了家,这才马上跟着他过来了。”
“没事,来了就好!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郑鹏程问道。
“知道了!马四哥一路都说与我听了,咱洛儿姑娘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这事奇怪,十有**就是那程掌柜联起手来害洛儿姑娘的!”
“正是,我们也都这么想呢。洛儿姑娘绝对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只是现在,她已经被抓进去了,接下来怎么办呢?我心里没有主意,还请姜先生拿些主意来呢!你放心,需要我们出钱出力的,尽管说就是了,毕竟,你是在这里呆了几十年的,好歹有一些熟人,也许能说上话,现在,洛儿的安危就全指望你了!”
郑鹏程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将陈洛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的感觉。姜元锦一听,说道:
“这个郑先生自然放心好了。洛儿姑娘是我家的恩人,我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救她出来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子骞问话
“姜先生,你可得快点想办法啊,姐姐一个人被关在那样的地方,她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她可是指着我们几个去救她的啊……”陈宝儿看着姜元锦稳重的面孔,一下子有了依靠一样,眼泪汪汪的。
“宝儿别急。”姜元锦扶起了陈宝儿。此时的他,同样是心急如焚呢。
自知道了陈洛儿日女儿身后,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脑子里随时浮现出来的,都是陈洛儿音容笑貌。听说她被抓进去了,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那些地方的黑暗,他是见识过的,也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冤枉进去了,不及时救出来的话,等到有朝一日出来了,恐怕也是满身满心的创伤呢。
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
“现在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肯定是那程掌柜联手了一些人来冤枉咱的洛儿姑娘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情况,不然的话,两眼一抹黑,我们怎么去救洛儿姑娘?”
“正是,得马上找可靠的人问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好想办法的!”郑鹏程不断地点头。
“这事我去办,我还有一些朋友,我通过这些朋友的关系,辗转找到那府衙里的人问明情况,然后再商议下一步的事情。”
“好!姜老爷,您赶快去啊,迟一步了,洛儿姐不定就受什么伤了。”
香草也顾不得什么主仆关系了,一个劲地催促姜先生。
姜元锦点点头,站起来说:
“我这就出去,马四叔跟着我,帮我赶车。现在天黑了,你们都没有吃晚饭,别光顾着急,还是要吃好吃饭,不然,也许等到洛儿姑娘回来了。你们就累得垮下了,那样可不好。”
郑鹏程说:
“这个自然不用姜先生再操心了,你快去办事吧,家里的事情,我来料理。”
“好,我走了。”姜元锦说着,带着马四叔大踏步地出去了。
陈洛儿被带到府衙里的监舍里关着,为她的安危担心的,除了“宝砚斋”的亲人和姜元锦外,其实还有另外的人。她永远都想不到的是。花府里此进也有人正在打听她的情况。
下午当宝砚斋正在上演抓人闹剧的时候。花府的伙计来福也混在外面的人群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来福是被花子骞派去了解这“宝砚斋”的情况的。
花子骞那天晚上到“宝砚斋”去。专程说明玉墨姑娘的那方砚他来给钱,没想到开门的是一个刚浴过的年轻姑娘。而且他发现了,那“宝砚斋”正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发生了“艳遇”的院子!上次被人追杀的时候,如果不是进了那个院子。如果不是遇到一个美丽的姑娘,配合着他一起上演了一出“偷情”的情景剧骗过了那些杀手的话,他不知道还会受什么样的罪呢。
所以,在他的意识里,那天晚上的那个意外碰到的姑娘,不但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一个让他有着自然冲动的姑娘。对这样的一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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