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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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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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妾媵走上前来,故作不知情地问道:“吕妾媵这是要做什么?”

吕妾媵立刻开始滔滔不绝地诉着苦,似乎唯恐这件事闹不大一般。

萧容却丝毫不理会吕妾媵,冷冷地转过身去扶起地上的赵妾媵,送她回了屋。

赵妾媵的手上青青紫紫,嘴角也流着血。可她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怨恨,只有忧虑。

“你为何要救我?”赵妾媵终于还是开了口。

萧容不予回应,只继续为她擦拭着伤口和淤青。

“我也害过你。你为何要救我?”见到萧容不答,赵妾媵加重了声调。

听到这儿,萧容才扬嘴一笑。

赵妾媵以为萧容会一脸伪善地说出“不计前嫌”之类的话语来,却不料萧容只是淡淡地答道:“没有你。谁帮我做辅针?”

赵妾媵皱起了眉。

“你就不怕这件事闹大了,对你不利吗?虽然你如今深受大帅的宠爱,可指不定哪日就会没落了。大帅的脾性和喜好一向阴晴不定,今日宠着你,明日兴许就会将你永远打入无尽的深渊之中。”赵妾媵说着,眼中溢出了酸楚的泪。

萧容深知赵妾媵这些眼泪的含义。以前赵妾媵也是为数不多的得宠姬妾之一,如今落到如斯地步,她因此心中悲苦,埋怨穆卿脾性阴晴不定,倒也是情理之中。

萧容默默地端详着赵妾媵。她的眉眼还真和自己有几分神似。想着穆卿曾说过。但凡觉得和她有多一分相似的。他都愿意去宠。

大抵赵妾媵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会那般受宠的吧,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是过眼烟云。

那赵妾媵的这一番话,是想要提醒她吗?用这样的前车之鉴来提醒着她?

萧容敛了敛眸。低声问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嫁入大帅府的,对吗?”

赵妾媵一听,反而不慌乱了。她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凄然笑起来,“我的那些事,在大帅府也都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你不可能没听说过。”

萧容自然知道赵妾媵所言之事,兴许是赵妾媵当时太过受宠,让魏荷语和吕妾媵都起了杀心,因此才会寻根摸底地将赵妾媵私奔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也正由于此,赵妾媵从此再也没了宠眷。

萧容继续为她擦拭着伤口。“那你后悔吗?”

赵妾媵沉默了,大抵是在思索萧容这一问的含义。

“你后悔和他私奔吗?”萧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看着赵妾媵。

萧容以为赵妾媵是另一个夏如璎。如今赵妾媵在大帅府遭受着这样的待遇,一定会很想念她的情人吧。若是她没有嫁入大帅府,若是她的私奔计划成功了,说不定现在两人正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萧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追问这件事,大抵是想要知道赵妾媵能在如此艰难的困境中生存下去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萧容期待着赵妾媵说出她心中所料想的答案。可良久的沉默之后,赵妾媵却说:“我当然后悔!都怪我当时不懂事,瞎了眼,才会和他做出那样的蠢事来!如果没有这一出,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萧容惊住,手上的药棉都落了地。

“我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赵妾媵继续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和大帅相比,他根本连一棵草都不算!我竟会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葬送了自己本来美好的下半生……”

萧容微微皱眉看着赵妾媵,想要看出她是否是故意而言之。可赵妾媵眼中的愤恨和悲楚告诉了萧容,她是真的在为之前的事情后悔着。

萧容实在没想到,原来同是情爱,有如同夏如璎那般忠贞不渝的,也有如赵妾媵这般悔恨不已的。

其实又怎会如赵妾媵说的那般又恨又怨呢?如若没有一丝的爱意,又怎会有私奔的勇气?

可萧容没有再继续追问。更加不忍告诉赵妾媵关于穆卿之所以会宠着她的事实。

“你快些离开吧!”赵妾媵突然止住了哭泣,激动地抓住萧容的手,“吕妾媵已经将事情闹大了,你是为了我才得罪了她。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快些离开吧,大帅若是追究,我会一人担下来!”

她说着,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我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步呢?恨只恨我即便是豁出性命去,也未必能扳倒吕妾媵那个狠心的女人!”

萧容看着赵妾媵的脸,心跟着颤了几下。最终,她声音如蚊地开口说道:“也不是不可以的。”

萧容这一声说得太轻,轻得赵妾媵根本都没听到。赵妾媵依旧推搡着萧容,催促着她快快离开。

萧容沉下脸来,直直地望着赵妾媵,加重嗓音重复道:“想要扳倒吕妾媵,也不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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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妾媵这回总算听清了萧容的话,怔住了。

在吕妾媵的叫嚣下,大帅府很快就沸腾了起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魏荷语就出现在了揽月阁。

萧容抬起眼看了看魏荷语,恭敬地向她顿首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魏荷语却一脸威严地皱了皱眉,冷声道:“还知道我是夫人就好。来人,把她们俩都带走。”

萧容眉头都不皱一下,起身扶着赵妾媵,温声道:“赵妾媵有伤在身,就由奴婢扶着吧。”

魏荷语再次皱眉,萧容似乎冷静得有些过头。

萧容本以为魏荷语会将她们带去慧心阁私下处理了,却不料几经转折,来到了永华大堂。

一踏进永华大堂,便听得尖利的哭声响起。萧容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吕妾媵跪在堂下失声哭着,一抹鼻涕一抹泪。听到动静,她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喊着:“大帅,大帅一定要为卑妾做主啊!”

萧容抬了抬眼眸,这才发现堂上还坐着一个大活人。

穆卿定定地看着萧容,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显出几分惆怅。

萧容扶着赵妾媵一同跪下向穆卿行礼,整个永华大堂便只余下了吕妾媵的哭喊之声。

“大帅,你一定要为卑妾做主啊!”

吕妾媵的哭喊声凄厉得就好像这大帅府刚死了人一样。萧容实在佩服她的演技,本欲抬起头来看看她的神情有多么凄苦,却不料见到她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容不由得暗自唏嘘,这吕妾媵对自己都下得了手,还真是够狠的。

正想着,吕妾媵突然回过头来,阴狠地瞪着萧容,低斥道:“萧媵侍,你对我不敬,我都忍了,谁让你是大帅的宠妾呢?可是咱们好歹姐妹一场,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啊?”

萧容漠然地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吕妾媵,然后望向堂上的穆卿,“大帅,奴婢只是见到吕妾媵在打骂赵妾媵,因此上前劝解,并未打伤吕妾媵。这条血痕,也绝非出自奴婢之手。”

萧容说着,一脸坦然。

可穆卿却只是凝视着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些话。

整个永华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诡异。

直到吕妾媵再次哭喊起来,“不是你,难道还是我自己把自己抓成这个样子的吗?当时陈妾媵和奴才们都看见了,都可以作证的!”

穆卿依旧凝视着萧容,一语不发。似乎这并不是一场审讯,而是他们之间的会面。

立在一旁的魏荷语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僵硬的气氛,轻咳两声,上前去瞧了瞧吕妾媵的伤势。她悲悯地摇摇头,眉头深锁,一脸忧虑地说:“这下手也太重了点。萧媵侍,平日里你都恭顺得体,如今为何变得如此乖张凶悍?”

萧容无奈地笑了笑,魏荷语果然不愧是魏荷语,三两句话便能置人于死地。同样是在将别人往地狱里推,吕妾媵只能鬼叫一样地哭丧,而魏荷语却能做得如此有正室风范。

萧容拉住一旁的赵妾媵,迅速撩起她的衣袖,一块块淤青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

“吕妾媵多番虐待赵妾媵,这也是证据。夫人不妨前来看看,吕妾媵下手究竟是轻是重呢?”萧容的嗓音沉沉地,与吕妾媵那尖利的哭丧声有了相映成趣之效。

魏荷语略显尴尬地眨了眨眼,最终抹不过面子,只好走了过去,假意地瞅了瞅赵妾媵的手臂,的确是青青紫紫。

魏荷语眼珠轮了轮,对赵妾媵说道:“赵妾媵,如今大帅有在这儿,你不用怕,老实交代,这些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84章 拼死一搏

萧容抬起眼看了看魏荷语,她的神情分明是凶悍的,语气分明是威胁的。与其说是在鼓励,倒不如说是在警告。

萧容深吸一口气,转过脸来对赵妾媵点了点头。

萧容不知道她这个鼓励的眼神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她的眼神中已经包含了无数的话语。似乎在告诉着赵妾媵,如果不能抓住这次机会,那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赵妾媵的眼神闪烁着,萧容知道她在害怕。

可赵妾媵还没开口,吕妾媵又哭喊了起来:“大帅,她打伤了卑妾,居然还想反咬一口!她们俩根本就是狼狈为奸,她们的话又怎么能信?”

“狼狈为奸?”听到这儿,穆卿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那吕妾媵倒是说说看,她们如何狼狈为奸?”

吕妾媵被穆卿这声冷笑弄得莫名其妙,顿了顿,才开口道:“赵妾媵她……成天都往那钟翠阁跑,俩人成天窝在一起,打着研究刺绣的幌子,背地里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吕妾媵吃吃地说着,却也觉得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她想了想,接着道:“其实卑妾一直疑惑着,严媵侍为何会突然自尽,说不准就是被她们俩给害的!”

听到吕妾媵这句话,魏荷语的脸都煞白了。不待吕妾媵再说一个字,魏荷语便冷然地打断了她:“吕妾媵!就事论事即可,瞎扯严媵侍的事情做什么?”

吕妾媵被魏荷语这样一吼。只得噤了声。迷惑地瞅了瞅魏荷语,见魏荷语的脸阴沉得可怕,吕妾媵只得怯生生地垂下头去。

她不知道魏荷语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因为她不知道魏荷语忌惮着严媵侍的事情。

穆卿却并未注意到所谓的严媵侍。他脸色一变,问道:“刺绣?赵妾媵你说说,什么刺绣?”

萧容错愕地看向穆卿,心想他也太抓不住重点了。现在明明是在审问谁才是行凶的恶人,他怎么反而追问起刺绣的事了?

而赵妾媵这次却很乖巧地回答了穆卿:“是萧媵侍想要学鸳鸯刺绣,因此卑妾才会日日前去钟翠阁。”

萧容窘迫地将头埋下去。虽然赵妾媵说的都是事实,但萧容却很紧张,比听着魏荷语那威逼的话语都还要紧张。

听到这儿,方才一直沉着脸的穆卿竟轻轻笑了起来:“那萧媵侍学得如何了?”

这下不仅是萧容,连魏荷语也跟着诧异了。

赵妾媵抬起头来张望着穆卿。见他温柔地笑着。这才壮着胆开了口:“萧媵侍……萧媵侍她学得很认真。也很勤奋,一般初学者都要七八日才能完成的绣品,萧媵侍不到三日便能绣好。”

穆卿一听。笑得更开了,“那就将那刺绣呈上来让本帅过目。”

萧容心中一紧,她那刺绣还没来得及做辅针呢,丑成那个样子如何给人看?正在萧容思量着该如何回绝穆卿的时候,赵妾媵开了口。

“大帅,萧媵侍辛辛苦苦做的刺绣,却毁在了吕妾媵的手里。”

赵妾媵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住了,包括萧容。

萧容疑惑地拉了拉赵妾媵的衣角,似乎在询问着她为何要说出这件事。萧容自然知道那刺绣极有可能已经被吕妾媵做了手脚。因此已经暗暗让巧如将它烧掉了。如今都已经毫无证据,赵妾媵这样说出来又有何用?

可赵妾媵这次却丝毫不理会在一旁使眼色的萧容,而是一脸正色地说道:“大帅,吕妾媵想加害萧媵侍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连三小姐想要进府,也是吕妾媵从中相助,后来还害得萧媵侍差点溺湖而亡。当时陪着连三小姐游览大帅府的人,就是吕妾媵!眼睁睁看着萧媵侍而不肯相救的人,也是吕妾媵!”

萧容听着听着,急了。她猛地拉住赵妾媵的手,沉声说道:“赵妾媵?”

萧容实在不明白,赵妾媵为何拿这些来说事。虽然这都是事实,但是没有证据的东西,在这大帅府内就成不了事实。

赵妾媵依然不愿罢休,继续说道:“吕妾媵三番五次想要害萧媵侍都未能得逞,这次竟在刺绣上动了心思。她趁着卑妾将做完辅针的刺绣送回给萧媵侍的机会,强行往那刺绣上撒毒粉,还威逼着卑妾不准声张。卑妾迫于吕妾媵的权威,只得任其摆布……”

赵妾媵说着,神情却越来越泰然。

萧容倒吸一口气,然后望向吕妾媵,吕妾媵的脸都已经惨白惨白。

而堂上的穆卿却已是震怒。

“吕妾媵,可有此事?”穆卿瞪着吕妾媵,低沉的声音彰显着他难以抑制的怒气。

吕妾媵这回是真的吓得流出了眼泪,她俯下头喊冤:“大帅明鉴,卑妾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啊!”

萧容的心渐渐收紧,因为那副刺绣她已经让巧如烧毁了,如今吕妾媵死咬着不肯承认,那也无可奈何,说不准到最后赵妾媵还落得个诬陷的罪名。

正在萧容思量着该如何从中找到突破口的时候,赵妾媵再次开了口。

“大帅,那毒粉叫做五花五蛛粉,是用五种剧毒蜘蛛做引,与五种毒花共同制成的毒药。沾染上这样的毒粉,并不会立即毒发,可如果一天之内都未曾清洗干净并敷用解药的话,皮肤就会发红溃烂,偶有严重者还会弥漫上全身,令人痛苦不堪。”

听着赵妾媵这样说着,萧容顿时心中一阵凉意,幸好她及时地清洗了手,还涂了夏如璎给的药。不过一想到那毒花和毒蜘蛛,还是心有余悸。

即便赵妾媵说的是事实,可现在的情况却对她很不利,一来那刺绣已经不在,二来萧容现在根本就没有中毒。这样的话语,叫人如何信服?

因此吕妾媵才会继续喊冤:“大帅,赵妾媵根本就是一派胡言!那刺绣分明是萧媵侍拿去让赵妾媵帮着做辅针的,与卑妾毫无关系,卑妾根本就没机会下毒啊!况且……萧媵侍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哪儿有中毒啊?”

吕妾媵满脸委屈地看了看萧容白洁的手,带着难以察觉的遗憾神色。

萧容紧咬着牙,她知道吕妾媵说的在理,这件事根本就毫无对证。

萧容本以为穆卿会听了吕妾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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