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善轻握着她的手“表姐有如此聪慧的心,善儿相信你一定会生活得很好!是善儿太过忧心了!”
“那也是你真正心疼我这个表姐,我领你这份情了。”顾婉玉笑着道。
她站起来,看了看外面“雨停了,天也不热,我带你去后山跑马吧!以后这种日子不多了。”
林知善也高兴地站起来“好啊,把你的骑装给我拿一身来换上。”
两人拉着手往厢房后面走去。
“小姐,宫里来人了,有圣旨到,老夫人与夫人叫您出去接旨呢!”大丫头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禀报道。
顾婉玉看了看林知善,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来的可真快。你等我一会。我接完旨便回来。”
林知善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很快,又像是过了很长。林知善第三次放下手中的茶盏。
顾婉玉脸颊绯红地走了进来,笑道“等急了吧!走。表姐今日教你如何策马扬鞭,如何在疾飞中奔驰。那将是你想像不到的畅快肆意!”。说完,拉着林知善的手向外飞快地走去。
到了顾府的后山,顾婉玉身手矫健地上了马,娇喝一声催马向前跑去。
红色的身影像一道闪电般,瞬间没了踪影。
林知善上了马,慢慢催动着马儿向前跟了过去。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顾婉玉大红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只见她脸颊红艳如天边的晚霞、眼睛亮如晨星。
她跑过来向林知善一笑“你怎么还是这般胆小啊?像你这样,是不能感受马鸣风萧萧的强劲豪迈。”
林知善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就是胆小,没办法啊!”
“宫中刚才下旨了,在十天后。八月十五之期,花好月圆之际,我入二皇子府,作第一侧妃!”顾婉玉望着天际徐徐下落的圆日,轻声道。
“我能恭喜你吗?表姐!”林知善看着她清亮的眸子轻声问道。
“当然。你要恭喜我终于嫁出去了,而且嫁了一个尊贵无比的人。要祝我从此与他相偕到老、恩爱白头。更要祝我从此一帆风顺、前路坦荡。”她看着林知善柔声道。
林知善默不作声。
“好了,知善。我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顾家从此不必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多踏一步,再向前便是华锦覆盖下的深渊了。顾家三代人无忧矣。很值得!我愿意!”她向林知善笑着扬扬下颔“来,表姐再带你跑一圈,你不要紧张,放松缰绳,身子伏在马背上,全身心地信赖你身下的马儿,来,走。”她一抖缰绳,小跑起来。林知善急忙紧随其后,渐渐的,树林里飘来少女银铃般的欢笑声。
落日最后的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将青山染成血色。虽是暮色暗淡,却是残阳如血,更加美丽如画。
林知善与顾婉玉畅快淋漓的慢慢驶在回顾府的路上。
二人没有言语,脸上却都有着轻快的笑意。
“表姐,我回府了,那就八月十五见了。”林知善换过衣衫后,轻轻拉着顾婉玉的手说。
顾婉玉点点头“姑母肯定在等你,我就不留你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她笑着保证。
林知善忍不住紧紧拥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道“若是表哥对您不好,我一定去找他为你出气。若是乔珏对你不好,我一定站在你这边的。”
顾婉玉又感动,又为她的孩子气好笑“放心吧,二皇子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关爱有加,又怎会对我不好!乔珏更加是一个聪明人,她一定会对我好的,而我也会敬着她的。”她拍了拍林知善柔美的肩“走吧,姑母该等急了。”
林知善眨去眼中的泪意,看了她一眼,向门口走去。
顾婉玉久久看着她俏丽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
林知善回府后径直到了春晖堂。
太夫人、顾氏与木惠都在等着她。
“善儿你应该知道了吧?你玉表姐十日后将成为二皇子的侧妃!”顾氏喜气洋洋地说,太夫人也笑眯了眼睛。
林知善点了点头“女儿已经知道了。”
“真是太好了,面面俱到、四角俱全啊!顾府上下无不感念皇后娘娘的大恩!”顾氏轻轻抚了一下掌,欣喜而感激地说。
“母亲,明儿个媳妇就到库房细细点看一番,要给未来的侧妃娘娘准备些添妆。虽说婉玉是侧妃,但毕竟是您的亲侄女儿,作为姑母给她的添箱丰厚些,想必也不会惹得二皇子妃不高兴吧!?”木惠也高兴地说。
“义儿媳妇想的甚是周到,正是这个理。明天你就陪你母亲到库房好好挑选一番吧。要意头好、贵重却不打眼的物件,知道了吗?”太夫人高兴地冲木惠交待着。
“是,祖母,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处处都思量到的。啊,妹妹明天陪我与母亲一起挑选吧!你的眼光好,心思又细腻。”木惠上前拉起一直沉默的林知善,投过去一个关怀和询问的眼神。
林知善强打精神地一笑“好啊,明天我陪嫂子选。”
“善儿,怎么瞧着有些不高兴啊!是身子疲乏了,还是、、、、、、?”顾氏也注意到了她低落的情绪,急忙拉着她到自己身边,手往她额头探去。太夫人也往前倾了倾身子,眼露关切地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摇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只是累了。陪表姐跑了一会马,有些疲倦。”
顾氏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说着又冲外面叫道“顾妈妈,传饭吧,让小姐吃了回去歇息。”
“对了娘,知秋的事定了吗?”林知善忽然记起了曾知秋与三皇子的事。
顾氏点点头“定了,今日一并下的旨,知秋与三皇子在来年六月间才完婚呢,怎么着也要慢二皇子一步,再说两人年纪还小呢!”
林知善点点头,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喃喃道“真是快呀,一晃眼就全都各自嫁了。”
“那是因为你们都长大了,就像一群小鸟儿,要飞离父母身边,各自垒窝,各自生活。好在,你们都是嫁在京城,不愁没见面的机会啊!”顾氏搂着她,笑着点了点她俏挺的鼻子。
“来,妹妹,吃饭吧,今天我叫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的水煮鱼。你尝尝厨娘可学到了你的手艺。”木惠笑着拉起她,往桌边走去。
林知善看着关爱她的家人,极力收敛住自己心中莫名的落寞与忧郁,笑着端起碗,香香甜甜地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太夫人与顾氏三人便一个劲的催她回去歇息。她回自己院子后,却根本了无睡意。刚才在春晖院为让祖母她们放心,自己吃的有些撑了,她干脆穿上自己订制的花盆底鞋到外面的院子散步消食。
雪雁与百灵、东篱与青杏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们都看出来小姐今天有些不开心、有心事,却不便开口相问。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好像给花草树木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知了在树上偶尔轻叫两声,给沉寂的夜色添上了一丝鲜活。轻柔的夜风挟着阵阵若有若无的花香袭来,天上的繁星却是又密又亮,投射在院子小巧精致的荷塘里,使得朦胧月色下的水塘里好似洒着碎钻一般诱人,或沉睡或悄放的荷花也显得妖娆了几分。
林知善慢慢走着,慢慢看着,心里却忽儿低沉、忽儿迷茫。
最后,她干脆坐在荷塘的台阶上,脱去鞋袜,把脚放在了池水中。清凉舒适的感觉让她不禁深深叹息了一声。
她将小巧的下巴放在膝盖上,望着轻轻荡漾的水面,慢慢沉浸在了自己的纷乱的思绪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轻轻走过来,给她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她一惊“我不冷。”说着回过头去。
朦胧温柔的月色下,一个高大的人影躬着身子看着她。昏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他明亮的眸子里的温柔与爱恋却让她瞧得分明。
她一愣,又是一笑,轻声道“宋砚,你怎么来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月色下的荷塘
“来了有一会了,见你想事情想的入神便没有打扰你。起风了,怕你着凉,所以给你拿了件披风来。”宋砚说着,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台阶上,除去鞋袜将双脚放入池水中。
“啊!这样真舒服,一天的疲累都没了。”他赞叹着,将林知善拥入自己怀中,在她耳边说“在宋府,我也给你挖了个荷池,搜罗了不少荷花种在里面,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也能在月色下赏荷了。”
林知善闻言不禁菀尔,紧紧抱住他强健的臂膀,将头伏在他肩头。
“你在想什么?我瞧着你不开心啊?”宋砚轻轻吻了一下她饱满光洁的额头。
“我今天到顾府去了,刚好碰到宫中传旨的人。婉玉表姐十五就要进二皇子府作侧妃了。”她低声道。
“这事我知道,怎么,顾婉玉不愿意,所以你不开心了?”宋砚轻轻抚开她轻皱的烟眉。
林知善摇了摇头“不是,她愿意。婉玉表姐其实是个最明白事理的人,我只是想着她与二皇子并不是相爱在前,又担心她以后与乔珏的相处,你也知道,在那个地方,没几个人是不变的。所以,我有些担心。”她闷声道。
宋砚了然的一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那是她们以后该走的路,怎么走,要靠她们自己。你虽是一片姐妹情深,却也不必担心过甚。你放心,乔珏是聪明人,是聪明人就不会做出让别人难受,让自己为难的事。权衡利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要知道,纳顾婉玉为二皇子侧妃,可是她亲自主动提出来的。”
林知善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想了一天。乔珏、表姐、知秋。我是她们中最幸福的,因为我是自由恋爱,不是包办婚姻。”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里有幸福快乐的光芒。
“自由恋爱、包办婚姻?呵呵,知善。你总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想法,与新鲜有趣的话语。你知道吗?你真是可爱极了。”他低低地笑着,又将她拥回自己怀中。
林知善也笑了起来。
“知善,八月十五那天,宫中可能有变。如有可能,你最好不要出席那晚的宫宴。”宋砚俯在她耳边轻声道。
林知善一惊,抬起头看着他温柔如月色的眼睛“可是大皇子?”她没有说下去。只担心地抓紧了他的衣袖“你会有危险吗?还有表哥与乔珏、表姐她们、、、、、、”她慌乱地问道。
宋砚摇摇头,气定神闲地说“只是请君入瓮而已,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只是怕到时候顾及不到你。”
“那就好。没事的,该去的不去,说不定会引起他的警觉。放心吧,我会叫雪雁不离我左右的。倒是大长公主、蜀王妃与祖母和你娘亲,她们年纪都大了。一是腿脚不便,二是怕受不了那等惊吓。我看,她们才不能在那天出席呢!”她轻声建议道。
宋砚点了点她的俏鼻“放心,那天她们我都有妥善的安排。你若是执意要去,千万小心些。毕竟。在宫女与太监中说不定还有他的人。”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你千万小心。俗话说,防君子,不防小人,他可是十足的伪君子。”她担心地说。
又颇为不满地说“表哥娶玉姐姐居然拿她一生中最重大的婚事作诱饵,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没把玉姐姐放在心里!”
“别担心,二皇子一定会跟你表姐道歉的。而且此事一出,也算是他与乔珏欠了你表姐一个天大的人情。”宋砚轻声安慰着她。
林知善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终于要到那一天了!”宋砚感慨地说。
“是啊,终于要到尘埃落定的这一天了,皇后娘娘已等了太久太久了。”
林知善望着天上渐圆的月亮,不禁双手合十“但愿老天保佑,让她得偿所愿,然后放下。”
月儿却害羞般轻轻躲进了云层后面。
直到三更鼓响,宋砚送她回去歇息后才告辞而去。
宋砚回到宋府已是四更初响,他捧着大剑送来的参茶,却久久不曾往嘴边送去。
“主子夜深了!”宋福在一旁轻轻提醒道。
宋砚放下茶看了他一眼“宋福,八月十五那天你安排一下,给顾婉玉一个救未来皇上的机会!”
“这,主子。恕奴才大胆多嘴说一句,何必在那个时候横生枝节,如果伤了二皇子可就不好了。”宋福想了一想,终于开口道。
宋砚摆了摆手“无妨,那天你扮成小太监,跟在二皇子身边便是。照看着点,何况,我觉得顾婉玉的身手不差,特别是顾门锁喉剑,她使起来狠辣且快,不比她大哥差。”
“何必多此一举?”宋福有些纳闷地说。
宋砚看了他一眼,宋福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敢置疑自己主子的决定。
好在宋砚没有与他计较,反而跟他解释道“我记得当年林国公父子阵前失踪,顾家祖孙三代特地星夜兼程从西凉赶回来。俗话说千里送鸿毛,礼轻人意重。何况她们当时可不是送根鸿毛这般简单,顾婉玉与善儿又一向姐妹情深。乔珏城府太深了,顾婉玉还没进二皇子府,她就直接给了一个下马威,让顾婉玉成婚也成的尴尬。直接告诉了顾婉玉,二皇子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对顾家的防备才纳的顾婉玉。二皇子一向敬重、佩服乔珏。我也怕他把顾婉玉当成了朝堂与重臣之间的平衡,把顾婉玉当成了摆设。这样可就大大不妙了,要让乔珏与顾婉玉在他心目中一样重要才是,不能打乱后宫的平衡。所以,要让顾婉玉尴尬的时候立上一份大功才是。”这样,善儿也会开心吧,他心里默默说着,笑了起来。
宋福了然地点点头“奴才知道了,主子放心,保证那天是万无一失。您歇息,奴才告退。”
宋砚点点头,掩嘴打了个哈欠,往寝房走去。
门外面,大剑依然木着一张脸静静守候在外。看见他出来,默不作声的拱了拱手。
宋福点点头,往外院行去。
朝阳升起,又慢慢变成浑圆的落日,一天,又慢慢过去了。
在夜色的笼罩中,在京城一座不显眼的民房内,许文俨然在座。四周聚集了不少身着黑衣的大汉。
许文打开随身还来的包袱放在桌上,望着黑衣人道“你们换上吧,四更时分会有人在玉带桥接你们进宫。”
众黑衣人点点头,纷纷换上或太监,或宫中侍卫的衣服。
突然闻得院门外一声轻响,许文立刻警觉的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他刚慢慢推开房门,就见一柄秋水般明亮的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刚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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