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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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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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重重一句“亦未可知”,刹时令朝堂上议论纷纭。

梓祯上前一步,拱手一揖道,“太子殿下,这折子中的证据,皆是由刑部查核,各位御史监查大人亲自过目,还有名满京城铁面无私的宋提刑验尸。若只是臣下之言,当恐不能服众。”

刹时之间,议论之声顿熄。

梓仁面色一拧,看向鸾台上的湘南帝。

湘南帝拿起桌上案头,直接掷向梓仁,他惊眸未动。倏地从旁闪来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玉质的案头砸在了他面前的人头上,落下一道青紫的血污。

梓仁踉跄退了两步,颠跛的身子怔在原地,看着跟前矗立不动的青袍人影。

砰地一声,那人跪在地上。

“皇上请息怒!发生此事,仍是儿臣的责任。儿臣受太子委任教管狄天尧,有负太子所托,未能教化好天尧,才使他一再冲撞太子殿下,惹下今日大祸,自毁其身。请皇上降罪于儿臣,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胡闹!明明是他这不孝子胡作非为,为什么你要为他顶罪。”

“梓祯,你……”梓仁面色铁青,要上前却给右相拉住。

梓祯仍是未起身,俯身道,“是儿臣未将天尧教管好,当是儿臣过失。与太子殿下,没有直接关系。”

“你……你们……”

湘南帝指着两个儿子,气得声音微微发抖,气息不及,暴出一串猛咳。李公公急忙扶妥龙体,递上热茶。

醇亲王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息怒,追究责任一事,暂难定论,还需再议。眼前,最需处理的便是狄皇子的身后之事。此子在我湘南也仅三年有余,亦是狄皇最宠爱的儿子。现在他客死他国,狄皇那里定是不好交待。若是处理不好,只恐再生乱事啊!”

梓仁立即抢道,“父皇,西夏子霏向来与狄天尧走得近,这是书院上下都知道的事实。狄天尧知道老大曾向您要过西夏子霏,暗恨在心,且当日他俩衣衫不整,同时被我们发现,这其中定是……”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湘南帝一口断了梓仁的话,盛怒地凤眼狠狠瞥了他一眼,他负气地退了回去。

梓祯提议,“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错在我朝。故尔,父皇可即日书予狄皇,说明此事。且以我国最高国丧之礼待之,同时颁令天下同丧三日。此期间……”

梓祯的办法,在其他朝臣的添举之下,得以颁文执行。

当然,仅是发封慰问信,号令天下缟素,仅是治标不治本的事。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湘南帝颁下的另一道迁移令。

由于戎狄族今年冬季异常寒冷,冻死牛羊马匹无数,唯恐无法历冬,整族人都陷入一场十年难遇的冬荒之中。狄皇失去爱子故然痛苦难忍,便想举族杀来一泄失子之痛。但此时全族生计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湘南帝的迁移令一下,其全族数十万人即可进驻西凉城,享受充足的食粮,同时御赐牛羊马匹无数,助其过冬。待严冬一过,戎人欲还家乡者可随意离开,若想留下者,亦可分给房舍田地。

此等优惠政策,令戎狄族举族欢欣。

这个元朔节,狄皇亦被邀请至皇都共享皇家夜宴。宴罢,狄皇不但得了一堆赏赐,还抱回两个珠圆玉润的美姬。

狄天尧一事,两厢取舍,就此平息。

新蕊抽枝,嫩绒翘尖。

在热闹喜庆的各宫各殿中,子霏的无名院落,尤显得冷清寂寥。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整个皇宫脱离掉,别提问候名帖无一封,就是元朔节必挂的红灯也无一盏。

但,隐隐地,还能时时从那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笑声。

守在门口的四个侍卫,常忍不住,拉着耳朵探听。

院内的歌声,没有任何丝乐做伴,在这朔冷的守岁夜里,却是格外若人心怜。

依照谨麒王爷的命令,他们已经在此守了月余,未来还要多久,也不知道。

只是近日,从前来送膳食的奴仆嘴里得知,这位公主因卷入前些日子狄皇子被太子虐死的事件中,受罚禁足,连元朔夜也不能离屋半步。

他们都是刚进宫不久的禁卫军,没料一进宫就捞到这等无聊的差事,而无法跟夜宴那方的兄弟一样,享受皇家一年中最盛大的宴会。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能成为谨麒王爷门下一员。

“嘿,我前听队长说,那日金鸾宝殿上,王爷机智夺先机,仅仅一句话,就驳得太子无话可说。”

“这算什么,那日我幸得彭将军调遣,随王爷去迎接狄皇。啧啧啧,你们没瞧见王爷那般风采啊,举手投足,全是天家风范,把那老狄皇当场给震了个结实。哪还敢提儿子被虐死掉的事。”

“你们两嫩头小子懂什么。王爷十三岁即跟随当年圣上,征战杀场,立奇功无数。自然非凡人可比!”另两侍卫是进宫多年的前辈级人物。

“大哥,你们再给我们讲讲王爷的事吧!”

“得,别碎嘴了。王爷的事岂是一两句说得完的,总之,你们好好做,将来总有机会出人投地。说不定,很快这天,就要变了。”

小侍卫不懂,还要追问,却给一串脚步声止住。

这一看,却见着一个纤细的雪裘身影,提着一盏纱织鸳鸯宫灯行来。灯火映出雪色斗蓬下,一张丽若仙人的绝色脸庞,如笼在一层雾色中不真切,踏着莲碎小步,盈盈而来。

刹时,将侍卫们看傻了眼,看丢了魂儿。

“兵大哥,新年快乐!”

子霏柔柔一笑,恍若桃蕊初绽,鲜丽夺人,又将侍卫们的魂给兜了回来。

“公……公主,这天寒地冻,您独自出屋可有什么吩咐?”

子霏将腕间的食盒递了上去,奈何无人敢接。

“好重的!”

这一出声,小侍卫忙接了过去,老侍卫瞪了小的一眼,却又不敢出声。

“这是……”

“这是我们做多剩下的饺子和汤圆。也……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味道还不错。你们大年夜地还守在这里,也很辛苦……”

四人面面相窥,有些不敢置信。

子霏则以为他们怕有毒药,便打开盒子试吃了一下。

“你们放心,这是我们做多出来的。绝对没有加奇怪的东西!别客气。”

说完,怕他们推却,微微一福身,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那离去的翩翩身影,四个人再次神魂出窍。

传言,这子霏公主乃乌孜国第一美人,养在湘南国六七年。而今一看,岂止乌孜国第一,那眉目,那颦笑,那弱柳勾金般的身姿……当属湘南第一呵!

“你们在看什么?”

一道冷冰冰的喝声,突然响起,吓得小兵差点弄掉食盒,转身一看,竟然是彭奇之,而他身前所立之人,正是他们之前津津乐道的天神级人物,皇上的四子,素以睿智神俊出名的谨麒亲王。

奇怪,这时候应该是夜宴的**时间,怎么王爷不陪在皇上身边,却是到这等无名小院来?

“怎么不回话?”梓祯问,目光落在那小侍卫手上半敞开的食盒上。

一股淡淡的菜香,合着一丝桂甜味,飘然而出。

小侍卫见目光落他身上,身子一悚。

“回王爷,刚才公主送了我们一些……饺子和汤圆。我们……正准备给她送回去,小的们自是受不起公主赏赐。”

小侍卫刚想转身,就被梓祯唤住。

“不必。即是公主赏的,你们当然受得。”

一时,四人又面面相窥,有些受宠若惊。

梓祯淡淡一笑,上前掀开食盒,托盒子的小侍卫更不自在,连呼吸都忘掉,憋得一脸通红。

“似乎,还挺丰富。”

三层食盒里,都装得满满的。

“这……听公主说,是他们自己做的,吃不完,所以送来……王爷喜欢,那就给王爷您。”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笨。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怎么看得上这等粗食小菜。

虽然,那酒闻起来挺香,似乎……是壶花酒。

梓祯看了眼小侍卫,合上食盒,摇头道,“不行。这是公主赏给你们的,孤,自不可取之。”

“王爷如不闲弃,可一并享用。”小侍卫急道。

这下,旁边的人暗肘了他一计,说他胡乱说话。

未料,那尊贵的人,月眸一亮,绽开的笑容忽地柔和了几分。

“那好。”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在月亮门后的竹林前,正好有一石桌四石凳。

彭奇之立即上前,掸干净了上面的灰尘。其他侍卫立即帮着抹桌擦凳,心头的奇异也愈加深切。

食盒被打开,一共三层。第一层,一碟饺子,一碗汤圆,四个鸡蛋。第二层,花生米等下酒小菜。第三层,酒,和四个肥壮油香的鸡腿。

这仔细一看,全是四人份。

一时,小侍有些汗颜,没料到那天仙般的人儿说的“剩下的”,居然……这么齐整。连筷子都只有四双。

当然,酒菜摆好,自是由大主子先动手。

筷子举到一半,梓祯举目看看四立的人,“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吃。奉远。”

彭奇之应声一揖,落了坐。

其他人也乖乖坐下,剩下两人执灯在后。

梓祯夹了一个饺子,轻轻咬下一口,香味顿时窜得满口,月眸微眯,片刻间,有些失神。

吞下饺子后,一看,其他人全看着他,不敢动筷子。

“吃啊!别客气,今日,你们便不要当我是王爷。只是一起吃年夜饭的人罢!”

说着,他提起酒壶,为每人斟了一杯。

举壶道,“行军打仗时,我也从不拘此小节。现以壶为敬,各位亦干尽此杯。”

仰喉一饮,熟悉的甘香滑进腹中,胸口立时一暖。

众人应礼,尽干杯中物。

“这,可是梨花酿?”小兵问。

“正是。”

酒一下肚,人便不禁松了神经,这方话闸也打了开。

谈古论今,纵横睥野。

月眸渐渐蒙上了一层熏醉,凝眸处,已失了惯常的疏淡冷漠。

杯再被注满时,一片小小的梨花瓣,打着旋儿,淀在了青瓷杯底。

雪白的花瓣,恰如那美人儿颊边的一抹娇嫩。

曾忆……

梨花香

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

千杯酒解思量

解思量,解思量呵,若真是下肚千杯,就能解思量吗?

呵呵呵,为什么她越喝,脑子越清醒呢?

“公主,够了,你醉了,别喝了。”

裁冰抢过子霏手上的酒壶,本来高高兴兴自做宴席,可现在这情形已经脱了轨。

她唤了小婢小太监赶紧收拾盘碟,便扶起子霏往寝屋里走。

子霏脱开裁冰的手,晃着脑子,就往外冲了出去,将走廊上捧着盘子小婢撞了个翻,哗啦啦一串爆响,所有的盘碟全碎在地上。

她本喝了酒,顺势跌在地上,手掌一下摁在碎瓷渣上,立即流出血来。

吓得裁冰又急又叫,三人忙将她扶起,又给她推开。

她拿着个圆托盘,在园子里打着旋子,嘴里哼哼着不清不楚的曲儿,一边拍打铜盘,给自己伴奏。

“那是谁的眼泪,天空落下的雨……几天几夜哭个不停。这是第几个雨季,一颗一颗泪眼婆娑……来得惊天动地,淹没了整个世界,叫我不能不信……爱会说变就变,雨……你说你不再爱我……

当然不能说是你的错……是我……

不懂得未雨绸缪,雨季来时无处躲……

哈哈哈,无处躲……雨……

眼泪埋过……我的胸口,心……已湿透……心已经湿……透……”

爱情,若是远去。

天空,就会下起蒙蒙雨。

呵,是真的,下雨了,下雨了。

乌墨般的天空,没有一丝风,雨点,一滴一滴,打在脸上,没进胸口。

“公主,”裁冰眼角一酸,看着那爬在石桌上的人儿,一身的孤寂伤心,醉言梦语,与之前席上的笑语如珠,判若两人。

她知道,她一直都在忍,都在盼,都在等。

那双漂亮的晶瞳,在整个晚上,不知看了多少次,檐下挂的沙漏。也不知多少次,凝着走廊深处,失了神魂,愁了眉头。

甚至,借着给侍卫送食为由,出去走了一遭后,回来,便开始猛灌自己酒喝。

唉,她知道,从如置云端的渴望中,跌入寂寞孤独的失望深渊,是多么可怕的事。

他们只有看着,任她发泄,发泄累了,也许会舒服一些。

哪知人儿舞着,敲着,打着,转着,最后跌进了一袭金黄色蟒袍的宽大胸怀中。

裁冰一怔,遂呼着小婢等,迅速退了去。

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欢歌笑语的夜色精灵,可跌进他怀中的人儿,早已泪流满面,语涩嘤咽。

晶瞳中的痛楚,是如此清晰。

他抚上一片冰凉,突然惊了,揽着腰儿的手,倏地收紧。

在一片迷雾中,她突然抓着怀中的手臂,睁眼中看到朦胧而熟悉的轮廓。

“你来了……你来了,梓炀?我……我知道,你会来的……呵呵呵,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呵呵呵……”

她伸手用力抱着他,眼前的幸福她一定要牢牢抓紧了,绝不放手,绝不,谁也夺不走。

就是当今皇帝也一样。

月眸瞬间变得阴鸷森黯,凝着怀中的欢颜,胸中气息翻涌。

“你……”

“梓炀……梓炀,不要离开我……就是皇帝威胁你,也不可以答应……不可以食言,我们拉过手指盖过章了……呵呵呵……”

小手一下拍上俊脸,用力对上自己的眼,十分霸气地说,“就是皇帝,也不可以左右你。知道吗?”

不待他回应,她突然推开他,像柔美的风中梨花,旋转在天地间。

“梓炀,我忆好好久好久,才默出这首歌送给晓桐。不过,我要先唱给你听……”

挽花追袖,翩翩举,转梢提眉,迟迟歌。

“狼牙月 伊人憔悴

我举杯 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

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 几番轮回

你锁眉 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 已经成灰

我爱不灭

繁华如 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 一瓢爱了解

只恋 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 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 感动了谁

邀明月 让回忆皎洁

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 纷飞了眼泪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她的第一个转眸,每一次旋身,都藏着万千风情,凝着这个雨雪夜里,最凄美的芳华,寒夜雪梅,悄悄地,幽幽地,绽放在他眼前。

当梅儿旋开了夜色中,最深最沉的秘密,飘然坠落,落在那潭月辉清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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