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眼睛死死盯着我,有些压迫。“男人还是女人。”
我回答,“当然是女人啊,还是很要紧的女人。”
他眼神松动了一下,终于不再那么压抑地锁住我,伸手扣着茶壶旁的杯子,我了悟他的意思,赶紧给他倒了杯凉茶。随着倒茶的声音,他又说,“应该是很要紧,否则你不会为了她來找我。”
我恍惚,不知道他的重点到底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又说,“让我救人,总得有个理由,你为何要救她。”
我见这次真的有戏,立马将茶水递给他说,“说來话长。”
“那就不说。”他接过杯子冷冷说道,我又赶紧改口,“我可以长话短说。”
然后我将云裳和云拂的故事给封钰讲了一遍,又将云裳和我的关系着重描绘了一番,以证明这件事我非管不可。封钰听完了洠в兴祷埃胰衔诔了家灰镂遥辖舫萌却蛱
“封钰,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一句话,我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他低眉看我,很是质疑地“哦,”了一声,“万死不辞,”
感觉自己口误,又立刻修饰,“当然了,那得是一千年以后。”然后赔上几声干笑。他洠в泻臀壹平希佳奂湎∷傻男σ馄鹕怼
我以为这是要下逐客令了,赶紧站起身來抓紧他的袖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一定要让他帮我这个忙。
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袖子一眼,道:“你这是要拉着我去看你说的那个人,”
闻言我以为封钰不喜欢我拽着他的袖子,赶紧松开手,他却将手伸给我,我洠в蟹从囊馑迹阋话炎プ∥业氖帧!白芤掖钒桑
我终于了解,他这是要帮我了啊,自觉过程有些简单,但简单总比复杂点的好,于是欢心雀舞地拉着他跑出去。开门,正撞见月朗星稀两位姑娘,看我的眼神颇有意味,我懒得解释拉着封钰去见云拂。
水蛇娘子跟我说过云拂的地方,是她放小黄段子的房间,她取名叫鸳鸯戏,里面有个密室。水蛇娘子说那里清净,洠в兴艽蛉诺剿N液头忸趤淼椒考洹F涫嫡馐俏业谝淮蝸碚饧浞浚蛭叶运吣镒幽切┗贫巫邮翟跊'什么兴趣,所以也不知道密室开关在哪。但是我对水蛇娘子很了解,很容易找到了开关。
封钰问我,“你真的是第一次來,”
我说,“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我如此轻易找到开关这件事,我解释道:“水蛇娘子看这些段子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看的。她在洠в腥说氖焙蛞话愣疾挥媒牛潜渥髟恚玫亩际俏舶停钥匾欢ɑ岚苍诖参唬
我们走进密室,里面放着两颗夜明珠,很大颗,完全可以让屋子里亮如白昼。中间一张竹床,竹床边还种了一圈大红色蔷薇花,衬着床上躺着的美人,像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这个人是云拂,白皙洠в醒牧常驮粕咽撬忝茫Q灰谎V皇牵稍谡饫锕谀玻驳睾退饺宋薅幌朐粕岩谎盍λ纳洌缸懦林氐那辶埂
封钰围着云拂的身体走了一圈,打量着,然后陷进了沉思中。我很少看到他如此凝重的神情,便洠в写蛉潘A季茫盘а劭次遥拔乙厝フ遄靡幌拢闼档哪歉瞿腥耍惺裁矗
我眨眨眼睛,回答,“耶南,”
他眸色倏地一暗,又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再次看向云拂,面色僵硬了下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看到云拂发间别着一把桃木簪,正是狐媚娘的那把,
☆、艳丽蔷薇花
一把桃木簪,千年伤心泪。当年狐媚娘将这支簪子扔到了山脚下,本來是因为恨才为这支簪子施了诅咒。但凡得到这支簪子的人都不会收获完美的爱情。
她当年做这件事,也并非真的想诅咒世人,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放下恨的理由。否则她怎么会把它扔到山脚,那布满荆棘的地方。
那个地方潮湿,不过数年那支簪子便会腐烂,从此她的恨也会腐烂。但怎想那只簪子竟然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两年前,荆棘丛里开了一朵赤红的蔷薇花。
我因桃木簪而生,是簪魂,但凡和这支簪子有牵扯的事迹,我都可以窥探的到。但凡这支簪子的主人,我也能感受他所想,要了解云拂的过去,很容易。
伸手拿下那支簪子握在手心,心思所向之处,是她得到这支簪子的地方。那是两年前,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两年前,只是很明确是而已。这许就是和云拂心意相通的妙处。
满地荆棘从,尖锐的让人望而不及,一片空凉。唯独山脚石壁上,一朵本不该出现的蔷薇花,艳红嫣惹,着实醒目地挂在山壁上,让过路的人都禁不住多看几眼。
两极山的地质和气候,本不适合开这种花,所以干枯的山脚盛放了一朵赤红蔷薇,异常妖孽,美得有些骇人,很是显眼,很不应该。这相当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
十六岁的云拂,便是因为这股子好奇,这股子妖孽,而爱上了这朵花。
她是这样的性子,爱了,费些力气也要得到。
绕过荆棘,又用手中的镰刀杀出一条步履维艰的道路,才算是摘到了那朵蔷薇。
其实我也觉得好看,但也不会为了得到它而费这么大力气。摘下來也不过是一朵花,总有枯萎的一天。所以,我很不了解云拂冒着被荆棘扎的疼痛也要摘下它的用心。
“跟我回家,我把你种在院子里。”
本來她摘到了花便离开了,洠в心侵启⒆邮裁词隆9们医幸簧启⒆樱蛭翟谧隽颂嗟哪酢
云拂拿着那朵花,小心翼翼地往回走。低头却看见了荆棘丛里的桃木簪。这也是一件相当凑巧的事。因为荆棘的颜色和那支簪子很像,不细看很难发现。偏偏云拂很轻易地发现了,然后又被荆棘扎了四五下,才将那支簪子取出來。
我认为,云拂得到这支簪子全是天意。
因为一朵红色蔷薇,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簪子,云拂的身上泛出斑斑血迹,映红了她天蓝色的裙衫,远远看去,像是清朗无云的天,飘着几瓣红梅一般,倒也很显浪漫。
耶南骑马经过小河,本是取水解渴,抬头间却见云拂挎着篮子,手中一朵艳丽蔷薇花,衣衫飘飘的在万象凋零的山路中翩然而下。
可以想象,当时满眼唯一的看点便是她,且这个看点又是那么养眼,任谁也得多留意一下,否则辜负了这样的巧遇,岂不是赔本了。
我是这样想,便觉得耶南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云拂真的很好看。耶南也不愧为一个男人,很不矜持地走去云拂身边,很痞气地挡在路中间,将云拂的去路挡了个水泄不通。
云拂不是云裳,这个时候要是云裳应该会有些失措,然后惊慌。毕竟是洠Э吹降氖拢荒懿虏猓荒苋啡稀5窃品饔龅搅耍慌烧蚓玻宰乓陷付恍ΓΦ没购懿永茫袷且患芷匠5氖拢砸桓龊苁煜さ娜艘谎
“公子是喜欢强人所难吗。”云拂说的很淡定,淡定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认识耶南,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耶南可能是觉得眼前的姑娘很有意思,很流氓地回答,“我怎么洠Т幽懔成峡闯鑫训囊馑肌!
这话听得我有些脸红,是我想歪了还是我真的想歪了,我怎么听着耶南像是在调戏云拂,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我调戏你,你这不是乐意的很吗。”
云拂泰然自若的劲头,真是让人佩服,耶南都说了这样的话,云拂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然后走进了耶南说道,“因为你还不能难为我。”
语声清婉,却在尾音加重,同时屈膝对准了男人某个重要的部位狠狠用力……
我惊讶,是因为云拂脑袋转的这么快,真是女中豪杰。关键,驰骋沙场的耶南,在战场上洠в腥媚切┪涔Ω咔康牡腥舜虬埽幢灰桓鲂∨痈肆恕K娴臎'有料到云拂会有这么一个动作吗。
不管过程怎样,反正结局就是耶南倒在地上,然后云拂笑着跑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來陈富不想娶云拂了。毕竟人家是几代单穿,不能从他这里断了。当然,事实还是从他这里断了。而且,原因也是因为云拂。
耶南和云拂这看似不是初见的邂逅,开始了他们的故事。阳春三月,满眼桃花开。又是那条小河,耶南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不远处浣衣的云拂,笑得很满足,很惬意,让我都怀疑这个大将军不打仗的时候,是有多清闲。
河水流动的声音很动听,时不时传來云拂敲打衣物的声音,耶南听着像是多么有节奏的乐曲,随着云拂的敲打声而敲打着身边的石头。
云拂可能是受不了整天被人跟踪的日子,将手中的棒槌一扔,站起身來指着耶南骂道,“喂,登徒子,你整天跟着我,你老娘知道吗。”
耶南不恼不怒,“我洠в欣夏铮乃昕急阍诰锔爬钤险匠。业拿忠彩撬鸬摹!
云拂有些动容,她洠в邢氲揭鲜钦庋纳硎馈?墒怯忠幌耄细嫡庑└陕铩
“姑奶奶洠Э仗愕睦罚憔透嫠呶遥愕降滓业绞裁词焙颉!
耶南站起身來,河风清凉,吹动他玄青的衣角,一片倜傥。
他第一次很正经地回答云拂的问睿案侥闼的慵瞧鹆宋摇!
此番对话到此为止,留给我很大空间的想象。耶南说到云拂记起他为止。可是,云拂一直都洠в兴倒怂6遥恢钡囊馑级际羌堑盟堑谝淮渭媸窃谡饫铮终埔欢涑嗪烨巨保蘩龆崮浚硇昔骠妫嵊健KB硪缱舜麓隆D切品饕恢倍技堑谩
清水残月,荷风送凉,香满船舱。船头是水蓝清幽的云拂,船头是潇洒痞气的耶南。他们约在晚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是名副其实的幽会。
良辰美景,唯有他们的话,将大好氛围浇得有些无趣。
船头:“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再不送我回去,我咬死你。”
船尾:“那你便咬死我,从哪里开始下口呢。”
船头一阵晃动:“我说你这人怎么耍流氓啊。”
船尾:“我觉得我很窝囊。”稀松脚步声向船头去:“这些日子白单了流氓的头衔,却浪费了姑娘盛情。”
两人在船头见面,云拂仍旧是那样镇静地看着耶南,唇边笑意清浅,眉眼无邪烂漫,根本不像是刚刚说过那些话的人。耶南走进她,一手将她的腰揽起,让她紧紧贴着他,执起她右手,扣住自己左胛骨处。
“姑娘可记得这里。”云拂迷茫,耶南是难掩兴奋地笑着,星光下的双眸深邃清凉。
“耶南这条命是姑娘救得,姑娘不记得当日耶南还说过什么吗。”
云拂愣在那里,我也愣住了,总觉得是错过了些什么。船身微晃,清风拂柳,一片寂静,只剩下耶南自说自话。
“那日若不是姑娘,耶南早已身死敌营。耶南粗人一个,既想报恩,又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姑娘要是不要。”
荷叶下哪只青蛙很配合的在此处叫了两声,呱呱,有些突兀,也好在这一声突兀把气氛搞得不是那么暧昧。
云拂不知是觉得真的这么好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笑了两声,反正她就是笑了,且这笑,很像是嘲笑,嘲笑耶南那几句深情款款的话。
“公子你玩笑了,编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的。”
看來她是觉得真的很好笑。
“我看,公子多半是认错人了。这也不是洠в锌赡埽蛭一褂幸桓鏊拿妹谩1緛砟愫苡锌赡苁墙胰献髁怂俏艺飧雒妹靡幌蚬郧桑硬焕爰摇N铱矗闶谴淼暮芾肫住!比缓螅中ζ饋怼
耶南对于她的话似乎不信,又将她往自己身上揽了一下,总算是遏制了她的笑。
“你不承认我不勉强,但我问你的你还是要回答。”
云拂瞪着眼睛,听得耶南再次柔声说道,“我要以身相许,你要是不要。”声音像午夜里一道**曲,噬骨挠心,蛊惑思绪。云拂呆呆地对着耶南的眸子,一个失魂,耶南俯下身去。
云拂洠в芯芫闶且丫邮芰艘稀U庵螅緛矶寄敲疵篮谩K腔嵘郊渎剑砩弦不崛プ接┗鸪妫撩频氖焙蚍褐酆稀R鲜歉鑫浣唇寺菀锏睾芎茫彩歉鋈瞬拧
只是,每次看到他们的影子在搞浪漫的时候,我却总是控制不住地看去她头上的那支簪子。它像是一把沾血的利刃,时刻提醒着我,这场浪漫,只是幻想。一场不如洠в械幕孟搿
☆、注定的结果
林间桂花香,香染十里。云拂在老地方等耶南,耶南洠в衼恚吹葋砹顺赂弧
陈富此人,从外表來看便是酒囊饭袋。臃肿的身材,不知多少油水灌溉出來的。见云拂一人在河边散步,荒山野岭,空无人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叫他不生歹念怕是也难。
于是陈富不想对不起自己,便命人将云拂捉住。云拂是个烈性子,但再烈的性子也是个弱女子,双拳还难敌四掌,更何况她那双粉拳头。
几个侍从将云拂驾到陈富马车里,然后很识相地退了出來,只留下摇晃不安的马车,和云拂惨叫声,台词无非那两句。。
滚开。
不要。
可以说云拂的声调很高,耶南老远便听到,然后很及时地赶了过來,三下五除二将陈富那几个手下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将马车里的陈富一把拖了出來。
本來,陈富不会死,顶多就是个残废。但只要重要的部分不残,陈家也不会无后。偏偏陈富确实该残,陈家确实该绝后。
耶南看到衣衫不整的云拂战战兢兢地缩在马车里瑟瑟发抖,眼神也变得恐惧……他认识了她这么久,她一向是自信镇静,顽强警觉的,却是第一次害怕。
耶南胸中怒火烧得他也顾不得去想作孽不作孽了,腰间软剑一抽,抖动着对准了陈富,稳准狠地扎进了陈家香火的沿脉处,疼的陈富哀嚎声起,半个山头都是他的惨叫声。
“今日要了你命根子,看你往后怎么干这种事。”耶南杀人不眨眼,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