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今早是不是帮忙照看了会瑞世子的马?”皇上直接相问。
“回皇上的话。是的,当时小贾子说他肚子疼,便让小的帮忙照看一下。”
“如今瑞世子的马被查出有人下毒,你可认罪?”
“奴才没有下毒!”小李子一听皇上的话脸色大变,“奴才只是帮忙喂了马草,没有给马下毒。”
这时,一个带刀护卫走了过来,对皇上道:“禀皇上,方才属下带御医所的人去检查了马厩里的马草,没有发现问题。”
“你喂马草的时候可有别的人接近?”皇帝眉头微微皱起。
“没有,奴才一直等小贾子回来才离开,期间没有人靠近瑞世子的马。”
“父皇,照这么看,这两个奴才肯定有人在说谎。请皇上明察。小李子是儿臣的人,一向老实本分,绝不会做出下毒的事。”站在边上的景子旭忽然出声道。
叶非尘讶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会为一个太监求情。不过,也许正是这样不惧怀疑的态度会让人觉得他坦荡吧。
“父皇英明,绝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二弟不必着急。”大皇子温和的道。
看上去是兄弟友恭,可他的话分明在暗示二皇子心中有鬼,开始慌了。
叶非尘总觉得大皇子脸上得意的笑让人看了很讨厌,而景瑞那厮一脸纠结样很想让人拍他一巴掌。
她可是已经等了好半天了,等景瑞自己向皇上自首。毕竟从华太医的话里推一下时间,很容易就可以知道那根针是他的手笔。因为一个时辰之内,马是在他自己手上的。他若是早点承认,她也好直接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可他一直不开口,等她揪出来了,别人把罪名又推到他身上他再想解释就难了。
算了,她已经仁至义尽了,简直就是在以德报怨,无奈这长得挺聪明的一个人脑子不开窍。
叶非尘先看了眼景飒聆,得到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不由一囧,他这是在气她一直观察边上的两位皇子和景瑞呢。
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她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皇上,非尘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皇帝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打量,敛了严肃的神情,开口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非尘觉得,是谁动手可以置后在查。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大皇子的马给杀了。”叶非尘淡淡开口。
静……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她。景子期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叶姑娘为何这么说?”虽然心里登时就烧起一把火,但他的神情还是很温和。
叶非尘浅笑道:“非尘这是为了大皇子着想。现在我们都知道瑞世子的马是在赛马之前中毒的,而今早有马术课的除了瑞世子还有大皇子。试想一下,若是有人下毒,很可能把两匹马都下了毒。若只对一匹马下手很奇怪,那就是明摆着针对瑞世子。不知瑞世子和谁有这样大的仇?”
景瑞静静的看了看叶非尘,摇头,“没有。”
“这就是了,其实非尘是觉得也许是有人嫉恨大皇子和瑞世子两人有这汗血宝马才下手。所以大皇子的马可能也中毒了。还是杀了的好。”
这话一出,景子期和景子旭的脸色都变了。她这话说出来,最大的嫌疑人又变成了景子旭,毕竟他是二皇子,却连瑞世子的待遇也没有,没得到汗血宝马。而景子期则是听出来了,这叶非尘就是不想要他的马活。
“叶姑娘多虑了,本皇子之前和瑞世子一起赛马,马没有半点问题,肯定没有中毒。那马可是父皇所赐,怎么能说杀就杀,叶姑娘还是莫要胡言的好。”语气已经有些不耐。
“非尘,那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如果没有中毒不可随意杀。”皇上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温和。
叶非尘虽有点讶异皇上的态度,但没有任何表示,她只道:“非尘并没有和马过不去,是真的为了大皇子好。虽然到目前为止大皇子的马还没有发疯,但是却不能肯定他的马就没有问题。”
“怎么说?”皇帝眉头不自觉的挑了起来。
一直低着头的华太医也飞快的抬头打量了叶非尘一眼,眼底有些惊讶。
“非尘方才也见过大皇子的马,通体全白,四肢健壮,一看就知道便是搁在汗血宝马之中也是极好的马。这马体质好,毒发就可能会延后。”
“就算延后也会有些不正常吧,现在本皇子的马还好得很!”景子期见皇帝真的在认真听,不由的有点急。他可是很喜欢那匹马的。
“大皇子别急,方才非尘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瑞世子的马不是还中了另外一种轻微的能让马发狂的毒吗?非尘曾经听说过,血颠这种毒药有点奇怪,若是下的分量少,就会潜伏在中毒者的身体里,只有经过一种迷幻的物质才可以唤出它的毒素。若是下的多,马才会在下毒不久很快就会自己发起疯来。方才非尘也经历过瑞世子的马发疯的情景,不说发疯的时间推迟了很久,就是那马疯的也并不太狠,不然我和瑞世子可能已经没命了。”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清清脆脆,每一句都十分清晰点的传到在场人的耳中。众人都是一愣。
愣的最狠的是景瑞。她刚说什么——疯的也并不太狠!她还真说得出来,真不敢相信她是个女孩子!不光没哭,这个时候还能说得出这样轻飘飘的话。还有,按她的说法,他若不动手马就不会有事?也就是说——他全都是自找的?
叶非尘可不管别人的眼光,只是自己下结论:“所以,大皇子的马很有可能也中了毒,只是没有引子引发而已。”
皇上看向华太医。
华太医道:“叶大小姐果然博文,说的没有错。若大皇子的马中了少量的血颠,没有引子是不会看出任何不同的。不过即使是少量,一个月之后也会发作。”
景子期眼底酝酿着阴沉,“直接杀了本皇子的马本皇子绝对不同意。依华太医的话,一个月之后本皇子的马是否会毒发就会看得很分明,若毒发再杀不迟,没有毒发自然得留着。”
见皇上欲开口,叶非尘抢先说道:“大皇子果然是爱马之人,非尘之前的提议太过残忍了些。不过目前看来大皇子的马中毒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一个月之后如果毒发了那就救不了了,而且,虽说一个月会毒发,但到底是哪天谁也预料不了。大皇子的马如此好,而且马场之上总会有人练习马术,到时若马发起疯来会造成的后果不可预料。”
说着她对皇上道:“非尘觉得,不如把马移到宫外,然后让人好好照料,不论中毒了没,都当它中毒了给它解毒。左右解药是没有毒性的,只是比较麻烦一点。非尘想华太医肯定知道如何治疗。”
“非尘这提议不错,到底是西北贡献上来的,无缘无故的杀掉传出去也不好听。华太医,你可有办法解毒?”
“办法是有,可是……”华太医微犹豫之后道,“需要同宗之血做药引。”
“同宗之血?”皇帝想了一想,看向一直在一便摆造型半句话也没说的景飒聆道,“朕记得当日送来的马里还有另外一匹纯白的马,似乎和期儿的马是同宗,那马在皇叔那儿吧?”
“是在臣这。”景飒聆依旧站着,眼里晃过一道流光,勾唇道,“不过不是本王的东西本王何须去救?若大皇子舍得把马送给本王,本王会考虑考虑让本王的爱马放点血。”
景子期脸色沉的不行,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不可以吗?说了就是打自己的嘴。不是很爱马吗?不是很在乎皇帝的赏赐吗?如果真的在意总不能不在乎它的生死也要拼命留着它吧。
“那白马就有劳荣亲王照顾了。”景子期敛去怒气,感激的道。
“既然二皇子如此诚心,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华太医可要记得上荣亲王府给本王的爱马解毒啊。”
“下官不敢忘。”华太医额际划过一滴冷汗,这荣亲王……脸皮有点厚。
同时这么想的可不止他一个,至少叶非尘就这么想。丫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待有人开口,叶非尘又开口了,她感叹道:“总算为大皇子解决了隐患。”
这话说的景子期快要怄死。
“现在就要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害瑞世子还有本小姐了!”叶非尘忽然锐利了语气,叫边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皇上,虽说这是可能是针对的瑞世子,但是非尘也无辜受害。若是就这么轻巧放过,以后指不定大家都以为非尘是好欺负的。如果皇上相信非尘,可否让非尘问这几个公公几句话?”叶非尘神色冷清,语调铿锵有力。和之前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就说嘛,叶老太太手底养出的丫头怎么可能那样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不过……想到她之前的行为,他看了大皇子一眼。
“你问吧。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培养的是国家未来的栋梁。若有人敢在国子监做出下毒的事,朕绝不姑息!”不管是谁,都应该要敲打敲打了。怎么说那马还是他赏的!
叶非尘往亭边走了几步,看向照顾景瑞马的小贾子,“这位公公,你是何时去上的茅厕?”
在场的女子脸色微红,有些鄙视叶非尘。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问一个太监这样的问题。
“大概是……是巳末,第一节课还没有下。”小贾子心里一惊,却是不得不答。
她又看向照顾二皇子马的小李子,“小李子,他说的时间可对?”
“对,是那个时间。”小李子回想了一下道,“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贾子就回来了,然后差不多两刻钟之后主子们就下课了。”
下课了之后是休息时间,然后再做些准备活动,小李子喂马草的时间和马毒发的时间差不多刚好相距两个时辰到三个时辰。
众人一时将怀疑的目光都放在小李子和景子旭的身上。但是同时也有些疑惑,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怎么会这么一脸不慌只是紧张的把事情都说出来?
叶非尘对小李子倒是有些赞赏,这个时候还没有乱阵脚足矣看出心理素质不错,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心里没鬼,所以才坦坦荡荡。
看那个心里有鬼的小贾子,现在可是都忘了抖呢。一开始做出那样惶恐的样子,现在却似乎冷静下来了一样。是不是以为有人会成冤死鬼而他可以逃过一劫呢?
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她,恰巧就是那天网。
今早上的是《诗经》,那与她而言是烂熟到心里的东西,听着听着就走神了,然后悄悄的在书后面把眼光移向窗外,好巧不巧,窗外隔着广场之后就是马场的边缘。而边缘的角落,有一道小门,通过那门之后再走不久就是专门给在马场和射场上工作的人建的厕所。
那里对她的位置而言不是个好视角,而且隔着道、隔着树,看的也不分明,最主要的是那没什么风景。要不是今早眸个吸引了她目光的小家伙,她也绝不会往那边看。
那么一看,对她现在而言可是绝好的证据。
她神色一冷,盯着小贾子道:“你这个叼奴,竟敢撒谎!你根本就没有去过茅厕!”
“叶大小姐不要冤枉奴才,奴才真的肚子疼去了茅厕,叶大小姐难道一直看着奴才在?怎么知道奴才有没去茅厕?”小贾子似乎满脸羞愤,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却直直反应了他的心情。
嘎……叶非尘再次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小贾子得到了某人视线的凌迟,他不敢抬头,但瞬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他知道那是荣亲王的目光。聪明的他想到了什么,叶大小姐和荣亲王……即使有察觉,恐怕已经没命去告诉他主子了。
皇上轻咳一声,“那个……非尘,你怎么知道这奴才没有去?”
“因为今天我们中等部的第一节课是讲《诗经》,讲的是《秦风·无衣》那篇,非尘忽有所感,就扭头去看窗外不远处的武场了。”她脑袋一转就找出了个很好的理由。
不过说到这里她就微红了脸,“后来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跑进了马场,就走神了。那个小男孩一直在马场的周边玩,后来还有一个嬷嬷一个宫女并一个小太监过去找他。那时候马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在那里耽搁了许久,正好就是巳末左右,而且,他们在的位置就是小贾子去茅厕的毕竟之路。那段时间,非尘并没有见过小贾子经过。所以,他肯定是在说谎。”
小贾子低着的头脸上一白。额际都冒出了汗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心里肠子都毁青了。
他就是嫌茅厕离马厩太远所以并没有跑过去而是随便的找了个草丛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一时偷懒要送他上死路。
现在……只能抵死不认了。
“叶大小姐还在上课,怎么可能时时都盯着那个不起眼又没有什么风景的地方看,也许奴才过去的时候刚好叶大小姐移开了目光。奴才确实去过茅厕。”
叶非尘目光一冷,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什么叫没风景,那里早晨可是有个超级可爱的小男孩!不然她才不会看呢。
“是不是冤枉只要找出叶姑娘说的那个小男孩还有嬷嬷和宫女来对证就是。若这奴才是抵赖,也由不得他。”景子旭眼里有了些怒火。这个小李子之前指出小李子,或者早晨叫小李子帮他忙就是个阴谋,是针对他的阴谋,想把害景瑞和叶非尘的事安到他的头上!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叶非尘一直都很冷静了,而且对他的目光一直无视,原来她早知道他不是幕后黑手。
这丫头……一开始不说,偏要整的大哥赔了爱马再说。那么……他看了看小贾子,又看了看景瑞,暗想这次瑞世子要倒霉了。
活该,景瑞平日里也是太过自信了些,如今看却是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
景瑞的脸色已经说不出的难看了。他平日里觉得小贾子为人聪慧,又十分机灵,一直都很信任,更是把自己的爱马交给他照顾。现在看却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也说不清什么心理,虽然小贾子是他平日里信任的人,而且他还没有认罪,但是经过叶非尘那么一指认,就让他一下子对这小贾子产生了怀疑。
“非尘,说一下你看到的孩子什么样子?”由于天字部几乎是连接宫外和宫内的地方,所以即使有些官员的小孩出现也很有可能。不过叶非尘又说了嬷嬷和宫女,说明那孩子是宫里的人,而宫里的小孩就是他儿子。
原本第一反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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