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正合晚秋的心思,她便笑道:“如此,便辛苦妹妹了,多谢了。”
玉叶原本就没有将她当成柳珂身边正经八百伺候的人,所以她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冷笑,可是面上却没有露什么。她在柳珂身边这么久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晚秋下去了之后,玉叶便静静的站在了门外廊下。
房中的容熠将外面二人的对话尽收耳中,知道晚秋已经走了,方对柳珂道:“画,皇帝已经看过了。并没有留下,又让我带回来了。”
柳珂喜道:“他没有看出来?”
容熠点点头道:“应该没有,或许是他太震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画上的细节。”他说着将袖中的画抽了出来,“不过,这幅画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珂一脸疑惑的看着容熠。
容熠解释道:“皇帝见了这幅画之后。脸上的神情不是一般的震惊,可见他是知道这幅画的,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这幅画背后的事情。”
“不知道这幅画是皇上什么时候画的?”
“或许这幅画并不一定是出自皇上之手,”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道。“这幅画的运笔很像是皇帝的手法,可是,很明显比皇帝往常的手法缺了些刚毅,多了几分阴柔。”
“你怀疑这幅画是出自当今圣上之手?那印章又怎么解释?”
柳珂此话一说完,容熠便直言道:“阿珂,你是我肚里的虫子吗?我就是这样想的。”说着又要欺身上来。
柳珂往旁边挪了挪,道:“什么我是你肚里的虫子,你换个‘心有灵犀’之类的词不行吗?同样的话到了你的嘴里便成了这样。”
容熠见柳珂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笑道:“好,还是娘子博学多才,知道心有灵犀什么的。我就只知道你是我肚里的,不是虫子也是心头肉,总之是最了解我的。”
这是容熠在对自己说情话吗?
柳珂一怔,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轻咳一声道:“除了这件事,是不是在宫里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她只是想转变一下话题。没想到她此话一出,容熠的脸色便变了。道:“是,而且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柳珂见容熠脸上冷峻中带着几分恨意。忍不住握了一下他的手道:“怎么了?”
容熠听柳珂的声音与刚才相比,多了几分小心,以为自己的神情吓到她了,忙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缓缓的道:“你还记不记的以前我曾经跟你说过,看先帝的脸色,是有中毒的迹象的。”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惊得一捂自己的嘴,压低声音道:“难道是太子?”
她说的有些急,说完此话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称呼出了问题,顾不得纠正,摇着容熠的手问道:“我是不是猜中了?”
容熠点点头:“就是他?以前我还曾经怀疑是不是皇帝身边的哪个嫔妃,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当今圣上。”
他说完此话之后,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暗叫不好。
就在此时,只听柳珂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不会是皇帝自己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容炘临死的时候说的。”容熠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开了柳珂的手,一拳打在了床壁上,接着道:“可是看皇帝的神情便知道容炘说的不错。”
柳珂没有问容炘是怎么死的,她对自己不关心的人,向来不闻不问,一个容炘,还不足以让她分心,她现在就只关心容熠,“容炘怎么会知道是当今圣上害了先皇,他除了说这件事还有没有说别的话,是当着什么人说的?”
容熠一听柳珂问的急切,便将当时的情景简单的告诉了柳珂。
柳珂听了之后,狠狠的道:“容炘死不足惜,可是没想到他临死竟然还要拉上你垫背,真是可恶。”
容熠刚才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没想到柳珂一下便想到了此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容炘是为了害我?”
柳珂慢慢的站起身,徐徐道:“先皇病重的时候,你日日去宫里侍疾,你是杏林高手,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当今皇帝是肯定知道的吧?”
容熠点点头,当今皇帝的确知道此事。
“当今皇帝一定早就在猜测你是不是看出了先皇的死因,今天容炘的话便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你想想你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
柳珂所说正是容熠多担心的。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柳珂的安危。
在他离开皇宫之前皇帝对他说的那句话现在依然回荡在他的耳边。显然皇帝是知道他的软肋在柳珂身上的。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走到柳珂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一般。
柳珂怎么会体会不到容熠此时的心情,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辞来安慰他。
她回抱了一下容熠,道:“没事,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便什么都不用怕。”
虽然容熠的年龄比柳珂大四岁,可是在柳珂的心里一直将他当孩子——一个从小便缺少关爱的孩子。
所以,此时。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此时,容熠体会着柳珂的话。
她在心疼自己!
她在心疼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哄着,爱着。
他喜欢这种感觉,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就好像被小猫的肉爪子在原本坚硬的心上轻轻按了一下一般,瞬间便被软化了。
“阿珂,你太好了,为什么我早没有遇到你呢,要是我早点去博陵就好了,要是十年前你在京城的时候我便认识你就好了。”容熠拱着身子将头歪在柳珂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雏菊的香味,带着无限宠溺的说道。
柳珂拍着他的后背道:“好了。少给我灌*汤。”
容熠抬起头,眼神迷离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对我着迷了对不对?”
柳珂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只是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容熠伸手抓住了柳珂的手指,刚才心里的那份沉重,柳珂的一句话,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在无形中给他化解了。
柳珂说的不错,只要他们在一起,便什么都不用怕。
“阿珂。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根汗毛的,你是我的。谁也不能伤害你。”容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前世柳珂从来没有觉得谁是她的依靠。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自己一力承担,所以她才生活的身心俱疲。
她没有想到今生,容熠——这个前生被天下人咒骂的男人,今生被无数人不齿的男人,竟然成了她的依靠。
“好,先帝已经过世了,祖母年事已高,那你可不能让自己有事,以后我还指着你给我撑腰呢。”柳珂一本正经的道。
容熠深吸一口气,笑道:“知道了,以后一定让你过上作威作福的日子。”
柳珂忍不住“噗嗤”笑了“好,我还没有过那种在自己的府里横着走的日子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很向往呢。”
容熠与柳珂相对拉着手,一脸郑重的道:“我想你保证,我们以后一定会过上那样的日子的。”
柳珂正要回抱一下作为奖励,忽然外面传来玉叶的声音:“世子、世子妃,别院来人了,求见世子妃。”
这话回的让容熠与柳珂都忍不住一愣。
别院的事情一向是容熠直接管着,还没有人有事情直接来找柳珂。
“来的是什么人?”柳珂忍不住问道。
玉叶隔着门道:“来人说是苏姑娘身边的源儿姐姐。”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心里恍然:“让她进来吧。”
容熠有些意犹未尽的轻轻揽了一下柳珂的腰身,道:“我先去书房,一会儿就回来。”
就在此时,玉叶带着源儿推门进来了。
正好看到容熠与柳珂情意绵绵的样子。
源儿见了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叹,若论品貌,自己的主子也不比表小姐差多少,可是命运却相差如此之大,连个完整的家也没有。
真希望也有个男人向眼前的表姑爷这样怜惜主子。
柳珂自然不知道源儿心里的弯弯绕,在中厅的椅子上坐了,笑道:“表姐让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源儿将自己带来的书信奉到了柳珂的面前,道:“我们小姐说了,只要表小姐看了这个,便知道了。”
柳珂拿起源儿送上来的书信,打开一看,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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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问题
柳珂看了源儿带来苏浅秋的书信之后,吃惊异常:“源儿,这是表姐让你带来的书信?”
源儿点点头道:“是的,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写这么多的字。”
柳珂看着源儿有些不悦的神情,不由失笑。
源儿自从苏浅秋做才人的时候便跟在她的身边,到现在也有三年的时间了。
苏浅秋做才人的时候深得皇宠,作为她跟前伺候的宫女,源儿的身价也便水涨船高,以前见到柳珂的时候便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虽然如今苏浅秋已经不是什么才人了,可是源儿对待柳珂的态度却一下改不过来,尤其是在情急的时候,便忘了现在她们的身份。
她自己说完了话之后,才觉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逾了,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道:“世子妃恕罪,是奴婢失礼了。”
柳珂原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礼,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
她也知道刚才自己的问话有问题,只是刚才被信里的内容惊到了便不由主的问了出来,便道:“没事,既如此,那我便将晚秋找来。”
柳珂说完这话之后,便对玉叶道:“去将晚秋叫道这里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玉叶出去不多时,晚秋便跟着到了柳珂的房中。
晚秋进来之后,柳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信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晚秋,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晚秋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柳珂的问题。
而且,她不知道柳珂为什么此时会问起这个问题。
“奴婢不记得了,好像从奴婢记事的时候。奴婢便在宫里了。”晚秋低头恭顺的道。
柳珂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如果秋才人没有死的话,你还愿回到她的身边去伺候吗?”
晚秋听了此话之后,猛的抬起头看了柳珂一眼。
见柳珂正面无表情目光清冷的看着她。
晚秋迟疑了一下,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秋才人是救主,可是她在秋才人的身边去只呆了一个月。
柳珂是新主,可是她却在柳珂的身边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甚至跟随柳珂从柳家嫁到了楚王府。
虽然柳珂对她没有十分好,可是也算没有亏待她,若是此时她提出离开的柳珂回到秋才人身边的话。那未免太无情了,可是若是她说不愿回去的话,又好像对旧主无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珂此时将目光落在了源儿的脸上。
源儿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在耐心的等待着结果,丝毫没有干预晚秋做出选择的意思。
“奴婢,奴婢……”晚秋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柳珂刚想说话,只听源儿道:“大小姐说了,若是表小姐跟前真的需要人伺候的话,晚秋留下也可以,只是她着实为表小姐担心。”
源儿已经这样说了,柳珂若是让晚秋跟着她走的话。就好像是有意要辜负苏浅秋的好心了。
“我这里不缺人伺候,晚秋,你跟着源儿去别院吧。”柳珂转身对玉叶道:“你给晚秋打点一下东西。再到二门外管着车马的小厮说一声,被一辆马车将她们送到别院去。”
她说完之后,便站起了身,转身朝里间走去,边走边对身后的源儿道:“回去跟表姐说,我好的很。容熠一直对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话没有说完。人已经在里间歪着了。
源儿隔着里屋的门帘磕头应是。
众人下去之后,柳珂独自歪在里屋的床上怅然若失。
“这是秋才人!”
“我也去文华殿呢。既然一路,不知道二位小姐是否介意跟我同路?”
……
那是柳珂第一次见到苏浅秋,还不知道她便是自己表姐,就是舅舅苏立恒日夜牵挂的那个人。
那时候她便觉得苏浅秋太清冷了些,但是就是那个清冷的苏浅秋,冒着生命危险在皇宫的御花园,将她从皇后的魔掌救了出来,在她遭到众人非议的时候,向皇上请旨参加她的及笄礼。
柳珂想到这些,不由暗自伤神,对苏浅秋不知道,该爱该恨。
此时,容熠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柳珂神情不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姐的侍女来跟你说了什么事?”
柳珂看到容熠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跟前询问着,忽然眼睛一酸。
容熠见柳珂眼睛红了,心里不由得一紧,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苏姑娘那里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就行了,我替你去办。”
柳珂摇了摇头,将头埋进了容熠的怀里:“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有血缘关系,近到父母兄妹,远到叔伯姑姨,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你走完一生,反而是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跟你携手白头,风雨同舟。”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揽着柳珂还依然纤细的腰身笑道:“怎么发这样的感慨,你说的不错,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这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谁都不能跟你携手白头,风雨同舟。”
“有人说:一啄一饮皆是前定,是不是说每个人之间的情缘深浅,上天早就安排好了?若是那样,我便不用纠结了。”柳珂从容熠的怀里抬起头问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容熠不解的望着她,“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源儿给我捎来了表姐的书信,表姐在书信上跟我说晚秋以前根本就不是钟秀宫的宫女,而是原来太子身边的人。”柳珂说到这里,不由得脸上有些愤愤然。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将手放在嘴上,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了。以前在太子宫中见到过晚秋。”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眼睛里先是疑惑,旋即摇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