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自然有李三,也有王大石。
可恨的是,徐氏就李三的旁边,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李三一眼,却偶尔会与王大石对视一眼,发出会心的一笑。
那笑容,如仙女般美丽,却深深刺激着李三卑微的心,令他妒恨难平。
如今王大石和徐氏走得越来越近,不时送东送西的,同样作为男人,王大石对徐氏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么?
想着那天,眼看就要将徐氏变成自己的妻子,结果不但鸡飞蛋打,他还受伤痛了好几天,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更可气的是,原来王氏是支持他娶徐氏的,但王氏被李芸逼着立下毒誓,她的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几次警告他,不准再打徐氏的主意。头两天王氏去破除了毒誓,却也只是说为了将李芸和李芬嫁出去,在徐氏的事情上,王氏的态度模棱两可,说是过段时间再说。
什么再说?摆明了是让他罢手!他怎么可能罢手?
先别说他垂涎徐氏的美貌十来年了,就是想到李长顺留给徐氏的那几间大瓦房和李芸、李叶这两个俊俏的小丫头,他就不可能罢手。
娶了徐氏,占了大瓦房,高价将李芸和李叶卖给人家当童养媳,再让徐氏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那得羡煞多少爷们呢!
都怪李芸那个死丫头!若不是她,他早就抱着徐氏热被窝暖炕头了,何至于如今孤家寡人,孤枕难眠?
想到那天徐氏哀求他时梨花带雨的甜美,李三不禁越发的难以入眠。
不过,现在李三的难以入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天他的下身被刘小花的锄头砸中后,就一直痛,直到如今还未完全恢复正常,只是他一直没敢往那方面想。
以前每次李三都是把徐氏当做幻想的对象,可是今天无论他的身体却跟以前的反应不一样。李三的心直往下沉,难道,当真被刘小花说中了,他不行了?
想到自己可能不行,李三着急了。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不肯相信自己不行,他安慰自己,只要徐氏成了他的妻子,他就一定可以。
他拖着残疾的腿去镇上买了药回来,不就是想拥有徐氏吗?
越这么想着,他越是心痒难耐,只觉得浑身如同烧着了一般难受。
于是,他悄悄地爬了起来,将洋金花揣入怀中,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墙头上的李芸眼神冷厉,捅了一下明之轩,示意他赶紧撤退。
明之轩拥着李芸从墙头悄然滑落,落到地上,并未放开李芸,而是施展轻功,一路狂奔回了家。
到了院门口,李芸独自推门进去。
二弟和三妹已经睡下,徐氏坐在门槛打着瞌睡,见李芸回来,连忙上前:“怎么去了这么久?”
“呃,天黑,走岔路了。”李芸敷衍了一句,将徐氏推进房间,“娘,你困了就睡吧,我一会儿洗漱好就睡。”
“嗯,好,别弄太久。”徐氏呵欠连连,嘱咐了李芸,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李芸熄了灯,明之轩翻墙进来,在月色中朝李芸灿烂一笑,然后进了徐氏的房间,将门拴好,将窗户打开。
李芸微微颔首。明之轩让她试着相信他,她愿意一试。
王老石和阿福的鼾声此起彼伏,睡得正香。
明之轩摇了摇阿福,阿福咕哝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明之轩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他便长大嘴巴呼吸,继续睡。明之轩将他的嘴巴也捂住,这下阿福不醒也得醒了。
嘴巴被捂住,阿福出不了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地看着自家少爷,控诉他虐待下人,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明之轩好笑地敲了他脑袋一记:“还睡!一会儿好戏就要开场了,你要继续睡也可以,不过,好玩的事就没你的份儿了!”
明之轩低声将事情来龙去脉和盘托出,阿福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骨碌爬起来,摩拳擦掌地道:“少爷,一会儿让阿福来吧,阿福好久没凑人,手痒得慌。”暗中打人闷棍什么的最好玩了,他喜欢!
明之轩点头:“等村长喊人的时候你再出手,一会儿下手有点分寸,别把人玩死了。”
阿福拍胸脯:“少爷你就看好吧!”
明之轩从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放在王老石鼻子底下让他吸,一会儿功夫,王老石便停止了打鼾,翻了个身,静静地睡去。
正文、063 人赃并获(1)
李三趁着夜色,一拐一拐地朝李芸家偷偷摸去。
前些日子他一直按捺不动,刚开始是因为受伤未愈他行动不便,后来是因为李芸家养了狗他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千辛万苦寻来了好东西,有了这药的帮助,他就不信他还会失败。
王氏年纪大了,睡眠浅,李三开门出去,把她惊醒。
她起来查看,发现李三不见了,仔细一想,便猜到他可能去了李芸家,想到李芸家那条凶恶的白狗,她双手一拍,自言自语道:“坏了!”
一般正常人家,发现自己儿子去爬人家的墙,都会阻止。可是王氏是个极品,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看待她。
她这几天不断在李三面前念叨李芸家的那些肉,李三也垂涎万分。因此她下意识的以为李三是去偷肉,哪知李三心中想的却是徐氏。
王氏恨毒了李芸,又着实惦记李芸家的那些肉,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回屋里翻箱倒柜一番,将找到的东西塞入怀里,披了件衣服便追了出去。
黑暗中,李三猫着腰跛着脚穿过村子,快要到李芸家的时候,身后传来王氏的低声呼喊:“三儿,三儿!”
李三紧皱着眉头,转头压低声音道:“你来做什么?今儿说什么我也要做,你别拦着我。”
王氏一心想着李芸家的肉,将怀里的东西往李三手里一塞,低声道:“李芸家养了条狗,可凶,这是你哥以前留下的药,先点上,把狗和人都熏晕了,再去厨房把肉拿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李三放心下来,原来王氏以为他去偷肉。
随即他摸了摸怀中的小包,愤怒起来:“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拿出来?害得我跑去镇上弄。”
早知道王氏手里有这好东西,他也用不着跛着腿,千辛万苦地跑到镇上去弄了。
“谁让你没问过我!”王氏递给李三一条湿布,嘱咐道,“一会儿你用这湿布捂住鼻子嘴巴,别吸了那烟。”
李三生怕王氏跟着去,会坏了他的好事,于是道:“我晓得。你先回家去,我很快就回来。”
王氏嗯了一声,道:“小心点儿,去吧。”
王氏放心地回了家,躺在床上等李三,心里盘算,李芸这死丫头实在碍眼,罗麻子家本是看上李芸的,不过却不想要李芬,说是要考虑几天。如果罗麻子的鳏夫弟弟实在不想娶李芬,那就算了,趁机要一笔钱也是可以的,反正得把李芸弄走了。
另一边,李三用湿布捂住口鼻,蹑手蹑脚地在李芸家的院子外找了上风位,将洋金花点燃。
院里,雪球听到了响动,毛竖着站起身来,警觉地环顾四周,喉间发出警告的低吼。
李三暗自庆幸,幸好有这宝贝,不然,这狗可不好对付。
不多时,雪球吸了洋金花的烟,软软地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李三向院子里投了一块石头,雪球没动。过了一阵子,他又投了一块石头,雪球还是没动。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看来药力起了作用。
李三心中暗喜,朝手心呸了口唾液,搓了搓手,费力地爬过院墙,弯着腰摸到徐氏的窗前,拉了拉,发现窗户没栓。
他叩了叩窗,低声喊道:“仙儿,徐仙儿!”
里面自然无人应答。
“嘿嘿,果然有效,也不枉费老子辛苦一番。”李三敲了好几下也不见反应,这才直起了腰,清了清喉咙,将窗户拉开,抬起腿便往里爬,嘿嘿怪笑,“仙儿,我来了,你别急,等着我,我这就娶了你,保证你以后再也离不开我……”
他爬了进去,将窗户关好,黑暗中,朝床边摸去。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透过窗户纸,隐约见到靠着墙壁的床上,一人朝里侧卧。李三心痒难耐,快走几步,从怀中掏出早就备好的婚书和印泥,拉起王老石的手指,沾了印泥,便往婚书上盖去。
他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王老石的手指又粗又硬,跟徐氏的细皮嫩肉完全不同,他愣是没有发觉异常。
他怪笑着在婚书上亲了几口,小心将婚书揣入怀中,荡笑道:“嘿嘿,仙儿,这下你我可是合法夫妻了!你等得心急了吧?为夫这就来和你洞房!”
说罢,李三忘情地抱着王老石,朝他唇上亲了下去。
王老石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压住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将李三一把推开,怒喝一声:“谁!”
李三不可置信地双眼圆睁,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会是男人?他刚才亲的竟然是男人?徐氏房间怎么会有男人!他怎么没被药倒?
李三哪里知道,李芸早就做了准备,在王老石吃的饭里加了解药,刚才明之轩又给他闻了令大脑清醒的药,只要李三有所动作,他就会醒来。
李三心中惊骇不定,第一反应便是逃跑。他往房门冲去,奈何房间门栓上了,他惊慌之中去拉门栓,越是慌乱越是拉不开。
王老石回过神来,又惊又怒,跳下床,冲过去揪住李三,大喊道:“小贼!敢对老子下手,不想活了!大石,二石,快来捉贼!”
正文、064 人赃并获(2)
王老石梦中惊醒,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呢。
“村长莫慌,阿福来帮你捉贼!”
阿福一声大喊,扑了上去,将李三按到在地,二话不说,狠狠地揍!
此时,明之轩点亮了油灯,王老石傻兮兮地问道:“明、明先生,阿福,你们咋在我家?”
明之轩故作惊讶地环顾四周,猛地一拍脑袋:“哎呀,这是徐伯母的房间,肯定是我们喝多了,回不了家,她把我们安置在这儿的。”
王老石拍拍有些酒意的脑袋,露出释然的神情:“理应如此!”
明之轩露出尴尬神色,吞吞吐吐地道:“村长,我头先迷迷糊糊看到那贼对您……莫非他有龙阳之癖……”
王老石想起刚才的遭遇,老脸一红,被一个大男人又亲又摸的,心中自是万分恼怒,恶心得连连往地上吐口水,吩咐阿福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得令!”阿福越发打得欢实。
李三拼命挣扎还击,阿福年纪小,但却是习武之人,自然懂得如何利用最小的力量达到最好的效果,将李三压得死死的,小小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李三身体关节脆弱的地方砸下去。
李三刚开始不敢出声,生怕被王老石认出他来,还幻想着就此逃跑不被认出来;但阿福拳拳到位,打得他骨头咯咯作响,不一会儿,他便忍受不住,喊道:“住手,住手!我不是什么贼,我是李芸她叔,我来我侄女家,你们凭什么打我?”
阿福果然停了拳头,但却压着李三不放,道:“哎呀,村长,少爷,原来是他李芸她叔啊!怎么办?咦,这是什么?”
阿福适时“发现”了李三怀中的婚书,好奇地打开,然后看了看李三,又看了看王老石,露出一脸古怪的神色。
明之轩暗中朝阿福竖起大拇指,嗯,演技不错,值得嘉奖。
王老石将婚书接过来打开一看,抬起自己的右手,发现大拇指上的印泥痕迹,顿时大怒。原来李三前来是想要强娶徐氏,他碰巧倒霉,竟然“嫁给”了李三!
“你竟然半夜闯入你寡嫂的房间,意图不轨?好你个李三,早就听说你行为不端,如今竟连自己的亲嫂嫂也不放过!如今撞到本村长手里,定不能让你逍遥法外!”
李三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口中辩驳道:“村长,我冤枉啊!我并非图谋不轨,是徐氏约我前来的。我未婚,徐氏寡居,我们这是你情我愿!”
王老石将信将疑:“明先生,你怎么看?要不把徐氏喊起来对峙?不过,闹腾这半天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们就在隔壁,怎么还没醒呢?”
“村长莫给李三骗了!”明之轩义愤填膺道,“徐伯母对先夫一往情深,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要嫁人?即便她要嫁,也会正大光明,三媒六聘,怎么可能半夜私会,签下婚书?即便她要私会李三,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请你我来吃酒,我们喝醉了,还让我们歇在这儿。至于他们为什么没醒——”
他深吸一口气,肯定地道:“那是因为李三放了药烟,将他们迷昏了。不然,李芸养的狗怎么不叫呢?”
明之轩说得头头是道,在情在理,王老石却还有一丝疑问:“那我们为何没事?”
“因为我们喝了酒,那药对我们的效果不是很大。”明之轩身子微微晃了晃,“不过,我现在还有些头晕,村长你难道没有一点儿晕吗?”
王老石摇了摇头,果然有些晕晕乎乎的,对明之轩的话再无异议,对李三更加愤怒:“好你个李三,这明明就是你设下陷阱,强娶寡嫂,竟敢睁眼说瞎话,蒙骗于我?阿福,给我狠狠打,看他还敢不敢嫁祸他人!”
“好嘞!”
阿福高声应了,一拳揍了下去,骂道:“小爷生怕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奸淫妇女之人,小爷打死你这个淫贼!”
这一拳含了五分内力,打得李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嗷嗷大叫:“大嫂,救命啊,我要被打死了!”
“你还有脸叫大嫂?喊天王老子也没用!”阿福打得兴起,抓住李三的头发,啪啪的扇耳光,打得李三满嘴鲜血,“觊觎寡嫂,就算小爷打死了你,也是你自找的,别人只会拍手叫好!”
李三心中叫苦不迭,他以为万无一失,怎知床上睡的不是柔弱的徐氏,却是三个大老爷们,而且一个是村长,一个是先生?就连这小厮也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不是对手,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更别说逃跑了。
“阿福,慢慢来。”明之轩隐含着怒气道,“别让他死太快,那样太便宜他了。”
“阿福明白。”阿福将李三蒙面的湿布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嚎叫,然后骑在他背上,左右开弓。
李三没有内力,没了湿布蒙住鼻子,吸了药烟,很快便晕死过去,倒暂时从皮肉之苦中解脱出来。
“呸!脏了小爷的手!”
阿福停了手,狠狠地踢了李三一脚,李三像死狗一般摊在地上,动也不动。
“村长,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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