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盯着七哥玄色方头靴上的银色文案瞧,也不敢兀自将这突来的沉闷气氛打破,更不敢抬首看一眼七哥的神情,只觉得七哥的手依旧缓缓顺着我的发顶,似乎,还把玩了我今日所戴的发簪。我无奈撇撇嘴,深深吸一口气,静等这尴尬时刻的过去。
许久之后,视线中的方头靴动了动,紧接着便听七哥道:“小迟这般聪明,想是已有了法子。我该放心才是。”他拉着我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拖起,边走向门口边道:“若再不去,莲子汤可都入了白先生的腹中了,我岂能无辜错过这白来之食,走。”
我紧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出了们见一路有丫鬟小厮看着,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便试着挣了挣手。七哥却手指一收握得更紧了。眼见着路过的奴才门均做低首状,我面上更是痒痒的。
“小迟莫要忘了,我始终是你的七哥。”他声音顿了顿,步子却未放缓,紧了紧手又继续道:“也亏了我是你七哥。”
低低的几个字,顺着风飘进我耳中,我心中一滞,抽回手的欲望便更强了,却始终下不了手。七哥,锦函,今日这话,我便当不曾听见,莫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说好的晚饭之前更
阿初木有食言的说
最近打算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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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崩:
当时瞅着穗娘师傅那副“神棍”模样,我着实不大想相信于他。只不过,他到底是将橙玉之事说了个全,我知的与我所不知道的,均一一道了出,这才让我不得不信他。也就是那日,他要我应了他,日后不论何事,我都需好生护着穗娘。但似乎向来都是穗娘护着我。
“夫人可是想知橙玉之事?”
“橙玉?你说的可是这玉佩?”
“正是。若是夫人不介意,老夫可将橙玉之事道来。不过,夫人可否先应了老夫一个请求?”
“诶?这算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橙玉,形貌教寻常玉佩无异,平日里呈碧绿圆滑之色。独在寄主生辰之事,橙玉借助夜间明月光华,玉体泛橙色光泽。然。。。。。。夫人可要老夫继续?”
“你!——臭老头,赶紧说。”
“那老夫先前说的请求。。。。。。”
“说!”之间我都能记得当时自己咬牙切齿愤懑又憋屈的神情。
“夫人果真爽快。如此,老夫便将橙玉之事告知与你罢。然,橙玉并非寻常之物,此玉甚通灵性,若是感知到寄主有后,它便会舍旧择新。在下一任寄主出现,并且合时机之前,橙玉会陷入休眠状态。如此一来,便与普通玉佩无异,它的异能也无法为人所用。至于何时再次恢复灵性,老夫也不知。”
“诶?诶?若是照你这般说,我。。。。。。我。。。。。。莫非。。。。。。。莫非。。。。。。”
“恭喜夫人,正如你所想。”
“真。。。真的?”
“夫人可是怀疑老夫?”
他说的那一番话,等我之后再回过头来回味一番,想要再问何为橙玉的“异能”之时,老头子已经躺在地下了。也不知橙玉之事为何人所泄露,总之,在嫁给萧棠之之后,麻烦便多了许多。不过,到如今这些均不重要了。现下要紧的,除了将二笨身世掩盖好,还需想好怎么应付萧棠之,果真是恼人。
“小姐可有听得白某所言?”
“恩。”我急忙将飘走了思绪扯回,胡乱点了头,又突然察觉气氛不对,想了想,便又补充道:“白先生可否再说一遍?方才,方才我听漏了几个字,呵,呵呵——”
白先生斜眸觑了我一眼,伸手端起茶杯,别过脸去,揭盖细细抿了一口,就是不再与我开口。我知他定又是在心里数落我,便转了眼神,望向七哥求助:“七哥。”
原先神色略显僵硬的七哥,对上我的视线之后,打破脸上的表情,轻笑着道:“我发觉,只要小迟挣开催眠,失神呆愣之时便多了许多。过去之事,或是他,小迟可是还未放下?”
我忍不住白了七哥一眼,小声嘟囔:“我何时说过将萧棠之放下了。”
“小迟说什么?”
“没,哎呀,七哥,现下不是谈什么放下放不下的时候,你先告诉我,白先生方才说了何事。”我刨刨下巴,望着七哥问,眼神却不自觉瞟向白先生,他喝完茶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嘿,好你个白点苍,果真打算不理我了。
“恩,小迟可打算继续‘失忆’?”
“白先生方才问的?”见七哥扬眉点头,我摸了摸脖子道:“反正我觉着无甚必要了,现下良辰清知道我未失忆了,萧。。。。。。萧棠之也,也知了。”我再次偷偷瞄了一眼白先生,他仍不曾睁开眼,一手收在袖间,一手搁在几案上,一下一下轻轻扣着。
唉,这白点苍白庸医,自他突然现身肃彷替我解毒,又教我催眠之时,我便被他的脸色牵着做事了。不过,他到底是有几分能力之人,这些年教会我助了我的,怕是这辈子也难以还清了。
我吸吸鼻子,几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抓了他的衣袖晃了晃,软了声音道:“不过,若还是需要继续服药催眠,小迟也是无所谓的,白先生?”
白先生突地睁开眼,偏头直直盯着我,语气平平道:“小姐可是以为,白某这般做事为了自己?这些年,只要是你要做的事,白某又有几次阻了你?当初你央我教你催眠,白某不曾过问你缘由,也都依了你。白某做这些,只不过以为,眼下七少主尚未有下落,小姐如今为锦家唯一可以依靠之人。不论小姐如何依着性子胡闹,总不至于忘了肩上的职责。”
印象之中,白先生从不曾这般严厉与我说话,想来这一次,当真是我说错话了。我揉揉鼻子,继续往前凑了凑,讨好地唤他:“白先生。。。。。。”
“日后你是否‘失忆’,自己且把握好。不过,催眠所用的药物,对身体损伤极大,你本就是亏虚之身,这服药之事,暂且止住吧。”
“哦。”我闷闷点头,“那不是不能‘失忆’了?”
白先生将我的手拂开,起身戳了戳我脑门,气得发笑:“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你不就是害怕面对萧棠之么。这几年装失忆,若是还不曾将他看清,你便活回去了。”
我抬手抓抓后脑,却被脑后发髻碍住,只得又拿下手,讪笑道:“是,是有些慌。要不。。。。。。我,我再看看?”
白先生似看笑话一般轻轻掠了我一眼,负手转了身往门口而去:“这便是小姐你夫妻二人之事,白某不才,只会摆弄药材,帮不了小姐了。”
我眼角一抽,控制不住喊了出来:“哼,难怪你孤身一人无妻儿,活该当和尚!”
白先生脚下一个踉跄,微微动了身形,我以为他欲要转身‘收拾’我,迈开步子准备好逃走,却不想他只弹了弹袖子,又提步前行。
“白先生去哪?”
“我这单身汉,自然去找善儿丫头寻吃的。那莲子汤,想必到火候了,我且先喝了再回萧府。小姐好生享受这夫妻乐事,莫要贪欢。”话音方落,白先生的青衫衣摆,也随之消失于门槛处。
我捂住嘴,努力克制住喉间的笑意,估摸着他出了园子,才放开手,揉了揉嘴角,转身笑着对七哥道:“白先生方才可是尴尬了?”
七哥浅笑摇首:“小迟日后不可再对白先生无礼。”
“恩。”我敛起嘴角余笑,捧起茶又灌了一口,突然忆起一事,便问七哥:“可找到那人了?锦秦今日有何消息?”
“不曾。”七哥将视线转开,也不知落于何处,低低道:“十几年不曾出现,一时间找不到也难免的。”
“恩,那便要继续麻烦你了,七哥,锦函。”我抬眼顺着七哥所在望去,恰好见他侧脸上落寞之笑和轻轻扇动的长睫毛。将近午时,屋内光线甚是明亮,打在锦函白皙的脸上,似要将他肩上的担子给抗了去。
“锦函自知该如何。小迟可别忘了,经过这些年,这锦七少锦苏廉,我怕是能做得比那人还自在许多。”
“恩。”我勉强扯起嘴角,弯唇笑而笑。眼前的锦函,自我进锦家起,便一直伴着我,守着我,护着我,他是疼了我十几年的人,也是我心里的七哥,却不是锦家真正的七少爷。锦函是锦苏廉的影卫,十五年前,他受了锦七少之命,在七少离开锦家之时,背负了锦七少的所有职责,包括——锦家的覆灭。
“小迟可有想好,自今日之后,如何与萧棠之相处?”
“唔,届时再说,这问题着实恼人。”我丧气地摆摆手,实话实说。
七哥起身走到我跟前,虚空揉了揉我发顶,似不经意地问:“那。。。这几年,小迟可是将萧棠之看清了?可要继续信他,继续。。。喜欢他?”
我默然摇首,突然失了将七哥的手拿下的勇气,只心里暗自道:“这么多年的试探,甚至欺瞒,不就是想替自己找个理由,证明我并不曾爱错了萧棠之么。”
我垂眸盯着七哥玄色方头靴上的银色文案瞧,也不敢兀自将这突来的沉闷气氛打破,更不敢抬首看一眼七哥的神情,只觉得七哥的手依旧缓缓顺着我的发顶,似乎,还把玩了我今日所戴的发簪。我无奈撇撇嘴,深深吸一口气,静等这尴尬时刻的过去。
许久之后,视线中的方头靴动了动,紧接着便听七哥道:“小迟这般聪明,想是已有了法子。我该放心才是。”他拉着我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拖起,边走向门口边道:“若再不去,莲子汤可都入了白先生的腹中了,我岂能无辜错过这白来之食,走。”
我紧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出了们见一路有丫鬟小厮看着,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便试着挣了挣手。七哥却手指一收握得更紧了。眼见着路过的奴才门均做低首状,我面上更是痒痒的。
“小迟莫要忘了,我始终是你的七哥。”他声音顿了顿,步子却未放缓,紧了紧手又继续道:“也亏了我是你七哥。”
低低的几个字,顺着风飘进我耳中,我心中一滞,抽回手的欲望便更强了,却始终下不了手。七哥,锦函,今日这话,我便当不曾听见,莫怪我。
☆、好娘子之圈三三
“夫人回来了;惑夫人如何了?”我与七哥进入“风月园”;手捧托盘;端着白瓷盅的善儿便惊喜向我们而来;步子急急交替着,托盘上的白瓷盖子,也随之清脆响动。
见善儿过来;七哥松了我的手;在一旁雅笑着静立。我眼神掠过他;不敢做多停留,微讪地拍着肚子,抬头对善儿一笑;吸吸鼻子道:“啊;好香呐,我算的不错吧,回来便有莲子汤可喝,日子忒美满了。”
“夫人快随善儿进屋吧,莲子汤刚盛出,趁热喝才好。”善儿单手捧托盘,另一只手腾出来,欲要扶我,“方才奴婢还想着,若是夫人回晚了,这汤热了会走味呢。”
我推开她伸过的手,示意她将手中的托盘拿好,歪头不屑道:“夫人我又不是那没了孩子的惑夫人,路还是自己能走的。走,喝汤去。”
转身对七哥那方向招了招手,眼神却不敢对上他的:“七哥也一起来吧。”
“好,小迟先行,我随后便是。”
看不见七哥的神情,但耳中传来清澈温润之声,似是与往常无异,依旧是七哥往日里对我的那般,比和风还温煦。我心头一动,随着善儿走了两步,终是决定将杂念摒弃。
“七哥,再不快些,汤要被白先生喝光了。”
我猛地回过头去,眯起眼,裂开嘴笑着唤他。他许是知了我的心思,畅怀一笑,别于寻常时候的优雅,抬手捉住从他眼前飘落的绿叶,重重点头,答道:“好,好。”
见他如此,心下也松了口气。暗暗擦了擦手心的虚汗,转身向屋内而去。“失忆”这五年,他曾数次用“锦函”的身份,与我说些莫名其妙之事。背后一些举动的深意,我便是再不敏感,也体会到了。现下重新回到萧棠之身边,我竟突然想明白了,他是七哥抑或是谁,皆由心定,我若认定他是七哥,其余的,便不需顾及了。
“夫人,给,仔细烫。”善儿将汤碗吹了吹,递到我手中。
“恩。”将碗接过,我转头在屋内寻了一圈,皱眉问道:“善儿,白先生呢?可曾来过?”不是说好来喝汤的么,怎的也不见人影。
“啊,善儿方才高兴糊涂了,半盏茶前,白先生遣人来,要我转告夫人,白先生去了慕容姑娘那厢,便不过来了。”
慕容姑娘?我顿住一想,喝进嘴里的莲子汤,差点便喷了出来。原来是慕容蕙啊。
说起这慕容蕙,来头可不一般,且不说她是锦阳城的武状元,也不论她是闻名锦阳的九谨先生的侄女,她的第三个身份,便能将前两个通通压下去。那便是——萧棠之的小夫人。
这事说来有些长,却也不大长,讲来讲去,可以概括如下:“忟青与慕容蕙之间的爱恨纠结。”自我催眠那时,我自以为的忟青与穗娘间“不可告人的奸/情”,便是方才令我几近喷笑的原因。如今这记忆恢复如常了,有些事情,便不能弄错了。
慕容蕙是白先生结拜兄弟,毒王慕容添之女。在慕容蕙七岁时,慕容添因试药不慎过世,白先生听闻此消息,已是在几月之后。当时七哥费了好些人力财力,才将毒王后代寻得。自那之后,慕容蕙便带着父亲生前留下的心血,跟着白先生,钻进药房中难得出来。其下毒制毒之术,用穗娘的话便是——我是脑子进猪油了才会去惹那人。
再说忟青。忟青的师傅,也就是穗娘师傅的名号我虽不曾知道,却一直都明白,能调教出穗娘及忟青这样的弟子,定非常人。忟青不仅文武双全,下毒,易容,医术,可谓是样样精通,连二笨那小子都看上他,指定他为师。
这强强相遇,必有火花。常年不出门的慕容蕙,某日不知是哪厢不对,竟央我随她上街看看。因此事难得,又念着出门能与萧棠之“偶遇”,我便陪了她去。话说,那一日春风和畅,阳光暖人,于是,在如此让人心情欢畅的日子,大街上怎少的了小贼?
我方察觉腰间钱袋被扒,慕容蕙便抿唇,淡定转身,从袖中逃出几枚亮闪闪的银针,手腕一翻,便“唰唰”飞向小贼。然而,事情没有按想象中的发展。
原先看到我身后的萧棠之时,我还是欢喜不已地欲要揣着一颗小心儿奔过去与他打招呼。可在见到忟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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