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骋走后,灼玉冷笑着白了床上的霓仙儿一眼,嗤笑道:“这哭相是越来越好看了!”
霓仙儿面色发白。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微抬起眸子瞥了灼玉一眼,“灼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得什么心?”灼玉抽开嘴冷笑,“我灼玉做什么事都是明摆着的,不像有些人。只会装柔弱,装无辜,以为这样就能博取太子的怜悯了吗?哼!这样的事。我灼玉做不来。但是我做的一切,却会让太子再也不能没有我!”
霓仙儿咬牙切齿地看着灼玉,连嘴唇都气得不停颤抖,她伸出手指着灼玉,“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太子的!”
“其实你根本就不懂太子要的是什么。”灼玉轻蔑地瞥着霓仙儿浑圆的抹胸,“你以为太子想要的是你的身体吗?哼!真是愚蠢!太子要的皇权。要的是天下!为了这些,他可以拼死一搏,即便最后惨淡收场,太子也绝不会后悔的。”
霓仙儿听着听着,神色变得狰狞起来,“你若是害死了太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灼玉双手一摊,“你来啊,我的太子妃。准备怎么对付我呢?挖眼掏心,还是五马分尸?抑或,是挫骨扬灰?”
霓仙儿愤恨地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灼玉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麻烦你的动作能快一点。太子若是死了,我会忍不住跟他一起去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下手机会啊,我的太子妃!”
灼玉故意将这“太子妃”三个字拖得很长,极尽其讽刺意味,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轩辕骋离开太子府后,便一路来到国师的夭鸿殿。
夭鸿殿烟幕缭绕,诡异的香气侵略性地冲入轩辕骋的鼻中,他皱了皱眉。
破门而入之时,一派娇香旖旎。入目的是一个高挑且妖娆的舞姬,她身着艳红色罗衫,一手执着圭镇,一手捻着柳枝,水蛇般的腰肢慵懒地扭着。
轩辕骋眉心紧拧,心想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敢在夭鸿殿跳舞,还跳得如此妖娆,如此放肆。
众所周知,轩辕鸿痛恨女人,自从他登基以后,宁国的女眷大多被残杀。国师这些年来一直跟着轩辕鸿,也渐渐被他给同化了。国师算得上是将轩辕鸿的意志弘扬到最大限度的人,因此对女人的痛恨并不亚于轩辕鸿。
而这女人是谁?竟敢在国师的夭鸿殿跳这样的舞?
“国师呢?”轩辕骋冷冷地开口。
那舞姬听到声音,停下了舞蹈,然后慢慢地回首来。
轩辕骋其实并不想和她磨蹭,而这个舞姬似乎很爱卖弄,就连回个头都是这样矫情。
而终于等到她回头来的时候,居然还用云袖遮住了脸。
“国师呢?”轩辕骋加重了语调,彰示着他不耐烦的情绪。
那舞姬似乎也感觉到了些许端倪,不再卖弄,将脸露了出来。
“这不是吗?太子殿下……”
听着这一声,轩辕骋的心都似乎跟着颤了一下。眼前这人灵眸似水,脸颊肤色白嫩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粉唇莹润,一张一合之间,媚态尽现。
而这个人,就是轩辕骋想要找的国师。
轩辕骋收起惊愕之色,淡淡一笑,“国师大人好雅兴。”
国师将镇圭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慢悠悠地往下滑,眼神魅惑地望着轩辕骋,“太子殿下,几日不见,怎么就生疏了?奴家还是喜欢听太子殿下唤奴家夭。”
轩辕骋上前抚弄着他身上的艳红色罗裙,“夭,怎么想着要跳舞?”
听到轩辕骋这一声低语,国师便娇羞地低了低头,“宫里没有舞姬,倒是挺冷清的。”他又挥了挥云袖,“奴家这样好看吗?”
轩辕骋伸出手将他搂过来,而国师便跟着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嘤咛,轩辕骋并不理会,而是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尽情地吻起来。
国师微仰起头,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
“夭,还有多久?”轩辕骋突然停住动作,低低地问。
而国师却似乎依旧沉醉在他的亲吻中,没法恢复神志。
“夭,还有多久?”轩辕骋抬起头来,追问着他。
国师这才懒懒地睁迷醉的眼,他看了看轩辕骋,眉头皱了起来,“太子殿下,急什么?让奴婢来好好伺候你,等你一觉醒来,王位就会是你的了!”
轩辕骋愣了一下,然后轻抚上国师的脸颊,国师微微垂眸,满脸温顺,轩辕骋的眸子颤动着,然后难耐地将国师搂入怀里,在他的耳畔轻轻厮磨,“夭,你真像个妖……”
国师颔首顺眉,柔声道:“太子殿下,奴家不是妖……”
然后不待轩辕骋回应,他又突然嫣然一笑,“太子殿下,奴婢又作了一首曲,不过奏给太子殿下?”
轩辕骋似乎也被这柔润的笑容给感染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暖香四溢,琴音靡靡,轩辕骋微闭上眼,惬意地扬起了唇角。
国师屈膝跪着,取出玄鹤琴,白嫩如葱的手指在琴铉上揉拂挑拨,柔情似水的目光不时地落在轩辕骋的身上,然后温尔一笑。
一曲暖歌,却始终暖不了轩辕骋的心。
轩辕骋落寞地躺在软床上,连他的桃花眼也跟着褪去了妖娆之色,无神地望着上方。
轩辕骋用丝布遮住了下身,露出他嫩白细致的肌肤。而他身侧的人几乎是全身**,紧闭的眼,微红的颊,唇角微微勾起,溢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这个人,就是国师夭。
轩辕骋侧过脸来,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睡颜,然后伸出手轻抚上他那玉面粉颊。可才刚触到,轩辕骋又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立马缩回了手,然后强行将目光移开。
红纱幔帐翻飞,青烟缭缭萦绕。
轩辕骋眉心微皱,双眼中尽是迷茫。
太子和国师通情,这样荒唐的事其实也并不算开先例,但是如果这国师本是皇上的人,那这场面就有些好看了。
轩辕骋自然是知道这样的事有多么荒谬,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马抽身离去,再不理会国师。如若国师再要纠缠,他就抽出一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亲手毁了这妖孽。
可是他不能。
轩辕骋惆怅地叹一口气,然后轻轻推了推国师,轻声唤道:“夭……夭?”
国师睁开蒙蒙睡眼,便如愿地看到轩辕骋宠溺的笑脸,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太子殿下……”
轩辕骋勾唇轻笑,伸出如玉的手指轻抚过国师的脸颊,“夭……你真是美味。”
国师羞红了脸,柔声道:“那太子殿下……”
轩辕骋突然收起款款笑意,皱起了眉,“夭莫非也是这样伺候父皇的?”
国师愣住了,他的脸开始微微发白,然后嗔怨地将头埋进轩辕骋的怀里,“太子殿下,别再提那些恐怖的往事了!这些都过去了,夭再也不愿意回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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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杀不得
轩辕骋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轻拂着国师的头,温声道:“嗯,咱们不提了。可是这样的噩梦并没有过去,只要父皇还活在世上!”
国师抬起头来,一脸惶恐地望着轩辕骋。
轩辕骋只是轻笑着对上他的视线,似乎在悠然地欣赏着他眼中的惊惶。
最终,国师的神色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微眯上眼,阴狠的声音回荡在烟雾弥散的夭鸿殿中:“太子殿下放心,他绝对活不了多久了!这么多年的凌辱和折磨,夭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他!即使他死了,夭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轩辕骋的双眸沉了沉,闪出阴郁的光,但随即又恢复了温情柔意,浅笑着凝望着国师,“夭,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北**营中。
萧容和孟逍来到东岸口边,遥遥望去,东岸口的水一片澄澈清明。而萧容却不敢被这表象所迷惑,因此这清澈的水很有可能已经被下了蛊。
萧容微蹲下来,伸出手想要捞起一点水来,却被孟逍喊住了。
萧容疑惑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既然是蛊毒,还是不要碰吧。”
萧容却毫不理会,利落地伸出手捧了一些水,然后再望向孟逍,“你看,我没事。”
孟逍移开目光,不去理会萧容这种略带挑衅的行为和话语。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却不知为什么,一遇上萧容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特别想说话,特别想要表达自己。即使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活了二十余载,他还没遇上这样自己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而等到他明白到这一点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孟逍将视线移开,耳朵却在细细地听着萧容这边的动静。零散的水声,还有萧容轻撩衣袖的声音,都是这般清晰。他从未想过,他的听觉会如此灵敏,即使不用眼睛看,似乎都能想象到那边的一系列动作,是那么柔美,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孟逍烦闷地皱眉,强行打断了这些想象。然后低低地开口问:“萧媵侍,好了没有?”
他已经不愿再忍受这些了,甚至有些后悔方才答应同萧容一起过来了。可是他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即使明知会受这些煎熬。
“孟少将自己不知道看啊?”萧容说罢,立起身来甩了甩手。
孟逍回过头来,强装平静的他顿时惊得哑口无言。
地上一大滩蠕动的蛊虫,它们像是被什么指引了一般。纷纷往水中爬去,浸入水中之后,便隐去了那令人发麻的身形。
水依旧澄澈清明,好似甘泉一般。
孟逍怔怔地望着那些蛊虫爬进水中,然后消失不见。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抖了抖唇,却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少将,这水里的确有蛊虫。”萧容叹息地说着。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水里有蛊虫,大军的汲水问题可怎么办?
但孟逍并没有回答什么,转身准备往回走。
“此蛊绝非宵小之类,中蛊者绝不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的昏迷不醒和高烧不退。”萧容急忙说着。可孟逍只是停住,并不回首。
萧容迎上去。继续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下蛊之人还没有催动蛊虫。或者说,蛊虫的催动,还需要一些条件。这些条件可能是时间,也有可能是温度,甚至有可能和其他的蛊相通络。我没法知道催动蛊虫的条件,但是我知道一旦蛊虫被催动,北国大军面临的状况将会岌岌可危。”
“轩辕鸿在水中下蛊,不就是想要逼迫我军就范吗?可是依萧媵侍所言,蛊虫并未被催动,这又是为何?他还在等什么呢?”
“宁王还能等什么?他的小命儿都不保了!”
萧容苦笑着看向孟逍,孟逍却依然是一脸疑惑。萧容也觉得她刚才那句话没说到重点上,于是补充道,“宁王乃一朝天子,为何会以身犯险跑到敌营中下蛊?而宁王被抓之后,宁国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孟少将如此聪颖,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
“想到了,没想通。”孟逍沉了沉眼眸。
“我很是钦佩孟少将的坦诚。”萧容笑了笑。
“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是当我看到了这些非一般的蛊虫时,就能猜到一二了。”萧容突然停下来,看向孟逍,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可孟逍这次并没有如萧容所想那般双手抱胸,做出一个“我很感兴趣”的样子来,而是顿了一下,启步走开。
萧容这下慌了神,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却被孟逍那冷然的背影给吓了回去。她不解地皱了皱眉,难道孟逍不想听她将心中的想法讲出来吗?
其实,萧容是想说,她看到这些蛊虫,便知道宁国一定又在耍花招了。既然这蛊虫如此厉害,又为何不立马催动它们,让北国大军陷入绝境?而事实却是,它们被没有被催动。施蛊之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再将这些和宁王前来下蛊这件事联系起来,似乎能看出一些端倪。
虽然还是有很多疑点解不开,但是萧容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宁王绝不是施蛊之人,因此他无法催动蛊虫。否则,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
至于施蛊之人,大抵就是宁国的国师了。
可为何宁王被捉,国师却不肯出手相救?萧容想不通的就是这儿,可她还没来及问,孟逍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萧容怅然地望向碧波荡漾的水面,想着这些清水中竟藏着那么多蛊虫,心中沉郁起来。之前她和穆卿流连的那条小河,恐怕也难逃劫难吧。
那回孤月夜色,河边波光粼粼,一切都是那么安谧美好。那时的穆卿很是情深,曾有那么一瞬间,萧容想要就这样和他安好地在一起。
可是如今,夜碎了,梦也醒了。
既然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成为南宫容儿,那么就索性做回自己。这一点,和她之前的想法大相径庭。
以前她觉得只要能在逃离之前少受点罪,做不做穆卿亡妻的替身,都是无所谓的。而现在,她却不愿再活在南宫容儿的阴影下,即使,也许等待她的会是如之前一般的残忍对待。
萧容苦笑,她这是在和谁过不去呢?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萧容并没有再去穆卿的主军帐。现在四处都冷冷清清地了,方才那些四处乱跑的将士也都一溜烟儿地回了自家的帐中。
萧容以为这算是暂时平静下来了,她正想着回去看看月眉是否已经回来,却不料又听得一阵骚动。她偏了偏头,望见一群将士又开始一窝蜂地跑。
而她已经不想再去抓着问了。
经过之前的那几次,萧容已经不指望穆卿的将士们能说出什么正常的话来了。
她继续往回走,却听得一人说:“大帅要处死宁王了!这下子开战就快了!”
萧容心中一凉,顿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转身往主军帐走去。
“你敢杀朕吗?你可知道杀了朕的后果是什么?”
萧容在去往主军帐的途中,便见到了轩辕鸿的吼声。他依然被绑着,脸上的银针都还没被摘去,血已经凝住了,显得更加恐怖。
穆卿立在轩辕鸿前方,冷冷地俯视着轩辕鸿。轩辕鸿一直不停地嚷嚷,穆卿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穆大帅……你不能杀朕!你杀了朕,你们的将士就真的没救了!”轩辕鸿的语气降了下来,他扭了扭身子,想上前去,却被身后的周阳摁在了地上。
“朕可以将江山交给你,你可以不战而胜!”轩辕鸿继续说着,“或者……或者你来做皇上,朕做你的奴隶……啊,不!是我做你的奴隶!只要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