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公公会意,弓着身子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走向前,动作轻缓的展开。
凌寒泽作为长子,率先离席,一甩长袍跪下,紧跟着,凌寒浚,凌寒溢,亦起身上前跪下,唯有一个凌寒澈,硬是让桑若雅生拖硬拽了半晌,才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跪下。
来喜公公见人齐了,便清了清嗓音,扬着尖细的嗓音大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次子凌寒浚聪慧仁厚,品行端肃,才德兼备,堪承大统,现册立为太子,赐太子府,回京后授予监国之权,辅理国事。
另,朕之长子凌寒泽,颖才具备,天资卓越,现加封荣孝长亲王,享一品爵,爵位世袭,全力辅佐太子。
钦此,谢恩——”
圣旨宣读完毕,凌寒泽寒眸微紧,怔了一秒,便很快恢复了平静,隐藏起自己所有的心绪,深深俯下身子,那低垂的眸中却分明闪烁着一抹不甘心,明明猎中鹰王的是他,为何父皇总要忽略他,为何……
痛苦的阖上眼眸,凌寒泽压抑着嗓音谢恩,“儿臣恭谢父皇,儿臣必谨遵父皇教诲,全力辅佐二弟,永固我大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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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太子之位是小二滴,影子承认对他偏心了一点…&
第一百一十三章、若雅酒醉之后,鹰王之死
时间静静流逝,凌寒泽始终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而,凌寒浚则是怔忡地愣神,一时间,忘了动作,只带着一丝迟疑的看向来喜公公。舒偑芾觑
肃贵妃急切的蹙眉,却又碍于凌宣祯在场,不好太过激动,于是,她轻咳了两声,噙着一抹优雅笑容,轻声提醒:“浚儿,浚儿,你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点谢恩啊!”肃贵妃比他还激动兴奋,这一刻可是她做梦都祈盼的。
这一声,唤醒了凌寒浚的失神,他微怔的眸光睨向肃贵妃,此时,母妃正拼命朝他使着眼色。
装作没看见的低下眼帘,凌寒浚带有一丝无奈的轻叹了声,人人都羡慕争夺的太子之位,他却避之不及,可往往事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他逃开这一场纷乱。
凌寒浚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下,清澈的嗓音谢恩道,“儿臣谢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期望。”
“都起来吧。”凌宣祯微微扬了扬嘴角,大手一抬。
四人这才站起身,各自回到座位上坐下。
音乐再起,舞娘们换了一身装束,和着音乐尽力扭动身躯,舞姿妖娆。
桑若雅却再没了欣赏古典舞的兴趣,她侧脸看了看凌寒澈,他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笑容,饶有兴致的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尝了个遍,仿若刚才宣布的太子之事没有发生过,丝毫没有他的情绪,又或者说,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又将自己的心埋藏的太深。
将视线投向对面,桑若雅发现,除了凌宣祯以外,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平静的。
凌寒泽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肆意扭动的娇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进口中;坐在他身侧的凤千浔,只是紧蹙娥眉,满眼担忧的凝视着他,却又不敢阻止。
凌寒浚双眸失焦的望着前方,那深黯的眼眸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不喜不愠,仿佛荣登太子之位的人不是他,淡漠如水的性子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二王妃则是一脸得意的浅笑,看得出来心情极好的不停替凌寒浚夹菜,但他却一口未动。
凌寒溢是唯一一个脸上的表情稍微正常些的人,他噙着愉悦的笑意,对太子的人选还是颇为满意的,时不时的冲凌寒浚举杯庆贺,而后也不管他搭不搭理就径自灌进口中;三王妃微微抿着唇,眸底藏着一抹不甘心,视线一直不肯看向二王妃。
桑若雅研究完众人的表情后,便收回视线,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嫁给一个王爷已经很不错了,衣食无忧一辈子,何必兄弟相残的非要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她如是想着,微微扬起唇角,端起酒杯,尝了一口,“这是什么酒,味道好清甜哦,不黏不腻,又不刺喉,好好喝哦!”
一杯喝完,还觉得不过瘾,伸出粉舌舔了舔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个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玫瑰朝露。”凌寒澈淡淡的回答她,抬手替她斟了一杯。
“玫瑰朝露,确实很诗情画意。”桑若雅吐吐舌头,古代人都喜欢风花雪月,连一个酒的名字都取的这么文邹邹的。
正想着,一抹淡蓝色的身影跳到她的面前,娇嫩的嗓音有些别扭的道,“喂,你!”
桑若雅抬头,看到一张嘟着小嘴粉嘟嘟的小脸蛋,不由得笑了笑,学着凌寒浚他们叫她的方式,“小蝶儿,你跟我说话啊!”
蓝蝶羽小嘴嘟得更高,要不是这女人奋不顾身救了自己,她才不会理她呢,“笨蛋,这里除了寒澈哥哥,就你一个人,我不是叫你,难道叫鬼吗?”
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桑若雅皱皱鼻子,“可是我有名字啊,就算你不想叫我一声四王妃,你也可以叫我一声若雅姐姐啊!”
其实,她心里明白,蓝蝶羽的心里已经开始接纳自己了,只不过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罢了,便好心的替她找了个台阶。
蓝蝶羽不领情的哼了一声,拧着秀眉为难的轻叹道,“唉,好吧,就,就听你的吧,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嘟着嘴,不甘愿的嘟哝。
“对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桑若雅咧唇一笑,扬了扬手中酒杯,“那小蝶儿陪救命恩人喝杯酒,不为过吧。”
桑若雅怕她不能喝酒,特意只倒了大半杯递给她,结果她眼角微挑,睇了个“少瞧不起人”的眼神,夺过酒壶斟的满满的,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她的率直让桑若雅很是喜欢,于是,也跟着一仰头,喝尽。
这两人天生就是冤家,一个疯丫头,一个小疯子,疯起来不相上下,这不又互不相让的拼起酒来了,凌寒澈眸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浅笑,也无意阻止,她俩能和平相处,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嘴角倾了倾,凌寒澈的心底有着另一个自私的念头,某一方面他是希望桑若雅喝醉的,自从洞房那一夜之后,他就爱极了她喝醉时,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姿态,慑人心魄。
不知道喝了几杯下肚,俩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粉,勾肩搭背在一起,还都不肯认输的逞强。
桑若雅摇了摇早空了的酒壶,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的道,“我……我跟你……说……我……我还能……喝……咯……你……你赶紧认输吧……别……别死撑了……”
“呵呵……你……你喝醉了……呵呵……你才要认输吧……”蓝蝶羽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了,却也是死撑着嘴硬。
“啊!”桑若雅突然叫了一声,匆匆的站起身。
凌寒澈及时拉住她,低声询问,“你去哪儿?”醉成这样了还不安分。
儿雅若脸。“我我我,”桑若雅着急的挣扎着,“人有三急,我,我要去厕所!”
“厕所?”这个新奇的词他没听过,疑惑的重复。
桑若雅着急的直跺脚,一只手捧着小腹,“就是,就是你们的茅厕,我要去尿尿。”
凌寒澈俊脸微抽,这才松开手,只见她一溜烟向行宫后面奔了过去,可见酒是真的喝多了。
她前脚刚走,蓝蝶羽也跟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小嘴嚷着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抬脚,“等等,若雅姐姐,等等我,我……我也要去……”
这次,凌寒澈聪明的没有拦着她,只是暗自睇了个眼神给身后的宝珠,宝珠会意,立刻跟了上去。
庆功晚宴仍看似平静的延续着……
然,凌寒澈却等了半天不见桑若雅与蓝蝶羽回来,心底不由得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左边眼皮也是一个劲儿的猛跳着,好似在提醒他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音乐声戈然而止,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冲了上前,神色慌张,言语无措的支吾,“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鹰王,四王妃昏倒了,鹰王,鹰王……”
一听桑若雅昏倒了,凌寒浚一个箭步冲上前,不耐烦的将他拎了起来,厉声问道,“你好好说话,四王妃怎么了?鹰王又怎么了?”
“是。”那名侍卫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才总算说清楚了,“方才属下们巡视到鹰王的笼阁前,发现,发现四王妃倒在笼阁前,手中,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属下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查看笼阁,才发现,鹰王,鹰王死在笼子里!”
“什么?”肃贵妃捂着嘴,惊呼一声,凤眸睨向凌宣祯。
只见,凌宣祯脸色微沉,深眸一紧,低吼了一声,“去看看。”
便率先迈开步子向笼阁的方向而去,肃贵妃紧跟其后,亦匆匆跟了过去,余下的几人,微怔了怔,也先后不一的跟了过去,一探究竟。
凌寒澈走在众人身后,眼眸微紧,双拳紧握,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子,然,就在他完全失控之前,突然被凌寒浚伸手拉住,回头,凌寒浚脸色严肃的冲他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以冲动,“别紧张,先看看再说。”
凌寒澈冷哼一声,不屑的甩开他的手,扭头向前走去,却也因此恢复了理智。
众人赶到了笼阁前,果不其然,发现桑若雅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染满血迹的匕首,再将视线投向笼阁内,只见鹰王双眼激凸,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里,笼阁里满是鹰王掉落的羽毛和血迹,不难看出,鹰王死前激烈的挣扎过。
这样血肉模糊的场面,肃贵妃与几位王妃只看了一眼,就强烈不舒服的别开眼,泛酸作恶。
凌宣祯一脸阴沉的紧盯着身上散发着浓重酒气的桑若雅,因为她身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所以大家都只当她喝醉睡着了。
至于她是怎么醉酒后来到这里,又是为什么要刺死鹰王,凌宣祯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敢妄加猜测,各自在心里揣测着凌宣祯会如何处置四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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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了困死了,影子完成了三更九千字,群么么个,弱弱滴爬走~睡觉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跟我赛一场马,我知道真相
“唔……好痛……头……好痛啊……”
众目睽睽之下,桑若雅发出一声细碎的咕哝,然后,沾满鲜血的小手揉着额际,眉宇微微蹙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瞳。舒偑芾觑
刚醒过来的桑若雅怔了怔,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得后颈处一阵刺痛,痛得拧紧了秀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那各有不同的一道道眸光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她。
凌寒澈深隐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诧,但仅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清澈,一派天真的笑着走向桑若雅,像调皮的小孩子般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娘子娘子,你又随地睡觉了哦,管家说这样不好哦,娘子你不乖!”
“额……”桑若雅愣了一下,茫然的眨眨眼睛,却在对上凌寒澈的寒眸时,接触到他暗示的眼神,不禁疑惑的皱皱眉,顺着他的视线,投向他的身后,顿时——
“啊!!”
一群人,上至凌宣祯,下至宫女太监,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直盯着她。
粉颊上迅速泛起一片红晕,桑若雅搭着凌寒澈的肩膀,挣扎着起身,又赫然发觉手里多了些多余的东西,不禁低头望去,再次睁大了双眼,又一次震惊!
“啊!”桑若雅心一慌,忙将手里的匕首丢开,可手上身上都沾上了鲜血,她浑身一阵发怵,手忙脚乱想要将手上粘稠的腥血擦干净。又身过她。
她的反应让凌宣祯眯起眼眸,双手负在身后,深黯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肃贵妃斜睨了凌宣祯一眼,低垂下眸子想了一下,便指着桑若雅大吼,“大胆四王妃,竟敢酒后行凶,你可知道这鹰王之血是用来祭天的,如今,如今你竟然,弄死了鹰王。”
“啊?”
闻言,桑若雅停止了擦血的动作,怔怔然抬头看向一脸怒容的肃贵妃,疑惑的皱皱眉,“肃贵妃,你说什么呢?你别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弄死鹰王了?它不弄死我就不错了!”
肃贵妃脸色僵了一下,“你,还敢说没有,你自己看!”
“看就看,凶什么凶!”桑若雅瘪瘪嘴,她就想不通了,她是哪里碍着肃贵妃了,为什么她老跟自己过不去。
目光落在光线昏暗的笼阁内,只看了一眼,桑若雅就感觉胃里强烈的翻腾,脸色一白,扭过头弯下身子狂吐起来,“呕……”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凌寒澈看似好奇的询问,却用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偷偷抚着她的背。
“太……太……”恶心了!桑若雅只说了两个字,就弯下身又吐了起来。
肃贵妃嫌恶的撇撇嘴,不耐烦的蹙眉,“四王妃,你还有什么解释?”
深呼吸两下,才勉强止住干呕,桑若雅苍白着小脸抬起头,“解释什么?鹰王不是我弄死的!”
“不是你?”抿唇嗤笑,肃贵妃不依不挠的斥道,“这笼阁前就你一个人,你还拿着匕首,还有你身上的血迹,你敢说不是你?”
桑若雅偷翻着白眼,这种没营养的质问,索性抿着唇,别过脸去不理她。
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肃贵妃狠瞪了她一眼后,将视线投向凌宣祯,“皇上,鹰王乃祭天圣物,如今莫名惨死,而现场有只有四王妃一人,定和她脱不了干系,这四王妃弄死鹰王,简直是罪无可恕!”
凌宣祯没有说话,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抿着唇沉思片刻,微微侧目将视线投向身边始终紧锁眉头未曾言语的凌寒浚,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浚儿,你的看法呢?”
凌寒浚有些意外的睁了睁眸,而后将目光投向凌宣祯,认真的想了一下,才慢语道,“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此事甚为蹊跷,四弟妹虽然性子乖张了些,但本性率真善良,且从她方才的反应来看,此事应与她无关!”
真是知她者二哥也!桑若雅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感激的投向凌寒浚。
肃贵妃脸色微沉,这个妖女,究竟对皇儿下了什么蛊惑,竟能让皇儿一次又一次的偏帮她,“浚儿,你怎知她本性善良,可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骗了。”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透出一丝不悦。
淡淡的勾唇一笑,凌寒浚看向母妃,一字一字清晰的道,“此事甚大,儿臣也觉得不能善了,不如请父皇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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