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谁开始呢?”罗安摸着下巴,慢慢向她们走来。
“青杏以前受过小姐的罚,由她开始!”祝妈妈在一旁冷冷地开了口。
青杏睁着慌乱的眼睛,拼命摇头“不,不是我,祝妈妈。我从不曾怨过小姐,我知道小姐是对我好。我没有做那些事,不是我。”
罗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伸出手。
“啊!”随着青杏一声惨呼,东篱与木樨齐齐打了个冷战。
青杏的右手软软垂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仍咬着牙哭道“不是我,我没有。”
罗安丝毫不为所动。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打开,里面全是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他拿出其中最粗的一根,眯着眼看了看,向青杏背部的志室穴狠狠扎去,一根粗长的银针悉数扎入体内。
青杏痛得大大的尖叫一声,扑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真的不是我!”她虚弱的说着,挣扎着爬到祝妈妈身边,扯着她裙子的下摆“妈妈、妈妈救我,不是我害小姐的。”
“再不说,我马上派人把你的父母抓来,一寸寸的活剐了他们,我保证在他们没有变成骨架子之前是绝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罗安冷冷地说着,扫了东篱与木樨一眼。
祝妈妈脸上隐有不忍,却向后退了一步“不,我不能再相信你们,我信你们便是害了小姐。”
“接下来,你们两个一起来吧,我实在是没有耐性了。”罗安轻声道,从匣子里拿出两枚银针,快如闪电地向东篱与木樨扎去。
跟青杏一样,二人马上痛得跪伏在地上呻吟起来。
“我们死了不打紧,你要赶快找到真正的凶手,救小姐、、、、、、”东篱捂着肚子痛苦地说。
木樨慢慢咳起来,慢慢止不住咳嗽一般,嘴角慢慢渗出血迹“真的不是我们,我们不会那样做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雪雁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拦住罗安“罗安或许真不是她们,匡先生说这毒在小姐体内由少至多,慢慢引发。她与二爷去落霞山住那几月,却是什么事也没有。”
罗安看着自己的三嫂,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据我所知,毒除了能直接下到人的饮食里进入人体外,还能由呼吸和皮肤慢慢渗入。”雪雁轻声说道。
祝妈妈眼睛一亮“对,以前张太医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她们抵死不认,难道真不是她们?那么是什么东西让小姐只要在宋府便会日夜相对?”她苦苦思索着,却一时想不起来,或是能想起来的太多,她急得狠掐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先把二夫人移出她的睡房,咱们再慢慢找寻。”雪雁当机立断,向门外走去。
林知善的睡房里,宋老夫人正一脸愧疚和难过的安慰着已哭得六神无主的顾氏。
雪雁匆匆进房,说了刚才自己的猜测。
顾氏与宋老夫人是病急乱投医,马上叫人将陷入昏迷的林知善用软轿抬出了禧善居,住到宋老夫人的松鹤堂去。
罗安上前取出东篱几人体内的银针后,慢慢向禧善居走去。
他的脑子有些乱,刚才何侧妃的诅咒一直响在他的脑海里“林知善将不得好死,将无子送终!”炸得他头痛不已,神情恍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恶毒的诅咒吗?小姐是被何侧妃的冤魂给缠上了?他打了个冷颤,转过头看了看后面,直觉得脖子后面阴风阵阵。
林知善的睡房里,宋砚正带着张太医与匡先生仔细检查着每件物品、摆饰,连妆匣与首饰都未放过。
罗安失魂落魄地走进来,无精打采的向宋砚请了安,呆立在那里,看着忙碌的几人。
“罗安,傻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雪雁皱着眉嗔怪道。
罗安哦了一声,眼睛扫向室内。
步步生莲的碧玉屏风,是世子夫人送的,那座榴绽百子的玉雕红宝石树是二夫人送的。
多宝格上面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太多了,有些价值连城,有些却只是普通的木雕或是草编的小玩艺。
噫,床边有什么闪着红色宝光,他疑惑的上前两步掀开那扇各色水晶与宝石制成的珠帘。
两株人高的红珊瑚,这是、、、、、、他身子一震,一股电击般的感觉传到脑顶。“姑爷,恐怕就是它在作祟。”他嘶着嗓子叫道。
“什么?”宋砚顺着他的眼睛看向床头与床尾安置的那两株红珊瑚树。
“匡先生,你仔细看看这两株红珊瑚。”宋砚回过头对匡先生说。
“好宝贝!”匡先生走过去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又伸出舌尖仔细在上面舔了舔。
他咂着嘴,好似在回味一般,终于他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就是它了,上面用毒液细细染过。怪不得我说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种毒药一起调制呢,原来是为了掩其味、遮其色,使珊瑚看上去呈现出自然的光亮与红润,真可谓用心良苦。”
他看向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宋砚“哪来的?”
宋砚看向罗安,罗安眨了眨小眼睛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祝妈妈几乎把肠子都给悔断了,原来是这样!都怪自己当时决定把这两株红珊瑚安置在睡房,不然也不会,她不由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抬出去砸了!”宋砚突然恨声道。
“慢着,这可是千年难求的稀世珍宝,不要暴殓天物嘛,我与老匡带回去给你清洗干净,保证再不会有任何危害。”张太医立刻阻止了他。
“那知善与孩子不会再有事了吧?”宋砚显然不是很在意这棵惹祸的奇世珍宝。
“放心吧,及时找出了毒源,并且已经给她施针放血了,不会有事的。”张太医笑着安慰他。
宋砚对着张太医与匡先生郑重的行了一礼“谢二位对内子及小儿的救命之恩!”
“唉呀,客气什么,起来吧,我与老匡先回去了,明日过来再施针放毒血,你叫人把那两剂汤药熬出来给二夫人服用,放心吧,不会伤到孩子的。”张太医说着拖着匡先生出去了。
“说吧,那两株红珊瑚是打哪来的?”宋砚看着张太医与匡先生离开院子的背影,沉声问道。
“是,是从何郡王哪得来的。”罗安后怕地说,心里把何郡王一家子又咒了个遍。
“姑爷,太夫人与老夫人是见这两株红珊瑚极为难得,又为了讨您与小姐新婚的彩头,这才将这两株珊瑚树添到了嫁妆里头的。”祝妈妈上前解释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诞子
“怪不得,我想何郡王是把太夫人与岳母大人疼爱知善的心思猜了个透,才会一早步下这步毒招的。”宋砚轻声道,不成想何家的人竟然是这般阴狠与记仇,不由让他感到心有余悸。
“好了,你们将屋子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夫人。”宋砚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罗安哪,这没你的事了,你去大厅喝着茶等老夫人回府吧!”雪雁走过来对罗安说。
“祝妈妈,您去歇息一会吧,这大半天又是着急又是害怕的,东篱三人那儿我已经叫大夫去瞧去了。”雪雁又对祝妈妈说道。
祝妈妈只觉得自己松懈下来的心跟身子一样都是酸软痛疼不已,无力的点了点头,唤过一个小丫头扶着自己向厢房走去。
在宋老夫人的松鹤堂里,林知善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
“我的儿,你好些吗?还痛吗?”一直盯着她眼也不眨的顾氏,马上扑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林知善觉得自己虽然有些虚弱,却没有了早晨的疼痛感。她摇了摇头,小声道“累母亲忧心了,我没事了!”她看向一旁的宋老夫人与王氏,笑了一笑。
宋砚大步走了进来,向宋老夫人与顾氏并王氏匆匆见礼后,坐到了林知善的卧榻上“知善已经没事了,原来是那两株红珊瑚搞的鬼。你放心,只要找出了毒源,再加上调理,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他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脸上满是心痛之意。
顾氏几人不由齐齐念了声“阿弥陀佛”!放下心来。
知善微笑了一下,却又紧张地问“东篱她们几人呢?你们是不是怀疑是她们?她们怎样了?”
“你放心吧,她们没事,罗安下手还是有轻重的。”顾氏急忙安慰道,她也不打算瞒女儿,瞒也是瞒不过的。
林知善红了眼眶,她难过地说“她们几人跟着我从未有过异心,这几年我把她们当成自个妹子一般,她们怎么受得了罗安的手段。宋砚。你快去找大夫给他们瞧瞧。”她摇了摇宋砚的手,恳求地说。
“放心吧,雪雁早叫大夫来了,她们休息几天便没事了。你要当心自个的身子,别着急。”宋砚立刻安慰道。
“是呀,孩子,在娘这放放心心的住几天,待你那屋子散散晦气再搬回去。”宋老夫人慈爱地说。
“那知善就叨扰母亲了。”
“一家人说这些作甚。”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见她慢慢又倦怠了才散了。
宋砚亲自送顾氏回了林府,又接受了林家父子一通询问。
日子如此过了十几天。林知善慢慢恢复了健康。又重新搬回了禧善居。
宋砚索性请了假在家陪着她。一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闲来无事,夫妻俩看看书、下下棋,到后院的荷塘垂垂钓,到郊外欣赏大好春光。
在这种悠闲宁静的日子里。时间来到了金秋。
正当各色果实挂满枝头的时候,林知善在这天夜里的初更时分发作了。
宋砚一听身边的妻子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就紧张地醒了过来“知善,你又不舒服了?”
“不是的宋砚,我觉得我快生了。快去叫祝妈妈,派人去请大嫂过来!不要惊动母亲!”她一边努力调整着呼吸,一边轻声说道。
“好好,叫祝妈妈,然后请大嫂。”宋砚一边重复她的话。一边穿衣。
“东篱、青杏,快进来看着夫人,百灵到世子夫人院子去,就说二夫人快生了。”他一边大声说道,一边向门口走去。
拉开房门。他又回过头来看着蹙着眉的林知善“那我呢,我该做些什么?”他慌乱地问道。
东篱与青杏急急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头发明显有些凌乱的祝妈妈。
“姑爷到大厅等着,男人是不能在待产妇人的屋子呆着的。”她不忙不乱的说道,向林知善走去。
“东篱去叫厨房烧好热水,要多,要滚烫,叫厨娘为二夫人煮一大碗红糖荷包蛋;青杏去把侧院住的产婆叫来,我在这陪着二夫人。”她走上前探了探林知善裙底“刚开始发作,羊水还没破呢。要生还早得很,小姐要忍着痛,尽量放松,保持平稳的呼吸。千万不要大呼小叫,那样太耗费力气,一会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可就不好了。”她温柔地顺了顺林知善散乱在枕上的黑发。
林知善一见她如此冷静,自己刚才又怕又紧张的心情便好了很多。
她依言放慢了呼吸,没有了那股紧张,好似腹部也不怎么痛了。
她知道在古代没有剖腹产,自己若不听从有经验之人的话,弄不好便会难产,到时候可就是一尸两命了。她想着,不由打了个冷颤。
宋砚呆呆的站在门口,半步也没动。
“姑爷您怎么还在这?”祝妈妈安抚好林知善,一转头便看见他呆怔的样子。
“我、我觉得我在这陪着知善比较好。”他说着,又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
祝妈妈皱了皱眉,显然不同意他的做法。但又感动于他心痛、紧张自家小姐,便再没说什么。
一会儿王氏匆匆赶到了,一见宋砚便沉下脸“二弟出去吧,你大哥在大厅等你喝酒呢!你在这也没用!”
宋砚愣了,万想不到自己在大嫂眼中就是个没用的。
他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王氏,又看看静躺在床上,正朝他微笑的林知善。
“好吧,我去陪大哥喝酒,有事叫我。”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知善,别担心,也别害怕。女人天生就会生孩子,你身体又好,只是痛一痛,忍忍就好了啊!”王氏笑眯眯地说道,坐在床榻上拍了拍林知善的手。
“嗯,我知道了大嫂。”
“祝妈妈,产婆来了。”青杏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三个看着干净爽利的产婆走了进来。行完礼后,一个产婆在热水里净了手。探了探林知善的下体,然后又听了听胎音,按了按肚子。
“放心吧二夫人,孩子胎位很正,只是产道刚开了一指左右,依老身的经验判断,还要一个时辰才会正式生产。您若是还能睡,最好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这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她说的温和又俏皮。林知善不由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真的感觉到倦意再次袭了过来。她顺从的由它将自己拖入了梦乡。
王氏轻轻朝祝妈妈作了个手势,两人站起来悄悄朝外间走去。
三个产婆仍是守在屋子里。
“世子夫人,您也靠在贵妃榻上歇息一下吧!”祝妈妈扶着王氏坐下来。
王氏点点头,笑着说“行。我靠靠,你也坐下歇歇。”
祝妈妈摆摆手“我到厨房看看,您歇息吧!”说着转身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林知善觉得好似有人在狠狠地扯着自己的肠子似的,她不由痛呼一声,睁开了眼睛。
三个产婆急忙围了上来。
一个安慰她,一个朝下身探去,一人伏在肚子上听着。
“开了三指了,要生了。热水、干净毛巾。剪子可都有?”一个领头的产婆,好似要冲锋的将军一般,神色庄严地问道。
“都有,您放心!人参、扩宫丸、催生丸都准备着呢!”
“糊涂,催生的药不能用在这位夫人身上。”领头的低喝一声。
林知善觉得痛感越来越强。越来越频繁了,不由又呻吟了一声。
“小姐,快,忍着痛把这碗荷包蛋吃下去。”祝妈妈端着一只白玉碗走了进来。
林知善想起生孩子是个力气活那句话,咬了咬唇,勉强坐起来接过碗。
“怎么样?要生了吗?”王氏带着宋妈妈走了进来 。
“我说了不要惊动母亲!”林知善看向祝妈妈,宋老夫人刚入秋便得了一场病,刚好。
“二夫人放心,老奴是悄悄过来的,老夫人不知道。”宋妈妈急忙说道。
林知善点点头,又吃起来,她费力的吃了三个荷包蛋,便再也吃不下了。
祝妈妈却表示很满意。
林知善觉得自己肚子好似有人拼命撕扯着自己,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大的呼痛声。
大厅里一直心不在焉的宋砚听见,不由握不住手中的酒杯,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宋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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