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终是晚了吗?”上官凌夜不住的喃喃自语,又目空洞,周身被绝望的气息笼罩着。
看到这样的上官凌夜,云溪与凤离绝对视一眼,若是凤清猗殒了,他也绝不可能独活了。
只是云溪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而就在此时,屋中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枉你们这些人费尽心思,那个贱人仍然是活不成了!天意!天意!哈哈……”
原本那匍匐在地之人趁着刚刚大家都沉浸在凤清猗毒发攻心的悲痛中,悄悄的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原本就知道自己逃不了的她,为了不被折磨本想咬舌自尽,没想到却听到沈大夫说凤清猗没救了。
不禁大笑出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另她高兴的消息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功亏一篑了,没想到连老天爷也在帮她。
凤雪月一把夺过还握在云溪手中的长剑,就欲刺向那人,却没想到还不等他动手,那人却乐极生悲,一口气没回过来,眼一翻、脚一瞪,走了路了。
“把她给我拖到后山喂野狗!”凤雪月怒吼着,愤愤的摔下手中的长剑,转身反回凤清猗的床沿。
自有下人进来拖走那个女人的尸体,看到那个女人死后恐怖的脸色,云溪终于想起什么不对来。
“沈大夫,我记得先前在说起公主的毒时,你曾经欲言又止,那时你想说什么?”云溪双目锐利的盯着沈大夫,笃定他当时是有所隐瞒。
沈大夫没想到云溪会如此仔细,既然她提出来了,事无不可对人言,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回王妃的话,当时在下是想说若是能寻到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唐逸或许夫人会有一线生机,只是当时在下想唐逸虽有神医之名,但神出鬼没,全无踪迹可寻,而当时夫人的情况根本……”
沈大夫未说完的话,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就是那时的凤清猗,除非神医就在庄内,舍则根本就支撑不到找到神医,而且就算能找到神医唐逸,谁也没把握能让他出手救人。
然云溪和凤离绝却不是这么认为,至少云溪能请得动唐逸,但有一点却如沈大夫所言凤清猗等不起。
如此凤离也不再追究沈大夫的有所隐瞒的事,而是问出云溪心中想问的问题,“姑姑脸色明显比刚刚好上许多,是不是说解药还是解了一部分的毒?”
“是,夫人体内的毒确实解了一部分,但大部分的毒素已经侵入心脉!”沈大夫实话实说,脸上更是一脸自责的表情。
而此时楚钰等人也听出一些门道,不禁抬头看向沈大夫,眼中俱是范着期待的光芒。
“沈大夫,公主还可以撑多久?”云溪开门见山的问道。
“三天!”
沈大夫话音刚落,云溪便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抛给身后的青风,“速去最近的百草堂,把这玉佩交给百草堂的掌柜的,让唐逸三日之内务必赶到雪月山庄!”
☆、第96章 换血
云溪话音刚落青风的身影已经自屋内消失,看着青风远去的身影,被了与凤离绝和他身边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离王妃竟能请得动,神医唐逸,众人莫不是被这一消息惊到,她是何时与唐逸有所来往的,而看离王那架式似乎也早已知情。
沈大夫这时才回过味来,“噗通”一声跪在凤离绝和云溪面前,“是老夫自以为是,延误了救治夫人的时机,请王爷、王妃责罚!”
“起来吧,这本不关你的事!好好替姑姑诊治,无论如何要让姑姑撑到唐逸到来!”凤离绝并不认为这件事,沈大夫有什么错,而且现在为凤清猗续命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可以放下不谈。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若说这三天山庄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凤月雪了,似乎一夜之间那个跳脱的丫头变得懂事了不少。
整天侍侯在凤清猗床前寸步不离,因着大夫说凤清猗现在不宜移动,便一直都住在凤月雪的房间,而那丫头也是一直守着。
实在熬不住了便在软榻上歇息一会,但每次总是被恶梦惊醒,寡言少语的她不仅让众人心疼,更为她担心。
云溪知道,她是因为凤清猗是因为她所以才重伤晕迷所以心中隐藏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云溪深知此时劝她也无益,若是让她亲自照顾凤清猗能让她减少点心中的愧疚便由着她去。
而在此其间,就连凤轻歌也放下政事,偷偷摸摸来了雪月山庄一趟,更是送来宫中唯一一枚续命的凝香丸也带了过来,亲自交给凤离绝手中,千叮万嘱,若是唐逸未能在三日之内赶到雪月山庄,便让凤清猗服下凝香丸,虽不能起死回生,却能为凤清猗争取一些时间。
凤轻歌因着是偷偷出宫,是以也不能在雪月山庄久留,控视过凤清猗留下药丸便又连夜赶了回去。
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期待下,终于在第三天的日暮时分,把唐逸给迎进了雪月山庄。
只是他前脚才踏进山庄大门,而他身后那匹随他而来的骏马却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深陷的眼窝和一身风尘,无不张显了他连日来赶路的坚辛,只是此时云溪却说不出让他稍作休息的话,因为这里还有个命悬一线之人在等着他。
而唐逸却在看到云溪的时,瞬间敛去一脸的疲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云溪点点头,“辛苦了!”
闻言唐逸却是不可置否的笑笑,冒出一句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好,不是你!”
然这话凤离绝却听懂了,双手紧握成拳,他现在很想狠狠的撕碎这个男人的笑脸,他的王妃,他竟然也敢肖想,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无视于空气中浓浓的酸意,唐逸仍是一脸儒雅的淡笑对云溪道,“病人在哪,带我进去!”
云溪领着唐逸进了雪院,而此时早已闻讯而来的人都聚集在凤月雪的房中。
云溪直接带着唐逸进了内屋,云溪只用了两个字便介绍了唐逸的身份。
“唐逸!”
听到唐逸的大名,还守在床边的人无不自觉的退开,把位置给唐逸让开,腾出空间让他给凤清猗把脉。
凤月雪紧张的死死的攥着云溪的衣袖,只差没把她的衣袖撕裂,云溪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这丫头干嘛不撕她自己的偏撕她的。
无奈,云溪只好轻拍着凤月雪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不用那么紧张顺便把自己的衣袖从凤月雪的手中解救出来。
果然凤月雪不再绞着云溪的衣袖,改抓着云溪的胳膊了,力道之大让云溪不禁微微皱眉。
唐逸虽在为凤清猗诊脉,但云溪这边的动静却丝毫不差的全数落入他的眼中,唐逸看向云溪的目光中笑意更深。
而在一旁等着他把脉的众人更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唐逸脸上的笑,不知有何深意。
半盏茶功夫,唐逸松开凤清猗的手腕,道,“毒已入肺腑,无药可救!”
原本满含希翼的众人,在这一刻全被无情的打破。
凤月雪更是扑进云溪怀中疼哭出声,云溪看着这个一直咬牙强撑着三日不曾落过泪的小丫头,竟然在此时哭了出来。
虽然她心中对被凤月雪鼻泣眼泪抹一身的事感到非常恶心,但此刻她却不忍推开怀中的小丫头。
唐逸看着云溪虽然紧拧着眉头,但却没有推开怀中之人,便知这个小丫头在云溪心中定是一分地位的。
毕竟云溪的薄凉他可是亲身感受过,当日斩杀宗无极的暗卫时可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毫不心慈手软。
对于自己合作的提议更是嗤之以鼻,就算她最终改变了初衷救他一命,却仍然是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而救下自己后也不过是把自己扔在王府后院自生自灭,而如今她竟然任由一个小丫头在她怀中哭泣,纵是不耐也没有推开那人。
唐逸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对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会是事实!
“哭什么哭?本公子只是说无药可救,现在哭是不是太早了,要哭也等到人死透了再哭也不迟!”
“你、你……”凤月雪本就伤心欲绝,突然被骂更是气得不轻,指着唐逸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然看到唐逸那一脸自信的傲慢神色后,凤月雪的脸色瞬间破泣为笑,“你,你是说我娘还有救是不是?”
回味过来的自然不只凤月雪一人,唐逸的话无不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
“你打算怎么做?”众人当中最清醒的便是云溪,既然他已经说了无药可救,那便不是寻常的已要解毒,想来唐逸是要另辟蹊径。
“换血!”
“换血?怎么换?”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可以把血换掉的事,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
“此事不劳诸位操心,本公子自有打算,只是这换血之事需得有一个心甘情愿将自身一半的血液奉献出来才行,不知诸位中可有愿与这位夫人换血之人,若是没有,就恕本公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唐逸狂傲来自于他高超的医术。
但就是他这般狂傲却能让人心安,俗话说恃才傲物,有才之人才能叫狂傲,无能之人只能称之为狂妄。
听得唐逸如此说,凤雪月和凤月雪两兄妹忙不跌争相抢着道,“我可以!”
“我也可以!”
而凤离绝和上官凌夜二人却没人加入他们两人的争论当中。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换血本身就存在着相当大的风险,稍有不甚不仅救不了这位夫人,可能连你们的命都要搭在里面!”
唐逸这算是丑话说在前头,然凤雪月兄妹俩却仍是一脸坚决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退缩。
唐逸转脸看向床上之人,他到是十分好奇究竟她有什么本事,能让云溪如此薄情之人,为了她向自己索要自己欠下的承诺。
唐逸既然说要换血自然要准备器具才行,换血之事可马虎不得,日子便定在了两日后。
唐逸提笔开了一张药方,递给沈大夫让他派人煎了给凤清猗服用,有他的药方暂时控制凤清猗体内的毒,为她续命两日完全不成问题。
沈大夫手捧着药方,激动得全身颤抖,他活了大半生,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药方,而他看过的医书中也从没见到过这样的方子。
若要让他来形容这药方,他绝对会有三个字来形容,“奇”“险”“妙”。
沈大夫没想到这一生还能见到这样的药方,一这切全是托了离王妃的福,沈大夫看向云溪的目光中敬佩之意更加深刻。
而此时他也深深明白了,他原本引以为傲的医术,在唐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若是真论起来,只怕是自己想给人家做个药童,人家还嫌弃还不够格。
唐逸把雪月山庄里能准备的东西全部交给沈大夫去准备,一些特殊的器具,他则是列了清单交给云溪,让她命人直接去百草堂去取就是。
而凤离绝却是一把夺过云溪手中的单子,仍给身后的青风道,“这些小事不必劳烦王妃,唐公子直接吩咐山庄里下人去做就是。”
凤离绝周身的醋意可是浓得山庄外的人都能闻见,然他自己却一点也不以为然,一幅霸道的姿态立在云溪身边,把一切试图接近她的男人排挤在外。
云溪既不理会,也不加以阻拦,随他怎办。
“唐公子长途跋涉,想必是累了,客房已经备下,便请唐子公先去休整休整,庄中已经备下宴席稍后为唐公子洗尘!”
凤离绝算是与唐逸扛上了,上官凌夜这个早就被休弃之人,只好重新站出来料理这理庶务。
“多谢,上官前辈!”唐逸目光在上官凌夜面上稍停片刻,说出的话却也让上官凌夜微惊,他已经在江湖中消失十数年,而看唐逸的年纪应当不过与凤离绝相当,应当不会见过自己才是。
不过上官凌夜也未多想,片刻便已释怀,他想到云溪不是也从一丝蛛丝马迹便猜到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自己的身份的吗?
许是现在的年青人都太过精明。
用过晚膳,唐逸前脚才回到房中,上官凌夜随后便敲响唐逸的房门。
唐逸开门便见上官凌夜,笑着问道,“上官前辈这么晚了有事?”
“十分抱歉,扰了唐公子休息!”看着唐逸站在门口,似乎并无意请他进去。
上官凌夜只好厚着脸皮开口道,“不知可否让在下进屋一叙。”
唐逸微微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道,“上官前辈请!”
“谢谢!”上官凌夜看着唐逸乌黑的眼圈,眼中愧疚之意更浓,想着自己今日要说之事,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在下是想求唐公子一件事!”
☆、第97章 你不累,本宫累了
“上官前辈,请讲!”
“在下愿与公主换血,还请唐公子成全!”
“哦?”唐逸斜挑着眉头,看着上官凌夜,脸上的嘲讽之意毫不加以掩饰。
“上官前辈恕在下直言,在下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十七年前上官前辈可是因不满仁帝赐婚,于新婚第二日便携同心爱的师妹私奔下山,更为了求公主成全上官前辈与另师妹的真情,甘愿收下公主的休书,将雪月山庄当作赔礼双手奉与公主的吧?”
现在他这又是为何,舍不得儿女,还是幡然醒悟,心存愧疚?
他唐逸虽不是当事人,但他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也应有男人该有的担当,若是不满当时的赐婚可以反抗,雪月山庄置身江湖,并非朝庭中人,若是他当时真的抗旨不遵,大不了自此浪荡江湖四处为家。
又何必,娶了公主却又和别的女人私奔,说什么心有所属,可是新婚夜还不是一样入了洞房,夺了人家的身子。
最终却抛妻弃子,他最看不惯这种男人,虽然看在云溪的份上来救人,但也没必要给这个人好脸色吧。
更何况,休息不好,也会另人脾气特别差呢。
对于唐逸语带嘲讽的话,上官凌夜虽觉得,唐逸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与人,更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他也不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只是眼中愧疚之情更浓,但越是这样唐逸却越加鄙视于他,不过他既然想赎罪,那么便成全他好了,何况这事他自己选的,若是在换血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必难以取舍。
毕竟就刚才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