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菲羽已经到达安全位置,郝连斜弘双手一松,在大门合上前迅速跃进门内。站稳后回过头看着大门自动合上:“用推都如此耗力,若是想从这里把门拉开,更不容易。”郝连斜弘说着,门已经完全合上,能够清清楚楚看到门后的构造:门的背面光滑得如同水中的鹅卵石,没有把手,平整得如同镜面,而两扇门之间的缝隙, 窄得连一张纸都通不过。
言菲羽静默的黑眸微转,目光从大门往右边移,在门边的墙壁上,好像有一小片位置跟其他位置有些不同。言菲羽走向那边。郝连斜弘见言菲羽迈开步子,立即紧紧跟在她身后。8244970
言菲羽走到墙边,才看清原来这一片位置会跟其他位置有些不同的原因是,这里刻了字。言菲羽拿着夜明珠照过每一个字。这些字字体娟秀,加上字所在的高度,应该是一个比言菲羽高一些的女子刻的,但是这些类似汉字又非汉字的字,言菲羽半个都不认识。
“刻下这些字的人,应该是我的师祖。”这些字是雷炎门特有的文字,而一百年前,正好是师祖离开的时候。郝连斜弘微微笑道,“听师父说过,师祖跟我一样,很小就被‘雷霆’选中,自小便跟在了师祖的师父身边,所以只会雷炎门的文字。师祖从来没离开过雷炎门,直到二十七岁时出门寻找‘雷霆’的下一任容器,也就是师父。那时候师父十三岁,已经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少侠,风头正盛,自然不肯拜师祖为师,更不肯跟师祖到深山老林去修炼,但他打不过师祖,便跑了。他们在你追我赶之中,遇到了一个比书生还迂腐的小道士,他看到师祖的字后拉着师祖一定要教师祖识字,如果写不出正确的字太浪费这么好的书法。师祖那时候只顾着找到师父,懒得理会那个小道士,而那个小道士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教师祖识字。一年之后,师祖终于把师父逮回了雷炎门,小道士也跟着,只不过,师父的身份是师祖的徒弟,而那小道士的身份是师祖的夫君。”
望一又就。郝连斜弘顿了顿,从一段字扯到那么远的地方,他怕小鱼儿会不耐烦。但看到言菲羽有在听着,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烦,便又继续说道:“又过了五年,师父学成。师祖便把雷炎门丢给了师父,留下一封信,让他好好担起雷炎门的责任,她有空会回来看他。就跟小道士一起去云游天下了。雷炎门虽然是一个帮派,但其实门徒就只有师祖跟他而已,师祖不在,还没满二十岁的师父自然不会守在深山老林里,便又出山闯荡江湖。不过一个月便成为江湖上人人传颂的人物,师父成名后有查找师祖的踪迹,但师祖和小道士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一点点线索。之后过了六十多年,师父归隐山林,回到雷炎门时,师祖依旧没有回来,算算那时师祖也已经九十多岁,已经不可能回来。师父便等待着‘雷霆’选择新的容器。没想到师祖原来是到了这个异世。”
师父在雷炎门等了二十年在他满一百岁的时候才把‘雷霆’新的容器——也就是他,等来。他在雷炎门的十年里,师父经常跟他说起师祖的事情,他该不该跟师父说师祖会不知所踪会不见师父一面并不是故意的,而是被困在了这座古墓里,无法出去。又或许,他有没有那个机会跟师父说这件事。
言菲羽静漠地看着郝连斜弘,见他的语气似乎是已经把话说完了,但却没翻译墙上的那些文字,便问道:“墙上写着什么?”
“【我的夫君精通易经八卦天地五行,从这里开始之后的所有机关都已经被他破解,但是出口却在蚀骨泉泉底,人的肉身根本出不去。夫君花了两年时间将这座古墓所有隐藏的玄机全部破解之后又反复推算了一年,找到了两个离开这座古墓的方法。夫君推算一百年后有人能穿过迷宫来到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雷炎门的传人,那就是我的徒孙了,徒孙,师祖告诉你,师祖的夫君在小册子里写的离开方法故意写错了,他推算出了两个方法,其中一个是释天设计这座古墓时故意留下的,那便是安然穿过蚀骨泉的方法,这个方法会让这个异界和我们的世界永远相通,这个世界的异物很可能会从这里到我们的世界去,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百姓来说都是灾难。这个世界的异物不仅仅是这座岛上的狼人和鸟人而已,还有其他更可怕的东西存在。你必须选第二种方法,第二种方法我刻在我和夫君的房里的墙上,夫君设了阵,用‘雷霆’二成力量照亮墙壁就能看到。我和夫君会做这一些事情,是为了防止有关灭天玄印的密文被别人知道,能够闯过迷宫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是让他们知道密文,天下将大乱。密文就在你们刚进古墓时的那条窄道上,回去的时候记得誊抄好。】”
郝连斜弘的语气像是把墙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但是,墙上就只有三十来个字,郝连斜弘却念了这么一大段。言菲羽抬眸看着郝连斜弘,三十多个字,差不多就是第一句话,结论便是:出口在蚀骨泉泉底,人的肉身根本出不去。之后的话只是郝连斜弘为了安慰她在骗她。言菲羽的神情越发冷漠。就算是善意的欺骗,也是欺骗。
见言菲羽的神情发冷,郝连斜弘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举起双手无辜道:“我完全是按照墙上的字念的,并不是为了安慰你而自己胡编乱造。雷炎门的祖师爷本来是释天派的弟子,后来负责分管‘雷霆’,因为祖师爷非常懒,连字都懒得写,就自创了一门文字,一个字经常就代表着一句话。我发誓我不会再对你说半句谎话,就算是善意的谎话也不会说。”
言菲羽淡淡地看了郝连斜弘一眼,黑眸一转,看向别方:“墙上写的有可能是假的。”
“但更有可能是真的,我们留三分心眼提防着,但还是得抓紧时间继续往前走。”郝连斜弘伸出手,要搂过她的腰,手却突然顿住,悬在那里,眼神温柔地看着言菲羽。进了古墓之后她没有反对他搂着她,但都是因为情况紧迫,他没来得及征得她的同意,她也没来得及反抗。这次情况没那么紧急,如果再不经过她的同意,她应该会反射性的冷漠反抗,反抗时不仅是那一瞬间的尴尬,如果前路真的再无危险,他们将会是相顾无言。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郝连斜弘决定先征得她的同意。
古墓魅影6
墓魅影6
言菲羽淡漠地看向郝连斜弘的手,面不改色地往前走:“那就快点。爱睍莼璩”若是墙上写的是真的,没必要再让郝连斜弘多浪费体力,若是假的,再陷阱出现前他们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菲手地斜慎。郝连斜弘收回手摸了摸脖子,有点无奈。他猜中了开头和结局,却没猜到过程。早就知道小鱼儿是不会主动给他抱的,但他以为会是冷面的拒绝,但没想到是这样平常的漠视,这可不是一个好过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左拐右拐,走了有一公里,果然没再遇到任何机关。没有墓室没有陪葬物品,只有修砌得平平整整的一条又一条甬道。如此平和安静的氛围,言菲羽和郝连斜弘却依旧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言菲羽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一向游刃有余的郝连斜弘却是因为重要的人在身边而警惕。
又走了约莫一里路,到达一座石门前。微微发着淡光的石门。散发着浓浓诡异气息的石门。郝连斜弘伸手横在言菲羽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小心为上。”一路走来,路上确实有过布阵的痕迹,所有的阵法都已经被破除,为什么还留着这么一道诡异的门?
郝连斜弘眼睛扫视这石门,左边一扇石门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痕迹。原来如此。郝连斜弘嘴角微扬,手心凝起一团拳头般大小的雷电,慢慢覆上黑色痕迹之上。
这座石门的机关并不是释天所设,而是师祖为了阻止别人找到他们生前居住的地方。按照师父说过他的五行八卦布阵之术都是师祖的夫君教他的,师祖并不会这些,那这座石门的机关应该也是师祖的夫君所设。但是,石门上的诡异气息慢慢消失,门却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言菲羽见郝连斜弘额头上渗出了汗,这样盲目地消耗力量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刚要阻止郝连斜弘继续消耗力量,石门突然‘嗡’的发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石门慢慢打开。
郝连斜弘收起雷电,随手拭去额上的汗珠,浅笑道:“走吧。”
言菲羽静静地看着郝连斜弘略微苍白的脸,他并不能自由控制‘雷霆’的力量,虽然只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雷电,并不会触动到真正的‘雷霆’,但是持续的时间那么长,‘雷霆’不会乖乖呆着不动,一边耗费为数不多的体力,一边还要分心分力压抑‘雷霆’的力量,郝连斜弘所消耗的力量一定比表现出来的更多。
郝连斜弘见言菲羽一直看着他,勾起一个妖魅的笑道:“我没事。”
言菲羽静漠的黑眸里透出冷光。郝连斜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左边脸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窝:“除了头有点晕,没什么大碍。”差点忘了,不许有任何欺骗,即使是善意的谎言。
言菲羽眼里的冷光静静消失,她淡漠地瞥了郝连斜弘一眼,迈开步子率先走进石门。郝连斜弘淡淡一笑,眉眼弯成了月牙。虽然被女人保护的男人实在没出息,但是被自己的女人保护,感觉,还不错。
过了石门是一个不到一平方的小石室,石门的对面,是另一个石门,不过这个石门并没有设置任何机关。
郝连斜弘跨了一大步,走到了跟言菲羽平行的位置,伸手要去打开石门。言菲羽扯住他的袖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靠后。”
就算被自己的女人保护的感觉不错,但是让自己的女人冒险绝对不是什么好感觉。郝连斜弘反手握住言菲羽的手腕道:“不行。”
言菲羽的眼神又开始发冷,声音更是冷若寒冰:“放手。”
“不行就是不行。”郝连斜弘不再优雅,不再痞气,不再妖魅,而是极其冷硬的坚持。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步,就算小鱼儿会生气,也绝对不能让她冒险。
冷若寒冰刺骨的眼神,言菲羽左手腕的血冰隐隐在躁动:“我不需要你保护。”
郝连斜弘脸上的冷硬渐渐放柔和:“你刚才想保护我,难道是因为觉得我很弱?”
言菲羽微微一怔,随即别过脸冷声道:“谁想保护你,你想太多。”
郝连斜弘脸颊的笑窝隐隐闪现:“我想保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强是弱,而是你在我心里占得分量太重。”说完,还不等言菲羽有反应,立即伸手搂过言菲羽的腰,推开石门。既然互不相让,那就一起去吧。
但是,门后的景色,却使得他们刚才的争论显得有些滑稽。门后,跟一般人家的房间一样普通。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个木柜,还有两张木凳,虽然做工都有些粗糙,却都是平平整整。长时间没人住,却依旧散发着生活的气息。
古墓之中不应该会有这些东西,言菲羽淡漠道:“他们知道出去的方法,能够自由进出古墓,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这些木床木桌,都是他们进入古墓后,再出古墓从古墓外面带进来的。
“或许是他们知道出去的方法却没有出去的力量。狼人说过,要有活人在古墓里,新产生的那个交汇处才会暂时消失,既然他们知道这点,师祖他们一定也知道,才会选择居住在古墓里。”在这座胜者为王的岛上,以师祖那时候的力量,绝对能让所有的狼人和鸟人俯首。
郝连斜弘虽然这样说,已经默认这里就是师祖生活过的地方,但手还是紧紧搂着言菲羽的腰,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言菲羽看着墙壁淡淡问道:“你能不能使用二成‘雷霆’?”
郝连斜弘随着言菲羽的目光看向灰暗的墙壁,有些无奈地说:“正常情况下,半成不到。”若是‘雷霆’强行溢出时倒是能使用两成,但要那样,还没看清墙壁上写的是什么,墙壁就已经被毁了。
言菲羽依旧看着墙壁,微微蹙眉。
郝连斜弘安慰道:“师祖他们既然在这里生活过,应该有留下一些线索,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破解方法,或者找到他们推算出离开方法时的手稿。”
言菲羽这才收回目光,淡漠地应了一声:“好。”
郝连斜弘搂着言菲羽的腰正要走向木桌,言菲羽却冷冷地站着不动。郝连斜弘垂眸看向言菲羽,眼里带着些些疑问。言菲羽身上突然升起突兀的冷意:“手放开。”
郝连斜弘松开手,看似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臂,说道:“那你跟在我身后,我找过的地方你再找一遍,以防不小心错过。”
言菲羽淡淡地点头。郝连斜弘便走向木桌,从最显眼的地方开始找,在细细寻找隐蔽的地方。
木桌上只有两个叠在一起的陈旧竹篮,但竹篮里空无一物。郝连斜弘细细观察木桌边有没有设置什么阵法,或者暗格,但没有任何发现。
接下来是木柜。木柜上半部分是书架,但只有三本儒家书籍,还有一副木质的粗糙象棋和一副由大理石和鹅软石磨成的围棋。木柜下半部分是几件陈旧的粗布麻衣。翻了个便,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检查完衣柜后,言菲羽站起身,淡漠地看着围棋,声音有些隐隐发冷:“这个海岛上没有鹅软石。”岛上的狼人和鸟人都极其害怕水泊,把他们能填埋的水泊全部填埋了。除了他们无能为力的大海,海岛上连个小水池也没有,也不可能会有鹅软石。
郝连斜弘听完言菲羽的话后却应了一句跟她所说的事情完全不着边的话:“现在应该是戌时。”
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言菲羽黑眸一转,看向周围。古墓里的光应该是从古墓外引进来的,现在是夜晚,古墓外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古墓里的光,虽说一直都是暗淡的光,但从来没消失过。
郝连斜弘又跳开话题道:“这座岛上除了人之外,所有东西都有毒,但师祖他们却能在这里生活。”
言菲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淡漠地走向木桌,拿起桌上的竹篮闻了闻,虽然非常淡,却还能依稀闻到鱼腥味。放置了几十年竹篮上的鱼腥味还没完全散去,说明这个竹篮从前长期都装着鱼。言菲羽放下竹篮,看向郝连斜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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