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万岁,臣等知罪!”呼啦啦,满朝文武尽皆跪下,赵治小人得志,得寸进尺地道:“既然知罪了就赶紧回去反省吧,退朝!”
不待众臣反应过来,赵治一扫袍摆,直接蹦下龙椅,小跑出殿,补眠去也。
反应过来的众臣议论纷纷,皇上一向顽劣,今日却有些奇怪,平日里若占点优势,恨不能把群臣挨个踩一遍。今天得了这么大个便宜,竟然没有耀武扬威地吼上几声。
草草了事,似乎只为早点下朝一般。看眉目间十分疲惫,莫不是……?
莫仲文唤来内史官旁敲侧击皇上近来召寝是否过于频繁,内史官一张脸憋得通红,把记录拿出,悄悄地翻起了一点,莫仲文凝神细看:
吾皇一夜间连幸二十二妃嫔美人。
一夜间?
连幸?
二十二妃嫔美人?
莫仲文沉着脸把这事儿放了话出去,众臣震惊过后,义不容辞地写起了劝导奏折,同时不服劲儿地开始挑战赵治的记录。
奏折雪片般飞了上来,纷纷劝告吾皇保重龙体。
赵治视而不见,一群老不死的娶了一群小妾只看不用,纯粹嫉妒,心安理得地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皱着眉头喝下祖母派人送来的百合甲鱼汤,心道,早知道就多分几日传寝了。
赵治重新换上那身极品龙袍,整个人精神焕发,随意用了点膳,坐上御辇,直奔御花园。
见一众嫔妃各着蓝白球衫,莺莺燕燕分坐三五堆,闻得黄门通报赵治的到来,纷纷起身,齐声娇喝:“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治笑嘻嘻地道:“众爱妃平身。”
一众妃嫔袅袅起身,看着赵治都有些面色不善,本以为的二人私处变成群妃共宴,任谁都不会心情愉快。
赵治忒也狡猾,镇定自若地道:“今日比赛中,若哪个爱妃踢进一球,朕便陪她一天!”
打蛇打七寸,赵治这一招正中众妃软肋,一个个提起精神,转移了视线到身边的众女身上,开始估量起来,唔,柳才人身子较弱,可以欺负欺负,王美人身材娇小,挤倒了,不是很正常的么?……
淑妃和德妃两个人视线对上又轻描淡写地挪开,带着一宫主位的矜持,想那些下妃不会不开眼罢?!
赵治甚有先见之明地把太监宫女远远遣开,旁边的小楼里就有浴汤,心知这些宫妃最重姿容,为了细水长流,他还不想一网打尽。
令众妃分站两边,赵治将球放在正中间,狠狠敲了下手中铜锣,期待万分地看向场上众女,发现众女皆木然地看着他,赵治恍然大悟,嘿嘿笑了两声,把足球规则一五一十地仔细讲解,累得口干舌燥,却发现完全是对牛弹琴。
赵治一发狠,指指中间那球,又指指远处的球门道:“谁把那球丢进那边的门里就算进球了,朕便是她的了!”
话音刚落,一群猛虎呼啸而过。地上挤倒二人,凄凄艾艾,已是不能行走,赵治喝了一声暂停,上前搀扶起两个美人儿,心中欢喜地想道:不错不错,把两个绊脚石先踢了。
淑妃!德妃!
这些妃子真是个顶个的人精,仗着人多手杂,硬生生地干掉了两宫主位,剩下的宫妃封位都差不多,就各凭本事罢。
赵治可算开了眼了,以前宫内妃嫔间明争暗斗,都是嘴上功夫针锋相对,今天可算有机会大展拳脚,一个个旧仇未去,又添新怨。
呜呜,原来腰带是可以抽下来的,原来衣服是可以扯烂的,原来足球还可以这么踢……赵治急忙喊了暂停,场上两个宫妃纠缠在一起,一个被揪住了头发,一个伸出长长的指甲欲挠对方的脸,好险,若是有一个毁了容,以后可就死都不会陪寡人玩了。
抽出红色锦帕甩了甩,把二个死死对盯中的宫妃齐齐喝斥出场,赵治厉声道:“你们身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休要忘了你们的身份。”
这意思是说,过于粗暴便会丧失资格么?众妃迅速地揣测出上意,假意摔倒者无数,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对手被红帕罚下,剩下的心中暗爽,小心翼翼地和人保持距离,现下,就看谁摔得及时摔得迅速了。
王美人!柳才人!
这两个老冤家,果然是技高一筹,赵治心中大赞,心道,接下来她们会怎么办呢,唔,若是一起摔倒,朕便把她们一起罚下。
柳才人弱不禁风地向王美人行去,似乎随时会跌倒在地,王美人谨慎地后退了一步,柳才人在离她三步之远时,识趣地停下,一双眼向二人中间的球扫去,王美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微微一怔。
那球不偏不倚刚好压在了两个半场的中线之上,王美人若有所悟,抬头望向柳才人,见对方善意地一笑,登时明白,亦是含笑点了点头。
赵治看着二人间气氛微妙,忽生不详之感,唔,这种表情,这种姿势,她们,要联手了?!经验丰富的赵治立刻醒悟过来,一拍脑门,喝道:“你们若是一人踢进一球,朕便只陪着最先进球的那个呆上一天!”
王美人和柳才人间刚刚建立起的友善气氛被赵治两句话冲得一干二净,看着对方,似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巅峰对决!
两个人同时向球行去,谨慎,小心翼翼,眼角余光始终不离对方左右,若有风吹草动便立刻退开。
被罚下场的众妃又妒又羡地看着她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只盼着二人同时跌倒,一起下场,心思竟和赵治一般无二。
“当当当~”
赵治兴高采烈地敲起了铜锣,高声宣布:“时间到!”
柳才人和王美人同时跌坐在地,不期然地视线对上,均觉得对方有些可怜,随即又想到,自己不也一样么?迅速把视线移开,听到赵治在那边高喊:“下次一样的规则,爱妃们回去多多练习啊。”
众妃们心知这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套,可叹身在其中无可奈何,众女竟不约而同地祈祷:苍天若有眼,便派个女子修理修理皇上罢!
赵治见众妃幽怨地盯着他,委屈地低下头,凄凄艾艾地道:“爱妃不想为朕生下健康的皇儿么??”
话罢,赵治唤来一众太监宫女,逐一安排好诸妃沐浴,德妃淑妃每人赏赐精致宫花一套,另吩咐下去,今日晚膳同赐一份给柳才人和王美人。
一众宫妃被哄得心花怒放,心道,回去定好好练习足球之法,在这么多妃子面前,得了皇上的赏赐也是大大的长脸。
回到寝宫,赵治洗漱完,懒懒地赖在床上,回想今日种种,时时爆笑。琢磨着,这足球有趣得很,女子踢球和男子相比便大不相同,若是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耍起来,岂不是大大的有趣?!唔,朕要与民同乐,省得那些老东西总说朕不务正业,哈哈哈~越想越是得意,赵治在龙床上连打了几个滚。
想着明日好生教训教训那些老古板,赵治用了膳,早早便歇了。
第二天,早朝。
群臣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治神采奕奕地看着满朝文武,朗声道:“平身。”
见臣子们并不直起腰来,不由大为诧异,朕还没有说那构思呢,怎么就提前表示对朕的敬仰了?
一边的冯顺悄然上前,小声道:“诸位大人昨日用力太过,呃,闪了腰了。”
赵治恍然大悟,一双眼撇向腰板挺直的左相右相,心道,可怜,土埋到下巴了,闪腰的本事都没了。
看着满朝文武低头弓腰,赵治大悦,从三皇五帝讲起,直到太祖开辟不世功勋,口沫横飞,中间喝了三大盏茶水,下面的臣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不停地哀鸣,小祖宗,别玩了。
赵治见时机差不多了,方引入正题道:“朕要效法先贤,与民同乐,众爱卿可有意见?”
第七十五章 死局
众臣子立刻齐声应道:“吾皇英明!”
赵治笑眯眯地又道:“朕拟成立足球司,强民之体,开化民智,众爱卿可有意见?”
鸦雀无声。
众臣腹诽,小祖宗,适可而止罢,叫万民陪您一起玩?您一天到晚折腾群臣,折腾宫妃,还不够么?!
赵治看了看左相,又看了看右相,心道,老狐狸,老混蛋,老不死的,平时文事归莫老鬼,军防是萧坏水的,若是朕有所提议,定有一人反对,一人支持,辩来辩去没完没了,拖到最后黄摊。
今日里都不说话,这是达成共识了,要一起反对了?!
赵治笑嘻嘻地盯着萧东流,亲切地道:“萧爱卿,听说拟最近苦读诗书,文才大增,明年春闱便做那主考如何?”
莫仲文心道,小狐狸,小混蛋,那个老不死的懂个屁,叫他做主考,不如叫个瞎子去阅卷,这不是逼老夫表态么?
萧东流心道,小狐狸,小混蛋,老夫一直想把武生插进文官里,你这招够狠啊。
“臣赞同陛下成立足球司!”
两大权相一起开口,分毫不差,对望一眼,均恨恨,这下完了,被皇上玩死了。
赵治果不负他们所期,得意地道:“既然两位大人都应了,那便即日开始组建罢,唔,至于那春闱主考,就由莫大人和萧大人一起辛苦罢。”
散了朝,除了赵治心情大好,满朝文武皆阴沉着脸,小皇帝年纪渐长,越来越难以糊弄了。
赵治兴冲冲地到了慈和宫给母亲请安,满室请安的宫女太监里,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男子格外显眼,却是徐祈元做了官,进宫探望姑母和姐姐。
赵治坐在母亲身边,听她和徐祈元闲话家常,猛地想起,这足球貌似就是徐祈元未过门的妻子最先提出的,唔,让朕如此开心快活,定要大大地赏赐一番,只是一个女子,已经赏了她一门好亲事了,唔,不如赏赏徐祈元罢,妻凭夫贵,到时候也是个诰命加身。
主意一定,赵治对着徐祈元笑道:“徐爱卿有没有兴趣做那足球司的司理?”
徐祈元一愣,没听过这个衙门啊,这个混蛋皇帝又玩的哪一出?
赵治继续利诱道:“虽是新成立的衙门,主官可是正三品衔。”
未待徐祈元开口,一旁的徐皇后和煦地道:“哀家这侄儿能力有限,怕达不到皇上的要求呢。”
赵治正在兴头上,岂容他人拒绝,笑道:“母后是嫌官小罢?正二品如何?”
徐太后皱皱眉头,徐家祖训,子孙不得入朝为官,皇上来前她正在训斥侄儿,再次开口道:“祈元年纪尚幼,怎能担此重任?”
赵治见母亲如此扫兴,心中不愉,收起笑容,淡淡地道:“正一品。”
徐太后一哆嗦,知道这个儿子最喜欢唱反调,连使了眼色给徐祈元,徐祈元娃娃脸上堆满笑容,机灵地跪下,领旨谢恩。
赵治见他面相甚为年轻,琢磨着,若是直接给个正一品,那帮老骨头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亲自上前扶起徐祈元,面不改色地道:“既然母后想历练历练表兄,那便从正三品做起罢了。”
徐祈元娃娃脸上表情不变,从容道:“一切但凭圣上吩咐。”
赵治对徐祈元的表现十分满意,叮嘱道:“徐爱卿一定要把这足球司好生发展,朕,要与民同乐。”
徐祈元点头应了,赵治又笑道:“徐爱卿怎么还不成亲,朕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文竹一早醒来,意识到今天开始要重新回书斋上课了,不由一笑。
这几日,文菊当家,双胞胎如同放出了囚笼的鹫,好好的假山池塘硬是修整成了一马平川,家里成立了小丫鬟队,大丫鬟队和媳妇队,还有各院管事带领大队嬷嬷组成的专职欢呼队。
夫人太太们也被拖下水,作为名誉裁决出现,整个文府被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昨天,文晓竹的一记远射,恰好踢到了老爹的脸上,那花容月貌上一个漆黑的球印,鼻子还流出两行鼻血……
两行红鹭上黑天……
文章满面漆黑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饱含热泪,水汪汪地看着几个女儿:“你们都已经大好了,还光知道玩,老爹都要累死了,呜呜。”
文竹等人见势不妙,远远避开,脚伤未愈的文菊被文章逮个正着,抓着文菊的裙摆,文章那双桃花眼里满满的一片汪洋似要倾泻而出,文菊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的头道:“咱们明天就去私塾上课,好了罢?!”
文章喜得摇头摆尾,文竹真想寻个肉骨头丢过去试试。
到了书斋门口,看到那几停小轿,知道几个妹妹已经先到了,文竹推门而入,闻得双胞胎的抱怨声:“爹爹在搞什么?”“怎么这么多账册?!”
文竹闻言一笑,转过屏风,见每个书桌旁都摞了一人多高的账册,微微一怔,恼道:“为什么你们都是一摞账册,只有我是两摞?”
双胞胎互望一眼,怒气瞬间消失,同情地看了看三姐,乖乖地去核算账册了。一旁捧着本账册的文晓菊,五指弹珠如飞,手下微微一顿,忖道,六姐七姐真好骗呢。
文竹见文菊独坐窗边,着了件淡紫的素衣,头上简单地挽了个巧云髻,点缀了些许紫色小花,清淡素雅,面前摊开本账册,人怔怔地发了半天呆,便踱过去柔声问道:“四妹在想什么?”
文菊慵慵地靠在座椅上,头偏向窗外,寞然道:“想起以前,五妹偷偷帮我核算账册,大姐严厉,发现了之后,我和五妹的午饭便一起没了,结果大姐二姐一人拨了一多半的饭来给咱们;
后来大姐嫁了,二姐一边抱怨咱们偷懒,一边拿去账册在爹爹到来前算完……二姐嫁了,五妹也嫁了,现在我也要嫁了……”
文竹见文菊脸上缓缓滑下两串泪珠,在阳光的映照下五彩斑斓,似乎代表了过去的所有美好回忆,好景不再……心中一酸,努力眨了眨眼睛,文竹轻声道:“若是想姐妹了,便叫人去接她们回来。”
文菊转头看着文竹,眼眶泛红,低喃道:“不一样的,三姐,不一样的……”
随着文菊的低语,身后传来了啜泣声,文竹转头,发现双胞胎依偎在一起,眼睛鼻子都红红,文晓菊低着头,大滴大滴的泪珠化在了账册上。
文竹终于控制不住双眼的泪水,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你是姐姐,你是姐姐啊,不能哭,绝对不能哭。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使劲抽了抽鼻子,文竹不敢看几个妹妹,脸上扯出个笑容,大声道:“大姐二姐过得很好啊,五妹也很幸福啊,哭什么呢,都哭什么呢,四妹还能被徐草包欺负了么?!”
闻得她最后一句话,双胞胎破涕为笑,一起道:“徐草包想欺负四姐?下辈子罢!”
话音刚落,文章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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