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之妖后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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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之妖后倾城-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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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看向乐正彼邱,北宜国举国哀恸之际,他既要忙着守孝尽心,还要准备登基事宜,还来得及对南昭与西陵出手么?

果然,外面的宫人不慌不忙地进来,“回太子,皇上驾崩了。”

乐正彼邱的人与他一样,似乎天大的事情在他们眼中也不会落成地动山摇,如问用膳与否的平静,稳如泰安也不为过。

乐正彼邱松开乐正锦虞的手,回道:“我这就过去。”

乐正锦虞自然是随他便,她不可能去为乐正无极守灵,更不会为他落一滴眼泪。

帝王驾崩之前,太子应该守在身边,众人却只能见到姗姗来迟的乐正彼邱。

木色轮椅缓缓出现那一刻,没有人敢出言怪责。只因乐正无极方才还面带红润地喝着粥,毫无驾崩的迹象,却在片刻后便猝然而死。

那名伺候进食的宫人无疑成了牺牲品。不需别人动手,她自发地咬舌跪死在乐正无极的榻前,徒留一地瑟瑟发抖的秀女与妃嫔。

待朝臣陆续地进了宫后,一向伺候在乐正无极身边的老太监突然拿出了一道遗诏。

在一干秀女与朝臣因强烈的欢喜而偷偷扬起的嘴角中,乐正彼邱的脸色沉了沉。

顷刻间,漫天雪花飘洒,举国哀恸,白幡高挂。

白蜡昼夜未息,哭声昼夜不止。各国前来凭吊的臣子络绎不绝。

三日后,乐正无极在乐正彼邱的安排下入了帝陵。

北宜国太子正式登基,预示着旧一代君主彻底更替完毕,所有人都盼着鲜活年轻的新帝能够带领北宜国走向九州的顶端。

西陵与南昭的战火燎遍疆域,两国君主皆下落不明,便成了葵初与慕容烨轩的较量。安稳如初的北宜国逐渐成了一方乐土,常年生活在边关的人们,开始大规模地往北宜国境内迁徙。

乐正锦虞并没有对慕容烨轩抱有太高期望,第一战中,南昭不负众望取胜。乐正锦虞颇为担忧慕容烨轩的处境。

可飞往西陵的信鸽三番两次地被人截了下来,转飞往了南昭盛京。

葵初安然坐于暖天阁中,前朝之事再繁忙也不耽搁他炼药的功夫。

白色衣袍被灼烧的炉火映红,青落卖力地闪着扇子,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即便这样忙活,他还是喋喋不休地问道:“呐,师父,圣上为何还没有找到?”

站在窗前的葵初正解开手里鸽子的脚环,抽出里面的木色信笺后,略扫过上面的字迹后便将它扔进了炉火中。

青落问的一点也不突兀,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百花祭那日,他刻意提前回了南昭,就是不想眼睁睁见到那人的落败。

相处了几年的君臣,之间怎么会没有半分情谊?更何况,南宫邪待他也是极好的,更多的时候并没有将他当作国师,而是多了份真心的友情。

葵初将目光投向一旁,阁门不再突然被人掀开,似乎也有些寂寞。

可这一切都是宿命,祈凌山与南昭,或者是与大泱,都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宿命纠缠。

哪怕如今只是为了帮助乐正彼邱争夺一个女子,他终究是亏欠了南宫邪。

旺盛的火不一会儿就使药炉沸腾起来,青落晶亮的眼睛霎时被雾气遮盖。见葵初久久没有回答,他便将注意力放在刚被火烧干净的纸张,“呐,师父,你刚才烧了什么?”

桌上的医术已经被换成了折子,葵初翻了一页,淡声道:“再添一分火。”

南昭国没有皇子摄政,丞相将处理不了的事情都托人送到了他这里,凝玉的指间轻划过上面的墨迹,随后却是提笔给那封木色信笺回了消息。

“只需再等一个月。”

鸽子飞走后,葵初走到了内阁的榻前,空荡荡的软榻依稀还能回想起将那夜的疯狂。

低头,胸前的发丝似乎还残留纠缠的痕迹,生平第一次因情事而流下的那些香津与汗水,成了他记忆深处永远镌刻的一道罪孽。

他轻轻躺下,尽量将身体放松放平,随即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刻意提醒自己不再去想那份错误。他已经好些日子未曾合过眼,除了对南宫邪的那份愧疚之外,脑中总是闪过那夜紊乱的片段。

两个原本可以永无交集的人,就这样被命运之神捆绑在了一起。

荒唐过后,他便出了皇宫,可是临近百花祭之前,还是忍不住回了瑾瑜宫。他并不想逃避青落犯的错误,可是他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她,还有那人…

可再见到乐正锦虞时,折磨了他多日的心魔,在她眼中却不值一提。她并没有将那夜放在心上,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让他一度觉得,那夜只不过是他一人的臆想,究竟有没有真实发生过还待深查。

他站在她面前良久,最后干涩地开口问她想要什么,他…可以帮她达成,在所有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他都可以满足她。

或许,潜意识里他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在他自己看来的罪不可赦。

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似魔怔附体般,他竟期盼她开口要他负责,他便可以…

他为自己那荒谬的想法感到心惊。

祈凌山的云雾与那人的心思一样,重重叠叠,抬头却又能瞧得清清楚楚。

蛐蛐等夏虫在四下里鸣叫,天上的星星间或眨一眨眼睛,不远处桃林的树影斑斑驳驳,显得异常神秘,置身在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山顶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人从不在自己面前掩藏对那个小女孩的挂念,对他道:“阿初,她总是像只猫儿一样,窝躲在我的身后,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知道她是想看我腿不能行是如何能生活的。”

“阿初,她真是个小笨蛋。就算是一个残废皇子,有那么多宫人在,怎么会不能将人伺候好?”

有时候他还会一脸怀念道:“阿初,她的身体很软,就像脚踩着白日的云朵一样,软绵绵的。又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还很暖和,就像小火炉一样。我的手这么凉,总怕会冻坏她。”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他终是没能忍住好奇,问道:“那么,她长得什么样子呢?”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会教他这般痴迷,这般地念念不舍。

那人唇角扬起,眼中绽放着即便是黑夜也阻挡不了的光彩,“她啊——脸瘦瘦尖尖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眼睛却很大,就像琉璃一样炫亮,望着你的时候好像在说话,却又总会装作一副羞涩安静的样子。阿初,我想,她长大后应该会比祈凌山的风景还美。”

末了,那人又补充道:“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他听了竟有些嫉妒,提醒道:“可她现在是你的皇妹啊!”倾国倾城之姿,该是有多美啊…

风太大,他听见他虚弱地咳了咳,却依旧骄傲道:“那又何妨?待我们一统九州后,我定要以江山为聘,娶她做唯一的皇后。”

他的声音异常坚定,叫他的嫉妒再也不能发作。

心头的不自在偃旗息鼓后,他却又听见他喃声道:“可她以为在雪山上救了她是别人。”

十四岁的少年,再背负着怎样的使命,也还只是个孩子,忧心与惆怅悉数都袒露在他这个同样是孩子的面前。

一颗心在他面前彻彻底底地剥开,甚至在每次去寒潭驱毒之前,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将她郑重地托付于他,“阿初,如果我不能出来,你就去北宜国帮我照顾她好不好?”他对那个叫薛如是的人不放心,一定要自己最亲近的人才行。

哪怕已经被选择为南昭的下一任国师,百里氏最后一条嫡系血脉的请求,叫他如何能推辞?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允诺中带了自己也未曾看清的期待。

日日听一个人描述着另一个未曾谋面过的人,总会生出憧憬之心。

可随着那人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他没有机会去北宜国,日复一日的练武与五行布阵的修习,他没有机会去见她…

他拼尽全力与体内的寒毒抗争,就是为了能活着回去守着她。

可如今,他竟在那人之前,与她——

内疚、羞愧、自责…抢了别人东西的那个,总会心虚不安。

他迫切地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却被她嗤之以鼻。

她张口与他要了“黄粱一梦”与“黄泉”,他没有迟疑便给了。她想要多少,她都会给。

她的意图他懂,明知不该,他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身份。

百花祭本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他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准备好,可那人在得知她会以身犯险之后,还是提前动手了。

幸好,慕容烨天与南宫邪的江山之赌终是画上了结局,那人现在如愿以偿地将她带回了自己身边,他却更添怅惘。

只是短暂的一夜,却叫他念念不忘。

“呐,师父,这火够了没有?”青落在外面高声叫道。

许久没听到葵初的回答,青落就当他这是默认,手里的扇子更加用力舞动。

不一会儿,浓烈的药香便溢满了整个屋子。

鼻尖传来浓郁的香气,葵初却在朦胧中闻到了女子那淡淡的体香。

许是用力过猛,青落手中的药扇“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惊蛰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恍惚。

“葵初,你也会有今天。”榻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四月二十八日,前战告休,西陵终于迎来了北宜国的迎亲队伍。

乐正无极死前的遗诏让乐正彼邱无法公然违抗求娶绮苏公主,而生前侍奉在龙床边的秀女一道被纳为嫔妃,只等着绮苏公主到了北宜国再进行册封。

不计其数的嫁妆自西陵皇宫抬出,蜿蜒成一条长龙,与华美奢侈的喜轿队伍一同浩浩荡荡穿过官道迈向北宜。所到之境,围观的百姓被禁卫军拦在街道两侧,责令不得喧哗,但这些却丝毫未消去他们看热闹的心。

北宜国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撤了前些时日还高挂的白幡,飞乱的白雪中,喜红铺遍,无数百姓做好了夹道而待的准备。

距离绮苏公主入京还有一日,与前朝的激动,疲q宫中却安稳一片。

乐正锦虞坐在铜镜前,南宫邪正乖巧地拿着梳子为她梳头。男子的大手蹩脚地握着长发,手艺却好得浑然天成。

“娘的头发真软。”南宫邪不掩天真地赞叹道,“摸上去柔柔的,真舒服。”

乐正锦虞不置可否,这几日他倒也没有发病,忽略成人的外表,正常地就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没有了以前的轻佻与可恶,乐正锦虞竟觉得南宫邪变得格外顺眼起来。上好的皮囊,让她瞧着也赏心悦目。

他的话正巧让刚步入寝殿的乐正彼邱听见了,脚步一顿后又若无其事地走近。

眼见她与南宫邪变得颇为亲昵,乐正彼邱愈发不悦。

下一刻,南宫邪手中的木梳就到了他的手里。

可南宫邪也不恼,轻轻放下乐正锦虞的头发,笑嘻嘻地抓起一旁的桔子,讨好道:“娘,傻瓜剥给你吃好不好?”

“好。”乐正锦虞挽了挽头发,对他愈发顺眼,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乐正彼邱走近,两人都当他如空气。

“你在意?”乐正彼邱目光中多了分期盼。

乐正无极死后,北宜国正式落在了他的手里,这些天忙着安葬和登基事宜,让他没有多少时间陪在乐正锦虞身边。

乐正锦虞装聋作哑,他要封妃与她何干?

南宫邪挤开他,将剥好的桔子递到乐正锦虞嘴边,“娘,吃。”

“乖。”乐正锦虞心满意足地张口。

南宫邪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乐正彼邱随手将眼前碍眼的智障扔开,“即便她嫁过来,我也可以——”

“偷龙转凤么?”乐正锦虞将桔子咽下,她的唇瓣沾了些桔汁,尤为鲜亮。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我说过,我不稀罕你的后位,也不愿意。”没想到精明如他,也会被乐正无极的遗诏摆了一道。

“乐正锦虞,后宫不会有其他人。”乐正彼邱定定地说道。

南宫邪却又挤了上来,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娶亲。”乐正锦虞替乐正彼邱回答他,“傻瓜,还不快恭喜皇上。”

南宫邪眸子闪了闪,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娶亲啊?”

乐正锦虞不意与他解释太多,放眼天下,哪个帝王后宫的女人有他的多,这会儿倒纯情起来了。

无人回答后,南宫邪只得眨巴着眼睛,“恭喜皇上。”

乐正彼邱素来从容不迫的脸上也生了分冷意。天下即便再多颜色,在他眼里也不及眼前的女子一分。为何她却对他的心意视若无睹?

可他无意强迫于她,宁愿陪她一同耗着,她心中一日没有他,他等着便是。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只要在他身旁,总有会将心交出来的一天。慕容烨轩可以,宇文睿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终会站在最高处,将整个天下捧到她的面前,让她再也无法逃避!

乐正彼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握着手里的梳子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内务府早在乐正无极的吩咐下准备好了迎亲之礼,诸臣为了自家的女儿能够早日进后宫,也给他施加压力。如意算盘一个一个拨得比一个勤快,拨得比一个响亮。

南宫邪捏着桔子的手再伸到嘴边时,乐正锦虞已经没有了吃的心情。不在意么?可总觉得心中有点怪怪的…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突然问道:“傻瓜,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会愿意为她放弃整个后宫么?”

见南宫邪的手僵持在半空,乐正锦虞无奈一笑,“我怎么会问你这个?”他傻了,她居然也跟着傻了。

片刻后,南宫邪却纯真无比地说道:“傻瓜不懂,傻瓜只想跟娘在一起。”

乐正锦虞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看着自己梳了一半的头发,这才想起乐正彼邱抢了她的梳子。

她知道乐正彼邱为了让她能够堂而皇之地出殿门赏雪看花,已经将后宫里的人全部换成了他的心腹,乐正无极的妃嫔也尽数被他遣送进庙宇。他的处理方式十分仁慈,废黜了帝王殉葬之习,那些女子几乎是感恩戴德地离开。

她朝南宫邪道:“这后宫内的女子,原本有不少是你的相好呢!”位份高的那几个年轻美貌的,哪一个不是他的人?

她当初克制住没有让北宜国后宫的所有妃嫔为母后陪葬,就是顾及到他的面子。他的救命之恩,她早已还得干干净净。

只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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