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你…她、不值得你真心相待。”于昭不想说其他的,伤人的话从来都不是面对关心的人时所说。
于绽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瞳孔放大,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阿昭,我想知道的是全部。”
于昭本来不想说,但是看到于绽那失望且隐隐伤痛的眼神,她犹豫了。若是仲嫣真心待他,无奈之下才跟孟家定亲,那么于绽的一片痴心总算没有白白错付。眼下仲嫣这人根本没把于绽放在心上,只把他当成了候补人选,只等着孟家的出现,然后一脚把他踹开。
于绽何等的傻啊,这跟她以前一样,第一次动心,第一次认为生命中因为有了心爱的人而活得更加精彩。正正是因为这样的第一次认为,所以伤得越深。
“她让阿昭把这个给大兄。”说着,于昭把仲嫣交给她的手帕拿出来,低头打开。
于绽低头看着于昭手里的手帕,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着,有些颤抖的手缓缓从于昭手上拿走那条手帕。“她还说了什么?”
于昭这时候很想骂于绽一顿,明知道她不值得,还问那么多细节做什么,知道得越多不是伤心得越多么!但是自己又偏偏不能不说,若是不说的话,他不死心,说不定还会再跑到仲府去问个究竟。
“她说,让大兄放心,往后自当有孟郎照顾她。”于昭说完,抬头看着于绽的双眼。
于绽的眼眶里有泪水盈盈,但是只局限在眼眶中。突然他抬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于昭很担心于绽会因为伤心难过过度而心理出现什么裂缝,耽误了以后的日子。“大兄,大兄!”
看着于绽忍着流泪大笑的样子,于昭却忍不住了,眼泪往下流的同时,伸手抓住于绽的手臂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于绽这个年纪是青少年爱情懵懂的时候,做事也容易冲动,面对挫折,有时候难免会做出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因为经历过,所以对于绽的遭遇很同情,更加心疼,毕竟在这个时代,他怎么说也是真心疼惜自己的兄长。
放眼跟于府有关系的长辈们,除了婆婆之外,还有哪个是真心疼惜她的!不设计陷害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于绽笑了一阵,低头看着于昭,见于昭流着泪眼里充满的尽是担心,他突然微微一笑,伸手抚着于昭的脸说:“阿昭别哭。”说着为于昭拭去泪水。
于昭抽着气问:“大兄这样,阿昭怎能不担心?”
“阿昭放心,大兄没事。”说罢,他伸手抓住于昭的手臂,拉着于昭到一边石凳子坐下。“大兄是开心,之前还担心太中意一个人会令我迷失方向。果然,知道她跟别人定亲的那一刻我真心疯狂了,冒死也想见见她,找她问个清楚。”
于绽说完,回头朝于昭说:“现在这样很好,虽然会难过一阵子,会不开心一阵子,但是总算断了这个念头,总算知道真心付出未必有回报。”
于昭听得认真,她是想从于绽的眼神中看看,他所说的话水分有多少。
“我不怪她,也不怨自己或者任何人,一切都只是天意。”于绽说完,低头笑了笑,伸手揪了揪于昭的头发说:“还是阿昭好,什么事情都顾着大兄,大兄以后定不让任何人欺负阿昭。”
于昭听了于绽这一席话,心里稍稍放心,看来他也不像是为了安慰她而说些违心的话。
但是他微锁的眉头表示,此时此刻的他心里还是很伤痛的。
“大兄,这个世上女子千千万,既然知道仲嫣不值得珍惜,那么大兄何必硬是蹲着这个坑呢?”于昭说着,微微笑着说:“我相信这个世上定有一个女子为大兄赴汤蹈火,值得大兄付出生命去爱她。”
于绽点点头,笑着说:“阿昭说得没错,在这个人没出现之前,大兄便把这份关心放在阿昭身上,让阿昭将来好谋得一个好郎君。”
于昭娇怯地瞪了于绽一眼,说:“大兄取笑阿昭,阿昭今年才九岁,距离定亲的时日还早着呢。”
“不早了不早了,大兄一定帮阿昭看好那个,一生只心爱阿昭一人的郎君。”于绽笑着嘀咕,完了回头看着于昭说:“天色也不早,阿昭还没在大兄这儿用过饭,今天便在大兄院子里用饭吧。”
于昭看于绽好像真的没事一样,还是不放心想多关注一下,便点头答应道:“阿昭可挑吃了。”
“阿昭再挑吃,大兄院子里总能有一样是阿昭喜欢吃的。”于绽说着笑,却笑得不似之前那般开怀。
哪怕是笑着,他眼神中总有些落寞,看上起很令人心疼。
在于绽院子里吃完晚饭,于昭便回了梨香园,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裳,便坐到书案边看起书来。
今天才休沐一日,可别把先生前两日所教的东西给忘了。
可是她才往书案边一坐下,春儿便走了进来。“姑娘。”
于昭没抬头,只低声问:“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姑娘,刚刚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来,说老夫人叫姑娘过朝安院一趟。”春儿走到书案前,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说道。【知知很开心《庶女》这周上青云榜,会很努力……因为婆婆生病,所以知知没办法在上榜期间双更,感觉非常愧对各位亲们。希望亲们依旧支持,也希望各位可爱的亲们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管年龄大小,亲们每年定期做体检总是对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把本钱存好了,革命搞起来来顺风顺水!】
正文 第六十四章献策
老夫人找她?于昭心里想了想,看来老夫人是知道于绽的事情,所以找她来问话了。
“就来。”说着,她起身顺手抓了件莲蓬衣穿上,跟在春儿身后出了厢房。
春儿掌灯走在前面,主仆二人缓缓往朝安院而去。
朝安院里头灯火通明,老夫人很少这个时候还没休息,看来于绽的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于昭心想,只怕自己今天这一过去,少不了被指责一顿。
守着老夫人前厅的丫鬟见于昭过来,让她直接进去,老夫人正等着她呢。
于昭一进门,便见到老夫人铁青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旁的花瓶摆设看。眼角余光见到于昭进来,回过头盯着于昭看。
“阿昭见过老夫人。”于昭此刻的心是忐忑的,这么长时间来,老夫人虽然生疏却从未曾打骂过她,这次若真的打骂她,那么她以后在于府里的处境可就不太好了。
“起来吧。”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瞅着于昭问:“可知道我叫你来为了什么事。”
“阿昭知道。”说着,于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地说:“大兄之事阿昭没有及时禀报老夫人,请老夫人责罚。”
“知道做错事就好!”老夫人冷哼一声,盯着她厉声喝道:“今日有人来跟我通报阿绽的事情,我还纳闷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事情,却让他被那个贱女人伤害!”
于昭心里大喊冤枉,但是嘴上却还是虚心地说道:“老夫人请恕罪,原是大兄想给老夫人一个惊喜,所以让阿昭切不可透露半句;后来仲嫣跟孟家定亲,大兄又担心此事说出来难免令老夫人不开心,所以大兄不让阿昭说。”
老夫人那么疼爱于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于绽让她不要说的,这下她只是把实话说了出来而已,希望于绽不要怪她危难之时拿他来当挡箭牌。
“哼!”老夫人显然不管于昭的解释,冷哼一声之后沉默了良久,这才回过头来说:“你起来吧。”
呃呃呃……这就让她起来啦!她还以为老夫人会让人教训她一下呢。没想到就这么问几个问题就完事?
于昭站了起来,抬头看着老夫人,见她刚刚铁青的脸色似乎有所缓解。
“阿昭,你觉得仲家的贱女人该如何处置?”老夫人突然回头看着于昭,明澈的双眼直直盯着她看。
问她要怎么处置仲嫣?
于昭有些不可思议地望了望老夫人,心想老夫人这是想报复么?
“她做得出伤害阿绽的事情,便别打算安安稳稳嫁入孟家!”老夫人说话时那么漫不经心,边喝茶边淡然说道,眼神中却隐藏着某种说不出的狠戾。
这是于昭第一次见老夫人平常慈祥面目下深埋的另一面,而今天,老夫人竟然不加掩饰地就把这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放下茶杯,老夫人看了于昭一眼,说道:“阿昭别愣着啊,难道姓仲的女人伤害你大兄,你无动于衷么?”
于昭犹豫了一阵,最后欠了欠身说:“回老夫人,仲嫣虽有伤害大兄,但是依阿昭对大兄的了解,大兄断不喜欢仲嫣出事。”
“哼!”老夫人重重冷哼一声,啪的一声盖起茶杯盖,怒声道:“你若了解你大兄就该知道,他自小性子好,对谁都存了仁心。”
这点于昭表示很赞同,于绽是个感性心善的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知道。
“他舍不得伤害姓仲的女人,可不表示老婆子我也舍不得!”老夫人说罢,回头看着于昭问:“你大兄平日里疼惜你,莫不是你舍得看你大兄这般伤心难过而不想为他做点什么?”
于昭咬了咬下唇,心里对仲嫣虽然不喜欢,但是若仲嫣出了什么事,相信大兄定不会开心的吧。但是……“老夫人若当真要仲嫣好看,阿昭倒是有好办法。”
是的,她这个办法也不算是伤害到仲嫣的根本,仲嫣跟于绽的事情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么她只是把事情告诉孟家而已!
老夫人有些发白的长眉微微挑了挑,看着于昭问:“阿昭且说来听听。”
“老夫人只需把仲嫣与大兄的关系说出去,那么仲嫣这下半辈子便无法安生了。”于昭说罢,偏头想了想说:“仲嫣是真,大兄是假,许找人代替大兄到仲府门口去闹。”
老夫人听完,眉头微皱,低头沉思了一阵,抬头看着于昭的双眼中,是某种危险的气息。
于昭心想,老夫人之所以这么看着自己,想是因为自己这一计策不仅让仲嫣没办法安稳嫁入孟家,更让她在城中再无脸面立足,这一计是直接把仲嫣打入地狱。
这样的自己,试问一下老夫人怎么能不另眼相看呢?说不定她此刻想把自己灭了以保于府安宁的心思都有了。
老夫人此时此刻确实有想把于昭暗地里噎死的想法,于昭虽然是她孙女,但是小小年纪便有这么可怕锐利的想法跟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留在于府,她一心想着于绽也就罢了,若野心再大点儿,说不定把于绽吃了,把持于府也有可能。
于昭心知老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当下跪在地上低着头淡说:“阿昭蒙大兄疼惜,曾誓于府内此生只忠大兄一人,若对仲嫣之事做得过分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她这一番话,听在老夫人耳朵里便是,她因为心疼忠心于绽,所以才会对仲嫣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刚刚对付仲嫣的计策也是因为不忍心看到于绽被仲嫣戏耍。
老夫人又沉默了一阵,这才轻轻点头说:“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余下的事情,我会让人安排。”
于昭站起身,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微微笑着说:“那阿昭告退,老夫人当心身子,早些歇息。”
老夫人没再说话,而是端起那杯被她拍得洒了一桌子的茶杯。
出了朝安院,于昭嘴角微微上扬,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若是博得老夫人的信任,那么以后在于府内的日子,想必会好过很多。
正文 第六十五章谣言
翌日,于昭一到行知学院,便听见路上不时有传来议论声,议论的主角便是仲嫣。
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于绽,所以于昭放慢了脚步听,结果听到大家都在议论仲嫣薄情寡义。说是昨天晚上大半夜有个市井小民在仲府门口大喊仲嫣的闺名,还说仲嫣欺骗人的感情,说了与他私奔却又转投他人怀抱,还说当初的海誓山盟都被她当成包袱甩开了。
各种议论纷纷,反正议论的不止这一个,甚至还有人说仲嫣早就不是处子,早跟那个市井小民私定了终身。更夸张的还有,竟说仲嫣之所以没到行知学院继续读书,是因为与市井小民厮混珠胎暗结。
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而这些一个两个的议论,对仲嫣来说都是致命的。谣言总是传播得特别快,只一个上午的时间,行知学院里的所有贵女便都耳熟能详,而且参与到议论中去。
有对仲嫣同情的,有鄙视她的,可无论是哪样,仲嫣这一生都完蛋了。
一下课堂,于昭便急匆匆跑到书院门口于府的马车旁等着于绽。
远远看到于绽走过来,于昭担心地看着他走来的方向。
于绽也看到于昭在等着他,这还是于昭到行知学院那么久,第一次比他先到。他含笑朝于昭点点头,然后跟走在一起的同伴道了别,这才朝她走来。
“大兄。”于昭看着于绽,贵女这边都传开了,没理由男子学堂那边没有人传言啊。“传言……你可听说了?”
其实她昨天在老夫人那儿献出这条计策,唯一担心的就是于绽知道后的反应。
于绽轻笑道:“阿昭放心吧,如今关于仲嫣的任何谣言都再与我无关。”是的,他知道这个谣言出现得这么恰巧,若不是老夫人出的手,便只有于昭了。
他的事情很少能有瞒得过老夫人的,所以他觉得有可能是老夫人让人做的。除了老夫人之外,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便只有于昭了,但是他相信这件事情跟于昭没有关系,因为就算于昭有这个想法,也会碍于行动力。
于昭看着于绽,心想,于绽也许是真的想开看开了,要不然面对昔日心爱之人的谣言,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大兄既已放下,自然再好不过。”说罢,于昭朝于绽淘气一笑说:“今日阿昭心里特别高兴,何不让阿昭做东,请大兄…跟阿梦到醉香楼好好吃一顿?”
于昭经济不独立,每个月分下来的月钱有限,醉香楼可是全京城最贵最贵的一家酒楼,吃上一顿饭莫说花掉半个月的月钱,至少也要个十天八天的月钱。
“难得阿昭想请大兄与阿梦出去吃饭,大兄自当赏光。”于绽笑着说道:“上马车等阿梦吧!”
“嗯。”说罢,于昭先上了马车,于绽随后上来。
两人等了一会儿,于梦便喘着气儿上了马车。
不到一刻钟,马车在醉香楼门前停下,三人下了马车,驭夫驾着马车到一旁候着去了。
直到上了醉香楼,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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