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见柳珂着急,叹口气道:“是有些不稳,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一定是累着了。”
“我去送秋才人了。”柳珂低声道,“见了她的棺椁我岂能不悲。”
她说着眼睛便又湿润了。
容熠忙在她的耳边道:“傻丫头,太子怎么会让她出事。”
听了此话,柳珂猛的抬起头,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
秋才人!
太子!
柳珂一时间难以相信从容熠嘴里说出的话。
这怎么可能,秋才人可是大行皇帝的才人,且备受宠爱,怎么又会与太子搅在一起。
而且听容熠的意思,太子对她还用情颇深。
起初的时候,柳珂还以为秋才人并非是自尽。而是被人所害,现在看来到可能是她自己有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秋才人只是以死为名,为的是摆脱大行皇帝妃嫔的身份,好与太子结缘。”
容熠叹口气道:“不知道,等会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柳珂更惊讶了,压低声音道:“难道你将她藏在了我们楚王府?”
容熠的胆子也太大了。
“不要这样惊讶。未时我们在承乾宫的时候。太子命人找我,便是为了此事,当时秋才人已经昏迷了。众人都以为她死了,便报了丧。可是太子不死心,命我潜入钟秀宫给秋才人查看,我一看。秋才人只是被闭气了,那里是死了。我便略施小计让她行了过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熠的眉毛一扬,冲柳珂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笑道:“那我可要多谢你救了我表姐了。”
“先记着。以后记得将谢礼补给我。”容熠将脸凑过去道。
柳珂一脸小气的道:“我现在除了能给你煮个汤做个饭什么的,其他什么都没有。”
容熠一脸会意的样子:“我知道,所以我说先记着。以后等孩子出生了之后记得还我。”
“你想要什么谢礼?”柳珂警惕的道。
容熠促狭一笑:“除了娘子的美色,其他东西我一概不稀罕。”
柳珂听了脸上一红。嗔怪道:“且——说正事,那钟秀宫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这死尸可是做不了假的。”
容熠一摆手道:“瞒天过海的事情不是我管得了的了,太子自由安排,我就只管着将你表姐带出宫,安置好。”
他说着撩起了车帘朝外看了看:“快到了。”
柳珂朝外一看,发现好像并不是去往楚王府的路径,“我们这是去那里?”
“我怕你会一直担心她,便先带你去看看,让你安心。我们去别院。”容熠道。
柳珂听了此话,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自从成亲之后,容熠便一直将她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就连柳明的事情,都替她做了。
若是前生齐思仁也像容熠这样,她也应该不会成为众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人吧。
“想什么呢?”容熠见柳珂看着自己出神,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柳珂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说‘谢谢你为我做的’。”
容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曾许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柳珂轻声道:“你对我说‘许你一生,永不相负,如有食言,粉身碎骨’。”
容熠紧了紧自己的抱着柳珂的手臂,没有应话。
车厢里一时间陷入了宁静,只有外面“哒哒哒”的马蹄声相在他们的耳边。
夜色中,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楚王府别院的门口。
前来开门的是吴仪手下的一个柳铁生。
他见到马车停下,容熠从车上跳了下来,忙上前给柳珂搬了脚蹬放在车下,侍立在一旁躬身道:“奴才见过世子、世子妃。”
容熠见他机灵,赏了他几定碎银子:“苏爷睡了吗?”
“还没有,一直在书房等着世子爷呢。”
容熠对柳珂道:“大约是知道我肯定会带你来,舅舅便等着了。”
容熠带着柳珂朝着别院书房的方向而去。
还没有到书房门口,苏立恒便迎了出来,见到柳珂之后,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跟容熠说,道:“珂儿你先去后面找浅秋吧,我有要紧的事情要与世子爷禀报。”
柳珂虽然心里疑惑,可是并没有相问,只是一躬身道:“好。”
此时,吴仪从外面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见到柳珂的一瞬,脚下一滞,又加快脚步忙忙的进了书房。Z
☆、第二百二十章 终于来了
“你可回来了。”柳珂听到是苏立恒的声音,“怎么样?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吴仪走进房门,微微朝外侧了一下头,到底没有回头看向柳珂,而是将门关上了。
房门里的声音还会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可是柳珂没有顺风耳,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便死心的朝着后面走去。
以前,柳珂多次来过别院,所以对路径什么的事很熟悉的。
只是不知道秋才人,不,现在应该叫浅秋表姐,住在那个院子里。
柳珂如此想着,前面带路的婆子已经在秋风居的院门口停下了,柳珂忍不住一笑,这个地方倒也适合她。
柳珂边想边走进了院门。
里面的人听到院门口有动静,便迎了出来,见一个婆子领着柳珂来了,那丫头不来迎着,反而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中,嚷道;“小姐,小姐,来了来了,世子妃来了。”
那丫头的话音刚刚的落下,苏浅秋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柳珂刚要行礼,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自家姐妹,何须行礼?”
苏浅秋脸上微微一笑,神情无比淡然,仿佛并不是刚刚经历生死一般。
她越是如此,柳珂便越是能体会到她心里的沧桑。
柳珂与她携手走进了房中。
房中除了以前在她身边伺候的瑾儿,便再无旁人,柳珂没有问宋嬷嬷的去处,若是苏浅秋,想说自然会告诉她的。
“表姐以后有什么打算?”柳珂问道。
苏浅秋摇摇头苦笑道:“等,我已经付出了所有。此生只为等苏家的平反昭雪。我早已经厌倦了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若是你这里方便,我便暂时叨扰一段时间,若是你这里另有他用,我也可与父亲回博陵。”
柳珂心里暗自道:太子竟然会费这样大的周折将你弄出宫。岂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呆在宫外。
不过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听了苏浅秋的话之后,忙道:“只要表姐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容熠曾经跟我说过,这里不是楚王的势力范围。是以前父亲留下来的。”
苏浅秋听了此话微微一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与妹夫回去吧。”
柳珂不由的一愣,这就下逐客令了,旋即她想。苏浅秋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佳,她先离开也好。
柳珂刚刚的转身要走,却又被苏浅秋叫住了:“等一下!”
“表姐还有什么事?”柳珂笑道。
“容熠那小子不错,你好好珍惜。”苏浅秋面无表情的道。
柳珂失笑,“知道了。”
柳珂出了苏浅秋的院子之后,门口相候的婆子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柳珂自己认识路径,也便没有喊人。只是她却不知道去那里好,便慢慢的在后院转悠。
走出不远便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人在通往而门外的回廊出徘徊。
灯影朦胧,柳珂没有看出是谁。不过即是能在别院中自由的进出,便一定是住在这里的。
柳珂没有多想,慢慢走了过去。
那人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不再来回的徘徊,而是面朝柳珂静静的站在那里。
“是谁站在那里?”柳珂边走便问道。
前面的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柳珂有些纳闷。不过等走近了之后,便看出了是谁了。她有些纳闷的道:“吴老大,你怎么站在这里。”
吴仪仿佛刚刚回过神。慌忙单膝行礼:“属下见过世子妃。”
“免礼!”柳珂说完此话之后,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慌里慌张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吴仪一听,便知道柳珂指的是刚才他刚刚进府时的事情。
此事虽然重大,可是容熠并没有说过要瞒着柳珂,而且让他在柳珂面前说谎,他也做不到,便一拱手道:“回禀世子妃,前些日子属下在燕地的人来报,燕王大量集结军队,似有反意,世子知道此事之后,便又命人去查了,今天得到了消息,燕王已经反了,只是朝廷还没有得到奏报而已,可能三两天之后,军报便会到达京城。”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晃。
吴仪下意识的伸手便扶住了她的手。
柳珂手上的一丝微凉,仿佛瞬间便传遍了吴仪的全身,让他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柳珂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他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她,想想博陵就在燕地附近,她一定是担心家人了。
吴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柳珂好,只是干心里着急。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柳珂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接着道:“世子还在与舅舅说话吗?”
吴仪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收回,拱手道:“是,世子爷与舅爷在书房呢,属下送你过去。”
柳珂摆摆手道:“不用,你忙你的吧。”
吴仪想说,他站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就是为了等着见她一面,可是想想现在柳珂的身份,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柳珂没有注意到吴仪的神情,说完便直接去了前面。
吴仪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出了二门外才长叹一口气,一转身看到王五正站在他的身后,道:“五哥什么时候来的?”
王五一笑,“老大的心思都在世子妃的身上,连身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吴仪没有说话,举步慢慢朝着自己的住处走。
王五便跟在他的身后,继续道:“现在她是世子妃了,而且世子对我们不薄,你千万不要一步行错悔恨终身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得了。”
“五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世子妃有非分之想,你多虑了。”吴仪说完此话之后,便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回身将王五关在了门外。
站在他门外的王五失声一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上一次吴仪怀疑王五对容熠不忠之后,虽然以后误会解开了,王五也将自己以前是虎贲卫成员的身份告诉了容熠,可是他们之间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隔阂。
虽然两人都想弥补,可是终究回不到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吴仪闷坐在自己的房中,他明白王五说的很对,可是他却无法支配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也曾经试图去找其他的女人,甚至为此故意去混青楼,可是一见到有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便会不由自主的与柳珂比较。
越是这样,越是觉得,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的多柳珂了。
此后,他也便打消了找其他女人的想法,只想能时不时的见到她就好。
看着她幸福平安,他此生也就无憾了。
这一切,柳珂统统不知道。
她不知道有个人在这样默默的为她痛苦为她欢乐。
此时,她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身体微微的靠在容熠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因为这样可以让他安心。
容熠没有对她将燕王已经谋反的事情,她也没有问,她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她相信他会将一切安排好。
第二天,太子容烨便正式称帝了,登基大典定在大行皇帝葬礼之后的九月二十七日。
第三天便接到了燕王谋反的消息,而且燕王已经快速的占了定州距博陵郡只剩一步之遥。
朝堂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主战派吵吵嚷嚷,主和派唯唯诺诺。
容烨到底还是有一国之君的气势的,并没有因为燕王的反水而乱了阵脚,将提议主和的几个人先拿下一震气势,然后又命人细细的梳理了国库库银。
他这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几天容熠格外的忙,他不想出征,可是看皇帝意思,他不出征是有些不可能了。
他现在最不放心的便是柳珂。
现在她有孕在身,而且是最关键的前三个月,稍有差池便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跑前跑后,只希望能将所有可能会危害到她的因素全部清理掉。
其中便包括楚王与安庆郡王容炘。
容炘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借口重伤未愈没有去为大行皇帝举丧,只是在家里养伤。
容熠早就派人盯着他了,所以他一有什么动静,容熠便会知晓。
前些天没有动他,那是因为时局没有出现什么变动,容熠也不想打草惊蛇,现在出征迫在眉睫,便不会跟他耗着了。
这日,容熠很早便出去了,柳珂只在房中静养,偶尔看看书,或与容乔说说话。
基本不去前面的书房。
容炘拄了一个拐杖,亦步亦趋的在院子里转悠。
到了容熠书房的附近,他见左右无人,便将拐杖丢在了廊下,快步走了进去。
打开书房的门,满眼望去都是垒得满满的书。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去那里找那件东西。
那么重要的东西,他相信容熠不会就那样明初大方的放在书架上,肯定会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
他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了。
一个用明黄色的绸布包裹的画轴。
可是当他打开之后,去发现里面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仕女图。
此时,“砰——”的一声,门开了。Z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证据
安庆猛的一回头,看到容熠正抱肘一脸冷笑的看着他。
他将手中的东西快速的收回了原处。
“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连路都不认识了,这可是我的书房”容熠站在门口,身体慵懒的靠在门框上对容炘道。
容炘脸上讪讪的,“我只是进来找本书看,兄长既然不愿意,那我便离开好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
“站住,没有将话说清楚,便想离开,告诉你我的书房可是落了锁的,里面有先皇所赐的东西,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大摇大摆的出去?先皇所赐的东西若是丢了谁负责?”容熠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