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想掳你去,却被你所知的话来搪塞于我。”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道“我要听真话!若你实在不便,也可不告诉我。我绝不会问第二次!”。
林知善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轻道“乔姐姐此事关系重大,与你与表哥甚至与这天下都有莫大干系。你们都身在局中,若是瞒着你们,恐怕对你们反而是有害无利。好吧,我告诉你。你再亲自告诉表哥,也让你们有个防备。”她的眼睛里透着庄严肃穆,轻轻一字一句道“我能告诉你的是,太子并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乔珏眼睛蓦然睁大,显然惊愕无比,她慌乱而震惊地说“难怪。太子近来性情大变,竟敢如此忤逆皇后。从上次你叫我送药给皇后。我就暗自猜想定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一直想不通他为何这样做!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她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人却已经从起初的震惊回复到了平静。
林知善带着一丝佩服看着她“乔姐姐真是一个冷静沉着的人,想当初我知道这件事后,可是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乔珏白了她一眼“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没心没肝啊!事已经出了,再不敢置信,却终是真的。接下来。我们要好好防备、布局一番。正如你所说,我们已身在局中,稍不注意便会被对方当作小卒子给吃掉。”
她抬头看向林知善“难道皇后一开始并不知道太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林知善摇了摇头“是的,她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
“阴谋,这绝对是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就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也是策划阴谋的人之一?”乔珏敏锐的反应给了她自己最直接的答案,娟秀的脸上有一丝凝重、一丝沉思。
林知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陛下他或许知晓一半吧!”她想到太子的生父其实是许先生,慢慢说道。
显然一开始,当今陛下的计划便是用许姨娘的孩子替换掉皇后的孩子。可是他是为了什么呢?对许姨娘情深义重,所以以庶子替掉嫡子?那为什么要留子去母?难道、、、、、、这一切都在许先生的计划之中?是他策划了这一阴谋,他是用毒高手,皇后当年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真的不在人世了,所以他劝服当今陛下用许姨娘的孩子替换掉了皇后生下的死女婴。可是,他是怎么知道陛下会在几年后登基,难道当时英宗已露了口风?还是、、、、、、?她又想到许先生真正的身世,觉得和自己这几天心中的猜想越来越接近。她的心怦怦跳得激烈起来,手指微微颤抖,面色绯红,眼睛黑得像墨汁一般,却又精亮无比。
乔珏见她先是发呆,后来又神色大变,现在又手指颤抖,脸色有异,不由担忧地叫了她一声,但林知善却恍若未闻一般,她不由大急,用手使劲推了推她。林知善才仿佛如梦中惊醒一般,莫名的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啊,乔姐姐,有事么?”。
乔珏皱着眉打了她一下“你怎么了,刚才好像魔怔了一般?叫你也不应,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痴了呢?”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知善不好意思的一笑“对不起啊,乔姐姐,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出了神了!”。
乔珏看着她无辜的样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个久不见面的人“对了,你这段时间见过知秋吗?她怎么不来看我?”。
林知善一呆,慢慢说道“唉呀!正是呢,我这段时间事情也多,所以也忘记了很久没见过她了。”。
两人互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内疚,林知善轻轻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看了看“前面就是泉水胡同,我们要不要去曾府看看她?”。
乔珏点点头“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时辰尚早,咱们就去看看她吧!好久没听见她叽叽喳喳的声音,还真是想得慌!”。
林知善听了也笑了起来,吩咐车夫向泉水胡同曾府驶去。
到了曾府,二人自是先求见曾夫人。曾夫人听闻二皇子妃与林家三小姐到了,忙整整衣衫急急迎了出来。
“见过二皇子妃,林小姐你好啊!”曾夫人是个爽利人,一阵风似的刮到二人面前,便向乔珏行起礼来。
乔珏怎好受她的礼,忙避开。
与林知善一起朝曾夫人福了一福“曾夫人请起,晚辈可不敢受您的礼。我们今日从泉水胡同路过,想起久不见知秋妹妹,所以不请自来,还请您不要怪罪我们太过冒昧。”乔珏一边扶起曾夫人,一边说明了来意。
曾夫人搀着乔珏的手臂一笑“你们又不是不清楚那孩子的脾性;我真怀疑当初老天爷是不是让她投错了胎。”她颇为烦恼的挥了挥手,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前段时间,隔壁丘府二公子养了只锦鸡,毛色亮丽似锦,七彩斑斓,二公子爱若至宝。偏偏有一日那七彩锦鸡跳过墙被知秋撞见了,她、、、、、、”曾夫人说到这,抚摸了一下自己激烈起伏的胸口“她竟然拔光了七彩锦鸡身上的毛,好好一只七彩锦鸡竟然成了秃子!”。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又替自己顺了口气,乔珏与林知善险些笑出声来。却不得不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继续听曾夫人说下去“后来丘府的人寻来,她怕不好交差,就用彩墨在七彩锦鸡身上涂得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小厮捉到锦鸡回到丘府,险些把丘府老太太给吓晕过去,直叫有鬼,到现在还躺在病榻上。”她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乔珏与林知善,脸上满是焦虑与愤慨“你们说,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小祖宗啊?她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儿家一般,在家绣绣花、喂喂鱼?而不是整天飞檐走壁,上蹿下跳的。你们来的正好,帮我说说她,我关了她近一个月了。她倒好,不思过便罢了,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人胖了一圈。”曾夫人的脸阴沉得都快滴水了,大大喘了几口气“我、我就快被她给气死了!”说着,几大步跨到紧闭的院门前叩了叩门。
半响里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谁啊?”
“是我,快开门!”曾夫人咬了啼牙。
有脚步声急急响起,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小丫头稚气的脸庞,向曾夫人屈了屈膝“夫人来了!”看了看乔珏、林知善打开了院门。
“大白天关什么院门?”曾夫人一边抱怨一边走了进去。
“夫人来了,小姐小心!夫人来了,小姐小心!”廊下鸟笼子里,一只碧绿鹦鹉睁着一双机灵的眼睛在笼子里边叫边跳。
曾夫人不禁抚了抚额“吵死了!”。说着打开了房门。
曾知秋圆润的小脸笑嘻嘻的出现在眼前“娘,您老人家有何贵干? 我可是抄完一百遍的《闺训》了,请您老人家检查!”说着,朝桌子上呶了呶嘴。
猛然看见身后向她微笑的乔珏与林知善,顿时高兴的眼睛弯了起来“乔姐姐、林姐姐你们来了!”一左一右拉着二人“快进来,快进来!这么久没见到你们,可想死我了!你们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她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委屈地说。
乔珏抿着唇看了看她丰腴红润的小脸,笑着说“我看你是够惨的,这小脸都胖了一圈不止,委屈得真够厉害。”说着,捂着嘴笑得弯下腰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曾府的桂老妈妈
林知善也笑了起来“你确实惨得与众不同啊,知秋!”。
曾知秋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衫,扭捏的说“这个,还不是怪我娘,她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去,我动弹不得,只好吃了睡,睡了吃,所以才胖了起来!”说着不满的看了曾夫人一眼。
曾夫人听罢不由柳眉倒竖,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房里呀!”。
曾知秋马上如没听见一般,眨了眨圆圆的杏眼,看向乔珏与林知善“两位姐姐请坐,喜鹊怎么还没上茶来?”
“来了,来了!”小丫环端着茶盘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将三杯茶放到曾夫人与乔珏、林知善二人面前。
曾夫人作了个请的姿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乔珏与林知善笑着向曾夫人点了点头,也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顺势称赞了茶的清甜与芳香。
曾知秋在一旁无聊的抠着自己白白胖胖的手指头,想与乔珏、林知善说会悄悄话,但自己母亲在此又不敢造次。
曾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又陪了乔珏、林知善一会便放下茶杯“府里事务繁杂,我就不陪你们了,就让知秋陪你们说会子话。中午一定留下来用些便饭!”说着,笑着站起来。
乔珏与林知善倒没推辞,只笑着说“如此叨扰夫人了!”站起来送走了曾夫人。
曾夫人一出院门,曾知秋便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上前拉着乔珏与林知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芙蓉百花鲍、肉末海参、烩乌鱼蛋、白汁鮰鱼、、三套鸭、清炖狮子头、、、、、、午膳时,林知善看着桌上的精致佳肴不由一笑:曾夫人来自粤地,果然海味不少,且都是上品。
曾夫人热情的招呼着她们。看了看桌上那道肉末海参问旁边侍候的妈妈“桂老妈妈最爱这道肉末海参,可给她老人家送去了?”。
旁边的妈妈恭敬地说“夫人放心吧,一早便送去了!”。
曾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向乔珏、林知善说“这几道海味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厨子做的,不是我夸口,京城最好的酒楼也未必能做得如此地道。二位尝尝!”。
曾知秋嘟着油油的小嘴小声道“母亲,桂老妈妈为何每年这段时间就要把自己关在佛堂里一个月呀!这次您罚我她也不出来为我求情!”。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硕大的狮子头。
曾夫人看着女儿不雅的吃相,下意识地想训斥她。可又记起有客人在此,只得狠狠咽下口中的怒斥,不满地看了曾知秋一眼“桂老妈妈是在替自己以前的主子念经超度,当然不会理你这个猴孩子了!”。
曾知秋大口吃着。满不在意的点点头“嗯,她老人家真是个有情有义的。都几十年了,还想着自己以前的主子。”她看了看乔珏与林知善,神秘而小声地说“桂老妈妈以前的主子可是太宗皇帝身边的姨娘哦!、、、、、、”。
曾夫人低斥一声“闭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就你话多!”一边朝乔珏、林知善抱歉的笑了一笑。
乔珏轻轻一笑“知秋就是这直爽的性子讨人喜欢,曾夫人不必在意。”
林知善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心里却震惊于刚才曾知秋刚才无意中说的话“以前的主子可是太宗皇帝身边的姨娘哦!”像一道道雷声,固执而持久的响在她的耳际。
她强自收敛心神。用起午膳来。
曾夫人是个热情好客、个性爽利的人,再加上曾知秋不时的插科打诨,一顿饭用得宾主尽欢,满意之极。
用过午膳,乔珏心里想着早上林知善告诉自己的那件天大的事,便向曾夫人告辞。林知善虽然心里有事想问曾知秋,却也不好再留下来,只得与乔珏一起告了辞,满怀心事的回到林府。
到了春晖堂,她强打精神为老夫人、顾氏与木氏讲了曾府七彩锦鸡的笑话,引得众人一片笑声,老夫人更是拭了拭眼角渗出的泪花“唉呀!知秋这孩子,我倒是喜欢得紧!性子活泼毫不扭捏,是个妙人儿!”她看了眼频频点头的顾氏,接着说“若是曾夫人与候爷不嫌弃我家知行是个小小的县令,我真想求了来给我作孙儿媳妇!”。
顾氏一惊,随即笑道“知秋还小呢,怕曾夫人还想着留两年!”心里却想,这孩子性子太跳脱了一些,作为一个晚辈无可厚非,要是成了儿媳妇嘛,就有些让人头疼了。面上却是没有半点不满,仍是笑眯眯的,略带了一丝遗憾。
老夫人看了顾氏一眼,没再说下去。
林知善又笑着说“听知秋讲她家有个昔日太宗的侍婢名唤桂老妈妈的,我看着曾夫人对那位桂老妈妈甚为尊敬。”
老夫人点点头“这我是知道的,那位桂老妈妈是以前曾夫人奶妈妈的嫡亲姐姐。以前服侍太宗皇帝一名得宠的姨娘,也是个体面人儿!”她看了看顾氏“就是那位昌德年间在永平府失踪的五皇子的奶妈妈!”顾氏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老夫人接着说“当时这位桂老妈妈就急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不顾别有劝阻,执意出府寻找五皇子,这一找就是二十余年。别人都当她早死在外面了,不曾想有一年被曾夫人的奶妈妈,也就是她嫡亲妹子发现病倒在大街上,这才把她接回了曾府。她妹子十年前就过世了,曾夫人待她就如自己奶妈妈一般敬重、周到。”
顾氏点了点头道“曾夫人也是个重情义的!”。
林知善细细听着,好奇地问“那桂老妈妈找到五皇子了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人海茫茫的,上哪找去?太宗皇帝找了数年都没有一丝音讯,何况一位弱质女流,她也只是尽自己一份忠心罢了。”
林知善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再到曾府一趟。
夜色慢慢笼罩了春晖堂,婆子在厅里点上了八座羊皮灯。
林明德慢慢走了进来,看了看等待的众人,一挥手“传膳吧,知义今儿有事,回来得会晚些。”说着看了看木氏越发硕大的肚子“惠儿一会早些回去歇息吧!别等他了。”
木氏点了点头,脸上有一丝担忧,却是不好意思相问。
林知善看着她牵挂的样子,向林明德问道“爹爹,大哥有什么事如此忙碌啊?这可是近段时间没有的事?”。
林明德一笑,坐在餐桌旁“户部的税银今晚到京,你大哥不是在金吾卫任职么,是要负责京城道路巡警的。没事,不必为他担心啊!”后面一句却是冲木氏说的。
众人这才齐齐放下心用起晚膳来。
晚膳完毕,林知善又陪老夫人说笑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菡萏院。
一进院门,便看见雪雁与百灵满面含笑的看着自己,她有些惊喜“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两位老先生可安置妥当了?
雪雁与百灵一左一右扶着她向屋子里走去,一边回道“小姐放心,两位老先生无碍,现正在碧庄研究小姐那些花儿。”
林知善点点头“燕依没事罢?可查出来了那天在绾绾坊滋事的是什么人?”
雪雁拧着眉摇摇头“那些人身手不过泛泛,燕依姐把他们打了个七零八落,他们倒也不痴缠,一哄而散了,倒像是来剌探虚实的。”
林知善叹了口气“你明天到碧庄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