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她无味的笑。
直令他感到阵阵心慌。
“江远冽,你是有王妃的人,而且,我就是这辈子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她冷漠看他,说的这样坚决,怎么,这一瞬,心,还是莫名的痛了一下?
他眼眸骤冷,这个女人,对他,竟这般决绝。是了,她对他,从来都是决绝,从三年前开始,直到如今,真是个,始终如一的女人!黯然滋味涌上心头,化作微微的恨意,若是以往,他该又会狠狠的折磨这个女人了吧,而今,他竟怎么也不能再狠心。只是,这般看着她,璀璨眸中,忧郁与受伤,毫无遗漏的绽放出来。
映入她眼,竟令她都觉哀伤,竟仿佛,是她,伤了他!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对她折磨了这么久,她早已体无完肤,而,他也该厌倦了吧?还不够吗?还想,将她一生都绑住,折磨她一生!还是……算了吧,他和她之间,只能是相互折磨。
“宁初婉,三年前,说过的话,你真的忘了?”他骤然沉了声音,声音,已有些沉冷。蝶儿去世后,从未,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心怜、心痛,甚至是恨!更没有一个女人,曾令他想娶做王妃,想留在身边。而,她,尚且是,他仇人的女儿,而,她,三年前就该死的,是他史无前例的网开一面,是她,竟违背了他的诺言,还能令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也是她,此时,令他的心,这样的,痛如刀绞!
她漠然抬头,声音略带嘲讽,“王爷,你是在说哪句?”
“你说‘你放心,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他眸已狭长,每个字,都说的那般清楚。
宁初婉的心,猛的一震,似乎又回到三年前那天,那些事,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自不会忘。本以为,这个男人早已将那一切忘得干净,而,这句话,他竟还记得这样清楚。她笑,那般漠然,那般凄凉,经历了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怎还敢,再去爱?
“可是,你爱上了谢子言!”他声音刀锋般斩落,字字冰冷哀凉。
哀楚感,在江远冽身上散发出来,无休止的蔓延到宁初婉身上,她,竟感觉那般真切,这一瞬,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她这般想哭?
然,她努力的咬紧牙关,字字清晰,“是,我是爱上了谢子言。江远冽,你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做到过,我,又凭什么对你信守承诺?!”
这个女人,竟敢跟他这样说话,骤然,他冷目如刀,却,刺痛了自己,咬了牙,他声音幽冷,“宁初婉,从来都是我江远冽辜负别人,却从来没有人敢辜负我。辜负本王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声如刀斩,怎么,他却感觉这般无助?
“在王爷手下,我也不止死过一次了,王爷想让我死就死,想让我活就活,我也没得选择,不是吗?”这个霸道的男人,竟想连她的心也束缚,真是可笑,三年前,她就已对他彻底心死。这个男人,很愤怒了吧,她该高兴才对,可是,因何,她竟觉压抑。大概是,阴天的原因吧。
猛的抬手,江远冽勾起宁初婉下巴,抬起她脸,冷然望去,“呵……呵呵呵……”他笑,想找个理由,对她再行威胁。然,望见她苍白漠然的脸,只觉,再威胁也是无趣。她,面无表情,对他的疏离,从来就不曾改变过,而,那双含水的眼眸,虽是冷漠,却偏偏,如此好看,如此的惹他疼怜。
如今,他竟压下所有火气,唯一想做的,竟然是去吻她。
于是,他低头,薄唇轻轻压下去,她却将脸一甩,摆脱了他手指的钳制,挣扎的太过用力,伤痛袭来,眉头便又痛苦的蹙起。江远冽却不停,薄唇压下,吻在她侧脸上,手臂紧紧将她挤压在怀,她的脸蛋,此时,他最想尝。
“放开,江远冽,放开我……”宁初婉用力挣扎,越是挣扎便越痛,眉头紧蹙,却偏偏不在他面前叫一声痛。
第4卷 一六零、得她如此,再痛上几分,又何妨?
一六零、得她如此,再痛上几分,又何妨?
江远冽蹙眉,她脸甩到哪里,他的嘴唇就跟到哪里,始终紧贴她柔滑的肌肤,热乎乎的气息,直扑到她耳边,“宁初婉,不想痛,就老实一点。”这个女人,为何偏偏这样倔强?他恨不得在她耳边大声吼,命她别乱动,然而,今天,究竟怎么了?对这个女人,竟是不忍心。
“江远冽,请你,放开初婉!”愤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本来,早上起来就匆匆赶来看她的,熟料,路上太急,不料,马竟然中途撞了人,幸好那人伤的不重,却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到现在,他才赶过来。不想,竟看到江远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强去吻她,而,她却正痛苦的挣扎。当下怒从心起,他便大步跑过来。
江远冽愕然间,谢子言有力的大手已在后面抓住他环住宁初婉的那只胳膊,用力的向后一拽,便令他松开了宁初婉。
谢子言不待江远冽站稳,重重的一拳已经打在他胸口。
“砰!”
眼前一黑,江远冽竟然摔倒在地上,额头先着地,被地面擦破了皮,登时殷出一片血迹。自从宁初婉失踪到现在,他未吃一口饭,又喝了许多酒,而且,不久前,还被绑在床榻上,早已疲惫不堪,他懂得武功,谢子言却也懂,动作快的出奇,所以,这个强壮的家伙,竟被谢子言一拳就打倒。
怒气未消,谢子言俯身,一把揪住江远冽衣裳,咬着牙,瞪着眼,“为什么,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还这样对她?”
“谢子言,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妻,这个女人,只要她没和你成婚,她就是单身,我怎么对她,你就没有权利管!”江远冽幽幽的说着,斜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宁初婉。她,也正看他,水眸中,竟流溢着一丝颤动。是关切吗?呵……他没看错吧,这个女人,会关心他?
“你……江远冽,你,最好,不要打初婉的主意!别逼我和你翻脸!”谢子言攥紧了拳头,真想狠狠的打这个无理的家伙!他,的确是欠揍,但,和他相处了这许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虚弱无力。竟怎么也下不了手!是因为,他太过担心初婉,才会虚弱成这样吗?
“呵……谢子言,你怕了吗?她最终是谁的妻,还不一定!你还不知道,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吧。”江远冽勾唇,说的玩味,眼神,却是黯淡。
宁初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登时如遭雷击,呆在原地。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不能让子言知道?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出尔反尔,他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恍惚时,她看见谢子言投来的目光,那般诧异,那般伤心,那般失望,直令她感到心碎。
而,江远冽竟也向她看来,这个男人,折磨她,竟是无孔不入,此时,他该是很得意的吧,可是,又是为什么,他的目光,竟然含着歉意?
这个男人,从来就是这样善于伪装,她的心,又一次彻彻底底的被他捏碎。
“你说谎!”谢子言突然大吼一声,拳头重重的朝江远冽脸上打下去。
“子言,不要……”宁初婉慌张开口。
她,竟不要他打他,她,竟在心疼他!谢子言的心深深一痛,却早已受不住手,拳头直直的向江远冽脸上打下去。
“啪!”谢子言的拳头竟僵在江远冽面前,江远冽左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拳头,有力的将他阻挡住,然后,他右拳猛的自下而上击出,“砰”!的一声,打在谢子言左脸上。
冷不防被击中,谢子言倒在地上,嘴角已溢出鲜血。
“谢子言,这一拳,是本王还你的。”江远冽缓缓站起来,转头看向宁初婉,目光,竟很温柔,这个女人,方才,竟然制止谢子言,虽然,被谢子言打了一拳,胸口还很痛,但,他的心里,竟觉暖暖的。
在地上爬起来,谢子言眼中烧着怒火,挥拳再次向江远冽扑上去,“砰!”重重一拳捶在他胸口。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他最好的朋友,下这样的重手,又是为了什么,他会愤怒到这种程度?是因为,他的可恶,还是因为,方才,宁初婉要他住手?她,该是恨这个男人的才对,只是,为何,刚才,她喝止他的声音里,透着那样浓的关切?!
胸中登时翻江倒海,剧痛袭来,江远冽眼前一花,只感到眩晕。真的是太过疲累了,竟连他一拳都已受不住,晕晕的,他看向宁初婉,模糊的眼,竟连她的脸都已看不清。
“子言,住手,不要打了!”她有些焦急的喊声突然传来,那般清晰,也令谢子言的心,更增痛彻。
她竟担心,这个将她伤的遍体鳞伤的男人?她,不是说过,不会对他有一点的感情,却为何,到了此时,还这样在乎他?那般哀楚,那般伤怀,谢子言再也无法再自控,抬起拳头,再一次重重打向恍惚中的江远冽。
恍惚间,她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江远冽耳中,不再刻意装的粗哑,一如三年前,那般好听,只是,此时,却不再有那时的淡漠,而是,微微透着一些焦急,她,难道,是在为他担心吗?若能见她如此,他就是再痛上几倍,又有何妨?
“砰”!谢子言重拳落下,便令他胸如火烧。更觉眩晕,他正要倒下,却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冰凉,一瞬间,竟恢复了知觉,而,此时,谢子言的第三拳正打到,他伸手臂,格开他拳头,反勾一拳,向他打去。
明明见江远冽眼神恍惚,全没料到,他竟突然反击,谢子言小腹重重挨了一拳,连连倒退几步,腹中绞痛时,江远冽已经挥起拳头追上来,一拳向他打落。
“砰!”却打在一个软软的身体上。
“啊!”宁初婉痛叫一声,摔在地上,倒在谢子言和江远冽之间。
第4卷 一六一、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一六一、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顿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江远冽又觉一阵眩晕,一时间竟愣在原地。雨落如豆,旋即,竟铺天盖地而来,浇在他头顶,此时,却无法再令他清醒。这个女人,在重伤未愈之时,竟然肯为谢子言挡下他重重一拳,原来,她真正关心的人,是谢子言!方才,她是怕他打死了他,惹上官府才那样焦急的制止吧?他又是她什么人?三年前,害她家破人亡,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仇人罢了,她对他的,也只有恨吧,她恨不得他死才对!
情绪骤然低落到极点,明明想俯身,将宁初婉抱起来,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子言低头,小心的将她横抱起来,失神时,又望见谢子言恨恨的眼光。
“江远冽,从此你我,情断义绝,如果以后,你敢再对初婉做什么,我不惜和你拼上一条性命。”谢子言声音传来,字字决绝。
“呵呵……呵呵呵呵……”他忽而抬头,冷而忧郁的目光,落在谢子言脸上,竟令他,感到一阵悲切。
缓缓眯起眼睛,江远冽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做他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他,神情这般哀楚,这般沧桑,她,看在眼里,竟觉悲伤。恨了这么久,对这个男人,原来,她还是,了解的太少。
终于,江远冽睁开眼眸,咬着牙,艰难的在口中挤出几个字,“好!谢子言,从此,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垂眸,他望向谢子言怀中的宁初婉,声音依旧苍凉,“我说过,这个女人,只要,她还没有成婚,她最终是谁的妻,还不一定!”
十几年的友情,他还以为,固若金汤,原来,竟是这样不堪一击。他,从来放荡不羁,但,对这份珍贵的友情,却看的比什么都重,他,对敌人,手腕毒辣,对这个朋友,却从来都是……算了,不想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心似在滴血。
“江远冽,你……”谢子言愤怒的瞪起眼睛,后话还未说出,却被宁初婉声音打断,“子言,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声音,那般无力,又那般柔和,仿佛,在对他最值得依赖的人说话,江远冽的眼眸,不由又是一颤,暴雨倾盆,湿了头发,也湿了眼眸,隔得虽近,他却怎么也无法再将她看清楚。
“好的,婉,我们,回家。”谢子言轻声答应着,抱着宁初婉一步步走向院子。
江远冽的那一拳,就算重,却打在了她肩上,虽是痛,但,并无大碍,只是,她枪伤未愈,方才,摔在地上,震裂了伤口,又淋了雨水,却痛得入骨。
而,他,还站在暴雨中,竟似痴傻了一般,她从谢子言怀中向他望去,隔着千万条雨线,却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那般落寂,那般孤独。是她,令这对好朋友反目了吧,一切都是她……她的眼睛,突然潮潮的。
雨水浇灌下来,湿了他全部衣裳,连脸上,都已成河。依稀望见他们渐远的背影,而,也依稀望见她回头,她的眼睛,他全然看不到,而,却感觉到,她可怜的眼神。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被这个女人可怜了,又是什么原因,令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感觉那般沧桑无力?
又是,一个雨天,他,竟然好想淋雨。可是,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抱着蝶儿的身体,无助的喊着,喊着……怎么,此时,那种无助感,还是这样清晰?
闭起眼睛,他骤然抬头,让雨水,正面击打在俊隽的脸上,是冷是幻,他竟觉这般迷茫。
“啊……”他突然仰天长吼,直到,雨水灌入口中,堵了嗓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心,为何,这样乱?!
谢子言倏然听到那声长吼,脚步一顿,只觉心一阵刺痛,迈步时,却感觉到怀中的宁初婉一阵颤动。
她,当是在为江远冽担心吧?谢子言又觉心痛。
喊的累了,江远冽终于迈开脚步,转身走进院子,雨水,顺着库管滴落在地,声音那般含混,他一步步向房门走去,颓废模样,仿佛一只木偶。开门,进房,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窗开着,密集的雨丝,淅沥落下,他竟看的出神。
那个女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前阵在王府做丫鬟,总爱坐在窗前,看窗外风景,亦曾疑惑,她究竟在看什么?而,此时,他才明白,心有愁绪时呆呆看着窗外,心里,就会变的空荡。原来,她,心里,总是装着愁绪。而,又是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湿漉漉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冰冷的水,早已染上他身体的温度,时冷时热的憋闷感觉,却是更难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