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绝不是!
那不是寂寞,那只是你感觉寂寞而已!
真正的寂寞是什么?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一种空虚,深入骨髓的,令人发狂的空虚!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从骨髓深处甚至是灵魂的深处弥漫蜂拥而出的一种感觉。
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的人,觉不懂那种寂寞的滋味是何种感受。也只有真真正正的经历过那种感觉的人才能说自己真真正正的懂寂寞。
许久,燕双鹰突然道:“你呢?”
“我?”云亦浩的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丝迷茫。
“你,快要度劫了吧?”瞬间云亦浩收起了那一丝的迷茫道。
“是啊!两年后,八月十七日,便是我度劫飞升之日。”燕双鹰的眉宇带着一丝喜色。
“可有把握?”云亦浩道。
“区区天劫,一刀足矣!”燕双鹰的脸上带着一丝傲然之色。
“呵呵!若是以前,我绝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但现在……这一切,还要拜谢西门前辈所赐!”燕双鹰朝着万梅山庄的方向鞠了一躬道。
“你不必谢!你懂的!”云亦浩道。
“虽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西门前辈的大恩,我燕双鹰永不敢忘。虽然,西门前辈并不在乎!”燕双鹰坚定道。
“你……”燕双鹰突然发现云亦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中刀。
“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很快的……”云亦浩的目光淡淡从燕双鹰手中的刀转移。
“呵呵!我等着你!”燕双鹰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不是他惧怕谁,而是现在他们之间还为时过早。
“你呢?什么时候?”燕双鹰又道。
“我还有一事尚未完结,不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云亦浩道。
“额!好吧!我们上面见!”燕双鹰道。
“上面见!”云亦浩说完转身步入万梅山庄。
三年后!
凌源星一不知名森林,两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逝!
“佛心你个阴魂不散的死秃驴,你还要追着老子多久?”一人一边急掠一边怒吼道。
“任青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魔头,我会一直追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刻!”佛心手中佛珠射出一道金光。
任青易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团浓郁的黑雾将那金色的佛光阻挡在外,速度再次加快道:“这句话,十几年来你已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我依然活的好好的。十几年来你为了杀我放下了修炼的时间,但我……很快的,最多两年以后,便可以轻松将你击杀……哈哈哈哈哈!”
佛心脸色剧变,陡然将手中佛珠一抛,晶莹剔透的佛珠化作一个金色的骄阳向任青易袭去。
“轰!”
一声爆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佛珠重重的轰击在任青易的身上。“滋滋!”任青易身上的黑雾碰上了金色的佛珠,如水遇见火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那黑色的浓雾变成稀薄的一层紧紧的贴在任青易的身上。
“噗!”
任青易的身形一怆,突出一口鲜血,他并没有停下还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掠去。
“好!佛心,你的厚赐,他日定当百倍奉还。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任青易嘶吼道。
“他不会死,你会!”一个似乎很遥远却又如近在耳边的声音缓缓传来。
“谁?”任青易心中一惊。
前方不远处,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衣人。任青易看不到他的脸庞,只能看到他背影。但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足够让他的心便的冰凉。
白衣人,很瘦,削瘦!
但他的背影,很直,非常直,笔直!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屈服。但令任青易更为心惊的是白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恨意,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白衣人缓缓转身,任青易首先看的不是白衣人的脸,而是他的手。那是一双洁白纤细的手,这双手本不出奇,但现在这双洁白纤细的手中握着一柄剑,一柄已不能称之为剑的剑,无鄂,无锋甚至连剑柄都没有。
这样的剑,在修真界扔到地上,都不会有人捡,但现在被人示若珍宝般,紧紧的握在手里。这样的一柄剑,让任青易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只有西门吹雪的徒弟才是这样的一柄剑。
云亦浩!
任青易骇然抬头,果然瞧见了云亦浩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庞。
他的衣衫,沾满了灰尘,神情也有些疲惫显然是赶路已久。但他的那双眼睛……
赤红的眼睛,红若滴血,浓浓的恨意,冷的像冰,足以令任何人的血凝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与逃
“云亦浩?”虽然心中已认定,但任青易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
任青易迎来的不是回答声,而是一双赤红的眼睛。
“云小友!”随后追来的佛心脸色一喜,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云亦浩与任青易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任青易猛然退后一步,盯着云亦浩道:“你恨我?”
“你想杀我?”任青易紧接着又道。
“你不觉得,你该死吗?”佛心插口道。
任青易没有理会佛心,依旧盯着云亦浩道:“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我依然活的好好的。”突然回首对佛心道:“只可惜,杀人,不是用嘴的。”
“你……”佛心气结,本来他的修为高任青易那么一点点,但十几年过去,他的修为未能寸进,而他一直追着的任青易反而在缓缓的进步着。正如任青易所说,再过两年,就不再是他追杀任青易,而是任青易追杀佛心了。
“你,看不到我的剑?”缓慢的语声,既无高低,也没有情感,有的只是浓浓的恨意,奇特的恨意。
任青易身体一僵,冷冷道:“剑有很多种,但我看到的并不是杀人的剑!”
“哦?你认为我的剑,不能杀人?”
“人也有很多种,有些人容易杀,有些人不容易!”任青易道。
“你是哪一种?”
“你杀不死的那一种!”任青易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像是在激云亦浩出手,他好找个杀云亦浩的理由。似乎他并不惧怕云亦浩,因为他恐惧的是云亦浩的师傅,西门吹雪。
突然,云亦浩笑了!
他的笑的有些灿烂,有些诡异,还带着一丝嘲讽。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刻,却远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残酷,可怕!
任青易脸色剧变,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突然,云亦浩握剑的手陡然一紧。
任青易的瞳孔猛然一缩,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
“噗!”任青易喷出一口血,精血。不是因为受伤而吐血,而是……
“以血为引,遁!”
血遁,任青易毫不犹豫的施展出血遁大法,从他入魔的那一刻起,他就生活在逃亡生涯中,几十年甚至更久的逃亡生涯将他磨练的就像一只老狐狸,拥有着对危险的敏锐预知。随着任青易的一声高喝,他的身形突然化作一道血光,急速远遁,瞬间已不见踪影。
“不要跑……”佛心一声怒吼,但他并没有随之追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追去也只会是徒劳无功。在这个世界上,佛心还不知道有什么功法能追得上魔修的血遁大法。
“云小友……呃……”佛心回首,却是看见了一道影子,他脸上的表情无比诧异。
就在任青易远遁的那一刻,云亦浩的神情突然变了,完全变了,他忽然变得就像猎犬那样的迅捷,像风一样的灵动。
他的耳朵,鼻子,眼睛,甚至是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已有效地运用。地面,林间,甚至是天地之间只要有一丝敌人留下的痕迹,一丝异样的气息,他都绝不会错过。
最狡猾,最会逃避,最会躲藏的动物是狐狸。
最精明,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猎犬,也未必能追得着狐狸。
但,云亦浩在十岁时,就赤手空拳捉住了一只沙漠里的老沙狐。
他行动虽快如脱兔,但看来并不急躁匆忙,就像是个绝顶的舞蹈者,舞动着风的律动。无论在多么急骤的节奏下,都还是能保持着优美柔和的动作。
佛心突然发现这个少年也很懂得“追踪”的诀窍。
要追踪一个人,就不能急躁,要沉得住气。
“噗!”急速逃遁的任青易突然停下,喷出一口鲜血,因受伤而吐出的鲜血。
毕竟血遁大法是要燃烧精血的,而精血对于魔修显然比之剑修或是其他的修真者要重要的多。
任青易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在云亦浩紧握手中剑的那一刻,任青易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甚至他已能清晰的看到了死亡的大门向他敞开。
找了个隐蔽点的地方盘膝而坐,默默运功。虽然不能补足失掉的精血,但至少也能恢复一部分修为。
一个时辰后!
静坐运功的任青易突然从地上跃起,脸上带着恐惧之极的表情,因为他突然发现,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衣人,一个他拼了命使出血遁大法逃避的白衣人。但现在,本以为已经甩掉的人,却静静站在自己不远处,这是不是一个讽刺。
虽然白衣人远远的站在那里,但任青易已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他整个人看来就如同那柄插在他腰带上的剑。
一柄没有鞘的剑!
是云亦浩!
他竟然这么快就已追踪到了使出血遁大法的任青易。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任青易睁大了眼睛,露出一种不可自信的表情。
虽然不相信,但他不想死,不想死就要逃。任青易这次没能使出血遁大法,毕竟血遁大法也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他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遁,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但也比现在就死好的多。
看着逃去的任青易,云亦浩并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待任青易逃去老远,他才缓缓动身,这次云亦浩追的也不快,但也不慢,只是远远的缀在任青易的身后,似乎他并不着急。
云亦浩的这种情形,就像是一种动物,猫,一只玩弄老鼠的猫。通常猫抓到老鼠后并不会急着享用,而是将老鼠玩弄致死才会将之撕吞下肚。
疯了,任青易感觉自己快疯了。那道白色的影子就像是附在他骨髓里面的去冲,甩之不去,脱之不得。
他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停下。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那个令他恐惧到极点的白色影子,他更怕自己一停下,就会身首异处。
所以,他只能逃,不停的逃,竭尽全力的逃,一刻也不敢停歇。
天,越来越干,越来越热。
不知何时,任青易发现他已逃入了荒芜沙漠,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从沙漠的另一头,逃到了这一头。
而这一头,沙漠的边缘,有着一个小村落,一个残破的小村落。
本来一个残破的小村落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现在一个白色的影子却静静的站在那个残破的村落前,死死的盯着逃来的任青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万剑归宗
任青易看着那道令他恐惧到极点的白色人影,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但他没有逃,因为他已经疲了,倦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逃不掉。他的路,仿佛已走到了尽头!
云亦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默然凝视着任青易,良久良久才一字字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烈日,狂沙,黄土,破败村落!
逐渐,一个被任青易遗忘了十五年的记忆缓缓的涌上心头。十五年前他为了躲避佛心的追杀,使出了血遁大法,来到了这里。精血严重耗损的他,残忍的将整个村落的人抽干了血液,只为了补足他那损失的三分之一精血。
“十五年前,你就是十五年前那个逃走的少年!”任青易的惊恐道。
“怎么?你后悔了吗?”
“后悔?我恨,恨自己轻心大意,怎么让你这个余孽得以苟活。”任青易突然激动起来,目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云亦浩的脸上陡然呈现出一种强烈之极的痛苦之色,他的瞳孔突一收缩,变得就像是两滴血。
两滴早已干枯,变了色的血。
更为古怪的是,那滴血双瞳中竟带着一种恨意,一种沉静的恨意,奇特之极的恨意。
景,苍凉!风,肃杀!
云亦浩的手在抖,颤抖,但那只颤抖的手只要一握住腰间的剑,便会很稳,很坚定。
“想报仇吗?想杀我吗?来啊——”任青易突然疯狂道。
飞剑,血色的飞剑应声而出,展开漫天地血色以及憧憧的暗影,带着隐隐约约的凄厉的哭泣声、嘶吼声、哀号声!
惊心,动魄,乱神!
血剑,活血滋养,生魂祭炼,培凶戾,绝杀,阴毒险恶之气,性残!
血剑袭,一剑出!
云亦浩握剑的手一紧,剑出,无声,无风,更无影。
只一个字,快!
无法形容的快!超越一切的快!
瞬间,十剑,百剑,千万剑轰向那血色的飞剑!
刹那,两剑相触,只是一瞬,血剑之上,凄厉的血色蓦然退尽,任青易,喷血,暴退,惊悚不已,只一招,居然破尽他血剑中生魂唳气和天魔血刹阴灵,也溟灭了他控剑的那丝本命灵神。
伤!
重伤!一招重伤!
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与西门吹雪有关的人,个个都变态而诡异!
但,就在这时,又一道剑光无声飞出!
剑光只一“闪”已刺入了任青易的丹田!
剑锋入体,仅七分。
虽仅七分,但已足够,已足够刺入他的丹田,已足够将其丹田魔婴撕的粉碎!
任青易死鱼般的眼睛还在瞪着云亦浩,目中充满了,不甘,怨毒,惊惧……
剑拔出,鲜血飞激。
但云亦浩并没有欣赏那瞬间的美,他的目光中反而带着一丝憎恶。
弯身,抓着任青易披散的头发,一步步,缓缓的将任青易的死尸拖到破败村落的中央。
村落的中央有一座坟墓,很小的坟墓,虽然小,但却是整个村落一百多口亡灵的安息之地。
坟墓的一侧有一颗树,一颗活了很久,带着一丝沧桑的古树。
云亦浩随手将任青易的死尸朝着古树的上方一丢,死尸如腾云般飞起,落下。
“噗!”
一声轻响,古树纠结的树枝轻易的将任青易的死尸穿透。一股股的鲜血从死尸中涌出,流过古树树枝上的沟壑,流过古树死灰色的树皮,注入树根地下,流进那座小小的坟墓中。
祭奠!
云亦浩在祭奠这小小坟墓中的百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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