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冰冷,激得凤倾城直打冷颤抖。
好不容易,喉咙不那么痛了,凤倾城才开口,“这是哪里啊?”
“我家!”
凤倾城吸气。
她当然知道,这事他家。
“我的衣裳呢?”
木妞立即出声,“我放在外面了,我立即去给你洗!”
凤倾城摇头,“把它烧了!”
“啊……”木妞可舍不得啊。
那么好的布料,里面的棉花都是崭新的。
“把这房子也烧了!”
这下子,木大也跳了起来。
“烧了吧,我看你们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这破屋子有什么用,烧了背我出去,以后,我保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咦……”
木大惊讶,“姑娘你是谁?”
凤倾城微微一笑,“别问我是谁,按照我说的做,现在,立即马上行动,不然,别说荣华富贵,就连小命都难保!”
两兄妹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木大硬了口气,“妞,收拾,收拾,咱们,咱们豁出去了!”
“哥……”
“留在这山里是死,走出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木妞咬唇,好一会,才嗯了一声,快熟收拾。
木大腰间别着一把磨得飞快的砍柴刀,木妞也把菜刀拿了放在包袱里,木大背着凤倾城,木妞把火丢到茅草屋上,茅草屋一沾火,瞬间着了起来。
“走吧!”
兄妹两也是第一次出山,更不知道要走那条路,走着走着,就在山里迷了路,饿了,也没啥吃的,偶尔运气好,逮到只山鸡,烤了,两兄妹也紧着凤倾城吃,木大更是连鸡骨头都咬碎了吞下肚。
“等等……”
凤倾城淡淡出声。
木大疑惑,“怎么了?”
凤倾城手一指,“把那个东西给我挖起来!”
“什么东西?”
“就是不远处那个,有个焉了花苞的那个!”
木妞连忙走过去,“是这个吗?”
凤倾城点头。
得到凤倾城肯定,木妞那是手脚并用,不停的挖,挖出一个萝卜一样的东西,递给凤倾城。
“姑娘,这东西长的真像萝卜!”
凤倾城淡淡勾唇,“这是人参!”
木妞笑了起来,“姑娘,姑娘,你有救了!”
凤倾城点头。
这几日走来,她咳嗽不停,已经开始咳血。
好在苍天知道,她凤倾城,有血海深仇,不收她命。
找了小溪,木妞把人参洗干净了,递给凤倾城,凤倾城一口一口咬了,慢慢吞下。
“姑娘,人参好吃吗?”木妞问。
凤倾城笑,“不咋样,等出去以后,你爱吃多少,我都给你!”
木妞摇头,“不要,我又没病,吃什么人参,姑娘,咱们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不重要,我要先养好身体,不然……”
深山野兽多,这些日子,他们运气好,一路走来,都没遇上。
若是遇上,单凭木大,怕是保护不了她们。
不过,也是三人运气好。
直到走到一个小镇,都没有遇上什么凶猛野兽。
三人在深山,硬是走了差不多半月。
凤倾城瘦了,两兄妹更是瘦得只剩皮包骨。
闻着街上香气,三人都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木大,问问街上有没有当铺!”
“嗯!”
一番询问之下,三人找到了一家不大的当铺。
木大背着凤倾城走进当铺。
凤倾城解下脖子上的玉坠子,放在柜台上,“掌柜,你看看,这个玉坠值多少银子!”
掌柜拿起,仔细看了看,“姑娘打算当多少银子?”
“一百两!”
“八十两吧!”
凤倾城嗯了一声,“八十两就八十两,掌柜,在我们离开这,十天后,你找个画师,把这玉坠子画出来,贴在门口,记住,是十日之后,若是早了一日,你全家小命不保。”
掌柜顿时吓住。
这个玉坠,一看货色便是极好,价值千金,他也是贪心了,才昧了良心还价八十两,原以为这姑娘不识货。
但,这姑娘……
“姑娘?”
凤倾城笑,“掌柜,给银子吧!”
“不,姑娘,我,我,……”
“掌柜,莫要惊慌,好生收好这个玉坠,他日,来赎玉佩的人,你便可狮子大开口,要个万儿八千银子,他都会给的!”
“姑娘,是小老儿贪心了!”
凤倾城笑,“掌柜,我说了,不关你事,你尽管收下,我签字画押,到时候赎玉坠的人来了,你就实话实说吧!”
从当铺得到八十两银子,凤倾城立即带着木大木妞大吃了一顿,祭祭饿了半月的五脏庙,才花十两银子,买了一个二手马车,几套厚实棉衣,棉被,凤倾城歪在马车内,抿嘴冷笑。
祁宏申……
藏轻痕……
你们且等着,这一次,不把你们整得生不如死,我凤倾城,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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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羽玥威武——毁灭藏家
在往前走几步,便可看见河水入海流。
这一刻,君羽玥只觉得,脚下如灌铅,这些日子走来,寒风吹,雪水淋,他连一次以上都没换,一次鞋子也不曾换,不吃一餐,但,他感觉不到一点点的饥饿。
身上衣裳湿透,他感觉不到一丝冰冷。
再冷,又怎么冷的过心口,在毁天灭地的绝望。
膝盖一软,君羽玥跪在泥泞上,仰天悲呼,“倾城……”
泪,潸然而下。
曾经多苦,多难,他都咬牙,淡漠看世间百态,看人世沧桑,只有这一刻,君羽玥觉得,再美的风景,在他眼中,心中,慢慢枯萎,死寂。
“倾城……”
君羽玥哭的泪流满面,鼻涕流下,低头,身子一软,整个人栽在泥泞里。
吃了一嘴的泥浆。
“倾城,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什么后果,一切的一切,我都能接受,只求你好好的,好好活在我身边,不,就算不是活在我身边,只要你好好的,某年某月某日,我能远远的看你一眼,亦心满意足,可……”
真真接受不了这种阴阳两隔。
脑海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凤倾城的巧笑倩兮,各种各样神态。
可如今,他再也触摸不到,那个鲜活的人儿。
“倾城啊,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是跳入这大江大河中,陪你一起葬身大海,还是苟且偷生活着,念你一生一世!”
君羽玥怒指苍天,怨苍天太狠心。
就这么硬生生拆散了他和凤倾城。
祁宏申骑马而来,一身明黄龙袍,看着泥泞里,一身黑袍,浑身布满泥浆的君羽玥,紧抿嘴唇。
这一刻,祁宏申心若刀绞,气息翻滚,“唔……”血沿着嘴角溢出。
若是以前,若是别的人,祁宏申这一刻一定的讥笑的,可这一刻,看着绝望的君羽玥,祁宏申连一丝一毫的讥笑都没了。
他——爱惨了倾城。
自己何尝不是。
他痛彻心扉,自己何尝不是。
他生不如死,自己何尝不是。
他悔不当初,自己何尝不是。
错了,错了。
那日被嫉妒蒙蔽了心,却忘记了,如今的她记忆全无,忘却前尘往事,更忘记了她拥有的武功。
连自保都不行。
“君羽玥……”
祁宏申开口。
君羽玥闻声回头,眸子内,灰败,凄凉,绝望,冷酷,慢慢站起身。
“祁宏申,你真真罪该万死……”
“死一千次,一万次,不足填补我心中之恨!”君羽玥每说一个字,走一步。
一步一步靠近祁宏申。
看着骑在大马上的他,嗷叫一声,扑上去,把祁宏申从大马上扑摔倒在地,抡起拳头,一拳一拳打在祁宏申脸上,身上,毫无章法,“是你,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她如今还好好活着,如今她死了,她死了,祁宏申,你满意了吗?”
一拳,一拳,没用内力,却用尽了君羽玥全身的力气。
恨意滔天。
祁宏申也不反抗,由着君羽玥打。
若是此时此刻,君羽玥打死了他,他便能见到倾城了。
打了不知道多少下,君羽玥手背上全是血,一拳出,离祁宏申鼻梁一分处,君羽玥停下。
揪住祁宏申衣襟,不停摇晃他,“你还我倾城,你还我倾城……”
泪流满面,哭的像个孩子。
祁宏申也想象君羽玥这般哭,却发现眼眶干涩,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君羽玥……”
祁宏申看着君羽玥,“当日,是藏轻痕收买了那些地痞流氓,把倾城逼到河边的……”
倾城那个性子啊。
饶是失忆,依旧绝傲,宁死不为瓦全。
他禁锢了她,何尝不是爱着,宠着,呵护,敬着。
可,从今以后……
世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子,笑的比百花齐放还灿烂,比六月烈阳还温暖。
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敢打他,骂他,挠他,戏弄,设计他。
祁宏申推开君羽玥,站起身,一身明黄色龙袍,泥浆密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上马离去。
君羽玥闻言愣在原地。
藏轻痕……
沧溟臧家。
我君羽玥,定要整个臧家为倾城陪葬。
策马扬鞭,一袭黑袍,一把长剑,君羽玥只身一人去了沧溟。
他,要血洗沧溟臧家,要碎尸万段藏轻痕,为凤倾城报仇。
“驾……”
君羽玥抽打马儿,总觉得,这千里马跑得不够快。
他只恨不得,这一刻,便杀到沧溟藏家。
沧溟藏家。
藏轻痕立在书房前,看着雪飘飘落下,伸手接住,闭上眼眸。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子,一开始的求救,到后来的绝望,摇头,宁死不屈。
纵身一跃。
跳入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让他措手不及,连救她都来不及。
睁开眼眸,藏轻痕深深吸了口气。
他只是想将她带回藏家,认祖归宗,并不想逼死她。
“轻痕……”
藏轻痕闻言,转身,“祖父!”
“你是怎么了?”藏老爷子问,握着拐杖走进书房。
苍老的容颜,皱纹密布。
藏轻痕看着藏老爷子,膝盖一软,跪在藏老爷子面前,“祖父,轻痕……”
“到底发生何事了,从你回到藏家,便不曾走出这书房一步……”
藏轻痕满面苦涩,“祖父,我找到姑姑的女儿了!”
藏老爷子闻言,身子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眸子内,尽是不可置信的欣喜,“真,真,真的吗?你真的找到小倾城了”
“是真的!”藏轻痕说着,紧抿嘴唇。
这个家,若说,还有一个人对凤倾城牵肠挂肚,那便是藏老爷子。
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啊。
“那孩子,过的可好?”藏老爷子问。
忍不住红了老眼。
他当年对不起灵儿,如今……
若是可以,他会好好弥补灵儿的孩子。
“祖父……”藏轻痕愧疚难当,匍匐在地。
“怎么了?”藏老爷子瞧着,面色遽变,“你,她……”
“是轻痕害了她!”
藏老爷子闻言,握起拐杖,就要打在藏轻痕身上,颤抖着手,总归还是没有落下去。
这个最让他骄傲的孙子,他终归还是舍不得打的。
“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一面也不曾见着,始终没有感情,就当你从未见过她!”
藏老爷子说着,颤抖的走出了书房。
刚走几步,家丁快速跑来,“老太爷,少爷,老爷请你们速速去大厅!”
藏家大厅。
藏家家主藏雄风,手中握着一封血书。
未打开,已经可见血书内容,并不简单。
藏老爷子握着拐杖而来,身后,跟着面色冷肃的藏轻痕。
藏老爷子坐到主位上,冷声问,“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爹!”藏雄风说着,把血书递上。
藏老爷子拆开。
血书上写着:定要藏家三百七十一口,老老少少,为我爱妻倾城陪葬——君羽玥书。
藏老爷子啪一声把血书拍在桌几上,胸口微微起伏,看向藏轻痕,“说,到底怎么回事?”
藏轻痕扑通跪在地上,“祖父……”
把那日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日见到凤倾城,藏轻痕一开始还不确定,后来见君羽玥,祁宏申为她争执不休,再瞧她一脸惧怕,慌乱,跑出客栈。
又见君羽玥,祁宏申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藏轻痕便出了银子,找了十几个地痞流氓把凤倾城逼到河边,希望以此救了凤倾城,带凤倾城离开,却哪里想到,那些个地痞流氓,得意洋洋之下,说漏了嘴,让凤倾城知道了真相。
心慌失措,无助的她,宁死不屈,纵身一跃,跳入冰冷刺骨河中。
“你……”
藏老爷子怒瞪藏轻痕,举起拐杖敲打在藏轻痕身上。
“混账东西,那可是你表妹,嫡亲嫡亲的表妹,你已然知晓她身份,你就已经悉心呵护,别人羞辱,饶是拼了命,你也要护她三分,那曾想,你……”
如此这般,为藏家招来祸端。
“传命下去,藏家所有人,不许随便外出,府中严阵以待……”
夜深沉。
雪越下越大。
一道黑影快熟跳入藏家内院,摸到藏家家主藏雄风院子,一刀杀了藏雄风的妻子。
第二日。
藏雄风醒来,身侧血腥浓重,伸手摸去,一手血。
“啊……”
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人就死在他身边,而他却浑若未觉,那种恐惧。
藏雄风跌跌撞撞跑出屋子,“杀人了,君羽玥杀人了!”
藏老爷子有四个儿子,藏雄风老大。
剩下三个儿媳妇,心惊胆战,晚上都不能眠。
但,君羽玥这几日并未来。
藏府却不敢放松警惕,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请了无数武林高手前来护院。
但……
皇宫。
一道黑影,举着长剑,快速疾走。
沧溟皇太后寝宫。
“太后,可舒坦了?”
皇太后笑,“嗯,哀家这几日身子的确不适,经过爱卿这一伺候,的确舒坦多了!”
“那再让太后舒坦一些,可好?”
“好,爱卿啊,一会可别太凶猛,哀家毕竟年纪大了,禁不起爱卿这般折腾!”
“是,臣遵旨!”
大床摇曳。
床上男女赤裸身子,缠绵。
暗处,君羽玥慢慢走出,一步一步朝床边靠近。
“君嘉誉,你还真是不要脸!”君羽玥冷声。
大床上,正在欢爱的两人闻言,皆是一惊。
君嘉誉快速掀开床幔,再瞧见大床前的君羽玥时,面色一惊,“君羽玥……”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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