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肖瑶- 第21部分

“哦哦。”肖瑶转身拿包子，可是很快她又转了回来，“呃，你要几个？”

“四个！”这位男顾客已经不耐烦了。给了钱之后很不愉快地走了，真是的，这女子肯定是羡慕那个令江梓杰动心的叫“瑶儿”的姑娘，弄得生意都不认真做了，肤浅，肤浅至极！

肖瑶真的是……很冤枉啊。

肖瑶的好心情已经灰飞烟灭了，接下来的生意，虽然她已经极力认真做好，但还是出了不少错。拿错面点，收错钱，不过还好，基本都是多收，当然了，顾客自己也会算，当然不会多给她钱。

自从前一天少收了许多钱之后，肖瑶已经心痛地做了一个晚上的心理暗示——不要少收钱不要少收钱，我要做富我要做富婆……

一向遵循的“微笑服务”准则的肖瑶，如今实难实行，挤出的笑容，让顾客们为之唏嘘。不过多数女顾客都理解，男顾客都很鄙视。不就一个江梓杰么？看这些个姑娘被打击得都魂不守舍了。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肖瑶收拾好之后就跟陈芳华说要出门，陈芳华问她去哪里，她随便编了个理由。

陈芳华并不知肖瑶的遭遇，前天江梓杰偶遇肖瑶，在铺子前逗留那会儿，当时肖瑶说有人叫她，她走到门口，却没仔细看。肖瑶不想自己的娘走到这些事情，反正她也没办法解决，一个人烦恼总好过两个人。

肖瑶的心很乱，虽然没得到证实，但是她已经相信了。而且，那个传说中的“瑶儿”她也笃定是自己。她不知道江梓杰又在玩什么花样，昨天不是说好了么？原来只是敷衍而已，他们还是没玩够。

此时的肖瑶，只想找到江梓杰，拽着他的衣襟，大声质问他到底要闹哪样！

因为生气，她的步伐迈的大而且重，一派要去干架的气势。

这种状况下，撞人是必然。

“哎！你怎么走路的！”

肖瑶撞得自己的肩膀也很痛，真是的，她走的是右边，对方逆行，是他的错。跟江梓杰一样，不遵守交通规则，这种人，该打！

被撞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得不很高，偏瘦，服饰一般。他见对方撞了自己还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原本觉得对方理亏，而且又是个小姑娘，正等着她道歉求饶呢，最后却被这眼神弄得有点心慌了。

而此时此刻，跟随在肖瑶身后不远处，一个小厮打扮的十五六岁的男孩，深深地为肖瑶捏了一把汗，心中考量着待会要怎样帮忙，也不知打不打得过那个男子。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姑娘示弱，何况已经有不少人驻足围观。

肖瑶板着一张脸，眼神犀利，毫不畏惧，好吧，她已经怒火攻心了。

“你长眼睛不会走远一点啊！谁叫你过来给我撞的，你走那边去不行啊！”边说边伸出左手指向左边。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心中冷汗直流，心想这姑娘太厉害太霸道了，居然要别人与她保持一丈远的距离，都到路的另一边去了。

肖瑶说完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只对挡在前路看热闹的人大声说：“你们不走就让开！”

人群立马分开，肖瑶目视前方，抬步就走。

愣了好一会之后，那个被撞之人才对着肖瑶的背影跺脚怒骂：“往后谁娶到这个女子谁倒霉八辈子！”

唉……大哥，你是诅咒撞你的人呢还是诅咒某个男人？

众人看向他，虽然觉得他的话有点恶毒，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十五六岁的男孩已从震惊中回神，抬步跟了上去。经过被撞男子身边的时候，腰板挺直，若是要打架的话，他相信自己能打得过，可惜瑶儿姑娘没给机会他表现。

只是，自家少爷招惹这位姑娘，真的好吗？算了，他老老实实跟着瑶儿姑娘就行了，至于少爷，让他自求多福吧。

肖瑶的目的很明确，她要去知味楼。知味楼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因为她走得比较快，只花了七八分钟。身后跟着的江亮，又不敢跟得太近，又怕跟丢了，累得气喘吁吁。

自从在广业街扎根，肖瑶经常从知味楼经过。曾经还想过，等自己赚了钱，就要带着娘来此大吃一餐。今天来了，却不是为了吃大餐。也是今天，她才知道知味楼的主人昨天还在她面前，自己还跟他表白了，虽然没成功。

关于江南三杰，随便提一提，就会有一群女人给她输送诸多信息。

站在知味楼的门前，肖瑶抬头望了一眼那个“张”字商标，原来这个张是张咏樊的张。

江梓杰的家在城西，肖瑶并不打算去他家找他，来这里找他的朋友，也不无不可。

走进酒楼，就有伙计来招待，只是见她衣饰普通，并没有很热情。不过肖瑶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径直走到柜台前，冷然地对着一个山羊胡大叔说：“我找张咏樊。”

面对如此直接的姑娘，饶是擅于察言观色交际能力强的赵掌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呃……请问姑娘找我们东家有何事？”不会是来追情郎的吧。

此时的肖瑶已经冷静下来，最近她的确情绪不稳定，想来是因为开张那天晚上第一次来了月事的缘故，在物质匮乏的古代，来这个实在太麻烦了。这两日她身体不适，又要忙着做生意，还被江梓杰找麻烦，她能不火大么？不过，生气不好，她要冷静，要淡定。

“我找他有一些私事要问，请您帮我通传一声。”

赵掌柜心想，果然是来追情郎的，只是不知少爷是什么态度，自己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声？还是通知吧，若是少爷不喜欢，到时候打发掉就行了。

赵掌柜笑眯眯地说：“东家现今不在此处，我让人去给他传话，不如姑娘先回去，明日再来。”

肖瑶审视了一会赵掌柜的神色，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在敷衍自己。可惜面对这种从事服务行业不知多少年的老油条，她看不出来。

想了想，像张咏樊这种大商家的BOSS，忙是一定的，不在这里也是正常的。

“能否借纸笔我用一下？”肖瑶对赵掌柜说。

见这姑娘不卑不亢的气势，赵掌柜将纸笔双手奉上。

虽然毛笔字不好掌控，但是书法课曾经也是上过的，只是不精而已。字写得不漂亮也不够匀称，好在不影响阅读。

肖瑶也不避忌赵掌柜，写完之后递给他，“请您将这个交给他。”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肖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掌柜才仔细地看那张纸。刚才虽然肖瑶并不避开他，但是他也不敢看。

那位姑娘看着不像小姐，可是他以为是哪家小姐乔装打扮出来的。一看这字体，实在算不上好，一般有钱人家的小姐可都会练习书法的。

“明日午时，我来要解释。”纸上写这这句话。

赵掌柜苦思冥想着：解释？什么解释？难到自家少爷辜负了人家？赵掌柜摇头叹气，想不到自己少爷也是个多情种子。

肖瑶离开知味楼之后，站在热闹的大街上，一时有点迷茫。她只是想过平淡安稳的日子，想在古代好好的生活。一直以来，她都小心处事，就怕惹祸上身，却不想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当日进城，差点命丧马蹄之下，加上当时心情不好，说话就不饶人了些。如今想来，自己是冲动了，可是昨日不是也承认错误了么？不是说好那件事一笔勾销了么？看那江南三杰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传言中也并未听说人品有问题，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不肯放过自己呢？

肖瑶想不通，情绪低落，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可是，她能去哪呢？这种无路可去的感觉，实在太哀伤了。

那个破江梓杰，见到他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呼……冷静。

做了一个深呼吸，肖瑶选择往自家方向相反的地方走，要将不越快的心情挥洒完再回去。

“阿嚏！”坐在张家别院凉亭里的江梓杰，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引得附近的下人纷纷看过来。他假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想他翩翩公子江梓杰，怎可因为一个喷嚏丢了风度，就算丢了，他也要以及其优雅自然的神态弯腰捡起。

丫环们偷偷的笑了，那些个大家闺秀们哪有她们幸福，不仅能见到赫赫有名的江公子，还能见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江梓杰浑不在意，拿起茶杯，喝着茶，等着江亮回来，报备今日瑶儿姑娘的点点滴滴。

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昨晚虽然是真戏假做，但是假的也要做成像真的，于是就喝多了一些，他的酒量好，不怕真的会醉。支手于桌上，他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只是这个江亮，怎么还不回来，瑶儿姑娘也该结束生意了呀。

至于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其实与传言所差无几。在醉满居里，他是喝多了，然后装醉，口中复述着一句话——瑶儿姑娘，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为何你不喜欢我。

少爷变了

江亮是江梓杰比较信任的小厮，本分，却也还有点聪明机灵。最主要的是，他很衷心，不像别人容易被江夫人诱叛。因此，昨晚从醉满居回来时，他便吩咐江亮今日一早就去五彩面点附近候着，将肖瑶那儿发生的事报备给他。

昨日下午江南三杰去找肖瑶时，便让手下传播江梓杰已有意中人的传言，甚至连意中人叫“瑶儿”也一并散播出去。当肖瑶恳求他们不要再纠缠她之时，他们便知难以答应。可是江梓杰居然答应了。

江梓杰自知无力回天，索性将错误进行到底。酒后失言这种事情难以自持，想来就算她再责怪，那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她一定会很生气，对于这一点，江梓杰十分笃定，想象她生气的模样，他居然觉得开心。看来，他真的是太过无聊了。

不多时，江梓杰便见江亮匆匆而来。

压下心中的雀跃，江梓杰等着江亮来禀报。

“公子。”

“嗯，说吧。”

江亮应声是，便开始汇报，“瑶儿姑娘听说了传言之后，到知味楼找张公子，张公子不在，便留下一张字条。”

“字条你看过了么？”江梓杰问道。

“未曾，小的怕跟丢了，不敢耽误时间。少爷您不知道，她走路可快了。”

江梓杰笑了，“看来她的确很生气。”想来是将他当成路面来踩了。

江亮点头，“瑶儿姑娘有点凶。”

江梓杰脑中回放着曾经的种种，点头赞同，“不过……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爷英明，连这都猜到了。”江亮拍完马屁，将肖瑶怒喝被撞之人的事情说了。说完之后偷眼看自家少爷，总觉得有一天少爷会像那个被瑶儿撞到的人一样，被瑶儿姑娘压制。

江梓杰脸上洋溢着笑容，比起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或者如狼似虎的豪放小姐，还是瑶儿姑娘这种倔强的，知道趋利避害委曲求全，却又不卑不亢的性子可爱。

“啊！”江亮突然一拍脑袋，打断了正在陷入美好沉思的江梓杰，江梓杰不甚高兴的说：“一惊一乍的，有事就说。”

想起了重要事情，江亮着急道：“少爷，那个瑶儿姑娘刚才往这边来了，不知是不是赵掌柜告诉她你在这里，小的刚才见势不妙，便先她一步回来通报。哦，她走得慢，暂时还到不了。”若是被怪罪不早点说就不好了。

刚听到肖瑶往这边来时，江梓杰正了身子，不过旋即便放下紧张微笑着说：“她不是来找我的。”

江亮不解，问：“少爷怎么知道？”

江梓杰觉得，他曾经对江亮的评价是错误的，以前怎么就会觉得他机灵呢？算了，既然他笨，就解释给他听听。“若是赵掌柜告诉她我在此处，那她还有必要留字条么？”

江亮点头，“没必要。”

“若是她知道我在此处，她还会慢悠悠地走吗？”

回想着肖瑶去知味楼的架势，江亮摇头，“不会。”拿把刀冲过来还差不多。

江梓杰的头还是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你认为，本少爷住在何处，会跟赵掌柜说么？”他可是来躲人的啊，如果可以，他希望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

经少爷如此分析，江亮也觉得自己笨了，只是少爷，您能不能直接说赵掌柜不知您再这里啊，这样就可以省很多口水了。

江梓杰的心情十分愉快，他站了起来，跨步走下凉亭，说：“本少爷出去走走。”

“少爷您小心啊。”江亮关心道。

这几日自家少爷被那些个小姐们折腾得鸡飞狗跳，虽然他除了不得安宁之外没吃什么亏，但是瑶儿姑娘可不一样。江亮潜意识里觉得，瑶儿姑娘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家少爷不一定能占便宜，不对不对，少爷不是想占便宜的人。江亮自我安慰着，可是为什么觉得，在瑶儿姑娘这里，少爷就不是平时的少爷了呢？

本想着少爷一定会万分自负的说：“本少爷是那种需要小心的人么？”

可没想到，少爷竟说：“知道。”

少爷果然变了。

肖瑶百无聊赖地朝着南边的道路缓慢行走，心里胡乱地回忆，回忆不知是真是假的二十一世纪，回忆在浠水镇的种种，回忆来到环江城的遭遇。这些，都让她的心情变得愈加低落。

她甚至开始后悔，若是当初不那么排斥去京城，也许就不会遇到这些不顺心的事情了，就不会遇到这些不知人间疾苦，不懂礼义廉耻的富家子弟。

不过很快她便从自艾自怜的境地逃出，有什么好后悔的，来此扎根是她千挑万选慎重决定的。人生本来就是不断的出现麻烦，解决麻烦，快乐因麻烦被解决而出现。若是一帆风顺，那多单调，没有对比，哪来的幸福。

况且，现今状况也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自己义愤填膺了，别人还没知道她就是“瑶儿姑娘”。找到江梓杰，让他弥补过失，好好善后，还是有机会将厄运掐死在摇篮里的。

而江南三杰也不算是十恶不赦之人，顶多是几个讨人厌的苍蝇，将之赶走便好。只是要如何赶走呢？苍蝇什么的，实在太讨厌了。

不知不觉间，肖瑶从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大门前经过，而后便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尾随着，只是她并未发现。

江梓杰出来之后便在院子附近找到一棵高大茂密的树木，飞身而上，等着肖瑶到来。当看到肖瑶身影的时候，莫名的有些欢喜。

他观察着肖瑶的表情，只见她先是苦恼郁闷，没过多久便豁然开朗一般，脚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