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种新鲜物什,他就想试一试,于是在砚台里加了水,细细研磨起来。
桌上还放置着一本账册,还有一些白纸粘成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情不自禁的,他伸过手想要翻来看看,突然想起肖瑶曾经说过的机密,于是他转身问在厨房忙碌的陈芳华能不能看看。
陈芳华想了想,最后同意他看。反正他也看不懂,不怕。起初她也问过肖瑶画的是什么,肖瑶说是梦中神仙传授的数字,很简单易学,还实用,陈芳华不疑有他,即使以前她爹教他识字她就会逃。
肖瑶还教陈芳华认这些字,甚至教她算账。
得到许可的江梓杰满心欢喜地翻开来看,赫然在目的是画出的长格子。上面清楚地写着疑似日期、单价、成本、总金额之类的字眼。说是疑似,是因为这些字的形状有点怪异,甚至连笔画都少了。那些格子里画的像鬼画符的东西,就更令人不明白了。
他走到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下,研究那些鬼画符的奥秘。可惜饶是聪明绝顶,一学就会的江梓杰,面对这些来自遥远的年代的异国的文化,他还是不懂。
实在没头绪,江梓杰想着待会跟肖瑶虚心请教,如此也多了一个话题,何乐而不为。
如此想着,他便继续翻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欣喜异常的字。开始,他有点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眼花。于是笑意比外面的阳光还要耀眼。
故地重游
白纸上稀稀拉拉写着“江”、“子”、“杰”,当然其它还有什么“嘉善”,“大叔”、“蔡贞”、“肖瑶”等等人名,不过因为只有自己一个年轻男子的名字,江梓杰便将其它名字忽略了。
其它名字应该都是肖瑶的朋友或者亲人的,如今她与自己的娘背井离乡,想来是偶尔思念亲朋好友,于是将他们的名字写下来。然而自己的名字的出现,是否表示,她也有在思念自己呢?答案是那么明显,江梓杰的心情前无仅有的欢喜雀跃。
长久以来,他的喜爱,他的黏糊,他的坚持,原来并不是一无所获的,即使猜到她并不是如表面那么冷情,但此时亲自证实,那种感觉,仿佛飘忽于云端之上轻轻柔柔,十分满足舒适。
“笃笃笃……”脚踏在木质的地面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肖瑶下楼了。
江梓杰连忙从天上回归地面,他平静心绪,将本子合起,从书案后走出来,等着心仪的人儿出现。
他暂时不会表现出已然知晓肖瑶心事的喜色,他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肖瑶很容易恼羞成怒。今日,他尽量不惹她,不对,是尽量表现出她喜欢的样子。平时他也并非惹她,只是她太过在意自己,才会颇多意见。嗯,应该是这样的。
当肖瑶从楼梯步下时,飘逸的裙角先映入眼帘,接着是纤细的腰肢,再就是恬静的小脸,还有羞涩的眼神。
江梓杰顿时喜形于色,虽然这裙子是他的娘亲当日“给”的,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的感觉是惊艳,那么这一次,就是幸福,因为这一次,她是为了自己而穿,为了自己而打扮。这表示,她承认喜欢自己。
陈芳华也看到了肖瑶,对于她的装扮,她颇感意外,她不是一直要与江梓杰拉开距离么,如今就要离开,她又缘何如此……陈芳华已经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了。
肖瑶只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与江梓杰出门了。站在大街上,肖瑶立刻引起路上的注目,虽然她知道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站在江梓杰身边的原因,但是她还是不如往常淡定了,总觉得怪怪的。
“我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吧。”朴素久了,突然亮眼一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江梓杰笑笑,柔声道:“不用换,这样很美,你要自信。”
肖瑶抿了抿嘴,没说话,不过脚步已经跨了出去,当然是与家相反的方向。
“你想去哪儿?”江梓杰与肖瑶并肩前行。
肖瑶放慢脚步,思索了一会儿。她并没有想去的地方,之前叫江梓杰陪她走走,也只是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没想法。”肖瑶不隐瞒自己的没主见。
江梓杰看着她,爱怜地笑了,这又说明,她只是想与自己一起而已才会提出陪她走走的要求。
“不若……去城北,那里有一处美丽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他知道肖瑶在环江城每日繁忙,极少有时间出行游玩,如今有机会,自是要带她好好游一游。况且城北许多地方山水隐逸,曲径通幽,人迹罕至,极其适合二人同游,要说什么也不会有人打搅,多好。
可是肖瑶的眉心皱了起来,然后略显遗憾地看着江梓杰说:“虽然我很想去,但是有点远了,嗯……不然,我们就去水天涧吧。”这样,就可以步行过去了。
江梓杰微一挑眉,这更是一个完美的地方了,有美好的记忆,还有手上的印迹。不知不觉间,江梓杰握住左手手腕。
肖瑶看到他的动作,尴尬地笑笑,说:“已经好了么?”
“没好。”江梓杰不假思索答道。
肖瑶正了面色,旋即又怀疑地道:“我不信,都过了那么久了,疤痕未消那到有可能,不会是没好。”
江梓杰抬起左手,将衣袖掀起,嫩红色的一圈牙印赫然在目,看起来像是刚刚脱痂的模样。
“怎么好地这么慢?”
江梓杰无所谓地说:“总是好一点儿又发炎,发炎了就很难好。”
肖瑶脸色严肃,“难道我的牙齿有毒?”她明明很讲究卫生了好不好,虽然古代条件差,牙刷牙膏都没有,但是古代也有古代的洁齿方式,她早晚都有刷牙好么?
她的心情有点儿低落起来,在一个男人面前,体现了不干净的一面,这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其实……是我不希望它好。”江梓杰的声音轻轻地,像是说与自己听的一般。
肖瑶愕然望去,继而问:“你为何不希望……”说到这,她打住了,因为她大概知道答案,可是,这人是不是太傻了?
“你说你都干了什么它才会如你所愿迟迟不好?”肖瑶有点气愤了。
江梓杰微笑着,像是很满足,“我就是什么都不做,它就这样了。”他没擦药,没让伤口不碰水,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自然会发炎。
“你有病啊!”肖瑶骂道,“你觉得有个伤在身上让自己痛,你大可以来告诉我,多咬几口的力气,我还是有很多的。”
“呵呵。”江梓杰笑了,“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让你咬,现在不行了。”
机会?什么机会?肖瑶不解,也不想问,因为,不管是什么,大概都不会有那一天。她已经决定,以后就算离开京城,也不会再到环江城定居。
两人往水天涧的方向缓步行走,偶尔说说话,但是多半时候是静默的。肖瑶不说,江梓杰就让她沉默,只因,他也有许多事情要想,还有就是,待会到了水天涧,身边再无嘈杂,风景又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到时候就算说什么做什么,应该都会得到理想的回应。
经过张家别院的时候,肖瑶偏头问江梓杰,“你现在还住这里么?”上次回来时,江梓杰说过他暂时住在这里,让肖瑶有事可以到这里找他。当时她还瞪着他说放心不会找他的。
江梓杰有一刻迟疑,最后含糊其辞道:“不住了。”
肖瑶点头,其实她也猜到,自己那天都说了那样的话,他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吧?
“我……”
肖瑶犹豫着开口,江梓杰看到她难以启齿的模样,便知她想说什么,于是不等她继续,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肖瑶,肖瑶转头看他。
“上次你说的话都没错,一直以来,我以为父母亲心中有痛,猜测自己若是违背他们,会戳到他们的痛处。对此,我是太过优柔寡断了。但是我也确实如你所说,长这么大,也没做过什么特别有用的事情。我不像咏樊一样,可以在商场上战斗,杀伐果断,也不如东明一般即使不是很情愿,但是也有努力的方向。我有梦想,却不敢去实现,对于这一点,确实太失败。”
肖瑶早已将头垂得极低,她说那些话,只是想让江梓杰不再来打搅自己而已,什么伤人就说什么,过后,也不是不内疚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况且,就算你不去考什么功名,那也可以做其它事情,而且,听说你父母常年在外,你们家也没什么长辈,你很小就自己管理家业,已经很厉害了。上次我说的太过分了,对不起。”
这个小丫头,其实还是很关注自己的么。江梓杰伸出双手,捧着肖瑶的脸,将她的头抬起,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说:“傻瓜,你无须道歉,反而是我该向你说感谢。”
肖瑶的脸因为江梓杰双手的轻微挤压,嘴巴嘟着,睁大的眼睛成了吊梢眼,像只期盼地望着主人的小狗,煞是可爱。
因为肖瑶的样子很好笑,于是江梓杰笑了。
肖瑶领悟到他为何而笑,气怒地伸手扯下他作恶的手,同时伸脚踢出去。江梓杰敏捷躲开,肖瑶拔腿就追,杀气腾腾地说:“江梓杰你死定了,我要报复!”
打打闹闹中,他们来到那片小树林,肖瑶顿足凝望,好吧,其实她是再一次不知该望哪儿走了。
江梓杰眯了米眼睛,脸上却是淡淡的,只等着肖瑶开口问他。
“上次走哪里呀?”肖瑶边看着道路斟酌边问。
肖瑶这样一问,江梓杰灵光一闪,莞尔一笑,伸手圈住肖瑶的腰,提气腾空而起。
“上次走的是这里。”
肖瑶再次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也不反对,只老实任江梓杰带着她飞。其实这样的感觉,挺好的。
又一次来到水天涧,这里仿佛一点儿都没改变,树木仍旧郁郁葱葱,湖光山色,瀑布飞泻,美不胜收。
'〃文〃'肖瑶和江梓杰漫步与湖边,气氛静谧美好。
'〃人〃'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书〃'“听说你要离开?”江梓杰迟迟不愿问,是因为不舍得面对。
'〃屋〃'“嗯。”肖瑶声音轻柔,今日的她,不再像刺猬。
“去哪?为何突然要走?”
“去京城。”肖瑶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原因就不说了吧,其实我早就决定要去了。”
江梓杰已经被“京城”二字给弄得头脑一空,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笑容慢慢地变大,直看得肖瑶一头雾水。
直接吻上去
“你笑什么?”肖瑶面色不虞,她可是要离开这里了啊,就算自己希望往后与他再无瓜葛,但是他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江梓杰收敛笑容,正色道:“我有点儿不相信你的离开是计划好的。”
肖瑶心虚,转脸看碧波荡漾的湖面,“你为何这样认为?”
“因为若是你要走,就不会租一年的房子,五彩面点才开了两个月,连本都没赚回,你现在离开,那这两个月岂不是花钱买罪受?”
更恰当的说法是——你岂不是有病?好吧,这是肖瑶脑补的。
江梓杰说的很对,肖瑶也不狡辩,只是神情免不了失落,她的心血啊,就这样付之东流了。“突然有点事情,所以就去了。”
江梓杰看得出来她口中的那点事情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从肖瑶一点儿兴奋神情的没有就可以确定。难道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亦或是因为一些她不喜欢的人?若是如此,那么,无碍。
肖瑶说完之后,就等着江梓杰表态,奈何久久等不到回应,她心中刚卸下的不满,又重新归来。“我以后不回环江城了。”肖瑶一时冲动,将这话说了出来。话出口时,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么?就算以后想回来看看都因为这句话而难以前行。
“要去京城就去吧。”江梓杰的语调有些雀跃。
肖瑶偷眼望去,甚至看见他在笑,是可忍孰不可忍,男人寡情她知道,但是如此没心没肺情浅义薄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实在太可恶啦!
气愤过后,肖瑶又有点而委屈,原以为还有一个人会在乎自己的离去,于是释放自己,由着自己心中所愿去做。主动邀约,特意装扮,甚至将事情说出个大概,还语出试探,可是如今得到什么?得到的就是不在乎么?太伤自尊了。
肖瑶的情绪,江梓杰怎会看不出来,他差一点就将真相说出,可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肖瑶对她总是太不在意,趁着这次机会,也让她体会一下也好。他这绝对不是报复,世人都是有了危机才会知道平和的珍贵,也许让肖瑶难受一两天,往后就会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好吧,以肖瑶的性格,也许不会难受那么久。
为了让她刻骨铭心一些,势必要做些刻骨铭心的事情。
可是,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对,这个,不得不纠正。
“瑶儿,我的名字你写错了,是木辛梓才对。”江梓杰无奈地说。
肖瑶并未因自己的错误而羞怯,而是理直气壮地辩驳,“同音字那么多,我能写对另外两个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个字的确很适合你,榆木头一样的薄辛之人。”
江梓杰很愉悦,他就喜欢肖瑶这种张牙舞爪,最后其实只是给人挠痒痒的模样,实在是有趣又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写错?”肖瑶后知后觉,“你偷看了我的东西!”
江梓杰心情很好,伸手揽过肖瑶的肩膀,与她并肩立于湖边。
“你娘已经同意我看了的。”所以这可不能叫“偷”。
肖瑶十分懊恼,她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做了偷偷摸摸的事的人。于是,她恼羞成怒了。“那上面写的都是我讨厌的人,所以你现在应该难过伤心知道么?” 大叔啊,我觉得说这话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您了,因为您对我太好。肖瑶在心中道歉着。
江梓杰神色不改,笃定地道:“我倒是认为那些名字都是你在乎的人的。”
“江梓杰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肖瑶你太口是心非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唔……”
是谁说的,堵住一个女人的嘴巴很容易,那就是直接吻上去。肖瑶现在可算体会到了。可是她是怎么被吻上的,她不是很清楚。先前不是还肩并着肩么?他们什么时候面对面站着了?难道是吵着吵着就……
突然感觉到嘴唇凉凉的,被东西拂过似的,肖瑶反应过来之后使劲推江梓杰,奈何气力悬殊,她认同蚍蜉撼树一般,动摇不了他半分,最后反而被江梓杰抱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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