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慵懒透着漫不经心,她随口接过话,对这所谓的“最近的事”不是很感冒。
“听说前几天宫里出现了盗贼,也不知道去偷什么东西,被侍卫察觉,听说在追杀受了重伤,现在官府下了密令给所有的药商跟药堂,要他们注意有没有人前去购买治疗刀剑伤的药材,而我们永安堂也收到了同样的密令,钟叔还让我多注意点呢,小依,你也是,以后出门小心些,现在的贼胆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偷了什么,搞得城里……”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到,只听到贼,重伤,密令,一双桀骜不驯的眸涌上脑海,一股担忧冒上心头,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去偷大户人家的东西,却没想到竟偷到了皇宫里,轻咬下唇,这个家伙,太胆大妄为了。
“我有事,你跟钟叔说我先回去了。”
麂望着小依火急火燎的背景,摸不着头脑,他急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呢,现在城里官兵正借口大肆搜索,势要抓到盗贼呢。
小依走在人群拥挤的大街,暗自懊恼头脑一时发热,竟跑出来找人,人海茫茫,去哪找,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又干嘛要替他担忧,无奈看看天空,这时候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也罢,担心也无济于事,既然出来了,再返回去也没道理,只身在这嚣闹的街上游荡。
无名碑前,孤寂的他 第三十二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香满楼二楼,靠近窗台的一席桌上,一道身穿深蓝色锦袍的男端着酒杯浅酌,偶尔视线投向楼下的人群,仿佛想要在里面寻找什么,修长的手指抚过酒杯边缘,一圈又一圈的勾画着。
南风站在一旁受不了的出声,“主,快要吃午饭了,少喝点酒。”即使他想说的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没上药,还喝酒,不想活了是吧,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他还没有嫌自己的命太长,活腻了,他才十八啊,大好青春的,他正是跟在独孤离身旁的南风,而正喝着酒的男便是小依想要寻找的独孤离。
独孤离无视他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从怀里掏出一只紫玉簪,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个倩影,俊美的面颊勾起一个好看弧度,南风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这主是怎么了?自那天晚上受伤回来后,经常时不时拿起玉簪端看,他也学他看了许久,就是看不出什么花样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心里隐隐担心起来,走之前凌主托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主,要他毫发无伤的带回去,现在,受了重伤不说,且因为没有上药隐隐有着发烧的趋势,劝他回去,他又不肯,现在可怎么办?找大夫又怕被发现身上的伤是兵器所伤,真是急死他了。
厉炎站在一边默不做声,他身上的伤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早已恢复,灵儿给的药也很好用,伤口渐渐结疤脱落,可此时他冷漠的眼眸也不禁掠过一丝担忧,若知道主会受伤,他一定会把药留着给他用,可现在,时常有一股冲动想去找那个小女孩再要一些,不过理智战胜了冲动,那个小女孩身后的人也不知信不信得过,若是因为他的不小心泄漏了主的踪迹,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独孤离虽然知道他们的担忧,可心里却不以为意,堂堂男汉连这点小伤都撑不了,更冯论上战场杀敌。
习惯性的望向窗外,掠过下面的人群,散漫的眼眸突然被其一道白色身影吸引住,只见那道白影时而低头叹气,时而仰头望天,秀眉蹙紧,似被什么所困扰。
孤独离失笑出声,扔下一脸木然的两人,往楼下而去,看得两人面面相觑,也连忙跟着下去。
小依打好主意正打算向目的地行去,却不想前面被三道身影挡住了道,脑海闪过梅城的一幕,贝齿咬住下唇,混蛋,不会又是流氓吧,唉,她怎么忘了她穿的是男装啊,哪有流氓会找上她,(除非,嘿嘿,咳咳,我什么都没想。)
“这么急是想上哪儿去啊,要不要本公陪陪你?”意料的轻佻声在前方响起,她抬头正准备怒斥指责,却被眼前熟悉的脸惊呆了,一时忘了要说什么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喜转瞬即逝,换上一脸怒容,她不满的斥责。还不待他回话,拉过他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前方又出现一道人影挡住,她不禁气急,怎么今天总有人挡她的路。
“放开我家主。”
“走开。”被焦躁冲淡了理智,她没理会他,越过他径直向前方走去。
“放开。”再次被挡路,她眯起好看的眼眸,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看起来比她还小上一些,个却高出她半个头,她轻仰起脑袋,清秀的五官仍带有一丝未脱的稚嫩,细皮嫩肉的模样倒似官家公,不像一个小厮,见她看他,倔强的扬起下巴,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死也不让。
见到他视死如归的模样,怒火反而渐渐消散,小依笑得开怀,眼儿弯弯,轻笑道“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我又不是毒虫猛兽,不会吃了你家主的。”
南风气得面颊涨的通红,怒眼瞪她,喊道,“你才像个女人。”
她本来就是女的,听了他的话,她笑得更欢了,这弟弟太可爱了。
路人驻足向他们行来注目礼,独孤离反手握住笑得花枝乱颤的她进了香满楼,厉炎轻拍了下南风的肩膀,以示安慰,也跟着进去。
南风一肚火气没处发,踢了地上的小石出气,殊不知,他这个动作配上他秀气的脸更像个撒娇发脾气的女。
无名碑前,孤寂的他 第三十三章 官兵搜查
“喂,你没事吧?”小依随意打量着房间,装饰清雅,华而不俗,不愧是月兰城最好的酒楼,这房间比起她以前住的确实要好上许多,不过只怕这租金也不便宜,想不到他这么有钱,不过又为什么要沦落去当小偷呢。
“你是来看我还是看房间的?”独孤离轻挑下眉,调侃四处打量房间的她。
她不客气的在桌旁边的椅上坐下,随手招呼,“来,坐吧,别站着。”
南风瞪着他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眼眸涌起不满,嘟囔“你以为你是谁啊?”
小依也不生气,一双清澈的眼眸在他身上打量,看得南风别扭的侧身不再理会她。
“你真的是个男的?不是女扮男装?”小依略带认真的口吻气的南风火上冒烟。
“他确实是男的,名副其实,至于你嘛?就是有名无实,娘,几天不见,可有想为夫?”独孤离坐下身后,目光直视她,略带调戏的道。
小依撇嘴,不屑,“谁是你娘?不要胡说八道。”
一旁的南风与厉炎听得吃惊,南风不敢置信惊呼出声,“你是女的?”
“不像吗?”小依微笑着反问,并没有否认这个事实。
大名鼎鼎的易神医易大夫竟是个女的,他怎会不吃惊。
“你真是女的?”
小依给了他白眼,不再理会这个白痴,她都说得这么明了。定神仔细注视着对面的独孤离,她神情凝重,站起身坐到他旁边,说“手。”
独孤离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偏要与她作对,佯装疑惑的问,“干嘛?”
“把脉。”轻声说出这两个字,颇有点咬牙切齿,这男的怎么这么会折腾人。
“不会又要吃我豆腐吧?”
冷静冷静,他是病人,心里这么告诫自己,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抽蓄的嘴角令她放弃了这个想法,瞪了他一眼,抓了他的手把起了脉,“别动。”
独孤离漆黑的眼瞳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手腕处指尖冰凉的触感蔓延至全身,令他有些坐立不安,听到她的话,只能无辜的睁眼看她,他算是栽在她手上了。
南风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特别是小依,她脸上越来越凝重的神情令他感到不安,看着他,她眼的不满越来越浓,手抚上他的额头,发现温度高的吓人,她嗔道,“怎么会发烧呢?你的伤口…。”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她不顾他们诧异的惊掉下巴的表情扯开独孤离的衣裳领口,包扎的白布被鲜血浸透,表面上血早已凝固,过分的红近似诡异的黑色。小依倒吸口气,怒声骂道“你不要命了?”
小依吩咐南风倒来一盆热水,仔细的处理着伤口,越看越心惊,这个笨蛋,看这伤口的程度,估计在上次她帮他简易处理后就一直没好好上过药,右胸口上一道伤疤触目惊心,脓血徐徐冒出,用小刀替他挖去周围坏死的肉,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汗衫,取过药粉给他止血,才重新给他包扎上。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原本的想责骂他的话语也吞回了肚里,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扶着他半躺在床上,轻问“疼吗?”
“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何必弄得这么紧张。”他依旧漫不经心的样,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小依低头替他理好衣服,没有注意到他眼一掠而过的情愫。
“这哪是小伤了,如果处理得不好,伤口会化脓,会感染,会置人于死地。”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唇畔的弧度更加深了,“你还笑?”不满的瞪着他,他怎么总是这副无所谓的德行,刚才她替他挖去死肉时,明明身体紧绷,可眉头却倔强的也不皱一下。
“你何必逞强呢?”所有的责怪只化为一句轻喃,她清澈的眸直视着他的眼,她总有种感觉,他看似无所谓的个性似乎只是一种掩饰他真实情绪的工具。
他一愣,眼神复杂,被她清澈的眼眸注视,他无处闪躲,略带僵硬的笑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就当我说胡话吧,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换药,”
“我家主在里面招待贵客,你们不能进去打扰。”南风略带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依疑惑的走向门口,刚想问什么,却被下面一句话惊得停下了脚步。
“让开,官府失窃,我们奉大人的命令调查城里所有的客栈,你们不要阻差办公。”
官府?是官兵,小依惊慌的看向独孤离,他身上的伤刚刚包扎,脸色苍白,这时若是让官兵进来,必定会被带走调查。
独孤离脸色凝重,官府失窃,真是一个好借口,月兰睿轩,终究还是耐不住了么。倔强的想撑起身,身上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令他倒吸口冷气。
“不要乱动,我来想办法。”小依按住他的身,低声说。
无名碑前,孤寂的他 第三十四章 蒙混过关
官兵甩开挡在门口的南风,推门而入,厉炎拳头握紧,正想出手,南风一个劲的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他虽然也着急,可也明白此时若是打起来,吃亏的是他们。
“搜”带头的官兵厉声下令,几人在屋里各个角落搜查,床幔垂下,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他皱眉,声音粗犷,问“这床上的是什么人,大白天放什么床幔。”边说也不顾南风的解释,径直向床边靠近,扬起一角,却突然向后退去,似受到了什么惊吓。
小依拉过一旁的被盖住身,也遮住了他的伤口,清澈的眼眸涌起怒气,语气冰冷“你是谁?”
大兵被眼前的一幕吓住,床上一男一女赤身相对,男看不清楚脸,女长发散落间,隐隐遮住了他的面容,面前的女面容清秀,此时一张脸冷若冰霜,被褥盖住了她的身,肩膀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被她厉声质问,他吓得连忙往后退去。
床幔重新放下,大兵尴尬的远离床边,他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想起女脸上的冰冷杀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南风,我不是嘱咐你不准任何人进来吗?”冰冷的语气能想象声音的主人此时有多么不悦。
南风一愣,随即机灵的躬身弯腰,谦卑的道,“夫人,是这位官爷硬是要闯进来,小人拦也拦不住。”
“官爷?”若带疑惑的动听声从床慢后传出。
听到她喊到自己,硬着头皮站出来,肃然的话语却隐隐透着一股心虚,“是的,夫人,我们奉大人的命令,在城里搜查一个身受重伤的窃贼,不便之处,还待夫人谅解。”
“原来是这样,”听着女略微舒缓的口气,他不禁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南风看得暗暗吃惊,这“夫人”的威势真是一点也不输给自己主。
“那官爷可找到想找的人?”
“这…”
“头,到处搜过了,都没有,只剩下那张床还没搜。”一名官兵躬身禀告,却没注意到屋里的温度在他话落时一下降了下来。
床幔后传来一阵娇笑声,妩媚动人,令众人心神荡漾,一道娇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刚刚这位官爷已经查过了,莫非…还要再看一次?”话尾拖长,字字清晰,又接着道“大人刚刚说了,窃贼受了重伤,而我跟夫君二人现在就在床幔后,若是不信,大可上前察看,以证明我们的清白,只是,若是冤枉了好人,这,此后小女只怕也无颜再存活世间了。”最后一句仿若喃喃自语,却听得大兵心惊肉跳,女的名节何等重要,若真是冤枉了好人,到时她定会寻死觅活,且一个会行合欢之礼的男也不可能会是身受重伤的窃贼,心里这般想,他脸上忙赔笑道,“夫人说笑了,这床不用查了,你们先下去。”
“是”
“夫人,叨扰之处,还望谅解,我们这就离开。”
“等下,官爷,这个,关于刚刚的事,还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知道她所说何事,他郑重道,“夫人请放心,大兵知道怎么做,绝不会泄露此事一分。”
“谢谢,南风。”一声轻唤,南风会心一笑。
南风机灵的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他的手里,谄媚道“官爷每天在外面奔波,定然辛苦,这是一点小意思,给大伙买些茶水喝。”
大兵也不矫作的收下了,做他们这行的多少也会遇到这样的事,道了谢便离开了。南风也客气随后送客。
脚步声再次传来,吓得她原本伸出床外的手又缩了回来,
“出去。”压抑透着冰冷的杀意,声音从床幔后传出,南风心一颤,连忙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小依松了一口气,朝独孤离调皮的吐了舌头便起来,整理好了衣襟,她才将床幔重新挂上。
独孤离盯着她的娇笑面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张俊颜冷若寒冰,紧抿嘴唇不说话。
“吃亏的是我,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将他扶起半躺在床上,查看他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
独孤离瞪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眸泛着要杀人的光芒,“好啦,好啦,反正他又没看到。”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她忙低头认错,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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