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心悲痛,全部化作戾气,挥剑而出。
夜晚,明月高悬。
李晔坐在房间里面缓缓的品着极品大红袍,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面前的璃木古琴,表面懒散,实则全身戒备。
安静的小院里,一个黑影从墙头跃了进来,眼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随即拿了一桶煤油,泼在了木质的小阁楼上面,点燃火折子,往上面一扔,大火迅速烧起,浓烟阵阵,黑衣人迅速朝一边蹿去。
“着火啦!着火啦!”发现有火光的家丁看到起火,连忙大叫起来,不出一会儿,便有好几个家丁过来,提着水桶帮忙灭火。
李晔听到起火之声,勾勾嘴角看了古琴一眼,连忙推门而出,出了院子,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晔一走,黑影就从房顶上落了下来,挂在房梁上身子一弯,就进了李晔的房间。
古琴就在那儿,景茂枢从怀中拿出一双手套,一把挽过古琴,打开门就准备离开,但是,外面火把照亮了夜空,十几个黑衣人持剑警惕的望着他,而李晔站在正中间,勾唇一笑,说:“这古琴是在下一个朋友的,兄台可偷错东西了。”
景茂枢只是冷哼一声,身子一跃再一转,就落到了房顶,李晔见状立即挥剑拦住他的去路,十几个黑衣人也迅速加入打斗圈之中。
景茂枢头一偏堪堪躲过李晔刺过来的一剑,见对方人多,他也不想多留恋,于是,将古琴抛给李晔,笑道:“算了,你们人多,我打不过,东西还你,改日再偷。”
景茂枢一笑,正欲离开时,却见李晔身子一偏,并没有接住那把古琴,而是眼中含着笑意任它往地下落去。景茂枢心中大呼一声不妙,情急之下,也只好折转身子回去将那把古琴拥入怀中。
“茂儿,娘教你的那首《临江仙》会了吗?”端庄贤淑的母亲含笑摸着他的头,眼中慈祥温柔。
四岁的景茂枢抬起粉嫩嫩的小脸,咧嘴一笑,说:“会了,我弹给娘听。”
琴声虽然断断续续,但也成了一个曲子。这是娘留给他唯一想念的东西,他怎么会忍心看着它落在地上摔坏?
手一挽,琴虽再次落到自己手中,景茂枢却已经被众多黑衣人围在了院子里,李晔冷着眸子看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干笑的将古琴绑在自己背后,景茂枢笑道:“这么好的琴,你也忍心摔坏?我都说过不偷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李晔冷冷一笑,说:“抓的就是你。”
景茂枢愣了愣,随即眼神一凛,正色道:“既然如此,在下拼了命,也得将古琴偷回去!”说完,长剑一挥,攻向李晔。
李晔连忙出手一挡,随后与他缠斗起来,景茂枢吃力的抵挡着,心想,如果今天逃不出去,只能表露身份了。
李晔步步紧逼景茂枢,景茂枢挥剑抵挡,旁边一个黑衣人突然一剑斜刺过来,刺中了景茂枢的右肩,景茂枢大喝一声,震开了那个黑衣人,狼狈的往后退了几步,绑在身后的古琴掉了下来,而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正在李晔准备让人拿下景茂枢时,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挥剑砍开几个黑衣人,拉了景茂枢一跃,就想带他逃走。
黑衣人!
李晔眼神一凛立即出手与那个人打斗起来,他感觉得到,他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现在出现救了景茂枢,他与景茂枢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挡了李晔的一招,知道暂时摆脱不了李晔,于是把景茂枢往外面一推,说:“你先走。”
景茂枢痛苦的捂了捂右肩上的伤,他已经不能再使剑了,留下来反而会连累救自己的黑衣人,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那黑衣人道了声谢,随后跃身离开。
几个黑衣人立即要追上去,都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给挡了回来,李晔不禁有些恼怒,下手更重了些。
几十招下来,神秘的黑衣人只守不攻,只是偶尔出手解决掉欲追景茂枢的黑衣人,李晔越打越有气,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一剑逼近,李晔盯着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黑衣人挥剑躲开,轻笑一声,声音嘶哑,说:“其实我们是友非敌。”
李晔听到此话,停下手来,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即轻笑一声,说:“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到可以考虑相信你。”
黑衣人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帮我毁了云泉山庄,然后打开宝盒,找到地宫。”
“你跟云泉山庄有什么仇?”李晔眯着眼睛问道。
“这个不用你多管,我们各取其利罢了。”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至于宝盒,打开之后,里面的军事图铁矿图,我都不稀罕,只是要找另一个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黑衣人嘶哑着声音笑了笑,说,“临王殿下之所以现在不敢拿下苏寻,就是因为他的爪牙遍布朝堂,掌握了整个大陵的财政大权,一旦苏寻出事,他的爪牙必定四分五散,到时候,陵国必定内乱,窥见皇位的其他王爷必定会有所行动。”
李晔有些惊讶,此人竟然一切都了如指掌。
定了定神,李晔问道:“宝盒是在你的手中?”
黑衣人怔了怔,随即笑道:“是的。”
“那你还要我帮什么忙?”李晔不禁疑惑。
“宝盒钥匙。”黑衣人道,“有两块已经在云青枫的手上了,但是还有一块下落不明。”
李晔想了想,随后说道:“好,我帮你找第三块钥匙。不过,我想问问,你跟景茂枢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黑衣人怔了怔,随后笑道:“没有关系,只不过遇见帮个小忙而已。”说完,直接轻功飞走。
李晔望着他离去,想了一阵,随即立即跃身,追景茂枢去。
天已泛白,李晔一路追随,到了悦来客栈,刚进后院就被玲珑给拦住,说是萧飞飞在洗澡,李晔冷笑一声,有谁会一大早上的洗澡?不过,他还是朝里面的人问了一句。
萧飞飞立马把他骂了一顿,李晔又好气又好笑,只好轻叹一声,说:“飞飞,我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在找一个人,你让我进去看看。”
说完,也不顾里面人的反应,直接推门进去。
萧飞飞吓得立马躲在浴桶后面,生气的大叫道:“好,江若尘,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无耻,你给我滚出去!”
李晔眼神凛了凛,朝她走近。
这时,萧飞飞却没有吼了,只是有些绝望的滑落到桶里,嘤嘤哭道:“好吧,反正以前也被你看过,也不介意再被你羞辱,你尽管过来好了。”
李晔的脚步霎时顿住。
番外—临王(六)
羞辱?他让她觉得羞辱么?那么她脱了衣服同另外一个男人藏在一起,又算什么?
李晔顿时觉得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但是,听到她那么绝望的声音时,又狠不下心来再迈前一步,心中挣扎了一番之后,拂袖离去。
暖阳高照,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万颗水钻般耀眼,李晔站在树下,随手捻起一片树叶,斜飞入湖,树叶在水面上连续跳动二十多次后,飘在湖面上,一叶扁舟般孤独,只有那轻轻荡漾的水面,映着它推拂它前行。
李晔面无表情的望向那片树叶,末了,轻叹一口气。
匆匆走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将手上的一封密信递给李晔,恭敬说道:“这是江大人近些日所查的十几年前纪家族谱,和纪府宝盒的资料,江大人还让人带口信,说,殿下要是玩够了,早日回京去,朝廷中已有人对临王府卧病在床的王爷起了疑心。”
李晔接过信件,淡淡的回道:“带口信给江若尘,本王近日就将启程回京,想办法再多撑几日。”
“是。”
李晔拆开那封密信,对着那张被江若尘挑出的纪氏族谱看了下去,只见最后一位记载入谱的,正是纪韩的儿子,纪茂。
勾唇一笑,李晔目光中带了一丝狠绝,“果然如此……”
翻开下面的一张,上面比较零星的记载了关于丞相纪凛之制造宝盒修改地宫之事,传言地宫里面埋有宝藏军事图铁矿图,而地宫的位置,全隐藏在宝盒里面,宝盒需要三块麒麟状的玉佩打开,宝盒被送往云泉山庄,而三块钥匙,落入林子奇之手。
就黑衣人所说,云青枫已有了两块钥匙,这两块钥匙他不用担心,最重要的是,剩下的一块,去哪儿了?
李晔敛眸思考了一阵,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云青枫手上的两块玉佩,应该就是玲珑和小宝的,他们说是由爷爷带大的,他们的爷爷又精通机关算术,无疑就是林子奇。而萧飞飞的母亲,正是林子奇的女儿,她母亲虽然早就死了,但是,会不会临死前将那块钥匙给了她?
黑衣人似乎是唯一了解萧飞飞身份的人,他都从萧飞飞身上找不出钥匙,那么自己,不就更加找不到了?难道最后一块钥匙,跟她背后的刺青或者手上的手链有关?
李晔定了定神,随后运气于手掌心,那封密信顿时在淡蓝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抿了抿嘴唇,他眯着眼望了望刺眼的太阳,喃喃道:“只有接近你才能探索到你身上的秘密,飞飞,我这样做,伤的是谁?”
回到客栈的时候,账房先生还是笑眯眯的喊了声“江公子”,李晔微微一笑,问道:“飞飞呢?”
账房先生神秘一笑,说:“萧老板去捉玲珑和小宝的小辫子去了。”
李晔微微一笑,也不多问,只是朝账房先生问道:“景茂枢住在哪件房?”
账房先生知道眼前这位大爷才算是自己真正的老板,所以,不敢怠慢,连忙领了他上三楼景茂枢住的总统套房。
站在房门前,李晔不禁勾唇一笑:“哟,飞飞何时这么大方了?”
账房先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由心的赞叹道:“萧老板这哪是大方呀,精着呢!景茂枢住客栈肯定是要付银子的,萧老板还偷偷的将总统套房价格翻了几倍。”
李晔笑了笑,随即示意账房先生敲门。
账房先生会意,连忙“咚咚”敲了两下,大声说道:“景公子,打扰一下。”
过了片刻,门被打开,只见景茂枢神清气爽的一笑,眼中露出惊讶:“江兄何时回的客栈?在下住了客栈好几日都没有见到江兄,喝酒都没了兴致。来来来,江兄快请进,今日我一定要与江兄痛饮一番!”
李晔微微弯了弯嘴角,踏门而入,摆摆手道:“不了,喝酒伤身子,伤口好得慢。”
景茂枢的脸瞬间有些苍白,转眼便运气使得气血上升,脸上变得红润,随着李晔进去,关心的问道:“江兄受伤了?”
李晔径自坐下,浅笑摇头:“小伤而已。”
景茂枢随即也坐了下来,为李晔倒了杯茶水,笑道:“江兄几日不回,必定是和飞飞闹矛盾了吧?其实飞飞是个很大度的人,不记仇的。”
“哦?”李晔一挑眉,“景兄对飞飞了解颇深?”
景茂枢一笑,浅酌一口茶:“也不然,只是比较关心她关注她罢了。”
“那是为何?”李晔有些调谑的哼一声,“她可是在下的未婚妻。”
景茂枢笑着摇摇头,似开玩笑的问道:“那江兄可会娶她?”
李晔愣了愣,心中莫名又是一痛。就算他愿意娶她又如何,母后不会答应的,甚至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她。因为她不允许她的儿子有任何感情牵绊,她会以“一切只是为他好”的名义,铲除所有挡住他前进的人。
恐怕此生注定,无法与你相守。
苦笑的摇摇头,李晔不语。
门突然被人打开,随即萧飞飞走了进来,见到李晔,她眼中满是震惊,不敢相信的指向李晔:“你怎么……”
李晔浅笑一下,他还是喜欢看她夸张的表情和那双灵动的眼睛。
景茂枢招了她到旁边坐下,她显得非常温顺,李晔心中腾的升起一股嫉妒之气。她与景茂枢这几日朝夕相处,现在又温顺的坐在他的旁边,感情恐怕早已经不一般了吧?
压住心中喷薄而出的嫉妒,李晔笑着朝萧飞飞招招手:“飞飞,这边来坐,你不是我的未婚妻么,你忘了?”
他以为她还是不久前那个一脸讨好样围在他身边转的小宠物,招招手,她便笑得如烈阳般灿烂跑到他旁边。但是,她的一句冷冰冰的“老娘决定休了你!”,顿时将他的心拉入万丈深渊。
他内心苦笑,表面上还要保持着笑容。当他从景茂枢口中亲口听到她将他吻晕过去时,终于怒从心气,一把拉过她,一掌向景茂枢袭去。
景茂枢有些吃力的躲开了他的一掌,他相信,只要他再出几掌,今天景茂枢必定暴毙当场。可是,她为了救景茂枢,竟然抱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就咬了下去。
条件反射似地,他举起手掌就准备朝抱着自己胳膊咬的脑袋上拍去,但是,蓦然清醒她是萧飞飞后,只能放下手,忍着胳膊和心中的痛楚,想起那天晚上在纪府旧宅,他开玩笑的跟她玩一个游戏,看谁先爱上谁,她答应了时小脸上神采飞扬的模样,那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
有些苍凉的一笑,李晔失神的说道:“飞飞,你不是说要让我爱上你的么?”
萧飞飞一怔,随即放开李晔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胳膊,生气的说道:“是啊,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被人一剑穿过肚子,或许我会听你的话,跟你玩这场游戏,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我不想再成为你手中的玩偶了,所以,江若尘你听好,想杀我,随便!想再玩我,滚蛋!”
那样激烈的言语,震得李晔心中发酸发痛,他看向自己血淋淋的胳膊,突然抿了抿嘴唇。
她那样发泄似的咬着自己的胳膊,是恨吗?呵,是的,对他的恨。但是,他却心中突然有些欣喜,她这样的表现,无疑在证明,她在乎他。
是的,她很在乎他,所以才会介意他的隐瞒与利用。
可是,这样又如何?
心中苦笑几声,随即,面对萧飞飞的各种激烈言语,他都淡定的回答,看见她被自己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很开心,因为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以前和她在一起时,那段快乐有趣的时光。
自从李晔重新回到越来客栈住下以后,萧飞飞根本就没有给过好脸色给他看,不过他也不甚介意,因为他明白,她也就是一纸老虎,其实心软得很。
这几日李晔一直关注着萧飞飞,见她除了经常去景茂枢的房间里面聊天,基本上没有干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