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一切回忆,我甚至不想要“皇甫予绯”这个名字,我只是一个没有过往亦,没有未来的人,身家清白,一切都是那样透白无暇。
我该知道,“绯月之夜”只是一个开端,时间拉着我奔向未知的命运,一个顺着原来轨迹发展地命运。
正文:下卷 第九章:海难
这天海浪平静风和日丽,周边的渔户都出海打鱼去了,我跟着隔壁的姓胡的大伯一同出海,老爹身体抱恙于是没有一同跟随。
渔民的号子声激扬壮阔如同辽阔的大海似的,让人听起来莫名觉得舒畅和愉快,胡大伯的儿子小波正值年少多动时期,总会在我听着渔歌不觉晓中,扎个猛子到海里摸个什么贝壳和珊瑚的丢上来,洒湿我一身的海水后从船沿边露出明亮的眼睛和笑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一段不短的海程后,离着渔村已经很远了,这边是鱼儿的殿堂,大多数渔户都喜欢在这里呆上大半天,然后满载而归。这里是深海,让刚学会游泳的我不敢轻易尝试,小波在一番无效的劝诱下瘪了嘴巴自己玩儿去了。
站起来伸伸懒腰,闭上眼睛抬起脸迎向暖的阳,暂时黑下来的眼前“噌”一下像是什么滑过了,让我的心脏跟着光速地猛然一缩,我惊愕地张开眼睛放下举高的手,看着此处风平浪静、天空晴朗的,若有什么异常经验丰富的渔民肯定会比我早发现吧? 我笑自己心里敏感,失笑,遂摇摇头。在心情放松的当儿,听见离我们不远的领船人王大叔传来惊恐的声音:“你们看,那是什么? ”
不好的预感如地下泉水般自心里冒起,脸上的释然顿时僵住,我僵硬地抬起脑袋朝着自己的正前方望去,刹时愕然。
顺着王大叔所指方向,有一束银灰色的光束带着闪电快速地向我们的方位移动着,黑压压的、绕轴心向上的涡流,海天相接着。
龙卷风!我心里大惊,随即又想,现在正是秋高气爽时节怎么会有龙卷风呢? 而且在这之前,岛上家禽们都很安静并无异常,怎么会那么突然?
“我们快,往那边的礁石滩旁边撤。”下意识,我开了口,渔民领会过来后纷纷收网回来划起船桨向我所指的那个礁石滩划去。
“小波,小波。”胡伯疾声叫唤道不知潜到哪里的儿子,几声唤来小波还没浮头,胡伯就急了起来,撸裤脚挽衣袖地准备跳下去寻找。我伸手制止了他,看了看声势壮大、依旧朝着我们袭来的龙卷风后,我对他说:“胡伯,你先跟着大家到那边去避这龙卷风,我下去找小波。”
“你水性不好,还是我去,缰绳扔给他们让他们带着我们的船走就行。”他同样制止我道。没等他站到船边,我已经先行跳下海里,然后露个头出来对他说:“胡伯,放心,我一定带小波回来。”不理会他在穿上着急地叫喊声,我闭了一口气回到海里。
下到海里,看到沙地上滚出来一个个小小的气泡,鱼儿成群结队地迁移着,场景一片混乱。为了不让眼睛难受,我只好睁开一会儿又闭上,睁开一会儿又闭上,这样重复着,莫名地,我感到心烦不安起来。
小波,小波你在哪里? 我快速地滑动着四肢上上下下、仔细地查看着。
目光掠过一处高大的珊瑚岩时,突然发现在一个暗处的缝隙边上有团黑黑的东西如浮藻似的随着海水上下滚动漂游着,光线不好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朝着那处游近了才发现是小波卡在了珊瑚壁中间。他面色发白、意识全无的样子让我察觉到事态不妙,除了用嘴吹气给他,我将丹田之气通过摁点他的命穴过继给他,探他手腕上的脉动恢复了一点后,我心安了少许。
抱着侥幸心理,我准备在海里试试生疏已久的火神融亲自授予我的“手焰术”,却实属没想到我的“手焰术”也能在海里冲起半人高的火焰。珊瑚岩受到击打之后便纷纷崩塌,被卡住的小波从岩缝里脱落出来。我一把背上小波,接着海水浮力慢慢往海面上游去,在体力到达底线的时候我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海面上狂风骤雨一片迷茫黑暗,没有计算好路程的我已经迷失了方向,这里四周连一处礁石滩都没有,雨点打在我脸上那种疼痛如像被小石子砸到一样,我拨弄前额盖住眼睛的刘海,转过头去大声唤伏在我背上的小波道:“小波,快醒来,小波,小波不能睡了,小波……”话音未断,一个高高的浪头打了过来,我不及闭气合眼就被腥咸的海水呛得直咳嗽,眼睛被海水刺激得灼热微疼。
这时的海水冰冷,我背着小波长时间泡着漂着,脚上的筋络已经有痉挛的迹象。注意到自身情况的同时才察觉到小腹里的丹田真气也维持不了多久,没有办法的我只好念起法术真诀唤岀了徉幽。当小腹空荡真气无存的时候,徉幽恰好结起淡紫色的结界,囊住了我和小波把我们安全地包裹了起来。
徉幽三两步上前而来,刚想弯腰行礼,我伸手制止了她道:“好了好了,说过你和央离几次了,要去掉这些繁文缛节,我是你们的伙伴不是什么大人。快,幽,你过来看看他。”
徉幽莞尔一笑,收起作揖的架势蹲下来查看小波的情况,望、闻、听、切四个步骤后,她对我说:“他腿上的伤好治,可是肺部积水,我得用‘吸纳术’把海水吸出来,不然循环下去的话,他活不过半个时辰了。”说罢,她已经把小波放平解开他上身衣裳,俯下身去听小波的心跳、翻开他的眼皮细致观察然后诊脉。
徉幽毕竟是记性最佳的,我眼瞎那段时间给她看过的那些医药典籍她短时间内都全数记下,再运用她自身所带的法术加以运用,现在的她的确可以治疗一些大病小伤的。在她治疗小波期间,她教会了我“吸纳术”的法门要诀,并让我亲自试试。
看着海水变成水珠从小波的皮肤上蹦起来在我掌心之中汇成水球时,一种欢喜感升至脸庞;看着小波的呼吸从急促地“噗嗤噗哧”声转安为安然顺畅时,我舒岀一口大气后便瘫坐在一旁,对上徉幽投注过来的关切地眼神,我摇摇头对她疲倦地笑笑。
“我已经寻到白虎的踪迹了。”正当我舒缓着全身的疲倦感时,耳旁突然传来徉幽严肃的声音。
听到“白虎”二字,不由得我心中一跳连忙张开眼睛,靠着徉幽坐过去,问:“在哪里? ”
“冗冰岛。”徉幽把目光从小波身上移开,定定地看着我,回答道。
我疑惑地问道:“冗冰岛? 什么地方? ”
“东来是一个群岛国家,皇城所在的主岛在中间,周围分布着几个小岛,有人居住的岛屿只有沂(y…)炎岛和冗冰岛。沂炎岛是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上繁华、经济贸易与皇城主岛差不多;冗冰岛是一个以族群居住的岛屿,甚少与外界往来,岛上面的居民大都自给自足,只是皇帝会让王子、臣子与族群里的圣女通婚以维系两岛的关系,而,这个叫‘佧炻’(kǎsh…)的部落,是一个集巫术及法术为一体的族群。当年,老皇帝娶了这个族落的圣女,于是生下了第二十五王子。”她边解释边给我过继真气,说到这“二十五王子”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若有似无,我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徉幽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言不语地我们对视上好一阵后,我也跟着叹气,道:“徉幽,你已经学会用‘石门心术’来阻挡我的读心术了。”
徉幽理了理长发,淡然道:“我们四兽曾答应过赤帝大人要让你顺着命运的发展自己去解开所有迷题,我不能食言的,对不起了,大人。”说着说着,她就挂起了官方微笑――让我没辙后举手投降的微笑。
“石门心术”是“龟息心法”的旁枝,用来阻挡外界所施的幻术对自身的伤害;或者说,这是一种把外界所施法术对自身的伤害值减小到最安全界限的防御之术。可奇怪得很,我的读心术居然也被挡了出来。
“那么……接着说,白虎在冗冰岛的什么地方? ”我转回到正题来。
徉幽蹙起眉头,用不确定地语气说:“我只是召集了各方的动物灵以各种方式和渠道去收集信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寻觅到白虎的踪迹。那整座岛屿外部都有强大坚固的结界,一般身怀灵异之术的生物是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进去探测消息的。得到海葵灵的回报后,我立刻操动我的‘寻踪密术’去探问真假,谁知道刚探入到达第三层结界的时候就被弹了出来,那些藏青色的守灵体还通过灵像球警告我不要挑战它们的耐心。为了不引起二十五王子的怀疑和戒心,我只好消停了下来与你们商量出对策之后再做行动。”
静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道:“我要去救燏煣!”随之,把自己的念想付与面容之上以表自己的坚定。
徉幽把讶异地目光投注在我脸上,眼睛都没多眨一下,陡然又笑道:“在他的结界内,你可是什么法术都没办法使用的,连我和央离都没办法可以感应到你的呼唤,你也要去吗? ”
我肯定而认真严肃地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可徉幽压根没给我机会,极快接口道:“好,我送你去。”她像是赞成了我的决定对我投以微笑,美目眼波流转间,我看到了狡黠而顽皮的光泽。
我不急不忙地,嘴角一勾,眼神扫过一直细细探究我表情面容的徉幽,学着她的语气,同样淡漠道:“徉幽,你好似没对我说实话。”我把“说实话”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聪明如她应该明白我的用意。
徉幽见我神色突变不由得一顿,见我并无责怪之意时又笑了起来,哈哈笑道:“是哟,已经隐瞒了好几千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了,您还是自个儿面对您的命运去吧,我收声。”破天荒的,她竟对我俏皮地眨眨眼。
好几千年? 我心里一惊,随即敏感地把这几个字和冥界的事情结合起来,心里的疑惑便散漫开来。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时就听见了自己声音问道:“徉幽,从冥界回来我就想问你了,我的前世,到底是怎样的? 为何冥后和死神都对我有那般奇怪的举动和语言,甚至,连孟小小,都让我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徉幽因我的话而微微怔住,一个松懈我的读心术便探了进去,在徉幽的脑海里看见战火纷飞、天崩地裂的场面,刚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我的读心术立即被推了出来。
正文:下卷 第十章:初遇卫允洛
那束白光是什么?
当我的读心术被弹出来时我还在想着,那束刺眼的白光,像是从某一双纤纤细手的掌心里发出来的,手掌是这般陌生,只是为何看着那白光我就有种莫名地熟悉感呢?
定了定神后,抬眼就对上徉幽微愠的脸庞和埋怨的眼神,我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也不用这样尴尬,事后这样一想反倒觉得自己被徉幽蒙着了,因为这丫头也是超级喜欢探究我心理在想着什么的,所以,咱们都是半斤八两罢了。
在小波还未醒来之前,徉幽唤岀了她的式神,借着龟壳避水安全的功效把小波安全地送回到海岸边;再次回到另一方海域上拯救渔队,此时虽然龙卷风过境,但海啸未止。徉幽默念术语结起巨大的御风网在船队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时候,一方面周详地保护着大家,一方面让飓风变成一种推动力把大家送回渔村所在浅海地区。
看着大家平安地回到家园,我提得老高的心,释然。本想转身离开却瞥见从人群中闪出一双熟悉的身影来,看着他们在人群里探找着,那么焦急地样子,我突然感叹起来:这相处的半个月光阴似箭,而那种亲人般的感情却已经是这样浓厚了,他们完全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孩子那般倾之所有关爱,怜惜我疼爱我。但,我来不及同他们热络,又与要做无声的告别,甚至不能说声感谢。
转头,我眼巴巴地望着身边的徉幽,用眼神传达给她我想要上前去和老爹及吴妈告别的意念。徉幽眼神一凛,对着我摇摇头,满脸不同意的样子,我失望地回过头去,看着吴妈眼角沁出了泪珠,对着茫然辽阔的大海懵然失神滑落坐在沙滩上的那刻,徉幽轻叹岀一口气,用腹语对我说:“你要学会权衡“舍”与“得”,有些人有些事物,不值得你如此执着,该舍就舍掉,如果是你应得的,不会走亦不会告别。”
我握紧的拳头松开又紧紧,然后用力地闭上眼睛、硬着心肠背过身去。
在较为平静的海域上,为了让我很好的隐藏自己逐渐显露出来的灵力而不让二十五王子对我的潜入有所怀疑,徉幽教了我一些心法用来隐匿真气在体内流窜的痕迹。反反复复地练习,又是到了小腹空荡真气所剩无几的时候才是看见徉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待徉幽的结界撤去,我便顺着温暖的洋流漂往冗冰岛。因为我们一致认为在突如其来的海啸过后,以这种方式潜入进去比较时宜且不会引人多疑。
此时,海浪起起伏伏像摇篮般舒适,正准备放任自己浓浓的困倦睡去时,咋然听见一个女人高亢吃惊的尖叫声传进耳朵,震动我薄弱的耳膜道:“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海上漂来了一具尸体。”话音一落,接着,各种气味和气流开始混杂起来从四面八方地涌来,像以我为圆心散开来,鞋子与沙子摩擦的声音、人们议论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听闻,心情忽然开始躁郁,点点压积在心头的不适应感都在这时一并涌起来。腥咸的海水浅浅地漫过我裸露的四肢和贴着沙滩的脸庞,海水从嘴缝中渗进去,我满口都是苦咸的味道;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连手指都动不了,在心里头不禁埋怨道:“徉幽这家伙,把我的真气都榨干了。”
还在自己探测自己有没有残存的体力时,一道声音从人们的包围圈外透进来,平稳道:“什么事? ”这道声音有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又带着一丝甜腻的温抚感,犹如身处凛冽寒风中却感受到了皮草大衣里的柔软绒毛,寒中带着一丝暖。
“王,海上漂来一个女人。”我的身边有人恭敬地说,原本议论嘈杂的人顿时群鸦雀无声,“唰拉拉”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身边气压骤降传来了压迫感。我估计,应该是人群都跪下了。
王? 难道是二十五王子? 他怎么自己称王了呢,难道东来的皇帝能纵容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权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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