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晴心里抱紧自己的包袱,心里不禁紧张起来,终于要离开这皇宫了,她心里明明是很高兴,却笑不出来。
“霍宸的军队不会阻拦我们吗?”殷缘有些害怕,听说现在的百姓都不敢出京城了。
“他的军队不会杀百姓的,等我们一出了皇城,就换上百姓的衣服,再混出去。”霍寰看了殷缘一眼,沉声说道。
殷缘的目光一直留在霍寰的脸上,看见霍寰盯着自己,她的脸蛋一红,忙低下头去。
霍寰心里暗叹一声,有殷缘跟着,好像不大方便。
马车平稳地走着,就快到了宫门,木晚晴紧张地看了霍寰一眼:“快到了。”
霍寰点点头,已经把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交给驾马的小李子。
守着宫门的羽林卫拦住马车,看了一下这辆不算华丽的马车,问道:“什么人?”
小李子说道:“本公公奉皇上的命令外出办事。”
小李子边说便把令牌递给羽林卫,羽林卫这才认出了小李子,连忙接过令牌,随便一看便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李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大事要您亲自外出办事?按照规矩,还是要看一下马车里有什么。”
“这你不用管,马车里面也只是有人罢了。”说罢,小李子便把帘子掀了起来,羽林卫还未看清里面的人是怎样的相貌,小李子就已经把帘子放了下来,“这事也不容有失的,也不能走漏风声。”
“那是那是,李公公,请吧。”羽林卫听到小李子一脸谨慎的模样,也不好阻挠,连忙让路。
小李子松了一口气,便驾着马往外走去。
车厢里面的三人,也是轻松下来。
就快出了宫门的时候,却有人在后面大喊:“拦住!拦住马车!”
三个面面相觑,不由得心惊起来。
小李子拉近缰绳,本想着直接冲出去,但是羽林卫已经围了上来,把马车团团包围住。他回头一看,便看见太后的步辇缓缓走来,他连忙低声说道:“太后来了。”
霍寰看了木晚晴一眼:“母后怎会知道?”
“我也不知道。”木晚晴摇了摇头,但是心底下已经是绝望了,明明是部署好一切,此刻却杀出一个太后,按理说,他们并没有走漏风声,而最大的一个可能便是……
木晚晴抓住殷缘的手,对上殷缘的眸子:“是不是你?”
殷缘全身颤抖着,她虽是可以反抗,却是不想反抗,她看了看霍寰:“皇上,这天下是你的,你不能走!”
霍寰抿紧嘴唇,有些责怪地看了木晚晴一眼:“晴儿,事到如今,你什么都别说,免得母后等会责备你。”
说罢,霍寰便下了马车,就看见木雁容下了步辇,在太阳下,她那冷艳的神色让人生畏,她看到霍寰身上穿着太监的服饰,不禁恼怒起来:“皇上,这是为何?”
“母后,儿臣只是……”
霍寰还未解释,木雁容便打断他的话:“木晚晴,你还不下来?”
话音刚落,木晚晴便下了马车,殷缘紧随其后。
木雁容妆容素淡,看见木晚晴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堂堂正宫皇后,居然教唆皇上离开皇城,该当何罪?!”
“母后,这是儿臣的主意。”霍寰连忙为木晚晴解脱,害怕木雁容把气全出在木晚晴的身上。
木雁容瞪了霍寰一眼,也是厉声说道:“本宫说话,容不得皇上你插嘴,蔓媛,把一干人等都押回去,本宫要亲自审问。”
霍寰看见木晚晴被押走,心里非常焦急,连忙跟了上去,但是蔓媛却拦住霍寰:“皇上,不如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吧,免得太后娘娘等会不高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热木雁容生气,那么木雁容也不会听他说了,他最终还是点点头,先回去换了件衣衫。
木晚晴被押回了正寿宫,木雁容端坐在主位上,心里烦躁得很,蔓媛连忙让宫女扇子扇风,让木雁容心中的火焰消退了一点儿。
“要不是本宫去拦截,你就如愿把皇上带出宫了。”木雁容冷笑一声,“木晚晴,算是本宫小瞧了你这个外甥女了,居然懂得哄皇上出宫,然后再让霍宸把皇上抓住,那样便可让霍宸不费一兵一卒攻入京城是不是?!”
木晚晴跪在地上,因为酷热,连地板都变得热乎乎的,她的膝盖也是慢慢疼痛起来。却是不亢不卑地说道:“姑姑想太多了,晴儿从未想过这些。”
“你如今怎会承认,是皇上对你痴心一片,才让你迷惑,本宫也不同意他立你为后,但是却无可奈何,想不到你却如此不守本分,想陷皇上于不义!”木雁容一掌拍着小几上,吓得那扇风的宫女一个哆嗦,连扇子都掉了下去,那宫女连忙跪下来,不敢再动。
第二卷 宫闱煞 第205章 两个女人的对持
“那太后呢?太后逼迫自己的丈夫退位,何尝是仁德之举?晴儿问心无愧!”她知道木雁容把持朝政,霍寰能够登上皇位,是因为木雁容推波助澜。
齐文帝今日被人幽禁,竟然被自己的枕边人所害,就算是木晚晴,也觉得心寒。
“你!”这话刚好刺中木雁容的死穴,她身为太后,却要自称本宫,是因为齐文帝尚在人间,并不能称为哀家,这件事已经让宫里的人封嘴,木晚晴如今旧事重提,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晴儿,本宫敬你三分,你却一直顶撞本宫,你的性子太过刚烈,应该是要挫一下。”
“晴儿并没有说错,霍寰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霍宸随时攻城,难道太后就不想想黎民百姓吗?难道真的要开战吗?”木晚晴勇敢无惧,如今她心无牵挂,更不怕死。
蔓媛和殷缘在一旁,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看木雁容的脸色,果然是气得脸色铁青。
“皇上是皇嫡子!皇位如何是名不正言不顺?霍宸秘密招募兵马,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你居然还敢拿百姓当借口?你这蛇蝎女人,居然还朝三暮四,处处为霍宸打算,你本就不是完璧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为后,是皇上一直坚持,本宫才勉为其难,原想你会痛改前非,此后对皇上一心一意,但是你实在是过分!”木雁容脸上浮起两抹奇异的红晕,因为激动,说完之后便是微微喘气。
“晴儿不稀罕这个后位。”木晚晴轻笑一声,直直盯着木雁容,要不是霍寰夺了她的处子,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正的木晚晴也不会寻死,更不会有她的穿越后所发生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折磨着她的身心。
她恨过霍宸,但是爱恨缠绵交加,那种爱蚀骨,让她避无可避,可是如今她与霍宸之间再无可能,霍宸已经当她是仇人,这才是让她最痛心的。
“好一句不稀罕。”木雁容认为她不识好歹,多少人窥视这个后位,如今也不需要这样一个女子管辖六宫,“既然你不稀罕,那就废除你的后位,再把你打入冷宫。”
“太后娘娘,皇后也是一时意气,请太后娘娘息怒。”殷缘万万想不到这事会如此发展,她连忙跪下来,替木晚晴求情。
“我不需要你的求情。”木晚晴冷冷地别过头,不再看着殷缘。
要不是殷缘把这事告诉木雁容,如今她与霍寰恐怕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欣美人,何须为这种人求情。”木雁容瞪了木晚晴一眼,觉得木晚晴有点像年轻的自己,可是再有脾气,在宫中生活必须圆滑,久而久之,自己的性情也就会变了。
木雁容曾经也天真烂漫过,但是自己越单纯,哪里还能在宫中站得住脚,她现在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那张笑脸了。
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木晚晴始终是自己的外甥女,要是太绝情了,恐怕木启志会对自己不满,她突然便想起前两天木启志跟她商量过的事,如今要木晚晴去做就再好不过。
“本宫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香寒谋害强振声,必须一命偿一命,这份差事,就交给你去做。”木雁容心里盘算着,木晚晴只要干了这事,一来可以解决了强白涛的不满,二来更是可以让霍寰厌恶木晚晴。
听到这句话,木晚晴震惊地望着木雁容,过了良久,她的嘴角才忍不住牵扯出一丝冷笑:“香寒郡主有太后这种母后,当真是悲哀。”
木雁容手指上的护甲划过小几,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她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凸了起来:“一个国家想要繁荣安定,就必须要有牺牲,要是霍宸指名要你就会退兵,那么本宫也会将你双手奉上。”
木晚晴像是听到一个天下的笑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太后为何不牺牲自己,只要你退下太后之位,皇上也会退位,那岂不是就会免了一场战争了吗?其实人都是自私的,你只想着自己享乐,可是却不顾其他人的痛苦。”
在封建社会里,那些权贵根本不会理会百姓的生活有多么难过,木晚晴虽然不是什么仁德之人,但却是把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一旦开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死伤。
“一派胡言!皇上是天命所归!怎么能退位!”木雁容忽地站了起来,指着木晚晴说道,“蔓媛,给本宫打,看看她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
蔓媛进退两难,看了木晚晴一眼,却迟迟不下手。
霍寰仍未赶来,殷缘只能是干着急。
“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木雁容一脸怒气,瞪了蔓媛一眼。
“太后,让皇上看见的话,恐怕又要和太后闹不和了。”蔓媛说道。
可是木雁容却不打算放过她,眸子里透出一阵冷意:“用针扎,皇上便不会看到伤口。”
这向来是宫里那些势利的嬷嬷用来惩罚宫女伎俩,想不到木雁容今日却用上了,殷缘只觉得惊恐,却是不敢言语,说到底殷缘也是木雁容一手调教出来,心里早已是非常畏惧木雁容。
蔓媛已经拿出一排排银针,那发出来的寒光让木晚晴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宁愿木雁容处死她,都不愿受这些折磨。
“还不快去?”木雁容已经是不耐烦,等到霍寰赶来了,那还怎么惩罚木晚晴。
“晴儿自问没有说错,太后何必要……”她还未说完,蔓媛就已经一针插在木晚晴的身上,那种针刺的疼痛,让木晚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蔓媛防止木晚晴再惹怒木雁容,只好顺道点了她的哑穴。
木晚晴趴倒在地上,全身已经冒着冷汗,可是喉咙里却吐不出半个字,蔓媛再把针拔出来,又是一阵疼痛。
蔓媛手里一下子拿着几支银针,又是狠狠地插了下去。
她却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胸口处血气澎湃,直至到下唇被咬破,腥甜的汁液在口中齿间蔓延,而她却牵扯出一灿烂的笑容出来,好痛,就让她就此死掉吧。
第二卷 宫闱煞 第206章 天下是母后的
木雁容见她还不知悔改,冷然念道:“你处处顶撞本宫,其为一罪,教唆皇上离宫,其为二罪,不守妇道,朝三暮四,其为三罪,仅是这三条罪,本宫就可以将你碎尸万段!”
木晚晴无法说话,但是眼前的事物却模糊起来,已经看不清木雁容那发狠的嘴脸。
到底要怎样才能够解脱……她心中默念着一个人,但是那人却不会再出现。
她还记得当初被关在冰库之时,是霍宸将她拥入怀里,他身上那沉香味让她魂牵梦萦。
可是他此时又在何方?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他再也不会爱自己了。
想到这儿,木晚晴居然便落下泪珠,却把哭声都压抑住。
木雁容见她痛苦的模样,才稍微解气,外头已经传来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去把皇上拦住。”木雁容看了木晚晴一眼,不想让木晚晴就此脱身。
霍寰已经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常服,赶来正寿宫却被太监拦着,他焦急不已,生怕木晚晴会忍不住与木雁容发生争执。
“该死的奴才,还不让开!”霍寰皱着眉头低吼道。
“太后有旨,皇上还是等会再进去吧。”
霍寰更加认为木晚晴有危险,不顾太监的阻挠,一把将太监推开,直接冲了进去。
但是主殿之上,木晚晴正蜷缩地在地上,而木雁容却在悠闲地喝着茶,她看了一眼霍寰,说道:“皇上什么时候这般无礼?横冲直撞礼节何在?”
霍寰却管不上木雁容的责骂,蹲下来把木晚晴扶起,只见木晚晴脸上苍白无血,除了嘴角有一丝血迹,并无其他的异状,她究竟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让她的脸色如此难看。
“晴儿,你怎么样了?”霍寰觉得自己整个心肺都疼痛着,手足一阵阵发冷,他把木晚晴拥入怀里,却弄着了她的伤口,让她不禁一个哆嗦。
可是木晚晴的哑穴还未解开,她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霍寰担忧的神色,茫茫然眼边已经无泪,心却搜肠抖肺地疼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拉住霍寰的衣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或许她只是想要寻找一个依靠,在这样的一个时刻。
但是木雁容却吐出一句话来:“果真是一个懂得诱惑男人的狐媚子。”
“母后究竟对晴儿做了什么?出宫的事是儿臣一手策划的,母后何苦处处难为晴儿?”面对自己的母亲,霍寰很多时候都不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霍寰也已经感到很疲惫。
“皇上不必为她辩护,母后清楚她的诡计,她只不过是想要诱惑你出京城,让霍宸抓住你。”木雁容沉声说道,想让霍寰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母后何必多心?就算晴儿真的这样做的,那也是儿臣自愿的。”霍寰也想过这一可能性,但是他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只是想要和木晚晴在一起,即使他真的落入霍宸的手里,那自己也认了。
“皇上!”木雁容已经恼怒起来,想不到霍寰如此糊涂。
“皇上,您不能弃天下万民不顾啊。”殷缘泪眼朦胧,想要把霍寰劝住,不让他一错再错。
“儿臣自问不是治国之才,所有的大事皆是由母后和丞相决定的,儿臣只是傀儡皇帝,儿臣愿意退位,让母后做大齐的皇帝,让母后治理这天下,让母后拯救黎民百姓。”霍寰的声音冰冷,他今日说出这些,绝对不是一时意气。
“住口!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怎么可以说出来!”木雁容的呼吸急促,“女人怎可以成为皇帝,大齐的皇帝只有皇上一人,本宫不会沾染半分,但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夺了去!”
“母后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儿臣不想再理政事。”霍寰没有一丝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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