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经近在咫尺。云溪透过纱缦能看到城楼下一身明黄,长身立玉的男子身后分列着文武百官。
不用猜为首之人便是北尧太子慕容云祈,那种专属皇袍的颜色,除了皇帝也只有太子能穿,除了北尧太子慕容云祈不作他人想。
北尧帝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也不能亲迎凤离绝这位亲王,那么只能是三日前便通报过的,出城迎接南戍使团一行的北尧太子。
只是明明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却走的不是那么顺利。
看着后方尘烟滚滚,凤离绝不禁眉头紧蹙。
凤离绝昨夜便得了情报,原定于两日后到达偃京的东异使团,竟然提前两天到偃城,也会在今日进城,看来来人必是东异国使团无疑。
而这敢如此不顾礼节,策马狂奔的人,除了东异那骄傲自大的大皇子萧寒可不作他人想。
据情报上指出,此次陪同大皇子一同来的,正是屡次派人刺杀云溪的东异七皇子萧炔。想到此人凤离绝只想将他挫骨扬灰。
“驾!驾!”
一阵阵急促的马踢声向后方传来,一众护卫早已是严阵以待只是没有凤离绝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一队人马十分嚣张的从后方冲了过来,卷起一片灰尘。
罩在马车边的轻纱也被风卷起向空中飞舞,再缓缓落下!
马背上的人毫无预警的朝着马车看过来,那一瞬时间仿若停止,萧寒眼中只剩下惊艳!
萧寒本就是那种不仅娇傲自大,还十分贪杯好色的人,看到云溪那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眼若幽潭,绝美的脸怎么可能移得开眼。
城门近在眼前,慕容云祈已经带人迎了上来,萧寒简单的与他打过招呼,目光便时刻不离云溪他们那辆马车。
萧寒目光淫邪,腥红的舌头从唇边舔过,贪婪的看着凤离绝一行越行越近。
若是他稍稍长点脑子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说其他单打了南戍国标志的坐驾和同行的身着官服的一众官员,他也该知道这车中之人的身份必定十分贵重。
只是此时,他满脑子里这只云溪绝美的容颜,哪还想得到其他。
凤离绝一行的车驾稳稳在偃京城门外停下,萧寒比慕容云祈更快的迎了上去,本想再一睹美人芳容。
去不想青风轻打起纱缦,凤离绝缓缓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原本一心在美人身上的萧寒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凤离绝时,瞳也骤然紧缩,淫邪的目光瞬间变作惊恐,灰溜溜的打了招呼,回到了东楚的队伍当中。
慕容云祈留下人专门招呼先到一步的东异使臣,亲自朝着南戍使团这边迎上前去,“离王驾临,有失远迎,此次四国盛会能让离王亲临实乃我北尧的荣幸!”
“太子客气,北尧与我南戍结为秦,晋之好,互为友邦,此次四国盛会在偃都举行,南戍自然十分看重!”凤离身为南戍亲王这种打哈哈的客气话,还不是信手拈来!
慕容云祈闻言也笑着与凤离绝客套一翻,而后道,“城中已经安排好行馆,还请王爷入城稍作休息,晚间父皇在宫中设宴为各位洗尘!”
“如此便有劳了,太子请!”凤离绝朝慕容云祈微微颔首,示意慕容云祈先行带路。
“离王请!”
凤离绝重新上了马车在云溪身边坐定。
“你觉得慕容云祈此人如何?”凤离绝开口询问身边的云溪。
“传言北尧太子清新俊逸到是不假。”听到云溪对慕容云祈的称赞,凤离绝瞬间黑了脸,看他这般云溪也不再逗他便接着道,“至于传言此人为人光明磊落……不与置评!”
云溪故意在当中顿了一顿,不过初次见面她还不敢断定慕容云祈是否与传言中所说一般为人光明磊落。
毕竟在她的观念中皇宫那种地方光明磊落是活不久的。
更何况当初有人潜入离王府给她送毒药,命她毒杀凤离绝的人可就是北尧皇室中人,而这慕容云祈就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云溪的回答让凤离绝还算满意,收起那张臭脸,看云溪的目光看向东异使团的方向,便于他解释道,“那是东异的使团,原本订在两日后到偃城的却早到了两日。”
云溪闻言点点头,她感觉到凤离绝在说到东异时,那腔调比往常更冷了三份,聪明如她已经猜到大概,目光在东异使团中间寻梭,同时开口道,“萧炔也在其中!”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因为萧炔数次刺杀和怡红楼的事,凤离绝已经把此人列为头号敌人。
而能被凤离绝如此重视之人自然也不会一般。
目光定在一位长像平平,却气质出众的年轻人身上,不知为何云溪就是能确定此人就是萧炔。
而萧炔似乎也感觉到云溪投身的目光,转身向云溪这边看来,明明有轻纱遮掩,看不清车中之人,萧炔仍是轻笑着向这边点点头,那一脸的笑容看似真挚又友好。
然云溪却不这么认为,萧炔此人三番五次派人刺杀于她,在她心目当中就是一条阴狠毒辣的毒蛇。
而慕容云祈又重新回到东异的使团面前,又是寒喧一翻。也上了他的太子坐驾,两国使臣相继进了偃都。
凤离绝随着云溪的目光看去,看到云溪竟在看其他男人,心中十分不忿,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道,“不准看,要看只准看本王!”
云溪很优雅的冲天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搭理一脸醋意的凤离绝,这家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自己面前晃,他不烦自己都烦了,要说没看头,最没看头的就是他了好伐。
☆、第118章 夜宴前
凤离绝看着云溪目光一直盯着东异使团那边,在偃京城门口遇到他们了是凤离绝始料未及的,而随着云溪的视线看过去,便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人群中一个十分不起的人身上。
而凤离绝却知道,他却有个十分尊贵的身份,那便是这次东异来参加四国盛会的两位皇子之一——东异七皇子萧炔。
凤离绝随着云溪的目光看过去,十分不屑的朝着云溪道,“那人长的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连离王府到夜香的小斯都比他好看!”
凤离绝见云溪仍是没有收回目光,不禁醋意更浓,竟将人家贬的一文一值。
不仅如此,还在心中嘀咕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丢到人堆里都找不见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根本就是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好吧。
云溪微微侧目看像凤离绝,被云溪这般一瞅,竟不禁生出几分心虚来,不过他凤离绝是什么人,那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实,就算云溪看出他说谎又如何,只要自己想信这是真的,那么便是真的。
大不了让人回王府去看看,把倒夜香的人换了,换个好看点的就是了。
而此时混在护卫堆中的听雪这二货竟扯着身边的青风问道,“比咱们府里倒夜香的大爷还丑,那得多难看啊,那倒夜香的王大爷出是出门能吓哭一街的小孩,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更丑的人啊!”
听雪话中带着微微吃惊的语气,虽然他自认压低了声音,但也要看看车上这两人是什么人。
云溪听完不禁朝凤离绝扬扬眉,脸上尽是揶揄之色。
而凤离绝更是气得牙痒痒,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一定罚听雪那家伙去倒一月的夜香,竟然敢拆他的台。
而被听扯着衣袖的青风更是一脸黑线,王爷当初是从哪找来这二货的,那明明就是王爷吃醋时故意说出来的,这家伙竟然信了。
也不想想这世上哪还能那么轻易找到比那王大爷更丑的人了,那个人可是看一眼可以让人三天不吃饭的角啊!
云溪也知道凤离绝这是吃醋了,但她看萧炔不过是想看清那个胆敢派人刺杀自己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他爱吃醋便吃去。
不过不得不说男人吃起醋来也是十分无聊的,竟然把人家堂堂皇子和他府中倒夜香的小斯比较,虽然这萧炔真的是相貌平平,但人家好歹是皇子,那周身的气质也不是一个倒夜香的可以比的。
看着云溪还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凤离绝不忿的一把搂住云溪的肩头,将人紧紧揽在怀中。
云溪眼中一怒,飞起一脚将他踢下了马车,这家伙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刚刚就发神经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现在胆子到不小竟敢在车中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其实云溪还真是误会了,凤离绝不过是喝了点陈年老醋,想宣誓自己的所有权才将她搂进怀中的。
幸好凤离绝武功好,堪堪站稳,这才没丢人。
云溪那一脚的角度十分刁钻,虽然凤离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踢个正着,好在云溪脚上是早上换得新鞋,才没有他一身蟒袍上留下脚印,不然就算能站稳,但臀部一个大大的脚印也是十分难看。
慕容云祈和东异的使团已经先一步进城,凤离绝从车内被踹出来的一幕到是没让他们瞧见,这也是为什么云溪会毫无顾忌下手的原因。
凤离绝一行被北尧的臣子一路领着安排在行馆当中,而这次除与他们同一天到达的东异使团外,西卫的使团由宗无忧带队已经在两日前到达北尧,而此时便也住在这处行馆当中。
安排好南戍一行人,北尧太子又来与凤离绝客套一翻又郑重的邀请了凤离今夜入宫赴宴才匆匆离开。
这次四国盛会由北尧主办,肯定会有很多事要准备,北尧的臣子和身为北尧太子的慕容云祈肯定会十分忙碌,而凤离绝也不过是与慕容云祈随意寒喧了两句便也没有心思理他了。
送走慕容云祈等凤离绝回屋时云溪也经梳洗好了,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一身月白色拖地长裙,领口是裁剪合宜的微翻小立领设计,而纤长、雪白颈项在小立下若隐若现,更是让凤离绝不禁想入非非。
就连他刚刚匆匆赶来所谓何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呆呆的看着云溪发愣。
而那些个喜欢嚼主子舌根的几人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唉,瞧王爷这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样子,还真是丢脸!”听雨抱着一颗大树,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又不怕死的白卦起来。
青风从他旁边的枝杈上探头,听到听雨的话十分不满,他身为王爷的暗卫怎么能不为王爷辩驳几句。
“你懂什么?朝王爷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凡几,京城那些个大家闺秀哪个不是眼巴巴的想进咱们王府的?你看王爷什么时候看女人看傻过!”
“好像也是,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听雨听着青风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王爷这一幅要将王妃拆吃入腹的表情怎么回事?他都快怀疑若不是王爷自制力过人,只怕那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那还不是咱们王妃魅力大呗吧,瞧瞧王爷那一双眼睛都恨不得长在王妃身上了。”青风拍完凤离绝的马屁,还不忘拍拍云溪的马屁,毕竟看王爷那架式,离王府以后只怕也是王妃的一言堂了,还是先和王妃打好关系才好。
“原来如此!”听雨一脸受教的表情看着青风。青风也是一脸得意。
这次他们却是学着聪明了一些,不仅选了一颗离凤离绝他们比较远的大树栖身,还把声音一压再压,是以在屋中的两人已经被人评头论足了一翻。
而屋中,云溪缓缓朝着凤离绝走去,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才把凤离绝的神给招了回来。
凤离绝看着云溪这纤腰紧束,盈盈不及一握的姿态不禁鼻中一热。
赶忙道,“你先休息一会,晚上宫中还有晚宴,到时还要打起精神才行,到了时间我叫人过来帮你收拾!”
说完便火速转身往外走,而转身之际更是抬手捂着鼻子,看着凤离绝离开时的仓皇背影,云溪不禁心生疑惑,他这是被鬼追了吗?
而不用他说云溪也打算好好睡一觉得,而她这一觉也的确睡的够沉,凤离绝虽人已经早早在她屋中候着,但看她睡得沉也没有特意去叫她,便一直在屋中坐着等她睡到自然醒。
而云溪也没辜负凤离绝的期望,一觉睡到快天黑才起身,看着屋中烛光点点,云溪也知道时间不早了。
套上外衣便出了里屋,靠在榻上就着烛光看书的凤离绝,看以她出来,便笑着放下手中书卷道,“起啦,可睡好了?”
“呃!”这么温柔的凤离绝还真让云溪有些不习惯。
看着凤离绝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发,想来是早早就换好衣裳在等她一起去赴宫宴了。
云溪挑挑眉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不见半丝月色,“什么时辰了?”
“离宫宴还有一个时辰!”凤离绝知道云溪问时辰不过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错过了宫宴了。
“怎么不叫我?”
这行馆离皇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车程,这进了宫门到设宴的宫殿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而她才刚起身还未更衣,这时间算下来肯定是不够的。
而凤离绝却是不甚在意的道,“无所谓,若是睡过了大不了不去就是了!”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我媳妇睡觉才是大事,什么宫宴什么要是赶不急不去也没有关系。
云溪一脸黑线,这丫还当是在南戍呢,这可是北尧稍有不甚可能会引起两国争端。
不过云溪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北尧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与南戍叫嚣,否则也不会想出和亲来抱南戍的大腿了。
所以她收拾起来也是不仅不慢的。
云溪不紧不慢的换上一套紫色罗裙,配上同一色系的紫罗兰冰蚕丝带,逶迤紫烟落地,云溪换好衣服出来,那个被凤离绝带过来的嬷嬷已经恭候在一边等着给云溪梳妆了。
而此时云溪也才注意到凤离绝手边的那只锦盒,只见他将锦盒放到云溪手中道,“今晚就带这个吧,这是我母后留给她儿媳的!”
云溪不知道这家伙竟然把这东西带在身边,而且还在此时拿了出来。
云溪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套红宝石头面,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套赤金镶红宝石发冠,一对红宝石点翠九翎凤头钗。一幅红宝石耳坠。
东西虽不多,款式也不新,但去件件精品,单论是做工,还是这首饰中细细打磨的痕迹,都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云溪看了两眼,便示意给她梳妆的嬷嬷给她带上。
虽说不是时新的首饰,但当看皇后的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