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晴,你这样的女人,真可悲。”宁初婉冷然看向穆雨晴,眼中是无限的嘲讽。
“哈哈,宁初婉,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可悲。”
说话间,一个男人加快了脚步,淫…笑着向宁初婉走过来。宁初婉见势不妙,迅速在地上站起来,迈步就向林中跑去。
“跑啊,宁初婉,快跑啊,这里是荒郊野外,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穆雨晴在身后大声喊着。
这个女人,彻底疯了。为情不得手段,错在,太过执着。宁初婉无心理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小树林中奔跑着,而,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任凭她如何竭尽全力,那几个男人还是越追越近。
“咔嚓”!宁初婉的脚踝被地上一根横着的树枝挡住,树枝断了,宁初婉也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胳膊上,已经被散乱在地上的细枝划出伤口,鲜血顿时殷出来,染红了衣裳。
这一停顿的功夫,一个跑的最快的男人已经追上来,抓住宁初婉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起来,伸手,“嗤”,的一声,已经将她的衣裳撕开一条口子。
宁初婉茭白的手臂,登时露在外面,羞辱感袭来,宁初婉猛的抬起一脚,重重踢在男人的小腹上。
“啊!”男人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孱弱的女子,会突然袭击他,痛叫一声,手上没了力气。
宁初婉趁机挣脱他的手,转身,飞快的跑去。横生的枝条时而打在身上、脸上,方才被划破的伤口,血还在不住的流,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逃离这个地方。
于是,她拼了命的跑,可是,没跑多远,一只大手就抓在了她肩膀上,粗暴的推她一把,她便失去了重心,趴在地上。树枝和石块刺痛身体,痛彻的清晰。
宁初婉正要爬起来,男人健壮的身躯,已经压在了她身上,狂野的大手,立刻就去扯她的裤子。
“上她,好好让这个烂女人享受。”穆雨晴疯了一样的喊声清晰传来。
更加剧了宁初婉的羞辱,她的胳膊肘猛的向后一顶,正顶在男人的心口上,剧痛,令他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压在宁初婉身上不起来。
宁初婉咬着牙,用尽力气,挣扎着,任凭,越是挣扎,身下石子和树枝,就刺的身体越加疼痛。她一定要反抗到底,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卑贱的顺从。
“啊!”此时,男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然后,宁初婉就感觉到,他的重量在后背上移开了,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便将她拉起来,“初婉,跟我走。”
熟悉的声音,是他,苏冷。宁初婉失落的眼中骤然放出一道光亮,没有多想,被苏冷拉着手,就跟随他奔跑起来。
身后,刚才的男子头部血流不止,已经昏迷,另外四个男人,见状,急忙向苏冷和宁初婉追去。
“追上他们,我要他们都死,我给双倍的银子。”穆雨晴的声音已经开始急躁,她本以为宁初婉必死无疑,才敢公然对她说那些话,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先后两次从两个男人手中逃掉,而且,半路里,竟然还杀出个人来。江远洌本来就是因为宁初婉才将她休掉,如果,今天这件事再让江远洌知道了,莫说与他重归于好,他不追究她的罪名,就是万幸了。
四个男人闻言,更加拼命的追去,手里不时向前扔着飞镖之类的暗器,他们武功并不高,手上准头不大,又是在奔跑中,所以,大多暗器,都打偏。由于是对付宁初婉这种弱女子,所以,穆雨晴并没有花重金请武功高手,而是,找了几个男人,意在侮辱宁初婉。
宁初婉跑的不快,所以,苏冷拉着她,跑的也并不快,而,他牵着她转过一棵大树,三转两转,那四个人跑的比他们快,却离他俩越来越远了。
绕过一条小径,从两棵大树中间钻过去,身后的四个人就完全失去了踪迹。而,此时,苏冷却停住了脚步,沉重的喘着粗气看着宁初婉,“你顺着这一排杨树走,很快就会走出这片树林,他们对这里不熟,追不上你的。”
“你呢?你怎么不走?”宁初婉疑惑的看向苏冷,他,眉头痛苦的蹙着,面色白的吓人,而且,他的手,怎么这样冰冷?
宁初婉的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痛感。
“他们要抓的是你,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苏冷的声音已经不再连贯,刻意保持着一种闲定的神色。
只是,他却骗不了她,他愈加冰冷的神色,更加加剧了她的心痛。
“不,苏冷,我们,一起走。”前世的那些事,此时,一股脑的涌现出来,那时,他对她的暖,对她的宠,就算是假,她也不会忘记。
“砰!”苏冷再也坚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声音,已经微弱的,难以分辨,“初婉,快走,快走……”他伸手,指着那排杨树,连手指,都在颤抖。
宁初婉蹲下身子,去扶他,才看到,他后心,插着的那支飞镖,血,早已染红了白衫,刺的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是何时受伤的,又是怎样,忍着痛不说,坚持着,将她带到这个安全之地,宁初婉的眼睛,模糊了。
第5卷 二零四、她,第一次杀人
“初婉,你在为我流眼泪。”苏冷虚弱的声音传来,无力的,抓住宁初婉的手,“你是记得我的,是吗?你根本没有忘记我。”
宁初婉的心,又狠狠的刺痛了一下,终于含着泪,点点头,“是,我,都记得。”她违心的说,到了此刻,还让她,如何再伤他?
“我就知道,初婉,我就知道……呵呵……”他竟然笑了,笑的那样释怀,那样轻松,只是,那张苍白的脸映入宁初婉眼中,却是那样凄惨。
他,对前世的宁初婉,究竟有着如何深切的感情,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只因得知她未忘记他,就能将生死置之不顾。她忽然在想,如果三年前,前世的宁初婉没被江远洌强娶到王府,嫁了苏冷,两个人,会有多幸福。
可是,一切都变了,都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婉,你还爱我吗?”他声音虚弱,渐渐黯淡的眼中,却透着期许。
“爱。”宁初婉深深的点点头,就让她,替前世的宁初婉说这个字。她想,前世的她一定是深爱着他的,不然,与江远洌成婚那天,她也不会为了守住贞洁而跳崖自杀。她深深的感怀起来,这对情侣,肯为了彼此而死,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
他笑的更加释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的初婉,心里,永远都会放着我……”他喃喃的,眼中,竟有什么在闪烁。他找了三年,等了三年,当三年后,得知,她还爱着他,一切,就都值了……值了……
可是,我的初婉,我已经无法再爱你了,我们,就这样分别了。
“这把匕首,是我一直防身用的,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你拿着它……”苏冷颤抖着在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宁初婉。
“不,我们一起走。”她推开他无力的手,就去扶他。
“初婉……这片迷林只能困住他们一时,他们,很快……很快就会追来了,你……先逃,去搬救兵,回来救我。”苏冷断断续续的声音更加无力。
“苏冷,要走我们一起走,走不出去,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她是倔强的,就算心里还有许多牵挂,她也绝不会抛下爱她的人,独自离开。
“要死一起死……”苏冷喃喃道,笑意,在嘴角晕开了。与自己心爱的人,同生共死,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三年前,她就已为他死过了,现在,她更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吧,他明明知道,可,还要劝她独自离开,是太傻了吧。
可,他又怎知,此时的她,已不是三年前的她。
无力的身子,已经被她孱弱的身体倔强的扶起来,她扶着他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前挪着,那样艰辛,那样的缓慢。
他只感觉到,灵魂一点一点在背后的伤处被抽走,他的伤,他自己清楚,不会有奇迹了,他,活不了了,于是,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握紧了那把匕首。
“婉,你一定要逃出这里,为我……报仇。”
什么?宁初婉的心,向被锥子狠狠的锥痛,转眼就看见,他将那把匕首精准的刺入了他自己的心脏中。
“苏冷……”她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动了整个森林,眼睛顿时犹如灼烧,凄然的眼泪,登时留下两行。
再没有了力气,她顿时蹲坐在地上,苏冷,便倒在她的身边,脸上挂着那个释然的笑。
“为我……报仇。”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然后,他闭了双目,再也不能说话了。
“苏冷,我会,为你报仇……”宁初婉呢喃着,如雨的眼泪,早已朦胧了双眼,怎么能不明白,他是怕她没了信心逃离这里,才留下报仇的遗愿,好让她,逃走。
可是,如今的她,真的颓废了,无力了……如何再逃?
“咔!”树枝折断的声音,宁初婉无力的转头,看见背后一株小树后,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望见眼前情景,男人微微一愣,转而笑道,“宁初婉,他死了,你还能逃到哪里?”
宁初婉痛苦的咬紧嘴唇,无声无息的,将苏冷手中那把沾血的匕首拿起来,藏在长袖中。
“哈哈,不逃了吗?在他们三个追来之前,就让先我好好疼你。”男人急不可耐的向宁初婉奔走过来。
宁初婉含泪站起来,转身,正对着男人,稚嫩脸上,泪痕清晰,倾城的容貌,此时,愈加令人可怜。
男人咽口唾沫,更加迷了心智,张手便来抱宁初婉。
“噗!”宁初婉藏在袖子里的手向前一伸,男人的胸口正撞过来,刀刃全部没入他心房,血流不止。
男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颓然倒地而死。
她,杀人了,也是,第一次,杀生,竟然这样简单,就像拈了一朵花瓣一般的轻而易举,而且,没有一点害怕。她的脸,反而更冷了。
苏冷……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已经被我杀掉了一个,她低头,重新坐在苏冷身边,两汪泪水,再次流出来。
“女人,你在这里。大哥,你怎么了?”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然后,身边,便响起了另外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三个,都来了,宁初婉再次握紧了藏在袖子中的匕首。
“女人,你杀了大哥!”一个声音又传来。
紧接着,宁初婉便看到急了眼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向她跑过来。左边,右边,另外两个强壮的男人,也恶狠狠的向她冲过来。
今天,是逃不掉了,对不起,苏冷,我无法为你报仇了。宁初婉握紧了匕首,这一瞬,反而有种彻底解脱了的感觉。这三年,她不敢爱,不能恨,活的,实在太压抑,现在,一切,就要解脱了,苏冷,你知道吗,我们后世还会相遇,那个年代里,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原谅你了。
前世,你为我死,后世,我因你而生,这,本就是应有的轮回吧。
三个男人,越来越近了,她手中的匕首,离自己的心口也越来越近,她不会死在他们肮脏的手中,她会在他们动手前,自己了断。
絮萦:下章会有本书中最震撼人心的场景。
第5卷 二零五、宁初婉,你恨我多少?
最前面的男人跑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尖刀自上而下,直刺宁初婉的头顶。
宁初婉抬起手中匕首,刀尖已经顶在了胸口的肌肤上。今生,就这样结束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响,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刺穿了男人的咽喉,男人哼也没哼一声,仰面倒地而死。
“嗖”、“嗖”又是两箭破空而来,一箭刺穿一个男人的胸口,另一箭射穿另一个男人的眉心,一个转瞬间,三个男人,都已做了箭下之鬼。
宁初婉的手僵硬了,匕首还指在胸口,突觉一切都似梦境一般恍惚。
轻微的脚步声响,一个人缓缓的向宁初婉走过来,脸色俊冷,墨色的眸中,却蓄着明显的疼怜。
宁初婉目光所到之处,便望见了他,他,额头上依旧缠着绷带,脸上也还残留着失血过多后的苍白,似是憔悴,而,他手拿弓箭,一步步走近了,宁初婉却觉,他的形象,从来没有一次比此时更高大过。
江远洌站在她身边,向她伸手,“都过去了,跟我回王府吧。”
这个男人,是在安慰她吗?磁性的声音里,透着的意蕴,不就是浓浓的关切吗?他,这样对她,如此的陌生,却又觉有些熟悉,仿佛,他以往只是将一些情绪藏住了,此时,只是忘了去藏而已。到底,还是幻觉吧,他,怎可能关切她了?
她怅然,颤动的手已握不住那把匕首,无声无息的坠落了,落在苏冷身上。她垂眸,望见苏冷冰冷的身体,酸涩入眼,两汪泪水又决堤而下。
墨色的眼眸猛的一颤,江远洌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而,此时的她,低着头,哭泣着,那般伤怀,那般的,令他心痛。
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是防备的、倔强的,在他面前,从来不表现出一丝柔弱,他,更不曾,见他当着他哭泣。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的如此伤心,却是为了,那个男人。
这个,三年前,就曾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
原来,她所爱的,始终是他。浓浓的酸楚猛的袭来,江远洌感觉无所适从,而,她那般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亦狠狠揪着他的心,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些尊严,那些仇恨,都无所谓了,他蹲下了身子,将弓箭丢在一边,轻轻扶住宁初婉的后背,试探的将她揽在怀中,柔声细语,温馨的安慰,“婉,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倏然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又听他仿佛不真实的安慰,宁初婉的伤悲,再一次的绝了堤。趴在江远洌肩头,就放声大哭起来。
不自觉的,江远洌轻柔的拍打着她颤抖的后背,她绝望的哭声,阵阵入耳,令他的眼眸都潮湿,到底是怎样入骨的伤怀,能让她,哭成这样。三年前,他对她那样的折磨,都未曾见她一滴眼泪,也许,他给的疼痛,不值得她哭泣吧。他的眼前,迷蒙了,一时间,心里,只剩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的累了,倏然意识到些什么,一把将他推开。
他望见,她哭红的泪眼中,又与他隔开一道深渊,深不见底。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疏远的眼神,是他最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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